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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猫儿?是在说我吗?“那只野猫儿的爪子上是不是有毒?”我抚摸着他鬓旁的丝丝白发,“不然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确实满身是毒。”
我忍不住失笑,他也跟着一起。
“你为什么会答应娶一个你不认识的女人?”他早年推却了那么多贵族小姐,若真不想娶,谁也威胁不了他。
“自然有娶的理由。”
“我真的会杀了她的。”我不希望他觉得我是在说笑。
“你不会。”
“我会。”
“你走不出月革城半步。”
“要试试吗?”
他伸手搂我过去。
“李卒……”我不想结束这个话题。
“嘘——”他却不准我说话。
我不愿听话,继续道:“以前我不问你发生了什么事,是因为懒,而且我也不懂你们那个世界,可现在我有想要弄清楚的事,你不能总这么敷衍我。”
他的呼吸渐渐均匀,像是睡着了。
看来我的话又白说了。
因为想让他多休息一阵儿,我陈早饭喝药之际多给他用了几味药。
想不到他刚睡着,伊娃这个大嗓门便跑了过来。
她近来春心荡漾,似乎看上了某个新晋的年轻大臣,相当的患得患失,因怕被外人知道,谁都不敢告诉,唯独喜欢跟我说三道四。
“他们家与塔瓦家有婚约,他又只有兄弟两人,他哥哥娶了柏罗尔氏的桑吉,他肯定要娶塔瓦家的小姐。”她坐在我的书桌对面,从进来一直唠叨到现在,“塔瓦家的小姐出了名的泼辣,对待下人也严酷,听说她们身边的侍女经常被打得遍体鳞伤,他以后的日子肯定会很可怜!”
他仔细翻过一页书,尽量忽视掉她的喃喃自语。
“难道你都不难过吗?阿卒师父也娶亲了呀。”她终于找到一个能引起我注意的话题。
谈到李卒娶亲,我翻书的手不禁顿住:“光在这儿啰唆,解决不了事情,不如咱们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她端起茶碗喝口茶,对我的提议有些莫名其妙。
“你不喜欢那个察希尔娶什么塔瓦小姐,我也不喜欢李卒娶那个姓周的,不如咱们换个手,我去把塔瓦家的小姐们都杀掉,你呢,帮我去中原把那个姓周的杀掉,这么一来,既干净又没人猜得到。”
“咳——”
幸亏我预先就料到她会喷水,先一步把书挪到身前遮挡,才没被她的口水喷到。
“怎么,不敢?”
“咳咳……你不怕阿卒师父知道后生你的气?”她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往内室探去一眼。
“我都跟他说过了,他敢娶,就该有这个心理准备。”
她与我对视了好半天,应该是没从我的眼睛里找到“开玩笑”三个字。
“我不要。”
“胆小鬼。”我把书放下,继续看。
“不是我胆小,杀了又能怎么样?杀了一个塔瓦,月革还有那么多女人,他总归是要娶一个的,而我永远成不了他娶的那个。我是女祭司,一辈子都不能嫁人,即便他喜欢我,也不敢娶我,我也不能嫁给他。”她有些落寞,也有些不忿。
“既然这么清楚,以后就不要过来啰唆。”整天被她吵也就算了,难得我今天把李卒迷睡,吵到他可就不好了。
“你居然嫌我啰唆?没有我,你们生不出小尘疏,我可是你们的送子娘娘。”
我抬眼觑她一眼。一个错误的人在错误的时间送了一个大大的错误给我,若非那个错误的结果我不讨厌,我早跟她翻脸了。
“说不出话了吧?”她美滋滋地继续自斟自饮,“哎,告诉你个好消息。”
我不认为今时今日,自己会有什么好消息,尤其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十件有十件都是毫无用处的无聊事。所以当她凑到我耳边时,我忍不住想对她用迷香,这女人很需要歇歇她那张嘴。
“哈瓦陛下要去中原。”
那又怎样?
“大祭司要留守王城,陛下要带我和白翼去,你是‘伴师’,也可以请示陛下跟随一起,大祭司也不好反对的。”
这倒真是个好消息,不过小月革王跟我素来不对路子,我俩基本上没有任何交集,我去向他请示,可以吗?
可以不可以都要可以,因为我要见女儿。
月革王哈瓦早已不是几年前那个不懂事的小男孩,十五六岁的年纪,形貌倜傥像男人的样儿了。
对我的求见,他并没什么惊讶。
“我可以帮你,只要你答应一件事。”他正在练习刺剑,看也不看我一眼。
我顺势倚到身后的白玉屏风上,打算看他能说出什么事来。
“我要丫头。”这世上叫小孽障“丫头”的只有两人,一个是李卒,再有就是这个大我女儿十岁还有余的月革王,“不是要你答应把她给我,你没有这个权力,我要你答应以后不许反对。”
我耸眉,到底还是这小子聪明些,知道不跟我们要承诺。小孽障想嫁给谁,不想嫁谁,那是她自己的事,长大后,她会自己拿主意。
“李卒已经把她许了人家。”
他一剑刺中靶心:“我知道,那是我的事,你不必操心,我只要你的保证。”
“既然如此,那就随便你了。”小孽障会不会选他,是她自己的事,我只要保证我不管就行。
协议就算达成了。
我站直身子,转身离开。
这些人,不管是沈家,还是小月革王,想要小孽障的原因不过就是为了李卒手中的权力,既然如此,就让他们狗咬狗去吧,胜出的那个才会成为小孽障最终的对手,希望这可以成为她的一种锻炼。
回到西殿时,李卒刚起身,像是饿极了,正在吃桌上的点心。
“天刚黑,这么早就起来?”我给他用足了两天的迷药,不想他一天就醒了,“炉灶上炖着肉。”
听我这么说,他放下手中的点心,起身到露台取来炖锅。
月革人做肉一向不怎么精细,不外乎蒸、煮、烤,然后撒些盐巴了事。他从小在这儿长大,对这里的事物相当习惯,倒也吃得有滋有味。
“刚才去哪儿了?”他了解我的性子,不是个会走亲串门的热络人,除了正事,极少出门,尤其他还在这儿。
“月革王要南下,答应带我一起。”他昨晚说我不可能踏出月革城半步,我就踏出给他看看。
他顿一下嚼肉的动作,看向我。
我做一个“你奈我何”的表情,得来他一个摇头叹笑。
“什么条件?”他切一块肉送进口中。
“他说他要丫头,让我将来不要反对。”
他的眉头微微蹙一下,随即端起手边的水杯喝一小口,并没有对这件事做出什么反应。
“你确实不适合有孩子,走到哪儿都会被连累。”我揶揄他一句,都是因为他,小孽障才会这么吃香。
“那是因为我的孩子太出色。”他漫不经心地夸一声自家闺女,“你吃过了?”
“我不饿。”我拿出一只珊瑚盒在他面前招摇一下,“这是我新配的毒药,吃了它的人,死后的脸色与正常人无异,而且还可以保护尸首不腐,我打算留给你要娶的那位,你来给它取个名字吧。”
他想了一下:“梦。”
讽刺我白日做梦?
“好,就叫‘梦’吧。”我伸手将盒子放在行李的最底层。
其实从跟了他之后,我不曾用过几次毒,都是嘴上说得厉害,狠心却越来越小,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正因为如此,他才不相信我会再变回原来的白桑。
“不要,你很脏。”我推开他凑过来的脸。
“哪里脏?”故意沉下眉。
“哪儿都脏。”
他故意用布满胡楂的下巴摩挲我的脸颊,扎得我想一巴掌把他扇开。
“你不担心小孽障的将来吗?”我好不容易从他的胡须下逃出生天,腰却被牢牢钳住,想跑也跑不掉,不得不窝在原地与他聊天。
“担心什么?”
“沈鹏昊是你承认的女婿,哈瓦也跟你有师徒关系,两人中间总要有个取舍。”
“这就是丫头自己的事了,她想选谁,就选谁。”
“那沈家可要吃亏了,沈鹏昊可没有哈瓦这么多死士。”
“那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能活下来就是能力。”
“可他们俩都是因为你才争着娶小孽障,这一点,你也同意?”
“有什么不同意的?他们俩无论谁娶到小孽障,都会一生一世把她捧在手心。”
“你以为这就行了?如果小孽障不喜欢他们呢?”
“她可以谁都不选。”
“我也想谁都不选,可我有选择吗?”当他的侍妾时,我也不是自愿的,难道他希望女儿跟我一样,永远活在别人的禁锢里?
他沉默。
“我不希望小孽障跟我一样。没有那两个男孩,我相信她一样可以活得很好,钱财我有,权势也可以不要。”
“不要?”他伸手勾住我的下巴,“红颜祸水,祸的不只是别人,更是自己。若生成你这等模样,没有权势和能力,根本保护不了自己,难道你希望她像你一样,成为别人复仇的棋子?还是希望她生活在被人追逐和争抢之中?”
“她是你的女儿,你会允许别人这么做?”
“我总有一天要死,她总有一天要交托给别人,所以,我宁愿选一个能保护得了她的人来关住她。”
“就像你关住我一样?”这就是他保护我们的方式?
“对。”
“也许你是对的。”
他说到了我的痛处,我一向用凉薄来自诩自由,其实还不是靠着他的权势为所欲为?因为我知道他不会放弃李城斜,我一边责怪他不能全盘接受白桑,另一边又享受着他对李城斜的宠爱,真正矛盾的那个人是我。
“你很讨厌那个会杀人的白桑,是吗?”尽管他也曾为我的容貌所惑,但始终与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让我靠他太近。大概男人都不喜欢心如蛇蝎的女人吧?
“那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我可以自行了断,可以拒绝,只要我舍得自己的命,没人能逼我去杀人。”看着他,我苦笑,“你一直都是对的。”“我去给你熬药。”我起身逃跑,因为不想再拿自己的过去来审视。
把一个人放进心里简单,把自己放进别人心里很难,更难的是把真实的自己全部塞进去,尤其当那个真实的自己丑陋到连自己都觉得不堪时。
第二十九章 新婚
回头是岸,立地成佛。
我试图用这两个词来给自己作结,却发现那很难。
譬如看到仇人时,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下什么毒能让她死,之后理智才跑出来告诉我,不能随便动手。
我站在深秋的第一场雪中,望着小孽障勾着那个陌生女人的手越走越远,心中说不出的惆怅。
她是我的女儿,我虽然一直学不会舐犊情深的作为,但我可以为她失去一切,甚至李卒我都可以不要。
我不知道那个姓周的女人是怎么得到小孽障的认可的,也许是因为她长得像我?
“你易了容,尘疏自然认不出你来,何况你不也不想让她认出来?”伊娃从街角的小巷里出来,伸手帮我拉上风帽。
“走,咱们也去吃饭。”我转身往小孽障离去的方向走。
“别忘了咱们现在可是月革的使节。”伊娃忙拽住我的风衣一角,阻止我跟踪过去。
“使节也要吃饭。”我来中原就是为了小孽障,不跟踪她还来干什么?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