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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秋一笑:“做妃子有什么好的?宫中有那么多女人,丈夫却只有一个。几个月都轮不到自己宫中一趟。”
寄秋撇了撇嘴:“总之做妃子起码有点好处,不用做下人辛辛苦苦干活。”
燕秋更是不屑:“不干恬就快活吗?天天不干活,也不见得有多开心。要我说,还是自己干活每天有饭吃,有衣穿,就踏实了。”
寄秋闻言笑道:“你这个蠢人!哪有女人像你这般想的?算了,你不明白。”
燕秋看着她年轻熠熠的眸光,笑叹了一口气,不愿意再说。
两人忙到了快傍晚这才回甘露殿伺候聂无双梳洗更衣。等忙完这一切,天己黑了。两人忙了一天,早己累得腰酸腿疼。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燕秋胡乱吃了几口饭,倒头便睡了。
睡到了半夜,她忽地听到殿外有什么响声。她看了看一旁的床榻上,寄秋却己不在了。她想,也许是起夜去了。可不知是她睡太早还是怎么的,竟睡不着了。她百无聊奈地看着头顶的帐子,想了想,披衣起身。
走到了外问,忽地看见远远屋檐下有两道黑影在说着什么。
她心下好奇,悄悄走了过去。
终于她躲在了拐角处蹲下,侧耳听着。
那两道身影抱在一起,有一道悦耳的男声低声一笑:“我可不能久待,等等要走了。”
燕秋一听,只觉得晴天霹雳劈头打下,把她定在了当场。
“殿下……”是寄秋的声音,带了娇羞与嫉妒:“殿下不是喜欢的是燕秋姐姐吗?今日其实是来看她的吧?”
燕秋脑中一片空白,四肢冰冷。
那声音低声一笑:“可是她拒绝了本王,本王心伤透了。寄秋姑娘如此识情识趣,也会伤本王的心吗?”
寄秋娇羞笑了下,似依在了他身上。有压抑亲吻的声音传来,一声一声,令她脑中混乱无比。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
阴影中的两人忘情亲吻,喘息声,与低喃声不绝于耳。燕秋只觉得五月的天竟这般冷,冷得她灵魂都要冻起来。
“本王要走了,你可记住了本王方才说的话了吗?”那声音又问道。
“知道了,但是殿下不该先显示诚意吗?”寄秋说道。
“知道了。”他一笑,从怀中掏出什么事物放在寄秋的手中:“等事成之后,就是本王迎你出宫之时。到时候正妻不敢保证,起码你就是本王最心爱的侧妃。”
他笑着保证。
寄秋抿嘴一笑;“殿下快走吧。不然再晚就来不及了。”
“好。”他一笑,迅速没入了黑暗中。淡淡熟悉的香气也随之离去。燕秋蹲在阴影中,呆呆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终于捂住了嘴,泪簌簌而下。
第六百二十七章 凤临天(三十)
她捂住嘴,泪滚滚落下,眼前阴影铺天盖地,再也看不见任何星光。寄秋悄悄走回房,轻快的身影如黑暗中的蝶。燕秋含着泪看着她欢快地走回房中,只觉得心中被锋利的刀子一片片割着,痛得鲜血淋漓。.
不知过了许久,她才站起身来,揉了揉己经酸麻的腿脚,慢慢地回到了房中。
床上的寄秋警觉地直起身:“燕秋你去了哪里?”
“起夜去了。”她听见自己木然的声音回答着。寄秋似疑惑地看着她,但是房中太暗她也看不分明燕秋的神色,只能躺下。
燕秋躺在床上,慢慢拉起被子把自己埋入。
太子生辰一日日近了,聂无双看着一日日过去,而自己派出几路查探都毫无捎息,若是诸王中有人要密谋造反,那一定在封地中藏有大批兵器马匹,甚至粮草,可是这将近大半个月过去了。楚王在宫中养伤,端王亦在宫中逍遥自在,静王在京中王府中悠然自得。晋王又行踪不定。她只觉得忧心如焚,茶饭不思。
而寂静的御书房中,只有沙漏细碎的沙沙声,令人更添烦躁。有轻微的脚步声从帷帐之后传来,似在犹豫。她早就吩咐过了宫人无事不入殿中来打扰,而现在没有人通传有朝臣觐见,来的人一定是某个宫人。
她心中警觉,冷喝道:“是谁?!”
一遭怯怯的身影闪身进来,跪下道:“奴婢为皇后娘娘换茶。”
聂无双见是御前的女官,放下心未:“不必了,退下吧。”
那女官低了头:“是。”她正要转身。
聂无双略带冷色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奉茶也不是你分内做的事,你来这里做什么?”
那女官面上一慌,低头道:“奴婢……奴婢是到了娘娘更衣梳洗的时辰见不到娘娘回甘露殿,所以过来瞧瞧。”
聂无双一双美眸中神色如刀,扫上她的面容:“燕秋呢?她没有和你一起过来吗?”
那女官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聂无双上前,打量了她上下:“你叫什么名字?”、
“皇后娘娘,奴婢错了,奴婢不该擅自前来甘露殿。”那女官匆忙跪下磕头:“奴婢是寄秋。”
聂无双看着她年轻的脸庞,想要唤杨直进来,想想又觉得小题大作了,冷冷道:“退下吧。下一次不可擅自妄闯。”
寄秋战战兢兢连连磕头,这才退下。
正在这时,殿外响起宫人的唱和声:“皇上驾到一一”
聂无双整了整面色,笑着迎上前去。萧凤溟今日着一身明黄色龙服,看起来格外精神熠熠。聂无双眼中微微一暖,总算苍天不负苦心人,他终于又恢复了六七分精神,太医说这都是放下心中郁结所以药石才会这么有效!
萧凤溟面上带着和煦的笑意,上前扶起聂无双:“朕又听说你在御书房中关了一个下午。是什么难解之事?”
聂无双看了一眼四周的宫人,他们知道帝后两人又要长谈,连忙躬身退下。
萧凤溟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忽地眼角徽徽一闪,问聂无双道:“朕方才看见一位女官似眼带有泪意。是做错了事吗?”
聂无双摇了摇头:“她做了不是分内做的事,所以方才臣妾警告了她。”
萧凤溟闻言深深皱起剑眉:“居心否测,该拿到宫正司查一查。”
聂无双轻笑:“不过是个卒子,虽别有用心,但是不足为虑。”
萧凤溟看着她平和的面容,手指轻抚上她的眉间:“你变了。”
聂无双不由嫣然一笑:“臣妾怎么变了?是变得更美了吗?”
萧凤溟哈哈一笑,楼了她:“不,是变得没有戾气了。”他温和的目光似水脉脉掠过她的倾城面容:“朕就知道,无双本来就是应该如此,美丽善良,从不任意草营人命。”
聂无双想起往昔,低声一叹,抱了他:“那是臣妄被皇上所感化。”
是他宽阔的胸襟容纳了她所有的一切,是他用爱感化了她冰封的心。让她终于了悟,在恨的修罗地狱中无路可走,唯有释然才能让自己得到自己的真心。
御书房中寂静,她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方才的烦躁渐渐褪尽。她低声与他说起自己心中的隐忧。萧凤溟认真听着,时不时插话,为她解惑。
“臣妾就是想不明白,若是真的要反,他们会把兵马藏在哪里?”聂无双皱眉问道。
萧凤溟微微一笑,命宫人前来打开挂在御书房中的一副巨大的地图,这就是这三年内,他命国内最有名的堪舆大师欧阳龄所绘的应国版图,三年中,他命各地上交郡县志,地图,上千万张地图再经无数人力分捡,整合堪舆而成的粗略图纸。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各地州郡县地名。
聂无双看得咋舌不己,这张地图虽简略也不完全准确,却是大应朝建国至今唯一最完全的地图。她忽地明白了他为何病一日日沉重,原来他不但操心朝堂,更是在这种看似小事,其实意义深远的事上花费了诸多精力。
“皇上!”她眼中皆是动容。
萧凤溟搂着她的纤腰,骄傲地看着自己三四年来费尽心思的结果,他低头一笑:“让朕为你说说诸王封地。”
第六百二十八章 凤临天(三十一)
御书房中,相拥的两人身影被烛火拉长,相依相偎,再也分不出你栽…….
寂秋回到了甘露殿中,只觉得心口砰砰直跳,方才聂无双的那一双仿佛能直透人心的美盯着她,让她打心眼里毛骨悚然。
燕秋捧了洗漱用具进来,抬眼看了她一眼,默默垂下眼来做事。寄秋见她一声不吭,心中的慌乱越来越大,她上前勉强笑道:“燕秋姐姐,栽未帮你。”
燕秋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不用了,你就等着皇后娘娘过来更衣就行了,这些是我的分内事。若是你插手了。嬷嬷会骂的。”
寄秋心虚地看着她波澜不惊的面色,上前拽羞她的袖子,软声哀求:“燕秋姐姐,你平时都帮我那么多,我帮你一次是应该的。我未替你做。”
她说着把燕秋手中的东西抢了过去,燕秋却并不松手,两人一拉扯,漆盘上的胭脂水粉顿时滚落一地。
“你!”燕秋看着自己辛辛苦苦调制的胭腊洒落一地,不由怒而抬起头来看着寄秋:“你是故意的吗?”
“不,不!”寄秋见自己闯了祸,吓得连连后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燕秋姐姐……”
燕秋看着她惊慌的面色,想起自己的口气重了点,便无声低了头默默地收拾地上的狼藉。寄秋见她一声不吭,不敢再待在这里,匆匆跑走了。
燕秋咬着牙擦着地上的污渍,神思却又飘远,那红艳艳的胭腊水粉,那清幽扑鼻的香昧…
不知过了许久,她的面前出现一双金风衔枝绣鞋,她这才猛地回神,抬头一看,呆然看见聂无双含笑看着她。
“皇后娘娘恕罪,奴婢……奴婢……”她刚想要说是寄秋打翻了胭腊,但是却又把这冲口而出的话吞回了肚子中。
“起来吧。本宫看见你方才跪着擦了很久。”聂无双唇角含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不知为什么,她挺喜欢这个面前沉稳又天真的女官,直觉告诉她,面前的年轻女官心地善良纯真,并不会如其他势利的宫人一般同流合污。
“多谢皇后娘娘。”燕秋连忙起身,垂手恭立:“皇后娘娘放心,到明天早上,奴婢一定会重新调好胭脂的。”
聂无双一笑,坐在妆台前由女官们上前为她卸去头上的金凤簪。她从铜镜中看着依然忐忑不安的燕秋:“不过是胭脂而己。实在不必如此自责。”
她想了想,忽地问道:“那个为本宫更衣的女官叫什么名字?怎么没有看见她前来伺候?”她依稀的印象中记得那突然出现在御书房中的寄秋是这众多女官中为她更衣的。
燕秋低声道:“她方才说不舒服,告了假。”
“哦。”聂无双淡淡应了一声:“本宫平日见你们两人情同姐妹。”
情同姐妹!?燕秋面上更加黯然。情同姐妹却也不是真正姐妹,更何况,寄秋从未把她看成是姐妹,若是姐妹便不会与那人纠缠不休,若是姐妹她也不会瞒着自己私会他……
心痛如刀割,她低着头一声不吭。
聂无双从铜镜中看出她的黯然,轻声一叹,转过身来看着燕秋:“本宫告诉过你的话,你可想明白了吗?”
燕秋想起聂无双说的那一句,低声道:“是,奴婢明白了。”
她抬起头来,明澈的哏中带着隍’隍与迷茫: “可是……奴蜱该怎么做呢?”聂无双见自己心中自己隐约的猜测似得到了印证,不由正色挥退宫人,这才问道:“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燕秋眼中的泪涌上,她隈慢跪下:“奴婢不能说。”
她怎么能说寄秋与静王秽乱宫闺,这一说出去就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