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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林郁闷了,她想不通,怎么原来就不见他和自己聊天呢?难道又是因为斯图鲁松?
人一旦钻了牛角尖就很难凭一己之力悬崖勒马,菲林就是典型的一个思路想到黑。
海姆达尔不同于菲林,倒是和霍林沃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这种合拍容易给别人一种聊得来的感觉,菲林越听越没劲,越想越憋屈,她平生最怕被人比下去,收拾收拾桌上的东西,和霍林沃斯请示了一声,也不搭理海姆达尔径直离开了食堂。
她一走,海姆达尔也松了口气,这姑娘也算是“真性情”吧,不然霍林沃斯不会留她到现在……
“不要觉得众位老师对你的要求太高,现在严格就是对你的未来负责。”
菲林前脚刚离开食堂,霍林沃斯就话锋一转。
海姆达尔佩服不已,这才是搞保密工作的典范,随心所欲,收放自如。
另一方面海姆达尔也明白了霍林沃斯的良苦用心,他在间接教导自己如何处理保密工作与本职工作的关系。需要执行秘密任务的执行监察员不该为了保密而保密,也不该为了保密而脱离正常的生活、工作圈子,有时候适当的“放开”一些反而更有利于工作的持续发展。
经过了这段时间相处,海姆达尔的胆子也壮了起来,只要不是废话,霍林沃斯一般不会阻止你的言论。
“我听老师说您原来也是执行监察员。”
“做过一段时间,但不长。”霍林沃斯点点头。“我觉得我的性格不适合那份工作,上面可能也意识到了这点,就把我调离了执行办公室。”
根据海姆达尔这段时间看的初级加密文件,有些国家的威森加摩不仅喜欢来事,办事效率还极低,这个时候的IW的执行监察员一定要比对方还有耐心,谁能稳坐钓鱼台,谁就是最终的胜利者。
霍林沃斯是一个在工作上追求言简意赅、手起刀落的人,这样的性格确实不适合“磨洋工”一般的工作。
“照理说需要执行秘密任务的执行监察员应该由上一任负责教导,等上一任觉得可以了,新人在各项测验中悉数通过了,才能正式接替岗位。”霍林沃斯说的很是感慨。
海姆达尔记得自己的上一任“告老还乡”,真正的去处没人提,他也没敢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霍林沃斯瞄了他一眼,“不问问你的上一任吗?”
海姆达尔刚要张口,紧接着就犹豫了,这话他该怎么接?这是不是也是一种考验?霍林沃斯只是随便一问,还是另有目的?
胡思乱想间猛地一个机灵回过味来,要命,这些日子尽接触这些保密的玩意儿,都变得神经质起来了,对待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也小心翼翼的琢磨半天,海姆达尔对自己很无语。
从另一个方面也可以看出海姆达尔想干这份工作,因为期待才会小心对待,只是他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这点。
“听说是告老还乡。”海姆达尔用了官方说法。
“上一任是我带出来的。”
海姆达尔差一点脱口而出,您今年贵庚?
霍林沃斯只是这么一说,并不期待海姆达尔的回答,他的眼神有点发直,貌似惆怅,海姆达尔见了就没有发表什么言论去打扰他。
午饭结束时霍林沃斯法官先行一步,临走前对他说:“下午的课听听就行了,别太当真。”
海姆达尔怔了一怔,没想到霍林沃斯会说这样的话。
下午的课是一门新课程,课程的名称起的简单直白,就叫谈话课,听“班主任”哈萨利先生介绍,这门课每过一段时间开设一次,会根据他的综合学习成绩来判定,今天是第一次开,换句话说老师们对海姆达尔的尝试性教育暂告一段落。
***
上课之前,海姆达尔熟门熟路的摸进教室,就看见一名衣衫褴褛的老者坐在讲台前的一把椅子上,这把椅子绝对不是这间教室内的椅子,海姆达尔熟悉这间教室内的所有课桌椅,这把椅子的椅背很高很直,高过了老者的头顶,依照人体工学倡导的舒适度,坐在上面可能不太舒服,椅子两侧有扶手,整把椅子看上去又黑又沉,在一堆矮小的同类中显得格外突兀。
四条铁链子从椅背后伸出,捆绑住老者的四肢,椅子上的老者似乎很不满意目前的坐姿,扭动时铁链子会发出哐哐的刺耳摩擦声,像在警告老者不要乱动,手腕、脚腕的捆绑随之收缩得越来越紧,紧得海姆达尔都想摸一下自己的手腕、脚腕,老者却毫不在意,还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直到挣扎出自己满意的角度才停止。
哈萨利先生一直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虽然他一如既往的面瘫,他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老者身上,不是那种善意的或无意的目光,更贴近于监视,但是没有紧张感,估计是明白老者此时没有危险性。
哈萨利看到海姆达尔进来,拿出怀表看了眼,道,“虽然上课时间没到,既然你来了,那就早点开始早点结束吧。”
没等海姆达尔搭腔,椅子上的老者突然朝海姆达尔看去,“中年人、青年人、老年人……现在轮到少年人了?国际威森加摩胆子越来越大了。”老者笑了起来。“为什么不是女人?我听说之前第一考虑的是女人,还是说小姐已经被你淘汰了?”
海姆达尔看向哈萨利,但是后者一言不发,于是他也一言不发的走到课桌后,坐在了老位置上。
老者对二人的沉默毫不在意,径直对海姆达尔嚷嚷,“小子你是怎么进的IW?考进来的?还是靠关系?或者是通过国际魔法法律警察总队调派过来的?”
海姆达尔瞅瞅哈萨利,继续保持沉默。
“我来猜猜……”老者还能自言自语、自问自答。“我猜是考进来的,是不是?”他说话的时候貌似挺激动,嗓门一大手脚就跟着乱动,椅子上的链子哐啷哐啷的响,很是烦人,再加上他那个嗓音,着实是一种折磨。
海姆达尔忍不住微微撇开头,随即立刻意识到他已经把反感表现出来了,赶紧把目光聚焦回去,就见老者突然住嘴,默默看了他一会儿,这一回他不再扯嗓子喊了,“是不是觉得我很烦人?一名合格的执行监察员是不会给他人看出情绪上的异常反应的,尤其在面对犯人时更不能,一旦让犯人掌控住情绪,你就完了。”
海姆达尔被说得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又有点委屈,他什么都不知道,当然,抱怨也无济于事,幸好他还在学习阶段,看来以后要多长点心眼,以防万一。
老者头一扭,对哈萨利说:“没你们说的那么玄乎,我看资质很一般,当年莱赫都比他表现得好。”
“霍林沃斯法官当年二十出头,斯图鲁松现在才十四岁,以他的年龄来说已经很不错了。”哈萨利似乎并不在意,没有因为老者的话出现动摇。
老者无所谓的哼了一声,“既然你们已经有了定论,还找我干什么?”
“算是走一下流程吧,毕竟您是前任执行监察员中唯一还健在的。”哈萨利说这话时语气都不带波动一下,十分的冷静。
老者又喷了喷鼻子。
海姆达尔吃惊极了,这个不着边际的老头也是执行监察员?听那意思,似乎还是排在霍林沃斯法官之前的前任。
经过仔细观察后他发现,这位前辈的前辈的前辈身上的衣服虽然破得颜色、款式都模糊了,胸口处的金字银天平图案却并未因时间和环境的变化而老旧黯淡——金色的“W”依然熠熠生辉,海姆达尔心里顿时涌上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TBC
V · 囧 囧 有 神 的 三 年 级 ACT•;346
库恩•;贝拉先生,六十八岁,国际威森加摩执行办公室的前任执行监察员之一,现被关押在国际威森加摩看守所内,罪名是蓄意谋杀。他身上穿的依旧是二十年前的紫红色巫师袍,裤子边缘破得翻起长长的毛边,布满了大小不一的孔洞,光着一只脚,脚面上是黑漆漆的污垢,另一只脚上的鞋子前面开了口,脚趾在鞋尖若隐若现。
如此装扮多少会让人感到自惭形秽,尤其教室中的另二位虽称不上衣冠楚楚,但也是干干净净、有模有样的。贝拉先生毫不在意、处之泰然,半点窘迫都无,好像他身上其实披挂着够格参加各类豪华宴会的礼服式长袍,自惭形秽的应该是海姆达尔和哈萨利先生。
“你还是初级见习员吧?”贝拉发现海姆达尔楞楞的望着自己的长袍,不由得一笑。
海姆达尔回过神来,点点头。
“我记得初级见习员才有资格穿IW长袍,你才十四,离成年还早呢。”言罢,贝拉貌似无比得瑟的哈哈大笑。
海姆达尔哑口无言,这人怎么这么幼稚啊。
“至少我还年轻,还有盼头,您可是一点盼头都没有了。”海姆达尔忍不住还击。
张狂的笑声戛然而止。
海姆达尔瞟了眼哈萨利,貌似没什么动静,于是镇定下来。
“牙尖嘴利的小子最不讨人喜欢了,跟莱赫一个德行。”贝拉恨恨的说,看他的神态,好像回忆起了什么不太愉快的事情。
海姆达尔有点明白霍林沃斯那句“下午的课听听就行了,别太当真。”是什么意思了,这对师徒似乎不怎么对盘。
“没良心的小子,很久都没来看我了……”贝拉忽然就惆怅上了,刚刚还是一副恨得牙痒痒的模样,这会儿又哀苦起来了,转变之陡然令海姆达尔措手不及。
“小子,你知道我们执行监察员管这身紫红色长袍叫什么吗?”贝拉话锋一转,又掉头和海姆达尔聊起来了。
海姆达尔怔了一怔,回答,“制服?”
贝拉白了他一眼,“怎么那么笨啊!”
海姆达尔别提有多悲愤了,忍了又忍,然后说:“那应该叫什么?”
“铁甲咒,我们管这身长袍叫铁甲咒。”
海姆达尔表示迷茫,贝拉又借机侮辱他的智商,海姆达尔只好忍气吞声,继续求教。
“这身长袍就是你的武器,是你的铁甲咒,它对犯人有一定的震慑作用,同时,受到震慑的还有你自己,每一位执行监察员都应该牢记自己的身份。”贝拉大声强调。
“您呢?您记住了吗?”
贝拉冷冷的注视着他,海姆达尔不为所动,冷冷的回视,不知道他们的对视持续了多久,当海姆达尔几乎快要投降时,贝拉惨淡一笑,“当然记住了,记得太牢固了。”
不等海姆达尔琢磨出这话的意思,贝拉张嘴叫道,“我累了,要休息了,把我送回去吧。”然后就把眼睛一闭,也不管被铁链捆绑住的手脚,身体烂泥似的往后一瘫,再也不肯开口说话了。
哈萨利开门走出教室,片刻后三名IW特殊警察部队的干员合力把库恩•;贝拉连椅子带人一起搬出了教室,离开教室的那一瞬间,贝拉忽然睁开眼睛直直看向海姆达尔,海姆达尔为之一怔。
“小子,你是哪里人?”
哈萨利见了挥挥手,三名干员停下脚步。
“……冰岛。”海姆达尔说。
“你爱国吗?”
“我是最近才加入冰岛国籍的,爱国……正在酝酿。”海姆达尔老实说。
“那就别酝酿了。”贝拉哈哈一笑。“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