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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小女孩在我面前咳到喘不过气,我却单手支颏,慢慢欣赏。
我是杀人的,善心早喂给了姜老头当年那条金蟒,别期望从我这儿找到那玩意。
孩子的母亲见我不救,直盯着李卒不放。
“有什么条件,你说吧。”他坐到我对面,开口询问。
屋里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眼神都在他和我身上。
我低眉冥思,继而自桌上的丹药盒中取出昨夜刚制成的“梅子哭。”:“这是刚炼成的‘梅子哭’,我还不太了解毒性,准愿试一下味道?”
孩子的母亲直点头,她愿意,不过李卒不愿意。
“我来。”他挡去孩子母亲的手。
“你不行。”我耸眉,他吃过我的醒罗丹,试药不准。
他因我的话蹙眉。
“王爷,属下来吧。”胡生出声打破僵局。
我觑一眼胡生。好,既然他想找死,那就让他尝尝,我把药递给倾倾,倾倾却迟疑着不肯给胡生。
最后是胡生亲自取走,服下。
见他服下,我才起身来到床边,给小女孩摸脉。
小女孩的脉搏急促无序,偶尔还有停顿,眼膜和舌苔也均有异样,且颈脉凸出,心窝起伏大,腹部胀鼓,双腿浮肿,更伴有呼吸不畅……
我不禁松开手,看他一眼:“准备后事吧。”这小家伙五脏六腑均己损坏,多则一两个月,少则十天半个月,小命也差不多了,难怪太医也不愿插手。
小女孩的母亲瘫坐在地上,脸色煞白,她身边的丫鬟怎么拉也拉不起来。
“求你救救我的尘儿……那女人拽住我的裙摆不撒手。
我看了她半天:“凭什么?”给我一个救她的理由。
她无言以对,改而望向李卒,期望他能说服我。
只要他敢开口说一个字,我绝不插手给这女孩治病!
他了解我的性子,所以只是盯着我,什么也没说。
我转过身,打算回屋,却见小孽障站在一边呆呆地看着我,眼神中有着浅浅的不解和失望。
“夫人……”胡生硬挺着站起身。
倾倾见胡生这般模样,也轻拽我的衣袖。
我天人交战了半天,终于还是走了回头路,但这都是为了小孽降——我极不喜欢她刚才看我的眼神。
“小孽障,你若乖乖去睡觉,娘就开方子。”
小孽障嘴角差点翘上天去,撤欢地往寝卧里跑。
我示意倾倾拿笔来。
我先开了猪荃、泽泻这类的利尿药方,至于其他药方,还需仔细钻研。
“把她先抱进耳房。”
李卒弯身把床上的女孩抱去耳房安置。
孩子的母亲也想跟着进去,被我拦下:“她是什么时候开始犯病的?”
那女人遂道:“大概一个月前,她染了风邪,高烧退后,一直咳嗽,说胸闷,大夫说是风邪未愈,便一直喝着药,可越喝越重,终致饭食不进,只饮些白水。这几天不止咳嗽止不住。每日还要呕吐三四次,睡觉不能躺平,今天还腹泻了两次。”
我细细记下她的话;见李卒过来,对他道:“不要随便进来打扰,我自会把药方挂在门上,准时备药就行。”看一眼眼前那个哭啼啼的人,“还有,安静点,我不想听到唧唧歪歪的杂音。”我啪一声合上门,把众人关到门外,懒得看他们的嘴脸。
这小女孩的病我在西南见过几次,因风邪引起心毒,以致心脉损坏,导致全身内脏衰败,治起来相当费力,但也不是不能治。
一连四天,我基本都在药房里待着,唯一见的人就是倾倾。其间药方改了不下十次,终于找出了一服最适合小女孩的。
“夫人,您先把药喝了吧。”倾倾一边帮我擦头发,一边小声劝诫,“瞧您又开始烧了,别把自己的身子熬坏了。”
我忍不住冷哼:“是谁求我救人的?现在倒装起好人了。”这丫头为了帮胡生,当初求我时的嘴脸可不是这样。
“此一时彼一时。您瞧,那孩子这两天的气色转好,能吃下东西,也能躺下睡觉了,您也该休息一下了。”
“等这炉药炼成了,她的汤药便改成药丸,喝进去的水少了,恢复起来会更好,到时我就可以休息了。”
“您就抽个工夫把药喝了,也不搭工夫的。”她把药碗端给我。
我看都没看:“我不喝这东西。”苦得要死。
“药丸都吃完了,不喝药,烧怎么退啊?您若再不喝了,王爷可真要不高兴了”
“他?”我冷哼,他关心的是床上这丫头吧?“端走。”
倾倾劝不过我,见药凉了,只能端出去。
次日晌午,我终于推门出来。
外面,冬阳正赤,冰天雪地间一片红彤彤,好个大快人心的景致!
“娘——”小孽障扑到我身上,“小姐姐好了吗?”
我想一下道:“好是好不了了,不过只要她定时吃药,还是能话下去的。”
“娘,你真厉害!爹爹说连皇帝的大夫都治不好。”
“不是他们治不好,而是不敢治·”那些老家伙,在宫廷里行医行出个毛病,官官相护,一个说不好治,所有人便一个说法。
“娘,你发烧哦。”她用脑门贴着我的。
“一会儿泡个药浴就好了。”我梳理一下她的发包,“谁让你叫那丫头姐姐的?”
“爹爹说我应该叫她姐姐。”
“是吗……”等那丫头多住几天,我瞧你还会不会再叫她姐姐。
拉着小孽障回屋时,正好撞上李卒和那女人从耳房出来,胡生则抱着小女孩。
“夫人,谢——”女人屈膝福身。
我瞥过一眼:“不要以为她就此好了。这病会跟着她一辈子,以后最好看紧点,风邪、腹泻都会让她复发。”实在累得够戗。我需要去床上躺一躺。
孰知刚跨进寝室门口,胳臂便被握住。除了他,没人敢这么对我。
我不耐烦地回身看他一眼。
“先喝药,再去睡。”
我甩开他的手。我不喝,谁能逼我?
第二十章 间隙
朦朦胧胧中我听见有人说话,还拿着冰凉的东西在我掌心摩挲。
我半睁开眼,是倾倾,还有小孽障。
闭上眼,想继续睡,可是她们太吵,烦不胜烦,只好再睁开眼。
倾倾正拿白酒往我手心擦拭,小孽障坐在床头,李卒站在她身后,他带来的
那个女人则站在床尾,也拿着白酒往我脚心擦拭……
我下意识抽回脚。觑那女人一眼。
“娘,你醒啦?”小孽障抱着我的脖子欢叫。
“夫人,您终于醒了,奴牌都快吓死了。”倾倾欢喜得连眼泪都出来了。
我缓缓爬起身,莫名其妙地觑一眼床边的人:“什么时辰了?”
“都快天亮了。”倾倾扁着嘴,“要不是王爷睡前来瞧,还不知道您烧得这么厉害,叫都叫不醒。”
我暗暗呼一口气。心道这些人真烦,我没睡足当然不愿意醒。
“夫人,您快把药喝了吧?”倾倾端来一碗黑浓的药汁。
我别开脸,随手推开,却被他接过去,坐到我身边。
“喝完再睡。”他的眼神有些不悦。
“拿开。”我本来想泡了药浴后,一觉睡醒就没事了,现在倒全被这些人给搅和了。
“夫人,这是饴搪,喝完后含一粒在口中,便不怕口苦了。”那女人捧过来一碗饴糖,“都是为了尘儿,才害你病成这样,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我又不是为了她才救那女孩,只是不愿小孽障失望而己。
“你们都出去。”吵得我头都疼了。
“你们先出去。”李卒对众人吩咐一声。
连小孽障也被倾倾抱回自己屋,卧室里只剩下我跟他。
我倚在床头,打算看他说些什么。
他放下药碗,向我陈述那对母女的身世——
那女人姓柳,柳画影,是李玄之妻刘氏在一品楼收下的养女,也是陪伴刘氏度过人生最后一段日子的人,据说吃了不少苦,刘氏死后,有被辗转卖过好几个地方。被胡生找到时,母女俩已经奄奄一息,这些都是三年前的事。
三年前我跟小孽障还在月革,就是说这母女俩在他身边三年了……
他还证实有福气,父亲这边一个妹妹,母亲那边又一个,当真有齐人之福。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苟且之事,不过看他的样子,不像,但那女人可就难说了,若是我现在去把那女人毒死,他定然不愿意。也许该等等看他自己怎么处置。
我端过他手中的药,一饮而尽,这么一来,他便可以早早出去。
从次日开始。柳画影便亲自为我准备餐食,倒茶端水,像是真把我当成了恩人对待。
而那柳步尘则仍躺在床上,半个月后才能下床,身子瘦得皮包骨头。小孽障却极爱往她房间跑,甚至不吝把皓雪和小黑让给她玩。
直到有一天,她悻悻地来到耳房,无声地坐在我身边,好半天不吱声。
我看她一眼,故意没开口问。
“娘——”她终于忍不住,偎过来抱住我的胳膊,“步尘姐姐的病什么时候才好?”
“不是说过了,这辈子都除不了根。”我凉凉道。
她嘟嘴:“那我也要得这个病……”
“休想。”这些日子我一直泡在耳房里,就是为了给她找强身健体的方子,担心她像屋里那个小女孩一样变成药罐子,“娘曾跟你说过什么?就体这世上的人都放弃你,自己也要活得好好的。”
“可是,要是我也生病了,爹爹就会更疼我……”
砰——
关门声打断了小孽障的话。
倾倾抱着一罐蜂蜜进来。瞧那气呼呼的眼神。显然也是受了什么委屈:“夫人,我想回月革。”
倾倾心仪胡生,这是我近来才发现的。不过对方的心显然在屋里那对母女身上,这就叫做明月照沟渠吧?
我伸手蘸一指蜂蜜入口:“瞧你们这点出息。”被人欺负了,只知道后退,“倾倾,你去收拾一下东西,咱们下午搬到别院住几天,这里太挤了。”
倾倾讶然,瞧那眼神里的意思,似乎我也好不到哪儿去,还不是和她一样——就知道后退。
她懂什么!
每月的初一到初五,各地的军报都会上来,这几天李卒一定会去上早朝,要走当然趁这几天,除了他,府里谁还有胆拦我们。
我走自然是有走的道理——府里的耳房太小,不适合架设大炉,我正打算给小孽障配几服好药,别院空旷,做起事来方便。
何况。他不是想照顾这对母女吗?我就给他机会照顾。
“娘,我想皓雪……”不过离开半天,小东西便捺不住性儿了。
“想它做什么?你不是说它只喜欢跟那个小姐姐玩?”我拿起木梳,细细给她梳头发。“不是还有小黑吗?”
她扁嘴:“可是皓雪一直跟着我,别人不知道它喜欢吃什么。”
“既然是它自己选了别人,后果是苦是甜,就该自己吃下去。”我看一眼铜镜里的小东西,“好了,该睡觉了。”
小孽障躺下后,便一动不动,她自小跟皓雪一同长大,从未分开过,乍然分开心里肯定不好受。
“娘——”她翻身对着我,“我好像听见皓雪的声音了。
“别乱说。快睡吧。”
“我真听到了。”黑暗中,依然可辨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我正打算开口,就听窗外传来一阵撕咬声。
“是皓雪。皓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