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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匹浑身油亮乌黑的大马疾驰在忠勇巷,忠勇侯府的看门人泉伯听见马蹄声,好奇的打开旁边的角门朝外张望,一见到黑马眼睛登时圆睁,手忙脚乱的一面让身后还打着哈欠的小厮去通知太夫人侯爷回来了,一面赶紧去开大门,大门堪堪打开,黑马已经嘶鸣着停在了大门前。
“侯爷,您回来了!”泉伯领着门口的小厮们快步迎下台阶,单膝点地先行了一礼,而后笑着拉住马头上的嚼子,笑着说道:“太夫人成天念叨您什么时候回来呢!怎么没见着平安和吉祥那两个小子?”
吉祥是泉伯的孙子,与薄非阳一起出去的,现在却只见着薄非阳一人回来,自然心急的问道。
“平安还没回来,吉祥在后面。”薄非阳把手中的缰绳递给小厮,抬脚便往台阶上走,沉声问道:“太夫人和夫人可在府中?”
泉伯朝后面看了一眼,见吉祥正打马过来,这才又笑着说道:“太夫人在府上,夫人一早便被皇后娘娘宣进宫说话去了。”
薄非阳脚下一顿,转头望着泉伯。
“爷爷,夫人什么时候进宫去的?”吉祥打小跟在薄非阳身边,自然晓得他在想什么,赶紧问道。
“一大早,大概辰时便出门了。”泉伯不明所以的看了看自己的孙子,又看了看薄非阳,见他脸沉似水,忙说道。
“难道······”吉祥一愣,转头望着薄非阳。
薄非阳也意识到先前他们在大街上见到的许就是接乌苏雅进宫的马车了,顿时懊恼的捏紧了拳头,转身便要上马。
吉祥见状忙拉住他道:“侯爷且慢,您难道忘了咱们可是私自回京的,还没有去见过皇上,若是这么冒然进宫,只怕不好,况且夫人刚刚进宫,这回应该在与皇后娘娘说话,您便是去了怕也是即刻见不着的。”
正在这时,太夫人听闻消息派人来请,泉伯一听吉祥说的话也急了,也忙劝道:“太夫人盼着见侯爷,侯爷还是先进去见见太夫人吧!”
薄非阳迟疑了一下,他倒是不怕皇帝责怪,或是别的什么,只是想着现在进宫见不着,反倒心急,况且他还有话要问太夫人,便放下了手中的缰绳,冷着脸进了大门。
吉祥看了泉伯一眼,见他眼睛睁的圆圆的瞪着自己,晓得他定是要怪自己为何没有劝住薄非阳,让他私自回京,忙撂下缰绳,逃命似地跟着薄非阳也进了府。
金辉堂里,太夫人没有安坐在正对门口的罗汉床上,而是不停在屋子中间踱着步,脸上除了想要见儿子的心急,还有一些担忧,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站在罗汉床边的乔嬷嬷,问道:“你说非阳会不会问苏雅孩子的事?”
乔嬷嬷嘴唇动了动,还没有说话,太夫人便又转过头去,眉头紧皱的愤愤道:“自然会问的,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回来,苏雅明明说要负责的,如今人回来了,她却进了宫,让我老婆子独自面对这个冤家!”
“夫人也不晓得侯爷今日回京。”乔嬷嬷张口替乌苏雅说话,替皇后传话的是她,也是她想让乌苏雅进宫去安慰皇后,她自然不能让乌苏雅平白受冤。
太夫人闻言有些不满的看了乔嬷嬷一眼,她晓得乔嬷嬷是皇后派来的人,就像晓得沈姨娘和白妈妈是太后的人一样,对于她们的存在,恰恰也说明了皇家对薄非阳的重视,这也是太夫人如今这么忌惮自己这个儿子的原因,有个太有出息的儿子也是件让人头疼的事情,而且这个儿子每次都占着理,让她这个做娘的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太夫人正憋屈着,外面的小丫鬟便报说侯爷来了。
还没等太夫人坐下,薄非阳已经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眼睛在屋子里扫了一圈落在太夫人的身上,见她望着自己直笑,眉心颤了一下,上前行了一礼。
太夫人看着薄非阳心中便有一种自豪感,不由的笑了起来,可一对上他黑沉的眼睛,笑容又有些僵硬了,扯了扯嘴角道:“我的儿,你可回来了,一路回京定是辛苦,赶紧坐吧,可有进宫见过皇上了?”
“儿子是私自带着吉祥回来的,还没有进宫见皇上。”薄非阳转身在旁边的乌木交椅上坐下,面无表情的说道。
“什么?”太夫人一惊,转头下意识的看了旁边的乔嬷嬷一眼,见她也是一脸的吃惊,差点坐不住,忙追问道:“你为何要这么做,武官没有召见便私自进京,这可是杀头的罪!”
薄非阳闻言却不甚在意,端起手边的茶碗喝了一口,慢慢的放下才转头望着太夫人,道:“我为何匆匆赶回来,娘是真的不明白吗?儿子离京之前是如何拜托娘的,娘又是如何对待儿子的托付的?”
“这······”太夫人一心关心薄非阳回京的事情,没想他却拐到了这里,一下子软了下来,低头坐在罗汉床上不敢去看他。
女人生孩子自古以来便是天经地义、顺理成章的事情,她怎么会晓得乌苏雅生个孩子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太夫人心中替自己脱罪,却不敢说出来,想起府里还有一个生孩子的,才忙说道:“苏雅难产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我可是忙前忙后招呼着的,可还是没能把孩子保住,我知道你心疼,那是你的嫡子,我也是心疼的好几晚都没有睡着觉,不过好在沈氏也替你生了个儿子,那孩子长的白白胖胖的,与你小时候几乎一摸一样,我······”
“太医一直说苏雅怀像好,怎么会突然难产,娘可有查清楚是怎么回事?”太夫人说起孙子,声音渐渐大了起来,还没有等她说完,薄非阳便打断了她的话。
太夫人被噎了一下,脸色有些不好看,屋子里还有这么多下人,觉着薄非阳没有给她留面子,瞪了他一眼才不甘不愿的说道:“孩子都已经没了,还有什么好查的,便是查出什么来,孩子又能活过来吗?”
“娘!”薄非阳闻言登时火了起来,压抑了一路的怒火眼见着便要爆发出来,见太夫人一脸惊吓的望着自己,又生生的把火气压了下去,不管怎么样,眼前的这个还是生养他的亲娘,若是军中的人敢这样与他阳奉阴违,他早就砍了那人十回八回的脑袋了,可是眼前这人是他娘,虽然种种的不靠谱,他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你······你叫的这么大声做什么,我一个人看着这么大的宅子,沈氏那日也正好生产,我一个人两头忙,苏雅要难产,我又能有什么办法,想当初我生你们三个的时候,又有谁招呼我了,如今我好不容易盼着儿子有出息了,难不成我还成了罪人了?”太夫人絮絮叨叨的说道,越说声音越大,越觉得自己委屈了,到后面竟然抹起眼泪来,却也不忘不时从旁边偷看薄非阳的脸色。
薄非阳哪里会不晓得太夫人这是在胡搅蛮缠,眉头皱的更紧了,身侧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往后一坐,捶在旁边的小几上,道:“娘也不必这样与我纠缠,你是我娘,我自然拿你没有办法······”
太夫人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得意,可还没有等她笑出来,便又听薄非阳接着道:“但是皇上若是追究起来,那儿子可就没有办法了。”
“什么?”太夫人一愣,抬头望着薄非阳,露出半点眼泪也没有的脸,紧张的问道:“这又关皇上什么事?”
“娘别忘了我的爵位可是世袭罔替的,整个大历朝有这样荣耀的只有五人,我便是其中之一,等我死了之后,我的爵位便要上奏皇上,请他恩准传给我的嫡长子,如今嫡长子不幸夭折,也就是说下一任的忠勇侯没了,你说皇上会不会追究?”
“啊?是这样······”太夫人只晓得忠勇侯这个爵位给她无上的荣耀,让她在以前的街坊,还有那也眼高于顶的大臣女眷面前挣足了面子,却没想到这个爵位也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一想到到时候皇帝追究起来,自己定逃不脱责任,顿时慌了起来,忙小心翼翼的问道:“那皇上会怎么处置我?”
“因为娘的过失,所以造成爵位继承人的夭折,娘说应该怎么处置?”薄非阳没有回答太夫人的问题,反而把问题丢回给她,脸上还带着深深的忧虑。
太夫人见状心头一跳,杀人者死罪,她没有杀人,却可以说是过失致人死亡,死的还是未来的爵爷,那······太夫人越想越心惊,脸色也白了起来,正想让薄非阳给自己想个法子逃过这一劫,却见他站了起来,忙问道:“你要去哪?”
“进宫。”薄非阳开口说道,头也没回的往门口走。
太夫人下意识的觉得薄非阳是要进宫去跟皇上说孩子夭折的事情,吓的赶紧站了起来,马上又想到薄非阳是她的儿子,不会去告发她,这才稍稍安下心来,想起眼下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间,正想唤住薄非阳让他用了膳再进宫,便见他已经掀了帘子走了出去。
“非阳虽然私自回京,可是毕竟不辱皇命,治理了大运河的洪涝,皇上应该不会追究吧!”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太夫人担心自己之余,也担心薄非阳会因为私自回京被皇帝责罚,忧心的说道。
“皇上器重侯爷,太夫人无需担心。”乔嬷嬷轻声说道,却没有断言一定不会有事,毕竟宫里除了皇帝还有太后······以及一些态度不明的臣子们。
“侯爷,您这是要去哪?”吉祥一直等在门外,一见到薄非阳出来便马上跟了上去问道。
“进宫!”薄非阳说道,回头看了吉祥一眼,简单有效的堵住了他即将说出口的话,转回头眉头却皱的更紧了。
“侯爷您回来了,贱妾一听说便马上赶了过来,您这是要去哪啊?”沈姨娘穿着一身桃红色撒花紧身夹袄,外面的褙子微敞着,露出包得紧紧的丰满,见薄非阳的视线直直的落在自己身后,赶紧笑着接过秀兰手中的襁褓,献宝似地走到他身边道:“贱妾猜想侯爷回来定是想见哥儿的,所以便自作主张的带哥儿来了,侯爷快看看哥儿长的多像您啊!”说这便抱着襁褓往薄非阳的眼前凑。
薄非阳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在听了沈姨娘说的话后眼角抽了一下,只冷冷的望着她扔下“带他回去。”四个字便头也不回的朝门口走去。
“侯爷!”沈姨娘唤了一声,见薄非阳根本理也不理自己,恨恨的跺了跺脚,嫌弃的把手中的襁褓还回到秀兰手上,眼睛却没有离开襁褓。
沈姨娘原本以为薄非阳失去了嫡子,定是会看重这个孩子的,没想到他见了孩子,竟然连个好脸色都没有,顿时觉得又气又恨,袖口下的手紧紧握成了拳。
“姨娘还是回去吧,这还不到一个月,若是让太夫人晓得你私自出了落霞阁······”白妈妈看了沈姨娘一眼说道,只是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她厉声打断了。
“行了,不需要你提醒!”沈姨娘看了一眼白妈妈渐渐变得锐利的眼神,气的哼了一声,一甩帕子,转身朝门口走去。
凤雏宫内,皇后手捏金汤匙,小口的喝着碗里的罐煨山鸡丝燕窝,这已经是她今日喝的第二碗了,旁边的掬芳看着眉开眼笑的,得意的伸手拉了拉翠屏的衣袖,翠屏回瞪了她一眼,脸上却是带着笑。
“皇后娘娘可有些日子没有这么好的胃口了,往后薄侯夫人可要常来宫里走动才是。”掬芳撇撇嘴高兴的说道。
“她哪里有空老往宫里跑,如今她府上还有一摊子事呢。”皇后虽也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