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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她就要撞到自己,许书颜赶紧一个侧身,没想到那女子也没看路,一脚踩下去就从长串的阶梯上拌了下去。
“快去扶她。”和莹玉对望一眼,书颜赶紧提起裙角回身往阶梯下方赶,两人一起扶起了那摔跤的女子。
谁知那女子一抬眼,许书颜和莹玉都双双一惊,差些放手。
“你们”那女子披头散发的模样很是凄惨,约莫是摔疼了,脸上表情都有些狰狞,她看清扶起自己的人竟然是许书颜和莹玉姑姑,双手猛地一推:“你们都来看我的笑话,皇后了不起么?公主了不起么?管事姑姑了不起么?等明年选秀我进宫,看你们再嚣张什么!哈哈哈”
捂着有些发疼的手腕,许书颜蹙着眉,本不想和她一般见识,但毕竟鸾安殿是祁含烟的寝宫,只好耐住性子:“秦二小姐,你这是”
可许书颜话还没说完,秦如月已经破口抢着开了骂,内容无非是她怎么受皇上宠爱,怎么受皇后欺负,将来若进宫一定要怎样一类的,说话间要双手叉腰仰天狂放地笑着,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有些不太正常。
她声量极大,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许书颜看在眼里,心中疑惑怎么世间竟有如此蠢笨之人,竟敢口出狂言辱骂皇后。就算她给皇帝暖过床,却什么名分都没有,能怎么样?当初夺了她秀女的资格,如今还不知悔改,竟跑到鸾安殿来闹事,她如今的下场恐怕就不止是被夺了秀女那样简单吧。
刚想到此,鸾安殿里已经匆匆冲出一群内侍,个个脸色慌张,甚至惊恐万分。他们将秦如月团团围住,丝毫不给任何面子,直接双手反过来揪在背上,一脚踢在她的后膝盖出让她跪下。
莹玉见此阵势,心下顿感不妙,赶紧护在了许书颜身前,低声道:“鸾安殿里恐怕是出大事儿了,公主,咱们暂时先别进去。”
“大事儿”许书颜回头望了一眼鸾安殿们,飞翘的琉璃瓦上停着一只通体漆黑的鸟儿,“呀”地叫了一阵便振翅飞走了,留下一片黑羽从天空偏偏而降。
黑羽还未落地,就听得鸾安殿内传来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明显是祁含烟的声音,惊得书颜心头一凉,突然想到了为何秦如月竟敢如此嚣张地在皇后寝宫面前哭闹无度,不可思议地盯住被内侍们制衡在殿前披头散发的女子,不愿相信自己的猜测。
“是皇后娘娘的声音。”莹玉也是一惊,只感到背脊一片冰冷,回头看了许书颜一眼,发现对方的神色同样是恐慌中带着一丝不可思议。
“娘娘”这声喊明显是燕官的声音,急促而焦灼,紧接着,殿门又是被猛地一推,竟是一身嫣红服色的祁含烟出来了。
也知是被大红的服色映成如此的还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她此时面色有些异样的潮红,双目圆瞪,玉白的银牙紧紧咬住嘴唇,宽大的广袖中,竟有冷光闪动。
待得祁含烟完全冲出来,许书颜才看见她手里提得正是一柄三尺细剑,锋利的剑刃上还挂着一缕青丝,显得异常妖异莫名。
章二百四十九 失子(二)
先前还和内侍们挣扎反抗的秦如月,此时反倒冷静了下来。
她半埋着头,一双丹凤眼却死死向上抬着,眼底闪着怪异的神色,看到祁含烟举着剑冲出来,冷冷地尖笑:“皇后娘娘,你不是要我的孩子死吗?那你就先尝尝自己孩子死去的滋味吧,哈哈哈哈——”
尖利的笑声伴着那一个个恐怖的语句灌入了所有人的耳际,只觉得头皮发麻,眼看着秦如月从清冷的石地上爬起来,撑起了身子:“来啊,对着我的肚子一剑刺过来啊,你是皇后,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又怎么样,若你敢杀死我,就等于杀死了皇朝的龙裔,一样要遭到天谴!”
“你这条贱命,就算加上腹中孩儿也无法偿还我皇儿的命,你去死吧。”咬着牙从口中憋出这几个字,祁含烟胸口起伏不定,满腔的怒火是强行憋在了心中:“把她给我擒住!”
内侍们这才回神过来,两个人赶紧将秦如月两只胳膊架住,另一个走到她身后一把扯住了她的散发,一脚踢在她膝盖内侧使得她仰头跪在了祁含烟的面前。
一抹惨白的冷笑挂在祁含烟的唇边,目光中却是如火在燃烧的恨意,她一步一步地向秦如月走过去,手中的冷剑也被缓缓提起……
“娘娘!”
在所有人都只是呆呆地着眼前所要发生的事,许书颜下意识地喊出了声,伸出手想上前阻止,却被祁含烟顺势一剑挡开。
只听“咝”的声,书颜低头看到自己的外袍已经被那柄锋利的细剑直接撕开了一条尺长的裂口接划到右臂靠近手背的位置,顿时淡烟色的衣裳被渗出的鲜血给一下子就染红了。
还想继续上前劝阻,身边的莹玉姑姑死命地将她拉住,许书颜只得眼睁睁看着祁含烟迈步踱下了鸾安殿的大理石阶梯,手边的细剑在冬日阳光下闪着薄薄的冷光,刺得双眼生疼。
“皇上——”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叫喊,秦如月已变得面如死灰前疯癫傲慢的表情被惊恐张惶所代替:“皇上救——”
“我”字没能吐出来,秦如月凄惨的面孔已经僵住了,难以置信地盯着身前被插入直没剑柄的细剑,喉咙里只剩下了暗哑的“咕咕”声。终于还是什么话都没能再喊出,取而代之是一股股浓稠的鲜血从口鼻中涌了出来,映着死灰般的面孔,触目惊心。
眼看着秦如月死自己的剑下,祁含烟才突然醒悟过来一般,猛地松开紧紧握住的剑柄向后退了两步,却没想正好抵在了阶梯上,直直向后仰坐下去。
虽然险些摔倒,但祁含烟的眼神却没有离开过秦如月的脸上半分,直到盯得眼珠发红,她才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而且越小越大声,一如失心疯般低着头。
“娘娘”许书颜已顾不得莹玉的阻止,挣脱开她的钳制,提步来到祁含烟的身边,一把扶住她的手腕:“娘娘,你醒醒,你一定要醒醒!”
这鸾安殿如此大的动静虽然正是早朝时分,许书颜却也能估摸出一定会有人给皇帝送信。若是他赶过来看到自己的皇后亲手杀死了怀着龙裔的秦如月知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只有先赶紧把祁含烟给弄回殿里去想其他法子。
被许书颜如此一摇晃,祁含烟也恢复了两分神智声渐渐弱了下来,侧眼抬起,一滴清泪顺势滑落下来:“书颜,你亲手给我接的生,如今皇儿被那个贱妇害死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心中猛地一凉,说清楚是酸意还是其他,书颜只得紧紧握住祁含烟冰冷的双手:“娘娘,你一定要冷静下来。孩子没有了可以再生,却不能被人抓住一点把柄,特别是在皇上面前。”
“他有什么用!”祁含烟一听“皇上”二字,不但不怕,反而从鼻端闷哼一声,眼里流露出一丝绝望和仇恨:“我怀着皇儿的时候,他宠淳妃和林妃就罢了,还和这个贱妇逍遥快活,竟然还搞大了她的肚子!”
说着说着,祁含烟又是一阵冷笑,听得许书颜和其他人同样觉得一阵头皮发麻,怀疑她是不是受了太大的刺激也疯了不成,不然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声斥责起了皇帝来。
许书颜正想劝她先别说这些,却听见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怒吼,让人心惊肉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谁杀了如月!”明黄的朝服还未来得及换下,皇帝已经健步如飞地往鸾安殿前而来。
原本围拢在秦如月尸体身边的内侍纷纷散开退下,个个伏地跪拜高喊“皇上息怒”,半分也不敢挪动,大气不敢出一口。
祁含烟却自个儿从阶梯上站了起来,幽幽的抬眼看着皇帝,嗤笑道:“你是老了还是蠢了,或是良心让狗吃了?谁杀了如月?你怎么不问问是谁害死了我的皇儿?”
皇帝一来,许书颜也不至于干着急,合着众人一起伏地跪下,哪里还能拖住祁含烟不要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右眼不住地跳着,知道今日这事儿恐怕没办法善了善终,平稳收场了。
三皇子死了,皇后亲手杀了秦如月和腹中龙裔,这些已经远远超过了许书颜能够掌控的范围,此时她也只能保佑皇帝看在祁含烟一时冲动,不再追究,也不要把此事累及自己。
可皇帝一张脸铁青,眉头紧紧蹙成一个明显的“川”字,两三步垮了过来,一把捏住了祁含烟的手腕,狠狠地问:“你到底在说些什么,皇儿怎么了!”
“我的皇儿”终于还是架不住心底的悲痛,祁含烟彻底崩溃了,泪水从双眼里不住地流出来,几乎喘不过气,胸口不停抽动着,异常艰难的样子让皇帝根本没法子再问。
皇帝一把将她拂开,见许书颜也跪在一边,“书颜,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许书颜咬咬牙,声音有些颤抖地回话道:“禀皇上,鸾安殿里的事儿我不知道,我刚刚才到殿门口,就……”
“燕官儿!你说!”皇帝没有那份耐心,一听许书颜说不知道,立马转向另一边。
燕官原本已经吓得失魂落魄,此时被皇帝一吼,好歹清醒了些,环顾四周,见祁含烟哭得伤心欲绝,也跟着泪如雨下:“皇上,小皇子他~死了”
章二百五十 赴约
进入深冬,京城的天气也越来越冷,厚厚的大雪覆盖在街道两旁的屋顶,远远看去只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象。
一辆撵车在大街上徐徐驶过,在安静的清晨中留下一串“嗒嗒”声。
“小姐,这个节骨眼上您还是别去了吧。”
说话的是个穿着男装的女子,柳眉杏儿眼,唇红齿白,一身青竹的半旧袍子掩住了两分娇柔。
“翠袖,趁宫里乱着,没人会估计到我这个公主,该办的事儿还是要早些办好。”
一顶偌大的狐毡帽遮着了说话者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漆黑的深眸,虽然也是男子服色,却掩不住剔透的肌肤和窈窕的身段。
“小姐,这是您交代的假须。”翠袖见没法子再劝,只好作罢,从怀中去出个小巧的布袋递给许书颜。再自顾取出一盒黑黄的粉末沾了撵子窗阑外面的雪水,合着往脸上涂。
贴上八字须,许书颜拿出菱花小镜照了照,总算看不太清楚脸上的模样了,这才裹上一件绛色大披风,系紧了领口,将身段一并遮掩了去:“等会儿你自称是我的表弟,在老家落魄了前来投靠帮忙牵线卖卖画,其余一概不说。”
“奴婢明白。”翠袖装扮好后,也裹了一身厚棉披掩住身材:“小姐,皇上给三皇子举行国葬,明儿个就要发丧,您免不了要去趟宫里。听奴婢一声劝,别再给皇后求情了。”
“将所有希望都放在了小皇子的身上,自然无法接受。”书颜吐气如兰,摇摇头:“瑾沛说她虽然还不至于失心疯的地步,却心迷魔障,早晚都免不了神智崩溃的地步。”
“皇上如今拘了娘娘在殿内不许她出来半步,祁家人该求的也都求了,太医也上下忙着,小姐您就别惦念此事了。”翠袖心疼地看着许书颜的双膝,伸手轻轻抚了抚:“大冷的天您跪在地上替她求情,皇上正在气头上,哪里会理会。白白受了这些苦,您就忘了当初的事儿了。”
许书颜想起当时情形,免不些后怕:“我可是她未来的侄媳妇儿,当时那情况,除了我谁还会替她求情。皇上一张脸气得乌青,看来是早知道秦如月怀孕的事儿,猛然见到一尸两命还不怒火上头。她因为儿子死了,也疯了一大半。两人就那样对峙着身边人一样要遭殃的。”
“皇上难道对三皇子的死就没有追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