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六百三十三章 凤临天(三十六)
太子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正想追问,聂无双已经转头低声吩咐身后的杨直。杨直默默听了,过了半晌躬身退下。太子看着他飞快稍失在牢房尽头的身影,这才惊觉自己几乎陷入了一场看不见的惊险阴谋中。.
若是当时他听了此入的唆使与聂无双反目,那背后之人一定会继续唆使他做下令他后悔莫及的事。
聂无双看着牢房中狰狞的死尸,对太子宜暄一笑:“走吧,这里自然有人来清理。”
“可是……母后,背后之人还不知是谁呢?这线索就断了……”太子越想心中越是愤怒,竟拿了他亲生的母后当年之事来动摇他的心志,这简直是太阴险了!
聂无双微微一笑,口气中带着强大的自信:“有时候敌人自以为万全的筹谋最后却恰恰是引导我们识破他真正面目的最鲜明的证据!”这几个月割在眼前迷蒙的一切终于渐渐掀开了覆盖着真相的面纱一角,她忧心忡忡的一切终于开始令她把握了一些微妙的东西。
太子还要再问,聂无双已经带着他离开这阴森的天牢。
回到了宫中,聂无双好言劝了太子回了东宫,这才匆匆来到甘露殿中。萧凤溟正在榻上闭目养神,身边放着一卷已经读了一半的书册。他听到声响,睁开眼睛,含笑朝她伸出手去:“今日怎么这么晚?可是朝臣为难了你?”
聂无双掩下心中的思绪,上前握住他温热的手,轻轻摇了摇头:“不是。今日是……”她附在他耳边低声地说起今日所见所闻。萧凤溟起初面色平静无波,随着聂无双说到最后,他不由慢慢起了身,披上外衣在内殿中来回走动,眉头亦是深锁。
聂无双看着萧凤溟来回走动的身影,顿了顿:“皇上以为这事如何?”
萧风溟眉头拧成川字:“挑唆太子与你之间,其心可诛。不过谁才能最后得到好处?”
他若有所思地看向聂无双,聂无双微微一笑:“臣妾心中己有了那个人的名字。”
萧凤溟扶了额,长叹一声:“是,朕也没想到是他。”
聂无双见萧凤溟面上并没有得知真相的惊喜,反而沉重许多,心中明白他心中的痛楚。
再也没有亲耳听到自己的弟弟图谋不轨的消息更令他痛苦的了。
“皇上……终究会过去的。”聂无双上前,轻轻依在他的胸前:“或许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一切都可以挽回的。”
萧凤溟握了她的手,长长叹息了一声:“朕真的不愿意在亲手赐死另一个亲兄弟。”
甘露殿中寂静无声,聂无双靠在他怀中,深深叹了一口气……
女官的生活是枯燥的,乏味的,每天天不亮就起身,伺候完帝后之后,就回了房中歇息。宫中的日子枯燥地仿佛没有尽
头。燕秋看着亭中的那一株桂花渐渐繁茂,亭亭如盖,渐渐葱翠碧绿,这才惊觉日子己缓缓滑过这一年的夏天。那不可得的畅游上林苑小溪似已经成了上辈子的事,可是分明那才是十几日之前发生过的。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低了头把这个月领的份例珍而重之地藏在了自己的箱底夹层之中。等她做完这一切,寄秋哼着歌走了进来。燕秋不冷不热地看了她一眼,从箱子中拿起一件破了的衣服缝补了起来。
寄秋走到自己的床榻边,摆弄着身上的璎珞,她想跟燕秋说话,但是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现在燕秋已经变了,变得跟以前不一样,而且根本不愿意与她多说什么。
寄秋想了想,打开自己的箱子,拿起一条簇新的裙子递到她眼前,笑着说到:“燕秋姐姐,我瞧着你的内裙都洗得旧了,你是常在皇上皇后跟前走动的人,要是被皇后瞧见了你的旧裙子,还不知心中如何看待你呢。这件裙子你不嫌弃的话,我送你啊。”
燕秋看着面前崭新的烟紫色裙子,再看看自己已经洗得有些发白的裙子,她一推,淡淡道:“不用了,反正宫装都是一样的,门裙又不会轻易被人看见,就算看见,皇后娘娘也不会觉得我对她不敬。”
寄秋碰了一鼻子的灰,悻悻收回手:“不过是我好心,没想到你却不领情。”
她嘀嘀咕咕,想了想,又笑眯眯地把手中的裙子塞给她:“好姐姐,我送你的你还不肯收啊,是不是我哪里得罪了你,让你心里不痛快了?”
燕秋鼻间扑来裙子上面的熏香,清清淡淡的味道却令她觉得从心底泛起恶心来。明明知道这件裙子并不是那人亲手给了寄秋的,但是不知怎么的,她就是忍不住觉得恶心,觉得脏。
“不了。你拿回去。我不要。”她眼底涌过嫌恶,一推,冷冷道:“我不换新裙是因为我要攒钱给我的父亲,寄秋妹妹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的确不能要!”
她说着利落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匆匆出了房。
寄秋看着手中送不出去的裙子,气得俏脸发白:“要不有事要讨好你,我还懒得巴结你呢!不过就是个给皇后梳头的女官罢了,装什么清高!早晚还不是困死在宫中的老姑婆子罢了!难乖他一点都看不上你!我呸!”
第六百三十四章 凤临天(三十七)
她骂完,又犯了难。她看了看房门四周,这才赶紧把门关上,从包袱中抖抖索紊掏出一个瓷瓶。怎么办呢?他吩咐的任务如何完成呢?她不过是尚服的女官,而且上次偷偷去御书房窥探消息又被聂后看见,恐怕她在聂后的心里已是可疑之人了。.
怎么办?寄歌手心冷汗涔涔,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她怎么出人头地?
她想来想去,目光在屋中茫然掠过,终于她的目光定在了梳妆台上,那一盒盒胭腊水粉上……
有了!她的眼中渐渐流露刻毒的冷光。
第二天一早,燕秋早早起床,正要梳头洗脸,一抬头就发现寄秋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床沿边。
燕秋想起昨夜的争执,冲她勉强一笑:“你起得好早啊。”
寄秋一笑,拿了水上前为她的木盆中倒上清水:“是啊,昨夜有些闷热,所以一早就起来梳洗了。反正今儿下午不当值,可以睡一会。”
燕秋看着她善意的举动,想起这几日对她的冷摸,心中涌超隗疚:“那今儿中午寄秋妹妹就好好歇息吧。”
寄秋清澈的明眸中皆是纯真的笑意:“燕秋姐姐赶紧梳洗吧,不然等等又要迟了让嬷嬷责罚了l矿”
燕秋看看时辰,连忙点头梳洗起来。寄秋就坐在一旁,含着淡淡的笑看着。等燕秋收拾好,就如往常一般随着她前去甘露殿伺侯。
燕秋是伺候聂后梳头匀面的女官,胭腊水粉都是早一日挑好调制好的,然后从嬷嬷手中接过,再根据当天皇后的心情再挑拣合适的妆容。寄秋是尚服女官,伺候聂无双更衣之后,就退了下来。
她瞧见燕秋正在挑选胭腊,调配梳头的花膏,泡花水,就好奇凑上前去:“燕秋姐姐,好香啊,这是什么花?”
燕秋正聚精会神,被她突然出声忍不住吓了一跳,手中挖的金匙噗通一声掉入了刨花水中,水溅起扑入了她的眼睛。
燕秋“哎呀”一声,捂住了自己的眼。寄秋连忙为她擦干,紧张万分:“没事吧?都怪我!都怪我!”
燕秋连忙擦干自己的脸,看了看四周,整个殿中各个女宫井然有序地为聂无双穿戴,为皇上穿戴。重重帷帐之后,帝后两人细细私语,虽听不不清说了什么,但是无端就令人觉得心中温暖。
燕秋摇了摇头:“没事。等等皇后娘娘要梳头了,你先下去吧。”
寄秋看着她胸前的湿了一块,面上隐约露出愧疚:“燕秋姐姐,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这么狼狈。我帮你吧。搭把手也行。”
燕秋看着她眼中的愧疚,心头一软:“好吧,帮我把这香……”她一样样慢慢地说。寄秋在一旁认真地听着。
这时嬷嬷撩起帷帐,低声道:“皇后娘娘要梳头了,快去吧!”
燕秋连忙端着泡花水走了进去。寄秋按着她的吩咐开始整理瓶瓶罐罐,等四周无人了,这才抖抖索索地从袖中拿出那个瓷瓶,飞快在花膏中滴了几滴。
做完这一切,她心虚地看了看四周,这才长长吁了一口气。
燕秋为聂无双梳完头,转出帷帐,却见寄秋己不见了踪影。她嘀咕一声:“这个Y头又不知道跑到了哪去了。”
寄秋匆匆出了甘露殿,走入了御花园中,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她长袖中捏着的瓷瓶因为手心的温度滚烫滚烫的。她坐在山石上,这才害怕地把瓷瓶埋入了一棵树下。
以为千难万难的,没想到这么简单就做成了,以后每日只要她都能按时涌入药水,到时候一定会如他所说的事成了一半。
寄秋边想只觉得自己一颗心砰砰直跳,仿佛要跳出心腔。
太阳已经升高,风也渐渐起了,凉风吹散了她额前的冷汗,她似乎这时才惊起回神:她在做什么?她刚才是……在毒害皇后啊!
她怵然而惊,毒害皇后万一被查出来就是死路一条,是要抄家灭族的罪名! !
怎么办?她想着脸上己是煞白一片,手不自觉地在颤抖着,可是怎么办呢?现在己经做下了,要回头的话也来不及了。她的手不停地打颤,心中有个声音一直在耳边说,不可以,不可以……
但是另一个声音却变成了他温柔的声音:“只要你肯,以后你就是本王最宠爱的侧妃……”
侧妃啊!她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身份,是她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才可以当上那人上人,从此锦衣玉食,吃喝不愁,不用再对任何人下跪,也不用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她的命运如今就握在自己的手中,是继续做着低贱的奴婢,还是搏一把就此成为人上人?……
不,她不会一辈子成为奴婢的!她一定会成功的!
想着,她飞快站起身来,记下今日藏瓷瓶的树,匆匆转身离开了御花园。
燕秋仔细为聂无双用花膏梳头,聂无双忽地一皱眉:“今日的花膏怎么不一样?”
燕秋一闻,笑道:“今日奴婢多加了一味香料,是可以安神定惊的豆蔻。奴婢看娘娘这几日都睡不好。所以就自作主张了。”
聂无双满意点头,一旁的萧凤溟托着下颌含笑看着她:“看着双儿梳头匀面,实在是赏心悦目的一件事。”
第六百三十五张 凤临天(三十八)
聂无双脸微微一红,含了娇嗔瞪了他一眼。萧凤溟只是笑而不语,这一幕被燕秋看在眼中,心中俱是羡慕又是感伤。每当她对自己的前途灰心的时候,看看帝后恩爱也会觉得天底下并不是真的无法寻找到真情。.
聂无双看着面前这为自己梳头的安静女官,不知怎么的打心眼里喜欢,笑着对萧凤溟道:“这燕秋手巧,人也温顺可人,等到再过两年就本宫就做主为她寻一门好的婚事,总不能让她在宫中蹉跎了青春。”
萧凤溟带着笑意的深眸看了一眼燕秋,点了点头:“是极。不过要是如此,双儿你不就少了一位心灵手巧善解人意的女官了吗?”
燕秋听后,脸“腾”地红了起来,不由噗通跪在地上,连声说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愿伺候皇上与皇后娘娘一辈子!”
“傻子,一辈子那么长,你怎么可以就这样在宫中呢?”聂无双笑着扶起她来:“你还要成亲生子,一辈子和和美美的。这样才是你的人生。”
燕秋心中微微一痛,那己死去的希冀在她如春风一般的话语中似又悄然探出了头。她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