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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重冷阙。
风兰宫。
李茗阮一直是对自己很有信心的女子,对于地位是如此,对于权力是如此,对于人,亦是如此。李茗阮由景语搀扶着,在风兰宫反复踱步。颦着眉,看着跪在地上的兰锦,莫如一及还在颤颤发抖的四名宫女。
李茗阮今日依旧是穿着太后华服,容貌没有那日的妩媚,眼尾有着细细的皱纹,却可见年轻时的美丽。李茗阮的眉宇间印刻着在后宫“征战”多年的沧桑、狠辣。笨重的金银头饰对于她来说,仿佛不仅仅是一种装饰,更是一种权利的象征,李茗阮的手指不停的*插在墨、银相衬的发间的朝凤金步摇。金步摇上的金凤栩栩如生,金凤的双眼、羽翎上共镶嵌着七颗宝石,这些宝石多半都是来自各个封地或是小国的贡品,一颗抵得上一座城池;凤尾的流苏由纯金制成,伴着李茗阮的步子幅度微小的摆动。
朝凤金步摇可谓是价值连城。
片刻之后,李茗阮取下朝凤金步摇插在兰锦的发间。兰锦这几日都被幽闭在风兰宫中,自是没有好好打扮过,头发只是随意绾了个髻显然承受不住金步摇的重力,所以金步摇在插上兰锦的发不过须臾就滑落,发丝散落。金步摇掉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击每一个人的心上。
兰锦伏在地上,慌张道:“臣妾该死。”
“哦?”李茗阮坐在兰锦面前的木椅上,满是好奇,“贤妃,你告诉哀家,你为何该死?”
“臣妾不该私自去给霜谷谷主送食物,此为其一;臣妾见太后娘娘时衣着不整,此为其二;太后给臣妾佩戴朝凤金步摇时,臣妾未能将金步摇稳稳地戴发间,且让金步摇掉落在地上玷污金步摇的神圣,此为其三;臣妾身为后宫妃嫔,不能为太后分忧解劳,此为其四。所以,”兰锦故意拉长语调,再扣三叩,“臣妾该死。”
李茗阮听完兰锦的话后,眼睛微眯,唇角上扬,有了些许笑意,道:“贤妃这是什么话?若是照你说的那四条,这屋子里的人只怕没几个能活的。”说罢,眼神扫过跪在地上的几人,又引得几人心几震,惶恐不已。
李茗阮声转呵斥,道:“这几*们是怎么伺候贤妃的,让贤妃衣着如此不整?”
莫如看了眼兰锦后,唇角微扬。
“奴婢该死,还望太后恕罪。”几人齐声道,声色中还有止不住的颤抖,脸色煞白。
“哀家不过一句话罢了,瞧不你们一个个吓的。罢了罢了。”李茗阮摆了摆手,“跪了一屋子的人,瞧着哀家心慌的。景语、贤妃和莫如留下陪着哀家,你们其他的人都去忙自个儿的事去。”四名宫女仿佛得到特赦令一般,霎时散做鸟兽,顾不得进宫学习多年的礼仪。
李茗阮命景语将兰锦和莫如扶起,赐坐,笑得满目慈祥。李茗阮拉住兰锦的手道:“哀家也不指望你能帮哀家什么,哀家只想你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帮哀家打理这后宫。如今玄儿叛变,这铭儿登上皇位不久,位子不稳。你没抓住玄儿的心,哀家也不怪你,如今铭儿这里,你不可再给哀家出什么岔子。”
“臣妾愚钝还请太后娘娘明示。”兰锦心中一紧。嘴上虽说愚钝,但心中大致已经猜到李茗阮的话中之话。昔年,她已经为了季麒玄同李茗阮有过盟约,走错一步。莫不成,如今李茗阮想毁约,要借着她来牵制季铭,牵制兰相一家?
“哀家是想要贤妃你和莫如,名正言顺的掌控者整个后宫。”李茗阮放开兰锦的手,正色道,“至于其他的事,贤妃你暂时不用管。哀家自有安排。”
兰锦心中最后一点希望破灭,看来李茗阮已有所察觉。季麒玄其他的妃子早在数月前季麒玄失踪不久就全部以陪葬之名,全部赐了毒药,只有自己还一直住在这风兰宫。那些全部都是当年李茗阮替季麒玄选的妃嫔,而现今她们都没有了利用价值,所以也没有了性命。现今,自己只怕也离这条路不远了。
兰锦自嘲,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她在心中暗暗的啐自己,兰锦,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虽然心如明镜,兰锦面色不改,道:“请太后娘娘恕兰锦愚钝,参不透其中深意。”
莫如“嗤”了声,轻蔑的看了眼兰锦。原来兰家的姐妹不过如此。那慕容倾不会自己争取,这兰锦笨的像只猪。莫如旋即跪地,道:“属下愿为太后娘娘效力。替您,”莫如抬头,眼神阴狠,“看住陛下。”
景语看着再度跪在地上的莫如,心中暗自嘲笑她的蠢。暗叹这慕容倾如此聪明之人怎会有这般愚蠢的手下。李茗阮的心思,你可看透藏在心里就好,这般大胆的说出,就是不想要命。景语惋惜地摇了摇头。
兰锦看着莫如,眼中有着尚未退去的担忧,被李茗阮全数收入眼底。李茗阮笑笑,道:“贤妃这般担心莫如姑娘,这莫如姑娘的提议,可有什么不妥?还是担心哀家会对莫如姑娘会有什么不利?”
“没有。”兰锦已经冷汗涔涔,身体僵硬的坐在那里,犹如芒刺在背。
“那好。”李茗阮起身将落在地上的金步摇拾起,轻轻地放在兰锦手中,“这金步摇暂时先放在贤妃你这里,待铭儿择日大婚之时,你再代哀家交与新后,可好?”
景语的眼睛死死地盯住金步摇,却是在一旁不敢太过明目张胆。这金步摇之于太后来说,可谓是权力的象征。如同李太后这般贪恋权力的人,怎么会将这金步摇交与贤妃保管?景语心中疑惑,却是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只是悄然将自己恰到好处的目光投在兰锦身上。
“兰锦定不辱使命。”兰锦低下头,不敢直视李茗阮射来的目光,接到景语敬告的眼神时,才低下头看着金步摇,亦是此时看到朝凤金步摇闪着暗黑色的光,摄住兰锦的双眼,兰锦心中产生异样的感觉,立刻闭上眼睛,待心中的感觉慢慢散去才睁开眼睛,金步摇却如同平常,兰锦心中不解。
莫不是这金步摇上有什么文章?
李茗阮见状则是十分满意,将手打在景语的腕上,道:“贤妃,这几日宫中很是不太平,你还是多在宫中同莫如姑娘学习些刺绣的好。”
“臣妾谨遵太后娘娘懿旨。”兰锦也和莫如一般跪在地上。
“莫如姑娘,贤妃有许多地方,你若有空多多教教她。”李茗阮的目光落在莫如身上,笑着说道。
莫如笑逐颜开。
“属下定不辜负太后娘娘期望。”莫如如是回道。兰锦和景语却是在看见李茗阮唇角的笑意后替莫如狠狠地担心了一次。莫如的表现也让兰锦无奈的叹息。
“行了,哀家今日也乏了,先行回宫。有什么事改日再议。”李茗阮同景语离去。
“臣妾恭送太后娘娘。”
“属下恭送太后娘娘。”
金步摇再度散出耀眼的光,不同于方才的暗黑,这次是紫色。风兰宫在光芒的映衬下,一时间气氛诡异。
片刻过后,兰锦才和莫如起身。莫如轻蔑地看了眼兰锦,“哼”了声,然后,带着胜利的微笑向风兰宫的西厢房走去,眼睛依旧留恋着金步摇。
兰锦看着朝凤金步摇,又想到方才景语的目光,眉间的颦蹙一直未解开。反复的查看金步摇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兰锦想许是金步摇上的宝石扰了射进这风兰宫的光芒。
兰锦将金步摇拿回房间放在梳妆台上就去了东厢房。兰锦的房间的光线并不充裕,她自己亦未注意到,这朝凤金步摇依旧散着光芒,时弱时强。
☆、第伍章 闻笛(4)
VOL。04
季诀一路上只是顾着向前赶路,倒是真的没有注意到那尾随其后,若隐若现的白色身影。季诀马不停蹄地赶到郴州已是三日后的事。慕容倾同月龄才现身,做了伪装一边在市集中闲逛,一边监视着季诀的行动,待确定季诀再无二心后才离开郴州,赶向锦州。
郴州虽然地处偏僻较显荒凉,但只要一出郴州,约三四里开始,方圆数十里都是苍国有名的山水之都兖州的地界。兖州山明水秀,花叶遍布,俨然是隐居的好地方,但是这里的居民甚少,只约有帝都的千分之一。再者因为兖州的地理位置甚是特殊,飞禽走兽的种类数多于其他的地州,且时常在雨过之后可见霓与虹同时交叉出现,此景被当地居民将此景称之为“神智的降临”,有祈福之意。
虽然这里的景色比雪园的景色稍微逊色,慕容倾依旧为之倾倒,流连忘返。
慕容倾驻足在一处瀑布下,霎时失了神,又想到了什么,眼中悲伤神色愈加,虽不至潸然泪下,却让旁人看了也心酸不已,暗生心疼。月龄悄悄地拉了拉慕容倾的衣袖,这才令慕容倾隐了神色,冷色道:“月龄,我们在兖州停留几日可好?”
“这?”月龄有些为难,这次出雪园,毕竟是另有任务,而且这次出来,慕容倾只是计算着日程带了相应多的药量,若是在这里呆上几日,月龄只怕误了日子,药量不够,那时可就麻烦了。
“你放心,我不会呆太久,三日,就三日。三日后不论怎样,我们都启程,可好?”此时的慕容倾像个小孩子般的祈求,可怜巴巴地看着月龄,手指绞着月龄的衣角。
月龄看着这样的慕容倾不忍心拒绝,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待回过神来,才狠狠地瞪了眼笑得像只偷了腥的小狐狸的慕容倾。月龄语气凶狠地道:“就三天,过了三天,我就是把你打昏也要带走那时,你可莫要治我个以下犯上之罪才好。”下一刻,月龄的凶色再也坚持不住,叹息,“神座,这兖州,我们不可久留。你可懂?”慕容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冲月龄灿然一笑,足以颠倒众生。掌心的光慢慢拢聚,然后,向一处怪异的石像打去。瞬间,那石像散发着朦胧的光芒。
月龄轻咳几声掩饰方才被慕容倾迷得失了神的尴尬。月龄将目光移向另一边,瞬间被那处石像吸引。月龄不自觉地向那里走了过去。直到石像上的光芒逐渐散去,月龄才回过神来。当她再想到自己旁边的慕容倾的时候,猛然回首,哪里还有慕容倾的身影。
“倾儿?”空旷的草原,伴随着距离的增大,月龄的声音渐渐消失。没有慕容倾的回声,这下子令月龄是慌了神。
月龄提着剑四处寻找,每一片草地都印下她的脚印。直到黄昏时分,月龄依旧没有寻到慕容倾,只得沿途留下她们约定好的记号,然后找了家客栈休息。月龄只希望慕容倾回到这瀑布边时可以按照记号寻到她,莫要自此失散了才好。
在阳光的映衬下,这些记号更加孤单,可怜兮兮的,仿佛是被主人遗弃。
慕容倾几个时辰前,逮住月龄失神的片刻,借着绝佳的轻功向兖州的中心走去。虽然月龄答应在这里陪她停留三天,但是按照月龄的性子必定同自己片刻不离,啰嗦个不停,倒不如自己借着机会玩个痛快。
慕容倾做了简单的伪装后,容貌没有了先前的那般惊艳,只称得上是清秀,轻纱粉衫,银簪绾发,虽然浑身一句散发着凛冽的气息,但是没有先前在雪神殿那股令人畏惧的寒气,多了份柔和的味道。此时的慕容倾,咋一瞧倒同一般人家的女儿没有太大的区别,许多人停步看着慕容倾,慕容倾逛得开心,没有半分不自在。但慕容倾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气息,与她擦肩而过的数名男子因此望而却步。
“姑娘。”忽然,慕容倾的肩一沉,身后响起低沉的男音。
慕容倾回首,是个书生打扮的男子,俊朗不凡,气度翩翩。玉冠束发,一袭月牙白长袍加身,手中纸扇微动,又为他添了分谪仙的气质。看上去是个富家子弟。若不是男子此刻的右手搭在慕容倾的肩上,在中少女眼中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