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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无法逃避的厌恶感,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动起来。
紫英知道,是自己大意了,竟然没注意那该死的镜罔竟趁机寄居在自己的身体里。
张狂的笑声还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猖狂得意:“哈哈哈……没想到吧,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么?”然而得意之中还有一股愤恨和心惊:“不过你倒也猜得不错,若想在魔界之外杀魔,只能是同族相残,但是你疏漏了一点,那个丫头只是区区魔灵而已,此外,她的内丹还在你的身上,怎么可能杀得了我?最多只是让我暂时散了身形。”
“滚出去!”没有多余的慌张和恐惧,紫英只是冷冷地命令道。
“哼,凭你。”说着便在紫英的神识间放肆起来,紫英只能苦苦忍着,不泄露一丝苦痛,不过那镜罔的耐心也用尽,她的目的可不是羞辱紫英或是杀了他,这个人还有更大的用处。
“差不多,也该结束了。”镜罔如此慵懒道,紫英以为她要动手,但明显异于死亡痛楚的感觉控制住了神识,让他痛苦得不由低下了头。
镜罔已经彻底控制住了这副身躯,而她的目的地则是昔日繁盛而后一夕之间荒芜了的北苑。
不过要是这般模样去见那位大人恐怕也讨不了什么好果子,于是便到临近的山泉处整理一下,借着月光,泠泠山泉映照出了俊秀的容颜,只是当那张与以往相同的脸抬起来时,却已经是不同的神色,叫人惊异的不仅仅是那鬼魅般的笑容,还有仿佛血染的星眸。
一如上次来时般,浓烈的麝香味还有引人遐思的一帘帘红纱,然而,这香艳妩媚的背后却还有着深重的、死亡的气息,越往里面走越可以看到更多被迷失心智而渐失生气的凡俗男子,镜罔不由暗暗赞叹一声,这个被她附身的男子倒是有些与众不同。
终于,她在深处的庭院找到了夜魅姬,奇怪的是,今日她似乎没了往日吸取男子精气的兴趣,而是故作惆怅地在一棵枯萎了的树下的石桌上饮酒,察觉道有人进来,不悦道:“我说过不准来打扰,听不懂么?!”
“大人是我。”镜罔自忖手上有筹码,便有些有恃无恐,然而今日夜魅姬的心情格外不好,不耐道:“什么事?”
“那人我给您带来了。”说罢,便主动走了上去。
夜魅姬不耐地回头,虽然想极力掩饰,但还是露出了惊异的神色。
第二十七章
她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看到那温润淡雅的容颜了,可是这眼前的一切是那样的真实。
她不由暗自责怪自己为什么第一次没有认出这张脸
她不敢出声,害怕她一开口,这场美梦就醒了。
她轻轻地走上前去,犹豫地抬起那双苍白的手,想要抚上那让她牵念了百年的容颜,可是就在触及的一刹那,却受惊似的缩了回去,随即又立刻转过了身,不让眼前的人看见她的表情。
镜罔着实没想到夜魅姬会露出这般神色,小心翼翼喊道:“大人?”
沉默半晌后,只听见阴阴的声音:“你在哪找到他的?”
镜罔没听出弦外之音,犹自解释道:“大人还记得小人和您提过有位想要入魔之人么?”
“就是他么?”夜魅姬微微侧头问道。
“不,他和那位在一起,但似乎是个修道之人,小人为了制服他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是么?但你怎么会附身在他的身上?”边说着,她的手掌中渐渐凝聚起一片浓烈的紫气。
“小人先重伤了他,但是又被打散了身形,于是趁其不备寄居在他身上,随后控制住他。”镜罔越说越兴奋,言语中有些邀功之意。
“你敢上他的身?”语气陡然转怒,夜魅姬陡然回身,一掌击在眼前之人的眉心印台处,但另一只手随即便上前扶住颓倒的身子。
被夜魅姬打出寄宿体的镜罔只剩下了透明的身躯,那双原本妖异张狂的眼睛如今溢满了恐惧,“大……大人……”
“本来你是可以立大功的,但是你做错了一件事,那就是伤了他,所以你,该死!”说罢,只见镜罔已经置身在青蓝色的火焰中,充满惊惧的刺耳嘶鸣声一时间响彻整个北苑。
夜魅姬轻巧地变换了姿势以便让紫英枕在自己的腿上,担心自己尖锐的指甲刮伤对方,便只敢用手背轻轻摩挲这紫英苍白的脸,而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
“承哥,你看,你终于在我的怀里了,这次,我一定不会放你走。”
那是百余年前,她不堪离王的滥情忽视,一气之下她跑出了魔界,准备在人间大闹一场,好让离王在魔界被责难,哪知却先碰上了个散仙,被纠缠了好久,结果被阳气熏灼到昏了过去。
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被一个人间男子救了,那个男子温润儒雅,虽不同于魔界中人有股摄人的气魄,但也有一种叫人难于忽视的华贵之气,那人对她很好,一开始她以为那人不过是贪图她的美色,来人间她早已预见了许多登徒子,如今这般对她,反而让她不知所措。
那人已有了妻子,也只有一位,她时常看见那人拿着单衣到庭院中为他的妻子披上,后来他的妻子生下了一位麟儿,但因为身子孱弱,时常咳喘,每逢那些日子,那人更是寸步不离,她就时常这样望着、看着,然后又记在了心上,最后融在了心里,不知什么时候,她开始羡慕他的妻子,不知什么时候,她开始想要独占这样一个男子,于是她时常借看望那□子的机会接近他,可是没想到,最先受到影响的,却是那孩子。
出于对孩子的关心,那人决定把孩子送到某处休养,于是,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她想尽办法想要诱惑他,却被他一次次拒绝,最后,她忍无可忍决定断了那人的念想,却被那人撞破一切,于是,她威胁、解释,甚至哀求,可是那人还是以妖异的目光看她,愤怒到极点的她便……
而这百年来,她始终沉浸再后悔中,她沉溺人间,不是为了凡间男子的精气,而是为了寻一个和那人眉目相似之人。只要有一丝相像,她便会带回来,可是从没有一个人像眼前之人这般相似。
她相信,这是老天对她的补偿。
第二十八章
荒凉的沐家庄也只有在白天里才能显出少许的生气,可是从昨晚开始这里又多了几分的肃杀之意。
浮袖原想逃走,却还是被带了回来,奇怪的是之后玄霄竟再也没有来过问她,自然她也乐得清静,除此以外,她还有自己的烦恼。
白磬该怎么办?
不知道是不是在凡尘呆久了,不自觉地也染上了些人情,不过她以为这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比起在山中孤独的岁月要好得多。
轻轻抚着白磬苍白的脸颊,浮袖很是不忍,不知道是因为受了过大的刺激还是他自己不愿醒来,白磬已经睡了几天了。
可是醒了又能怎么样,醒过来就要面对残酷的现实,还不如就这样睡着,至少还可以安然一些。
那么公子呢?
公子还好么,身上的伤应该没大碍吧。寄宿在紫英身体中的内丹应该可以多少帮助公子疗伤吧。想必自己一时半刻也没办法离开着儿,不如随遇而安,听天由命好了,而且这里还有需要她的地方。
纷乱的一夜过后,如今一切都脱离了原先的设想,而玄霄尤其担心的是那晚的红光,东海的人已经追来了么?虽然早就料到他们会追来不过似乎比之前预料的不太一样,照理来说,东海的人应该很快追来,为此他特意隐匿行迹,可是一路上都意外的平静。
那么解释只有一个,东海发生了一件大事,以至于他们根本无暇顾及他的出逃,而且那晚看见的红光并没有以自己为目标,这就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想,所以,他还有时间。
念及此,他又不由地想到那个把他的计划毁于一旦的人。
这几日,他总会想为什么不杀了他,答案是那样清晰而模糊,让他无从寻觅。他只能告诉自己,杀了他也没有用,他还有利用的价值,可是又为什么放他离开,那么为什么他离开后自己更加的……
为什么只要牵扯到那个人,自己总会失了往日的分寸,手中仿佛还有那人的温度,那样的淡薄而灼人。
为什么要背叛自己的信任?
他没有料想到自己会开始执着于这个问题,也许是他也受够了孤单一人,想要有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在自己身边,他曾经以为他可以相信那个人,纵使知道那是有期限,但是他却没料想到会这么快。
也许是他真的付出了信任,所以才这样的难以平息心中的愤怒,才会这样的不舍。
那么他现在在哪呢?
他的伤呢?玄霄不禁暗自回忆自己那晚出手的力道。
猛然醒悟,玄霄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在后悔,这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开始这样在乎一个人。
这种陌生的牵念让他不知所措,甚至有些害怕。
这样的他还能毫无顾忌地入魔,还能不顾一切地与天地为敌么?
短暂的波澜后,冷静又不合时宜地占据了主导。
不能再放任自己了,现在他应该考虑的是重新找到入魔界的媒介,隐约记得那个魔物似乎提起过她的主上,也许,还有机会。
第二十九章
皑皑白雪不知什么时候把世界渲染成了白色,掩盖了所有的踪迹,放眼望去只剩下寂寥的白色,仿佛这颜色也被冰封似的,手脚也被寒气缠绕渐渐失去了知觉,原本盈满的手心,越来越冰冷。
无助被留在这寂寞的雪原,他想要逃开,可是怎么也逃不出来,无论奔走了多久,眼前还是一成不变的白色。
气力渐渐流逝,无边的绝望突然包围上来,让人无处可逃,一瞬间黑暗笼罩上来,耳边清晰地想起水滴下的声音,仿佛得到了希望一般,他极力地寻找那声音的源头,于是他在雪中看到了一点阴霾,那阴霾渐渐弥散开,急速地侵蚀着周围的白色,只是暗夜之中,那点阴霾的明灭难辨,知道迷离的月光照出了真相。
残酷的血红。
月光在血色中映射出一个人影,那个熟悉而让人留恋的背影,他想要出声喊住对方,可是她不断地向前跑,他怎么追也追不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背影被血色吞没,慢慢透明,直至消失。
又一次那种遥远的痛楚让他深深感到自己的无可奈何。
正当他为此而痛苦不已时,世界开始崩塌,连他自己也开始透明起来。
是啊,就这样离开吧。
也许,这样他还有机会再见到……
夜魅姬从没这样地耐心而又焦急,她期待着眼前之人睁开双眼,可是她又希望他不要那么快醒来,因为她还害怕着,害怕着眼前的人,又像百年前一样那样毫不犹豫地拒绝自己。
他,会么?
她想碰一碰他,可总是在接触前的一刻又缩回了手。
“似乎是个修道之人。”镜罔死前的话突然响起。
修道之人么?
看他眉目清俊,相貌端正,隐约散发着修道之人的凛冽之气,能把那个镜罔逼到那般境地,想必对她更不会假以辞色。
那怎么办?
夜魅姬望向紫英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也许,她需要的只是那个躯壳,只要一样的外表,再放上一个听话的灵魂,那就足够了么?
那么,这百年来自己做的又算什么,她仅仅是为了找一个和那人眉目有些相似的玩偶么?
当然不,她想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