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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色草!哈哈哈!”
黑衣老者大笑道:“它是六十四种毒草之首,叫做七步草,只要走近它七步之内,就会中毒昏迷,不省人事。”
南振岳想起刚一奔近药圃,就突然昏倒,不禁暗暗咋舌。
忽地心中一动,暗想这位老人既能说得出七步草来历,想来定是熟悉草药之人,自己何不向他问问七色草的情形?心念疾转,立即拱手说道:“老丈对草药定是素有研究,不知七色草生长何处,作何形状,还望老丈不吝赐教才好。”
黑衣老者道:“你问七色草干什么?”
南振岳道:“在下家师因旧伤复发,其中一味主药,叫做七色草,据说只有乌蒙山才有,在下为了此草,特地从河南赶来,不料找了许多地方,依然一无所获,方才瞧到七步草,叶分七色,只当就是七色草了。”
黑衣老者只是静静的聆听着南振岳说话,过了一会,才道:“小哥叫什么名字,令师是谁?”
南振岳道:“在下南振岳,家师道号洪山道士。”
“南……振……岳……你叫南振岳?”
黑衣老者把南振岳三字,嘴嚼了一会,然后又慢吞吞的道:“洪山……道士……晤,你药方可曾带在身边,老朽要瞧瞧处方情形,才能决定。”
南振岳忙道:“有,有,药方就在在下身边。”
连忙从怀中取出那张药方,双手递过。
黑衣老者接过药方,刻划着皱纹的脸上似乎抽搐了一下,随手把药方往桌上一放,说道:“这张方子,老朽还得仔细研究研究,只是此时老朽事情未完,小哥最好晚上采,等老朽有了空,再作详谈。”
南振岳见他这般说法,立即起身道:“老丈既然有事,在下这就告退,晚上再来向老丈讨教广黑衣老者递过一颗药丸,说道:“晚上来的时候,别忘了把药丸含在口中。”
南振岳接过药丸,走出石室,黑衣老者也自顾自提着水壶,浇水去了。
从狭道走出,刚到谷口,就见秋月脸露焦急的在外张望,一眼瞧到自己,立即又惊又喜的迎了上来,说道:“南,相公,你没事吧?告诉你这里边去不得,你却偏偏不听,要是给夫人知道,看你这条小命还保得住?”
南振岳不禁俊脸一红,嚅嚅道:“在下只是在谷口瞧瞧。”
秋月白了他一眼,逍:“这是禁地,就是连谷口瞧瞧也不成,方才婢子不知你做完了没有,抽空来看看你,那知到了这里,只见到一个空水桶,婢子就猜你准是偷偷的到里谷去了,那里面都是毒草,只要被山风吹上,也会中毒。”
说到这里,只听一个苍老声音,远远的叫道:“秋月,你在跟谁说话?”
那是虎婆子的声音,秋月小嘴一噘,低低的道:“真讨厌!”
一面高声应道:“没有啊!”
一阵风似的朝小径上跑去。
只听虎婆子的声音喋喋尖笑道:“小蹄子,你当我瞎了眼睛,和小伙子有说有笑,连正事都放着不做了,是不是老婆子一回来,什么事都要推给我了?”
秋月娇急的道:“虎妈妈,我不来啦!”
两人声音,逐渐远去,南振岳也提起水桶,回转石屋。
一天,这样闲里度过。
今天送饭的是那个长窕身材的春花,她只是默默地把盘子放到桌上,便自转身退出去了,三餐都是如此,南振岳觉得她有点冷傲。
晚餐之后,九死谷已是一片沉寂!南振岳掩上木门,悄悄的穿过林间小径,直奔里谷,待到谷口,把黑衣老者给自己的那粒药丸,含到口中,然后举步朝谷中走去。
里谷一片漆黑,连石屋中也没有一丝灯光,敢情黑衣老者把门窗都关得紧紧的,不让灯光外泄,南振岳身怀上乘武学,虽在黑夜,依然清晰可见,是以脚下丝毫没停,直向石屋走去!刚到门口,黑衣老者已开出门来,点点头道:“小哥来了,快进来!”
他让南振岳进门之后,迅速关上木门,剔亮油灯,突然转过身来,目光冷厉,注视着南振岳,沉声问道:“你是叫南振岳?”
南振岳瞧他脸色一变,心都不期微微一怔,抱拳道:“在下正是南振岳。”黑衣老者又道:“你师傅真是洪山道士?”
南振岳听他这两句话问得奇怪,依然恭敬的道:“家师正是洪山道士。”
黑衣老者冷嘿一声,道:“令师要你前来,必有信物,你拿出来给老朽瞧瞧!”
南振岳又是一怔,陡然想起师傅临行之时,交给自己的两片白纸,曾说遇上疑难之事,对方坚要询问自己来历,可取出印上右掌,照对方伸去。
但那片金箔记号,自己已在遇上少林百忍大师之时,用过了,师傅只给了自己一片,此刻那里还拿得出来?心念电转,忙道:“在下这次远采云南,并非家师之命,是蒙一位老师父指点来的。”
黑衣老者冷冷的道:“没有托塔天王的记号,老朽如何信得过你?”
托塔天王?南振岳越听越奇,暗想:自己只是请教你七色草来的,这和信得过,信不过,有什么关系?不觉抬头问道:“老丈说的托塔天王是谁?”
黑衣老者哼然冷笑,缓缓伸出右手!他这一伸手,南振岳不由大吃一惊,原来这双手掌,在这一瞬之间,突然变得其黑如墨,五个指甲,隐泛乌光!“黑煞手”!这是江湖上最歹毒不过的“黑煞手”!据说练这种功夫的人,必需甘冒生命极大危险,因为手上蕴聚奇毒,稍一不慎,就会毒发身死。
故此练“黑煞手”的人极少,但一经练成,因为手上奇毒无比,击中人身,连骨头也会被奇毒化尽,尸体无存!自己和黑衣老者无怨无仇,他竟然使这种歹毒功夫!黑衣老者右掌缓缓举起,同时目光闪烁,阴笑道:“小哥竟会连自己师傅都不知道,宁非怪事?小哥云南之行,何等重大,令师不会不给你藉以证明你来历的信物,更难令人置信,小哥究竟是何人,如不老实说来,莫怪老朽手下无情?”
南振岳听到这里,顿然明白,原来师傅给自己的那片金箔,果然另有用途,只是自己用错了对象!心念一动,立即摇手道:“老丈不可误会,家师临行之时,确实交给在下一片金箔记号,只是在下已在嵩山用去,老丈坚持非看信物不可,在下实在拿不出来了。”
黑衣老者道:“你为何会在嵩山用了?”
南振岳只好把自己奉命到紫竹庵求取药方,无巧不巧遇上黑风婆的门下,盗走少林寺“大旃丹”,张冠李戴,误会到自己头上。
后来遇上百忍大师,自己迫于形势,只好取用了那片金箔。
一直到自己入谷送信,被左夫人封闭两处经穴,罚在九死谷替她浇水锄草,详细说了一遍。
黑衣老者沉吟道:“这么说来,令师没和你说清楚,连紫竹庵的老师太也没和你明说了?”
南振岳道:“正是如此,在下后悔当日没向老师父请教七色草如何形状,以致找不到那位木郎中,在下就无法寻找七色草了。”
黑衣老者微微一晒,问道:“小哥不认识七色草,总该知道铁是什么了?”
南振岳又是一怔,突然想起紫竹庵那位了因老师太在自己临别之时,曾说了两句话,心中一动,立即应道:“铁是山中石。”
黑衣老者神情一变,又道:“石呢?”
南振岳眼看自己答对了一句,立时精神一振,很快的答道:“东山之石,可以攻错。”
黑衣老者面露喜容,大笑道:“果然不错,老朽错怪你了!”
南振岳听得大喜过望,证明眼前的黑衣老者,正是自己要找的木郎中了,慌忙抱拳作拇道:“原来老丈就是木郎中老前辈,晚辈失礼之至。”
黑衣老者含笑道:“这个不怪你,来,咱们坐下来再说。”
他搬过一条木凳,叫南振岳坐下,自己坐到木榻上。
南振岳道:“家师旧伤复发,急需治疗,老前辈自然知道七色草……”
木郎中没待他说完,摇手制止,一面笑道:“天下那里有七色草?七色草也可以说就是七步草。”
南振岳问道:“七步草不是剧毒之物吗?如何能够入药?”
木郎中大笑反问道:“你还当这张方子,真是治疗的吗?”
南振岳呆的一呆,暗想:莫非老师太拿错了方子不成?再不然就是假的了?不由急急问道:“老前辈是说这张药方是假的了?”
木郎中道:“当然不假,不过这张方子并非治伤用的。”
糟糕!自己又上了紫竹庵主了因老师太的当了!南振岳心头一急,双眉紧皱,搓搓手道:“家师旧伤复发,才命晚辈上高山,求取药方,晚辈又听了老师太指点,几千里路赶来这里,老丈说这张药方不能治伤,这可怎么办?”
木郎中双目精芒闪动,哈哈大笑道:“令师托塔天王,天壤奇士,那会有什么旧伤?”
南振岳越听越奇,师傅明明告诉自己,说他老人家旧伤复发,才要自己上紫竹庵去求取药方的。
但听这位木郎中的口气,好像师傅根本就没有伤,这到底是怎么一会事呢?木郎中手捋短须,又道:“令师要你叩谒紫竹庵老师太,又叫你前来找我,其中另有缘故……”
他说到这里,忽然黯然叹息一声,接着说道:“十八年来,老朽遁迹蛮荒,就是为了等你前来,不料五年前,被左夫人强迫搬来此谷,替她培栽毒草,老朽一直耽心怕你不迟不早,在这五年之中找来,就会找不到人。差幸再有三个月,左夫人毒功告成,老朽也不用再耽在这里了。如今好了,你居然会找来此地,这是最好不过之事,九死谷从无外人,最清静也没有了,哈哈,有这三个月时间也就足够有余了!”
南振岳越听越觉不解,听木郎中的口气,好像他住在云南,就是为了自己,而且已经等了十八年?啊,他方才说过,师傅要自己叩谒老师太,老师太要自己前来找他,其中另有缘故,不知到底是怎么一会事?木郎中不待南振岳开口,接着又道:“说到这张方子,其中包含着一段往事,只是令师和老师太都没告诉你,可见还不到说的时候,你日后自会知道,目前你也毋须多问,只要遵照老朽嘱咐去做,就不会有错了。”
南振岳听得满腹狐疑,还是忍不住问道:“老前辈,这张药方,到底是什么用的?”
木郎中并不回答,问道:“令师可曾教你练过剑法?”
南振岳道:“家师曾说他老人家生平从不使剑,只教了晚辈一套‘太极剑法’。”
木郎中点点头道:“武当派精于剑术,‘太极剑法,可说是正宗剑法之祖,令师用心良苦,传你‘太极剑法,,就是为了使你在剑术上扎下良好基础。。-南振岳见他并不回答自己所问却和自己大谈其剑术,心中甚觉不解!木郎中笑了笑道:“告诉你,令师命你前来云南,就是要你学剑法来的。”
南振岳听到这里,不由恍然大悟,肃然起敬道:“原来老前辈是当代剑术大师,家师定是要晚辈跟你老人家练剑了?”
木郎中捋须笑道:“哈哈,老朽虽然粗通拳剑,和令师相比,何啻天壤,即以你目前所学,已胜过老朽不知多少。”
南振岳怔得一怔,暗暗想道:“是了,此间主人左夫人武功高不可测,莫非师傅之意是要木郎中把自己转介在左夫人门下,跟她练剑不成?”
只见木郎中随手拿起那张药方,回头道:“你要学的剑法,就在这里!”
南振岳听得又是一呆,忖道:“这张药方,除了写着许多草名,那是什么剑法,一时怔怔的望着木郎中,当然,他说的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