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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长了,力气上就渐渐比多尔衮差了许多,终于,被多尔一个翻身紧紧地压在下面,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掀开,只能被理智崩溃的哥哥狠狠地卡住脖子,难耐的窒息令他地脸色越拉越难看。
“快松手呀,再这样就会死人的!……天哪!”我跌跌撞撞地下奔了路基,死力地往外掰多尔衮的手臂,真害怕状若癫狂的他会一个失手将多铎掐死。
谁知道多尔衮竟然恍若不闻,没有半点松手的意思,无论我如何拉扯哀求,他仍然死死地钳住多铎的脖颈,粗重地喘息着,双臂微微颤抖,好像对方是他的死敌一般。多铎起初还能挣扎,不过挣扎也逐渐微弱下去。喉咙里发出格格地声音,甚是骇人,眼睛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了,最后浮现了濒临死亡的绝望。
我没能找到可以浇灭多尔衮怒火的冷水,只胡乱地摸到了一块石头,扯下身上的外套来随便缠绕了几圈,狠下心来朝他的后脖颈上用力一击,同时紧紧地闭上眼睛。不敢去看。
正如我的预料。很快就听到了一声闷响。接着就是重物倒地的声音。等睁眼看时,多尔已经被我砸晕过去,翻倒在一边了。我慌了手脚,赶忙跪在旁边,伸手去探他地后脑,生怕下手没有分寸,将他砸出个好歹来。万幸地是。我并没有摸到血迹,应该没什么大碍。
回头再去看多铎时,他那边也毫无动静了,脸色惨白得吓人,脖子上地掐痕中透着乌青的淤血,整个身子都是瘫软的。我连忙摇晃着他
,“十五叔,十五叔。你醒醒呀!……”
呼唤了半天。也没有半点动静,我的心沉落到谷底,他不会真的被多尔给掐死了吧?探了探他的鼻息。好久也没有呼吸,我将颤抖地手伸向他的胸口,试了好一阵,才隐隐地摸到一点微弱的心跳,还有救。一阵简单的窒息急救之后,他的心跳渐渐恢复过来,呼吸也有了,但却时疾时缓,人也仍然在昏迷当中,不能立即醒来。
情绪冷静下来之后,思维也渐渐清晰了。我知道多铎现在没什么危险了,只要等待一段时间自然就会醒转过来。然而,接下来会如何呢?看多尔衮刚才的情形,简直就是把他当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亟欲置他于死地;那么他呢?他醒来之后回想起自己闯下了滔天大祸,该如何反应?我想多半会趁着多尔衮没有醒来的时候就强行携着我遁逃了吧?要是如此,那么我们就是一错再错,再也无法获得多尔衮地原谅了。
可是眼下这种情形,我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傻呆呆地等着他们一个醒来去杀另外一个吧?而要把他们分开,我还没有这个本事和力气,不行,得赶快找人来帮忙。
我茫然地站在官道上,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距离燕京有多远,看来又必要拦辆过路地车马把他们送回去了。摸了摸腰间的荷包,打开来看看,只见里面除了几张大额银票之外,还有几块二两的碎银,还有铜钱若干。在外面“微服私访”,最傻瓜地就是一出手就是大块银锭,所以我准备好了不少零钱,随时花用。拿了两块碎银后,我将荷包谨慎地藏在袖子里,然后捏着这银子,翘首等在路边。
功夫不负有心人,不久之后,由远及近地来了一辆牛车,上面堆积了半车白菜,一个老农拿着鞭子坐在车头,显然刚刚从集市上卖菜回来。看神情,似乎今天的生意不怎么好,正犯愁如何回家面对妻儿满怀希望的问询呢。
“这位大伯,停一停,停一停!”我冲他招手,用焦急而期待的语气招呼道。
老农早就看到了我,所以并不意外,很快将牛车停了下来,探头问道:“什么事儿呀?”
我懒得多废话,于是朝车上的菜堆指了指,“你这些剩下的菜我全买了,你都给卸下来吧。”
老农疑惑地看了看我,犹豫着,因为我看起来不像个卖菜的。我拿出一块碎银在他眼前晃了晃,“我不是开玩笑的,全买了。”
这二两银子足够买两三车白菜的了,老农的眼睛立即亮了,连忙伸手到破褡裢里摸了摸,为难道:“你用的是银子,我没有那么多钱找给你呀。”
我将银子随手一抛,让他接在手里,满不在乎地说道:“没关系,那就用不着找了。”
老农顿时满心欢喜,连连道谢不迭。然后又殷勤道:“我看你一个人也搬不回去这么多,要么我这就赶着车给你送到家里去吧。”
“不用了,你把菜都卸在道边吧。”我摇摇头,坚持着说道。
很快,他就将白菜悉数搬了下来,码在道边。我谢过之后,说道:“另外,还请大伯帮个忙,我那边有两个亲戚受了伤,想求大伯将他们搬上车,送到燕京去。”
老农愣了愣,不过想到我给了他不少钱,不帮这个忙实在说不过去,于是连忙点头答应,按照我的指点找到了躺在草丛中的那两位。庄稼汉有都是力气,轻轻松松地就将两人背了回来,安放在残余的白菜叶和稻草之间。这两个平时很注重仪表的家伙现在完全没有反应,自然也没有半点反抗,老老实实,一动不动地躺在烂菜叶中,倒似睡的香甜。
多铎穿的也不过是普通百姓的衣裳,老农没有疑惑什么,然而多尔的衣衫就让他大为惊讶了,指着多尔衮,他惊疑着问道:“夫人,他是什么人呀?这官府里的人我可不敢沾惹呀。”
眼下的情况实在诡异得很,我穿着汉人的衣裳,却露出一双大脚;多铎在方才的打斗中弄得鼻青脸肿,头上的帽子早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自然暴露了满人的身份;而多尔衮一身老农眼中的“官服”已经被撕落了几粒扣子,很像是被暴徒袭击的捕快。现在我们三人,很像是官匪身份。这要是沾惹上了麻烦,可是甩也甩不脱的。
“你信不过我?你看我像坏人吗?”我懒得编谎话解释,于是反问道。
老农摇摇头,“不像。”
“不像就对了,你把我们三个送回燕京,我家里人会再给你银子的。”我看了看多尔,又看了看多铎。不论刚才两人如何殊死搏斗,现在还不是亲亲密密地并肩躺在一道“睡觉”?只不过,待会儿若是哪一个醒来了,会怎么样就难说了。“喏,你这里不是有麻绳吗,把他们两个统统捆起来,要捆紧点,千万别让他们挣脱了……哦,也别捆得太紧了,会很难受的。”
虽然他们都是满人身份,寻常百姓得罪不起,不过看在银子的份上,老农也动了心。于是在我的指挥下,老农犹犹豫豫地将两人捆了起来,尽量做到松紧适合,这才转过身去,赶着车掉了个头,朝西边去了。
这一路,我坐在牛车的角落上,呆呆地看着他们俩,怔了好久,心乱如麻。事情怎么会闹到了这样的地步?就算是怀疑些什么,也用不着下如此狠手哪。本来他们那么要好的兄弟,居然为了我大打出手,反目成仇,非要争个你死我活,我真是个罪人,真是个祸水呀!这一次,我和多铎还真成了多尔衮眼中的奸夫淫妇,只要一想到先前他那狠厉的眼神,我就不寒而栗,若是我此番跟他回去,还不知道他会如何惩戒我呢。想到这里,我就懊悔欲死。
不过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多尔衮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是一个人?难道那么多人看着,保卫着,还能让他一个皇帝悄悄地跑出来?按理说,他现在应该在南苑那边等待检阅凯旋大军,又是什么人,什么样的汇报会让他如此失态,以至于不顾一切地赶来,又偏巧能赶上呢?我早不下车晚不下车,偏偏等到他赶来时正好下车,否则也绝对不会发生这么严重的变故。莫非,这还真是合着我该当倒霉,必然要遭逢这一劫数?
第八卷 只手遮天 第七十二节 落魄三人行
破车,果然速度慢得可以。尽管这条官道很是平坦,么崎岖颠簸,不过牛车的速度仍然快不起来,慢慢悠悠地行进着,伴随着吱吱嘎嘎的车轴转动声,明媚的阳光照耀在脸上身上,暖洋洋的,很是惬意,让人昏昏欲睡。
我努力地揉揉了眼睛,晃了晃脑袋,总算将睡意撵走了。看了看前方似乎不见尽头的路途,什么地方了?距离燕京还有多远?”
老农略微估计了一下,回答:“什么地方也说不准,估计再有半烟袋的功夫就要到卢沟桥了吧。”
“卢沟桥?那距离燕京岂不是还有三十里路程?”我惊讶道。“能不能再快一点?”
老农一脸爱莫能助的神色,“没办法了,这是耕田的牛,根本跑不快的。况且这老伙计比我儿子的岁数还大,能这样子已经不错了,又不是骡马。要么,你要是实在着急的话,等到了卢沟桥那边,去看看能不能雇到马车之类的把这你这两位亲戚给拉上。”
“唉,看来也只好这样了。”我哀叹道。也奇怪了,这一路过来,行路的人有,牛车有,骑驴子的也有,就是没有马车。起初还以为是自己运气太差,不过转念想想也是,这年头,遭逢乱世,马匹当然是紧俏货,供应军需,装备骑兵尚且不足,普通百姓就更别说能弄匹马骑着了,能有头骡子就不错了。
按照我的推算。多铎地大军如果早上出发,应该中午刚过就可以抵达京郊,估计多尔衮很有可能亲自去迎接,场面一定非常盛大。可现在,日头已经到了正中央,接近午时了,照这样看,等这老牛破车磨磨蹭蹭抵达燕京。起码要到黄昏时分了。等到那时。就算是黄花菜也凉了。也不知道多尔临走前是怎么安排的,如果周围的亲信大臣们都不知道他独自出来冒险的话,那么皇帝丢了可是天大的新闻,到时候还不把他们急得想跳河?看来,为了朝局稳定这桩头等大事,我必须要把他们唤醒了,哪怕他们醒来之后立马拔刀再战。
于是。我开始挨个招唤他们,可是无论怎么摇,怎么拍打,这两人都没有半点反应,倒好似躺在烂菜叶和稻草堆里睡觉倒比高床暖枕要舒坦百倍一样。我越发焦急,于是叫出声来:“皇……”哦,不对,老农还在旁边呢。眼下属于“微服私访”期。不能暴露身份,于是我连忙改口,“十四爷。十四爷!你快醒醒,醒醒呀!”
这个称呼对于我来说,实在太陌生了,似乎我从来都没有这样呼唤过他,以前是“王爷”,现在是“皇上”,从来就没有亲切过的时候。
多尔衮没有任何动静,仍然双眼紧闭,静静地躺着。我愣了下神,很久没有这样无所顾忌地打量他了。这个男人醒着的时候,哪怕是微笑,也带着一股难以触犯的高傲之气,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地矜持;就算是睡觉时,眉宇间都隐隐透着阴郁。而现在地他,看上去却象是传说中那位在林中小憩地王子,那传说中年轻的神。八年的时间,并没有在他的脸上刻下什么痕迹,留下什么沧桑,他依然年轻而俊雅,和我当年在朝鲜的雪地中初次邂逅时一样。只不过,我心里清楚,这宁静和恬然不过是暂时的,等他睁开眼睛之后,这一切都会像一场虚无缥缈的仲夏美梦一样,迅速地消失,再也找寻不见。
念及此处,我就愈发珍惜眼下这份难得地幸福和安宁了。我挪动身子,在多尔衮身边找了个位置,动作轻柔地侧着身子躺了下来,一手支撑着额头,另一只手放在他的胸口;一面感受着那里轻微的起伏,一面细细地欣赏着他的面庞。我完全不顾车上还有另外两个人,更没有任何尴尬的顾忌,只一味依着自己的心绪继续思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