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想起来了!
颜九歌的表情像什么呢?啊,对了,像当日在承圣宫里,将自己一脚踹下湖时的表情!这书房外面,就是一望无垠的湖,他该不会是想,就这么将自己踹到外面的湖里吧?
外面的湖,淹死十只大象都有余,韩子期如今被关在牢里,不可能来救她,要是被踹下去,绝对是凶多吉少!
颜九歌该不会是想将自己踹下湖淹死,再以百里纷缳替之吧?他们之间的相互仇恨,是装的,用以骗自己吧?颜九歌会领下圣旨娶自己,也是为了让百里纷缳名正言顺地出现在世人眼中吧——在杀了她之后,百里纷缳便可以以她的身份站在世人面前了,毕竟她们长得一模一样。
她一转念,想起三日来百里纷缳时不时露出的诡异笑容,与颜九歌三日来的足不出户,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猜想是对的。一阵凉意从脚心浮上来,她不由自主地往角落缩了缩,面色发白,眼带惧意地看着颜九歌——
“你变了,王妃。”颜九歌闭了闭眼,唇边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隐涩笑容。
百里纷飞迷惑地看着颜九歌,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变了?什么意思?她没变啊,一直记得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祭司,甚至接下“神谕”祭司的职位,也不敢造次,兢兢业业地做好自己的事——好吧,她曾经拿祭司的身份压过颜九歌,但那也是情非得已啊,那种情况下,谁都会虎张声势下的嘛!
要是早知道会被踹进湖,接着发生这么多令她措手不及的事,又多出一堆自己完全不认识的和与将自己视为鬼魅的人,她当日就是死,也不会将祭司拿身份出来压人!
百里纷飞动了动唇,实在很想反驳,说自己没变,可是一触到颜九歌眼里的涩然,话就自动至喉咙滑
杀了你?
下肚子,销声匿迹,出口的话也极为不确定,“也、也许吧。”
“是啊,也许。”颜九歌转身,教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略听出原本清朗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百里纷飞无法接话,只好呆呆地看着白衣飘飘的颜九歌慢慢移步,最后在书柜前停住,按下机关,取出一柄剑。
不、是要将她踹下湖淹死,而是要用剑将她剁成一块块的吗?传闻中并没有说兰陵王是这么残戾之人啊!百里纷飞吓得心跳如鼓动,连呼吸都停止了,瞠目结舌地看着颜九歌慢慢地转过身来,再缓缓的走近自己……
他的脸被书柜投下的暗影遮去了大半,完全看不清表情,如银的白发与衣袂被灌进的风吹得飘飘然然,手中的剑泛着更是寒光——此刻的颜九歌,看起来就像来自地狱的使者,全身透着诡异的气息。
百里纷飞刷白着脸,颤抖着退进床榻的最角落里,双目直直地盯着带着寒气的颜九歌慢慢朝自己走来。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颜九歌淡声问道,微眯起眼,整张脸暴露在她眼前。
“杀、杀……”百里纷飞结结巴巴,我字没有出口,天际闪起的雷声,吓得她重重一颤,愈加缩后,只差没贴到墙上。
颜九歌沉目不语,似乎在思量她的建议一般。
“杀了你?再将你弃尸湖内?”颜九歌挑挑眉,似笑非笑地接话。
风雨交加,闪电惊雷的天气,应该没有人兴致好到要舞剑吧?百里纷飞咽咽口水,深吸口气,点头。
“你真是变了。”他脸上挂着认不清情绪的笑,走至床沿,倾身,凤眸低垂,挑起她一缕黑发,捻在手中把玩。
她力持镇定,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黑发在颜九歌手中缠绕。
“莫邪宝剑,困在这湖心小筑也有一年之久,恐怕也钝了不少吧。”颜九歌松开手中的黑发,坐至床沿,将剑拔出剑鞘,轻道。
他、他、他的意思是,剑钝了,杀起人来可能会比较不顺手,被杀之人也会更有痛感吗?百里纷飞完全
进宫
傻眼,愣愣地看着正以指划过剑锋的颜九歌。
“那——那——”
“那什么?”他脸上抹上铁青,突然以凌厉的目光瞪她,冷笑道,“我什么时候动手,会从哪先入手?”
嘴角不自然地抽了几下,百里纷飞对颜九歌的佩服又多了一分。这人实在是很厉害,居然连她想什么都猜得分毫不差。
“这剑,总是要找个主人。”颜九歌笑了笑,将手中剑递过去。
百里纷飞怔住,呆呆地看着递到自己眼前的剑。原来……颜九歌是要赠剑,不是要杀她?
颜九歌见她不接,将剑放至床沿,冷冷地瞥满脸心虚的她一眼,起身走至门前,“这剑,日后,多少会有些用处吧。”
可是这不是前王妃的剑吗?为什么要给她?而且,他说的日后是什么意思?百里纷飞疑惑地看着静躺在榻上闪着耀眼光芒的剑。
“明日我会入宫。”语毕,他眼神极复杂地看榻上的人一眼,脚尖轻点,飞了出去。
入宫?入宫做什么?他想到救韩子期的办法了吗?百里纷飞愣了一下,飞快地跳下床,提着裙角跑至门前,想问,却只看到一抹精绣白袍逐渐没在了雨中……
VOL3
一头乌黑油亮的如云长发,披散在褐色的圆桌上,长发的主人,重重地叹口气,有气无力地趴着,闪亮的黑亮眸子闪着苦恼,盯着放在圆桌上的剑,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抠着桌面的花纹。
颜九歌昨天的赠剑行为,在她胸口纠结了一团问号,偏偏他从湖心楼宇飞走后,就没有再露过面——她四处追问,老管家才支支吾吾地告诉她,颜九歌已经进宫了!
唉——他到底想到了什么办法救韩子期?百里纷飞转头看了看敞开的门,皱起眉。太阳已经落山,依稀看到流云山庄怎么还不回来呢?
“王——王——王妃,那、那、那个,韩、韩太傅大人来访。”前来禀报的婢女缩在门外,面露惧色地看着房内眉头深锁的人,结结巴巴地禀报。
“韩太傅?在哪?”子期?他
拱手相让
得救了吗?她一颤,表情急切地从桌起跳了起来,冲到门口抓住婢女的肩膀。
“在、在、在前厅。”婢女惊惶失措地应。
颜九歌真的从献帝手中将韩子期救了出来,他到底用什么方法?会不会是……一想起之前作过的梦,百里纷飞脸色刷白,如烫着般从敞开的大门冲出去。
她只在大堂内看到韩子期。
他背对着她,负着手,抬头看着正挂于堂中央的洛神赋图出神,黑亮的长发郁郁葱葱,贴在墨紫色的袍子上……
她没有心思多想,朝堂里的人冲了过去,扯住对方的袖子,“颜九歌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韩子期转过身来,对上满脸焦急的百里纷飞,怔了怔,答道,“我没看见他。”
“怎么会?他不是去救你的吗?你怎么会没看见他呢?”她又气又急,松开韩子期的袖子,在堂内毫无章法地踱起步,脑子乱轰轰的——会不会颜九歌自己进牢去换韩子期?然后、然后就像她那天的梦一样,颜九歌被斩首示众?
一想到此,她的心瞬间紧缩,一阵发寒……
怎么办?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去劫大牢?还是找献帝理论?
“纷飞!”俊秀的脸僵了下,韩子期一阵苦笑,走至百里纷飞面前,按住她的肩,让她安静下来——
“我这一路走来,没有听说颜九歌被捉的消息。”默默地注视百里纷飞半晌,韩子期才出声安抚她。
“那——会不会皇上封锁了消息,不让你知道?”她总算镇定了些,又怕事情出错,小心翼翼地问。
韩子期看着百里纷飞许久,露出讥讽的笑容——该怪她太容易动情吗?不,只能怪上天总爱这样捉弄他,一次两次,要他将珍贵的人,拱手相让出去,叫他心痛欲裂,让他尝尽心神尽灭的痛楚——
“不会的,皇上还需要颜九歌。”他涩然道。
“需要?什么意思?”她愣住。
“前些日子,我朝附属国天凤朝新君公孙谨送来书信,意明将不再向我朝进贡。”
“然后?”百里纷
野心
飞怔住。天凤朝,与甘露王朝比邻,一直附属甘露而生,直到一年前,天凤朝国君公孙元起了野心,挑起战争——当时,兰陵王在延熙大败天凤朝十万将士后,其国君公孙元便亲自修书,表明愿每年向甘露王朝进贡,为换取两国间的和平了呀。
为什么突然又修来这样的书信?难道说……
百里纷飞惊诧地瞪大双眼。
“皇上有意要颜九歌挂帅征战天凤,此次恐怕不是修降书便能解决了。”韩子期叹道。延熙之战,在许多人眼里,是天凤朝先挑起战事,事情却不然,献帝的野心并不小啊……
“挂帅?颜九歌不是辞官了吗?”不知怎么的,韩子期的话让她感觉背后突然狂过寒风,一阵冰凉——甘露王朝并不缺优秀的将士啊?献帝为什么非要颜九歌挂帅不可?
韩子期愣了愣,眉间闪着抑郁,道,“或许,颜九歌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还曾经欠下的人情吧。”
“人情?”百里纷飞满腹疑惑地看着韩子期。他在说什么,颜九歌欠过他人情?传闻中兰陵王无所不能,怎么会欠韩子期人情呢?
“说了你也不懂。”韩子期有些勉强地微微一笑,目光放向远方,仿佛隐入回忆。
“你不说,我当然不懂!”百里纷飞忿然地咬咬唇,瞪韩子期咕哝道。
什么叫说了她也不懂?!——为什么每个人都藏着秘密!献帝这样,皇后这样,颜九歌这样,老管家这样,现在连韩子期也这样!每个人都神神秘秘,欲言又止,明明有秘密,却又不愿告诉她!她长得比较笨吗?
韩子期注视着她半晌,才道,“纷飞,时候到了,你就知道了。”
有没有搞错?在她面前制造了这么多疑团,丢下一句,时候到了就会知道,就想把她打发了?没那么容易。
“韩子期!你告诉我,你们到底瞒了什么秘密不愿让我知道?百里纷缳是不是我的双生妹妹?”她目光炯炯地盯着韩子期,满脸慷慨就义,噼哩叭啦把问题全数丢出去——她今
别人的代替品
天一定要问清楚,再不要自己一个人躲着胡乱猜测了!
她不介意庄里的人将自己当成鬼一样看待,她是怕日子久,潜移默化,总有一天,她就真以为自己是鬼了!她承认,她对前王妃和百里纷缳的存在,耽耽于怀!
没料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韩子错愕,凝视着她的脸,唇紧紧抿着,久久沉默不语。
百里纷飞盯着沉默不语的少年,圆圆的杏眼不时地偷瞄韩子期……他的神色这么平静是代表默认么?可是为什么她觉得子期的平静的黑眸里挂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自己说了什么令他发笑的事吗?百里纷飞疑惑地搔头,再试探地问,“子期?”
“颜九歌告诉你的?”韩子期眉锋轻扯,问。
百里纷飞掀了掀唇,想要把事情缘由说清楚,又怕耽搁时间,决定先不说,将到喉咙的话压下去,“我问了,他没有反驳,你告诉我,我是不是真有个双生妹妹?”
韩子期望着百里纷飞既相信又期盼的小脸,顿了一秒,硬生生将浮上来的良心压了下去,温润地笑了笑,问道:“如果我说是,你信吗?”
意思就是有了?听到答案,百里纷飞还是忍不住一阵丧气,双肩也跟着颓然一软。
虽然早就猜想自己有个双生妹妹,也知道双生妹妹才是真正的王妃,但她多少还有一些心存侥幸,希望这个双生妹妹是存在的。
可惜,事与愿违。
原来……她这一生唯一的一次出宫,是当了别人的代替品,除了这个,就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