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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灵立刻靠了过来,轻轻抚摸着雏田的背脊:“没事的,雏田,伯伯会好起来的~”
看着哭泣的儿子,父亲迟疑了一会:“雏田,你可知道我唯一的两个遗憾是什么吗?”
“恩?”雏田睁开泪眼。
“水色,始终是不应该存在的。”
“但是如果要消除水色,小颂她会。。。”
“恩,所以,我想了很多种方法,似乎有一个办法。。。”
“父亲?”
“恩,我已经写下来了,待会小灵会给你的。”
“父亲!!”年迈的父亲至死都没有忘记消除水色,雏田听到这里禁不住再次泪水纵横。
“还有一个遗憾呢~”大祭司长叹了一口气:“没有能够参加小灵和你的婚礼呢~”
“父亲。。。?”雏田吃了一惊,虽然和小灵的关系那么好,但是只是青梅竹马的关系,自己根本没有想过哪天要娶小灵为妻。
小灵一脸的羞涩,她紧张地看着雏田的脸,一言不发。
“呵呵,小灵从小和你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你们的感情那么好,我相信小灵是真心喜欢你的,小灵?”
小灵轻轻地点了点头。
“父亲大人。。。”
“怎么了,雏田,难道你不喜欢小灵吗?”然而从父亲的眼中,雏田看到的信息,明明是:这个时候还想让我带着遗憾离开吗?
“我知道了。。。”
“哎?”小灵的心突然跳得好快,她从没有那么紧张的感觉。
然而从雏田的嘴里说出了肯定的答复:“我会的,我会和小灵结婚。”
◇
用梧桐的枝叶,水月府里的这株梧桐的枝叶,被验证为「愿望之枝条」的枝叶,用它作为「引」,以血液作为「介质」,进行驱除转移的法术,将风月颂体内的水色转移到将死的大祭司身体中,这样水色就会连同大祭司一起消失无踪。
怀着眼泪,就在那天,怀着眼泪完成了这个仪式,水月雏田,亲手送走了自己的父亲,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的亲人。所幸的是,仪式进行的很成功,小颂她,似乎已经摆脱了水色纠缠百年的命运,从今天起,她,是一个正常的女孩了。
“父亲。。。”水月雏田轻舒了一口气,心里纠缠的痛苦在这个时候像山洪一般倾斜下来,他晕倒了,就在仪式完成的那时候。。。
父亲,从小就教自己法术,灵符咒语,因为母亲在生产中不幸逝世,对于父亲,雏田就像是母亲留下来的希望一样,大祭司对自己的儿子无比疼爱,他发誓要把雏田培养成艾露娅最优秀的祭司,而雏田也不辜负他的期望,一直都是那么优秀,而现在,父亲也一定可以含着微笑离开了。
“雏田。。。雏田。。。”
“这个是?灵的声音吗?”
“恩,是我哦,雏田。。。”小灵红着脸说着,在雏田昏迷的这几天里,小灵一直照顾着他,寸步不离。
水月雏田看了看自己苍白的手掌,慢慢直起身子:“仪式,成功了吗?”
“恩!当然!”小灵很兴奋的样子,眼睛里流露着喜悦的眼泪。
“小灵,既然很成功的话,请别哭好吗~。。。”
“真讨厌,越是这样,越是会哭的!”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小灵真是个脆弱的人呢,不过格外的会照顾人呢,从父亲到雏田自己,她都那么认真地在照顾着。
“小灵,一直都在这里吧。。。”看着小灵点着头,雏田继续问着:“为什么不休息一会呢?小灵也一定很辛苦吧~”
沐风灵很坚决地摇了摇头,她微笑着:“因为,我希望雏田醒来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人是我。”
◇
仪式对于小颂的消耗也十分重大,仪式所需的介质就是小颂自己的血液,因为流了较多的血,躺在床上静养的小颂显得面色惨白。
“能进来吗?”雏田轻轻敲打着门。
“恩,雏田哥哥~”
“听小灵说,小颂也一直都在睡觉呢~”雏田捏了捏小颂的鼻子:“真是懒猪一个!”
“嘛~~~”虽然没有扎着双马尾的敖娇辫子,小颂依然嘟着嘴表示着不满。
“哈哈哈~不过小颂有没有感到好些了呢?”
“恩~似乎,身体里流动的感觉真的没有了呢。。。”
“太好了~”雏田微笑着:‘这样,父亲的在天之灵,也可以敞开笑颜了吧~’
看着发着呆的雏田,小颂忽然说着:“呐~雏田哥哥~”
“恩?”
“小灵说,明天我就可以起来活动了~”
“那真是太好了!!~”雏田做出了一个胜利的POSE。
“恩,所以呢,我想请雏田哥哥在傍晚的时候,在梧桐树下等我,有一些事情,想要告诉。。。告诉雏田哥哥,所以,可。。。可以吗?”说‘可以吗’三个字的时候,小颂害怕地看着雏田,一定说不出‘对不起,我没时间’之类的话吧,“恩~一言为定~”雏田轻快地答应着,不过,他立刻想起了什么。‘我会和小灵结婚’。。。为什么会想到这个呢?
啊!!如同被闪电击中一样,雏田似乎明白了什么。为什么胆小的小颂会答应做那么危险的仪式,已经丧失信心的小颂为什么敢于直面自己的命运呢?
为什么,难道说。。。
小颂果然是喜欢着雏田。
◇
依然那一株梧桐,同样斑驳的树干,同样高大的树干,同样充满孤独感的树干,这里就这么一株梧桐,虽然高耸,但却孤独。
“以后,不会再孤独了呢~”小颂开心地看着梧桐树,自己,一定会和它不同的吧,将会得到幸福的她,不会再重复形单影只的日子了。
“哈!”小颂高抬着手,不远处出现了熟悉的身影,是雏田哥哥~~小颂的心扑通扑通的,想要把心里的话传达给他,一定要传达给他。
“真早呢~抱歉,让小颂久等啦~”水月雏田摸着后脑勺,他的微笑还是那么迷人呢~
“恩~~”小颂摇着头:“雏田哥哥能来的话,已经很开心了~”
“恩~”雏田答应着,轻风拂过,梧桐的枝叶开始翩翩起舞,在这样一个落寞的季节,生命本应该凋零的季节,乐章却仿佛刚刚开始演奏,是很轻快的乐曲,仔细聆听的话,还可以听到少女的心扉。
“我,总是做着可怕的梦。”
“小颂。。。”雏田知道,自己此时只能听着少女的倾诉了。
“一直梦见自己被气流撕裂,一直梦见自己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离开,最后只剩下小颂孤独一人。。。总是害怕,有一天,有一天醒来会看不到哥哥,看不到,难得能够有幸认识的雏田哥哥。。。所以。。。所以。。。”
“。。。”小颂的眼睛似乎在闪着光,那是眼泪吧,她,为什么突然停住了,这种话,是不是由男孩子说比较好呢?雏田沉默了。因为――说出那样的话,是。。。
不可能的!
“所以希望不要再和雏田哥哥分开!!!!”积累的情愫在瞬间爆炸了,花苞在瞬间破裂了,花瓣四散飞舞,而此时,飘舞的梧桐叶画成了一个圈,这个圈慢慢随着风上什,然后飘散开去。。。
“对不起,我已经。。。结婚了。。。”
乐章,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哎?!”泪水无声地滑下,只有自己喜欢的人,他的声音那么清晰,那么残酷。。。“骗人,骗人。。。”
“对不起,我喜欢的是。。。灵。。。”
“果然是小灵姐姐吗,果然是小灵姐姐。。。吗。。。”小颂整个人蜷缩了起来。。。雏田的心,忽然感到好痛,像被刀绞一样,那个时候,第一次看到小颂的时候,那种无助的眼神,彷佛被这个世界遗弃一般的眼神,曾经发过誓要给小颂常人的生活,让她感到亲人的温暖,那这个时候,自己又在做些什么呢!!雏田,想要拥抱眼前的小颂,却。。。始终。。。
“好难受。。。身体里,好像又有什么在流动。。。”一下子推开了雏田的双手,小颂向着门外跑去,她要离开水月府,再也不要看见他!
在小颂转身离开的一瞬间,那晶莹的闪着光的泪珠,一串串流星,雏田想要触摸的时候,就已经碎了。
那个梦,已经。。。碎了。
◇
“真是的,人家要嘛~~为什么不嘛~~”沐风灵,不,应该要叫水月灵了吧,她抱着雏田的双手:“一生中,只有那么一次!雏田~~~!”
“好吧,好吧~~”雏田还是拗不过她。小灵她,就是不肯按照水月村的习俗来举行婚礼,非要习用艾露娅贵族的结婚仪式。
“恩~~夫君~~”小灵说着,轻轻在雏田的侧颊一吻。
“啊!”雏田被那小小的爆炸的感觉吓到了,不过,这种感觉真是十分幸福呢。。。
“哎?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呢~雏田~”小灵又靠了过来,死死抱住了雏田。
“啊!等等等等!小灵,等等!啊!”
“哈哈~雏田居然还害羞~真过分,脑子里明明在想很下流的事情!”
“没有啦!没有!”
“哈哈~那你就乖乖受死吧!!~”
-------我素和谐的分界线------------
躺在床上的两个人,真心相爱的两个人。
“恩。。。生男孩的话,叫什么好呢?雏田也很执着要生男孩的吧?”
“这个吗,女孩子继承祭司的话,的确会很辛苦呢。。。”
“圭吾~”
“圭吾?”
“恩!水月圭吾,我们的孩子,一定和雏田一样是一个又帅气又温柔的人呢~”
“我很温柔吗?”雏田坏笑着转过头去。
“喂!喂!你在看哪里!!”
“哎?!刚才不都看到了吗!”
“那是刚才,现在不要不要!!”
“不行哦~~一定要一定要~~”
“呀!!!!”
。。。屋子里又‘恢复’了喧嚣。。。
多么幸福的一对,多么幸福的两个人,这是,原本应该幸福的生活,但是却只是持续了。。。
幸福是短暂的。
◇
水月村的北面,有一处低洼的山谷,而在这里,灵魂的怨气才不会流走,因而不会影响村民的日常生息。
这里,是一片坟墓。。。
“那是,妈妈吗?妈妈在里面吗?”看着眼前的墓碑,上面的铭文,‘水月灵’三个字,的确,那个温柔的小灵,已经,永远离开了他们。
雏田温和地抚摸着圭吾的脑袋:“恩,是妈妈哦~妈妈一直都在看着圭吾哦。”岁月在雏田的脸上留下了痕迹,皱纹和白发,灵离开的时候,他一下子老了许多。
“妈妈。。。”在圭吾很小的时候,灵就离开了人世,微笑着离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水月雏田!”很可爱的声音,但是语调却是那么生硬,毫无好感。
“你是谁!!”圭吾高声问着,身后突然出现的女孩,却是那么美丽,圭吾立刻沉默了。
“那是,灵的孩子吗。。。”看着圭吾,少女的嘴唇轻轻抖动着。
“小颂。。。”多年未见的小颂,虽然一直都在担心着她,但是自从和灵结婚以后,灵就一直被病魔缠身,实在没有时间分开去寻找小颂的下落,现在轻声叫着她的名字,居然有些许的怀疑,她是小颂吗?如果是的话,为什么依然是那么稚嫩的脸庞?那么,难道说,水色,并没有完全消失?
“雏田的话,一定已经忘记我了吧。。。”
“我。。。”如果说‘我没有’,那一定是在说谎吧,雏田看着眼前扎着双马尾辫的小颂,依旧是黄色的丝带,依旧是,褶皱的纱衣。
“你也是来看妈妈的吗?”圭吾忽然走了过去,天真无邪的眼神。
“他叫圭吾,圭吾,还记得那张照片上的人吗?就是你眼前的,风月颂阿姨。”雏田说着。
“阿姨~”圭吾打着招呼。
小颂轻轻点着头,圭吾,多么的懂礼貌的孩子,小灵的孩子,连笑容都和她那么像,小灵她真是可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