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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还不改善心大发,留你好手好脚啊!”她将染血的鞭子扔给身后的夏文,“擦干净。”
说着拿出一柄短刀,将闪着寒光的刀刃在妙歌面前晃了一晃,蓦地刺进她的肩膀,再一挑,疼的她已经无力再叫喊,只是不断的抽搐着。
羽鸢下手很准,一下就挑断了肩膀处的筋脉。
“说吧,是谁?”她温柔的说,可是脸上的阴狠笑意,却让夏文也觉得不寒而栗。
“真的……是……陛下啊……”
“撒谎是不好的,知道么?”羽鸢再次出手,短刀已经没入妙歌另一边的肩膀,面如死灰。
见她好像要开口了,羽鸢没有挑断筋脉,耐心的又问了一次:“是谁?”
死气沉沉的妙歌忽然奋起,用尽了力气咆哮一声:“杀了我!”话音刚落,一支惊怒穿心而过。羽鸢转身看去,只见一个拿着弩的士兵不知何时来到校场上,站的位置刚好是弩的射程。紧接着他将弩抵在自己胸口,手指轻扣,便倒在了地上。
“啊!”
堆尸
按照推算,匈奴的先锋部队不出两日就会到达,现在凌千辰与元君煊都昏迷不醒,所以羽鸢一把揽过了大权来。
在营中,羽鸢是很有威望的,毕竟二十万大军中的十五万都是她叔叔夏侯正杺的旧部,一向是不满资历尚欠,又年少轻狂的凌千辰。还有五万大军是元君耀登基后增补的,不过羽鸢毕竟是帝国最为尊贵的女子,再加之昨晚她在校场上刑讯逼供的事不日便传遍了全营,所以他们也不再有异议,生怕下一个皮开肉绽、筋脉剧断的就是自己。
昨晚羽鸢气急,满腔的怒火全部宣泄到了妙歌身上,又一心想要逼出幕后主使来,所以她不幸的做了替死鬼。那些巡夜的士兵回去之后又带着各式各样的夸张的把自己看到的一传十十传百,羽鸢算得上是“恶名远播”了。据说妙歌被取下来的时候,已经没了人形,手臂几乎断掉,只剩了些皮肉勉强连着。
“启禀皇后,匈奴信使送来了这个。”正撑着脑袋在书案上昏昏欲睡的羽鸢稍许回过神来,揉了揉朦胧的眼睛,道:“呈上来。”
“是。”夏文呈上一只很大的木盒,放在案上,很沉。
“打开吧。”她站起来,饶有兴味的看着那只木盒。打开来,里面还有一只木盒,还有淡淡的腥味扑鼻而来,装的是什么,羽鸢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继续。”
“是。”夏文将小一些的盒子打开,里面还有木盒,腥味更加的浓烈了。
“打开它。”羽鸢面不改色的说道。
“娘娘,还是算了吧,末将来处理。”
“我说打开它。”
“是。”夏文无奈,不敢抗命,只好打开了盒子。里面竟然是一颗颗的眼珠,羽鸢只看了一眼,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帐篷里原本烧着铜盆,很温暖,让人不自觉的想要打盹儿,不过现在她可是睡意全无。
“司尤你有种!包了这么多层才掩住血腥味儿,想给我一个惊喜啊!那就休怪我!”一边说着海誓山盟让我做你的阏氏,一边又这样残忍的对待战俘!
“娘娘,这些……”
“拿去喂狗。至于信使,放他回去。”羽鸢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夏文也不再多说什么,盖上盒子退出了帐篷。
……
过了一会儿,羽鸢让夏文集结了一千人的队伍在场中。
不再是平日雍容华贵的打扮,羽鸢今天换上了一身红色骑装,格外英姿煞爽。下面的士兵们都眼前一亮,干劲十足。
羽鸢翻身上马,亲自带队出发,来到了离大营有一段的距离的沙丘上。那天大败匈奴后,战场上数千尸体都被拖到这里来掩埋了。处于对死者的尊重,羽鸢坚决反对凌千辰提出的暴尸荒野,而是差人将敌军的尸首也妥善掩埋。
既然今天匈奴如此对待那些尚未牺牲的战俘,让他们后半辈子都成了废人,也就不要怪她以牙还牙、连本带利!
羽鸢下令士兵们将匈奴兵的尸体统统挖出来。坐在马上看着一具又一具穿着褐色皮甲的尸体从沙土里被拖出来,已经开始腐化了,本就面目全非的脸孔,不时的钻出几只白色的蛆虫,肆意的蠕动,还有阵阵恶臭,好不恶心!
“辛苦各位了,今日司尤挖我军士双眼,本宫就要将匈奴挫骨扬灰!”羽鸢授意夏文,让他将眼珠的事传遍全军,就是要激起士兵的愤慨,这样才有利于作战。现在听羽鸢这么一说,那些看到令人作呕的尸体有些退却的士兵,立刻又热血沸腾,卖力的干着手中的活。
差不多将那日葬下的所有尸体都挖了出来,羽鸢吩咐士兵们用大车将它们纷纷运往那天的战场。
曾经满地的鲜血,还有烧焦的痕迹已经被大风扬起的沙子所掩埋,看不出这里曾经有一场惨烈的生死之战,夺去数千生命。
士兵们按照羽鸢的意思将尸体堆在山谷狭窄的出口处,也就是那日挖陷阱的地方。像修筑城墙一般,一层一层的叠起来,严严实实。因为尸体太多,很快就叠得很高,已经够不着,不能再往上面叠加了。于是羽鸢命他们垒起第二堵墙。
整整两排,用尸体堆砌的墙,就彻底的封堵了山谷的出口。
做好这一切,已经快到日中了。到太阳落山还有整整三个时辰,这样的暴晒,会令它们更加面目全非吧。
羽鸢冷笑,调转马头,命士兵们回营。
……
司尤来到战俘营的时候,这里空无一人,他召来负责看管的人一问,即刻变了脸色。“耶硕,立刻去把和克木给我叫来!”司尤 已经很久没有这般盛怒了,他已经猜到了和克木的下场。
和克木是司尤麾下一员猛将,骁勇善战,但是他却有个极大的缺点,就是鲁莽暴躁。先前就因为作战时不听指挥,杀入敌军深处而受过罚。不过那一战也因为他的奋勇无谓而胜利,所以当时司尤也只是小惩。这一次却不一样。
和克木极其仇视邶国,羽鸢在的时候,他就一再主张不要谈判,直接杀了她,再挥师中土。不过因为司尤的否决,他只好作罢。那日趁着司尤离开派人围杀羽鸢,其实他才是主使。
这一次,听说司尤有意赦免这些战俘,他一怒之下就命人宛了战俘的双眼,派出信使来送到的羽鸢手里。当然,这些都是瞒着司尤的。
“殿下。”和克木在司尤面前单膝跪地。
谁料司尤话都没说就是一脚踢了过去:“混账!这么大的事,你竟敢私自做主,谁给你的胆子!”
“殿下,你狠不下心来,所以我才帮你。”
“放屁!你这是给我抹黑!”
“她是敌人!您不能被她所迷惑!”
“住口!来人,将和克木押下去,罢免其职,由副将升任!”
“那些邶国贱民,杀了有怎么样?您竟然因为这些蝼蚁而罢免我?”
“拖下去。”司尤摆手。
“您会后悔的!那个下贱的邶国女人……”和克木的咒骂声渐渐远去,司尤也不知该怎么办,事已至此,她会怎么想自己?
伏兵
第二日夜里,司尤的大军就到了山谷的那一头,但是并没有攻过来的意思,所以羽鸢也没有贸然出兵,而是准备等到天亮了再从长计议。
待到天亮,嘹亮的号角响彻全营,先锋的五万部队还有之后跟上来的十五万大军合成的整整二十万大军,这次羽鸢只出动了其中的十万。在传令兵的旗帜指挥下有条不紊的出营列队,从天空俯瞰,便是一个个黑色的方块渐渐在主营前合拢,形成乌压压的一大片。
待到大军集结完毕,羽鸢登上高台,照例说了些鼓舞士气的话。不得不说,羽鸢很会说话,若是回到春秋战国,必然是合纵连横的高手。整整十万人,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听见她说的话,但是最前面的将士们听了之后热血沸腾,高举手中的长枪高喝这“杀蛮夷,卫皇后”,这样激昂的气氛也感染了后面的人,全军上下,同仇敌忾。很好,正合她的心意。
而在山谷的另一端,司尤也坐着同样的事。据探子回报,凌千辰与元君煊双双中毒,军中一切事务已经交由羽鸢来处理了。虽然松了口气,但也不能掉以轻心。穿着藤甲的士兵们整齐的列队,跟着前面的重甲骑兵们向着山谷挺进。
上次就是在这里惨败,所以这道坎一定要越过去,对自己,也是对全军将士。
刚刚走进山谷,他就看到远处高台上的白色声影,是她!目光向下移动,就看到了远处山谷口垒起的高墙,这是什么招?莫非那垒起来的石块后面又有埋伏?要想攻过去,就必须穿过这个山谷,而这恰恰是问题所在。山谷的出口很狭窄,是设伏、防守的绝佳地点,所以要面临的问题就是如何击破对方的伏击,保存实力安然到达那边的开阔处。一旦到了开阔的地方,自己手下的重骑兵便是所向披靡了。
快到石堆的时候,司尤下令停下脚步,准备亲自策马过去一探究竟。
“殿下,邶军奸诈,还是小心谨慎为妙,让末将去吧。”耶硕上前请命。
“不必了,我亲自去。”说完扬鞭打在战马身上,向前奔去。他之所以亲自去,是因为担心部下中了埋伏,毕竟他们的实力都不如自己。
到了近处,司尤彻底的惊呆了,那哪里是石头?分明就是一个压着一个的人,而且都是穿着褐色藤架的匈奴士兵!他们裸露的皮肤都没有一块完整的,是焦黑的,表情扭曲 ,死状痛苦,因为他们大多是被活活烧死的!
再加上大半个月的腐化与暴晒,现在已经见骨了,无数的蚊蝇蛆虫围绕在周围,司尤从未见过这样的惨景。他退后几步,站上马背,发现在山谷的那头,是列队整齐的邶国大军,还有大军之后的高台上,惬意的坐着的羽鸢。隔得太远,他看不清,但好像又看见羽鸢脸上的笑容……
若要过去,势必要移开这堆尸体,司尤没办法,只好骑马返回,遣了步兵道最前方去将尸体搬下来,再一具具的排在稍微宽敞一点的地方。前排的士兵看的一清二楚,曾经的同僚的尸体就这样赤luoluo的摆在眼前,除了仇恨,更多的是伤感。先前还不容易被司尤调动起来的士气,就这么一下子被削减了不少。
后面的士兵起初不知道为何忽然停下来了,也没见敌方进攻啊。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过了一会儿,消息终于传到后面,他们在知道前面的惨烈景象。
堆尸,在兵书中有提到,是削弱敌方士气的好办法。先前羽鸢一直觉得这个法子是对死者的不尊,太过刻毒,所以一直是不齿的。可是事到如今,已经是生死存亡之际了,也顾不得什么道义了。国仇家恨之前,那些东西都显得太轻。
据匈奴大营中的奸细回报说,半个月前匈奴王见战况久久没有进展,又派出十万援军,而且皆是身披重甲的骑兵。按照重骑的行军速度,不久也会出现在战场上,所以一定要赶在他们到达之前削弱眼前的二十万大军,否则二者合龙,胜算就更减了。
因着眼下正巧有很多敌军的尸首,于是羽鸢便按照书中所说,将尸首堆砌起来。要堆得很紧很密,这样敌军在清理的时候就更加的费力,会更加的打击他们。坐在高台上,羽鸢清楚的看着那些匈奴士兵辛苦的情形,呵呵,司尤,好戏还在后面呢!
待到两堵尸墙被清理了之后,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在这短时间里,后面的士兵不能进不能退,不能坐不能歇,再加之心中伤感,现在皆是士气低落。确认前方没有埋伏,敌军就在眼前之后,司尤下令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