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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袭月轻吁了一口气，又靠回她肩头道：“还好有你在，不然朕不知该有多苦恼！”
近来他越发不想处理国事，身子惫懒得很，既然顾曦已经是他的人，交给她也没什么不放心的，思及此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揪着她的衣襟媚声道：“既然来都来了，是不是该好好陪陪我？”
“圣上想要臣如何陪法？”拉开了他的手，她故作不知的问道。
他伸指在她胸前画着圈，暧昧一笑，“听说你与王君闹了矛盾，已与他分院而住了，朕平时召你入宫，你总推说事务繁忙，那夜里头都是谁在伺候你？”
顾曦逮住他的手淡淡道：“臣确实是事务繁忙，根本顾不上其他，夜里都是独自而眠，圣上今日若无其它要事，请容臣先行告退，等他日有了精神再进宫伺候。”
被她一下子浇熄了心头欲∕火，他也顿时没了兴致，起身摆了摆手道：“那你就先去吧，改日朕会放你几日大假，让你好生歇息歇息，到时你可就没理由再拒绝了。”
顾曦连忙起身谢恩，“微臣明白，也请圣上多多保重，臣就先行告退了……”
她退到了殿门口，转身见一个奉茶的宫侍迎面而来，那人停下来对她行了一礼，微抬起头时露出一双眯细的笑眼，就好似狐狸般狡黠，虽然他的长相看起来十分陌生，可那感觉却让人一眼就认了出来。
“碧月宫的人都带了股狐狸骚味儿，恐怕想藏也藏不住……”
“王爷真是好眼力！自幽州一别数月未见，瑶玉向您请安了。”
顾曦冷哼了一声与他错身而过，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男子眼中闪烁着嗜血的贪婪目光。
马车出了皇宫，行了大半个时辰，在花街倚香阁的后门停了下来，门口的侍从忙将来人领进了后院，穿过一道幽深的回廊，最里面的一间厢房里早有人在等候，侍从撩开一扇竹帘行礼禀道：“主子，王爷到了。”
张楚坐在帘后的席榻上，摆了摆手道：“你们都退下吧，不要让人进来打扰。”
布置好酒菜后侍从纷纷告退，门一关上房中顿时寂静无声，顾曦本在她对面席地而坐，这会儿身子一歪便躺倒了下来，疲倦的闭上了双眼。
“你不是来找我喝酒的吗？”张楚拿起白玉酒壶为她斟了一杯，琥珀色的酒液落入杯中发出落珠般的声响。
顾曦微睁开了眼，端起来就是一饮而尽，“今日我可不怕醉，就怕你舍不得那些窖藏的美酒。” 她用指腹一擦唇角的残液，又觉得喝的不够痛快，拎起桌上的酒壶就往嘴里倒去。
“招待你我没什么是舍不得的，就怕到时真的醉了不好送你回府。”
顾曦颓然笑了几声，放下空酒壶道：“我今日不回府，就留在你这里可好？”反正回去也不会再有人，留着一盏孤灯等她归来……
张楚抱起酒坛的手一顿，又换了口瓷碗慢慢斟满，“你若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就说出来，我陪你喝个痛快。”
顾曦翻身而起走到她那边坐下，自嘲的笑道：“我尽是做些让人误解之事，终是被伤到体无完肤也无人知晓，若是真有来生还不如生作男儿郎，反倒能省去那诸多苦恼！”
张楚端起瓷碗与她碰了一杯，轻笑着道：“男儿郎也一样会苦恼，无论男女，一旦有了情都会尝到苦果，也只有吃过苦才能修成正果，人生本就是酸甜苦辣一应俱全，你还太年轻尝到的滋味儿还太少，等日后习惯了自然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可人生在世若不尝尽悲欢，就算能事事顺意也没什么趣味，就像她对顾曦的情，终此一生也未必能得到才会格外珍惜。
顾曦不再言语，支着头侧躺了下来，也换了瓷碗来举杯相邀，两人喝了一坛又一坛，直至醉得眼前天旋地转，她才不支躺倒仰天大笑了起来。
“你说你要陪我，却比我先醉了，原来你也并非千杯不倒。”
张楚靠在桌边手支着额角，侧眼看着她笑道：“谁说我醉了，我可比任何人都要清醒。”
“我不信，不信……”顾曦边笑边摇着头，突然伸手一拉她的手，她身子一倒与她滚倒在一处，抱着人在席榻上滚动了几圈，她得意地笑道：“这么容易让我得手，还说你没醉？”
张楚低着头笑得双肩微颤，搂上她的腰身慢条斯理的道：“我若真的醉了，就不会只与你坐在这儿喝酒了。”她一手拎来酒壶往嘴里倒去，俯身压上了她的唇，让辛辣的酒液在口中搅动不休，顾曦难耐的“呜”了一声，脸上顿时涨得通红。
“我有话对你说……”伸手推开了她，她喘着粗气急切的道。
张楚翻身坐起，背对着她冷下了语气，“你要是清醒了，就别再做些勾引我的事，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顾曦撑起了身子，看着她道：“我就是知道才想来问你，若是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我是否还能做朋友？”
张楚侧过脸苦笑道：“既然你认为我们是朋友，又何必拿自己来交换？难道你以为与我睡一夜，再做那些对不起我的事，你我之间就能扯平了？我真怀疑你是否真拿我当朋友！”
顾曦低埋下头，沉默了片刻才道：“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又是怎样？！”张楚转身扑过去将她压倒在地，涩然问道：“难道你会是心甘情愿的吗？你当我是个没心的人吗？我也会觉得难受啊……”或许是因为酒醉的关系，她竟不可抑制的流下了眼泪，埋头在她肩窝处发出细微的抽泣声。
“你把刘怀瑾送走是为了什么？你倒底有什么打算？当初说要与我策马江湖都是骗人的吗？与其这样还不如助你得到天下！”
两臂紧紧箍住身下之人，她嘶声质问了好几句，近日来不祥的预感一直萦绕在她心头，让她早已是不吐不快。
顾曦轻笑出声，抚着她的背脊笑道：“你以为我是想玉石俱焚吗？我顾子廉是什么样的人，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可天下人负我，我这条命绝不会白白送出去，要留着直到光明正大的走出这皇城！”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那个番外结局，下章上百合肉，不喜欢的亲可以不入~
这文大概有五章左右就能完结，现在是月初，也算没有食言吧哦呵呵（^o^）/~
☆、第九十一章
她取下贵重的金冠随手丢在一旁；任青丝散落在席榻上蜿蜒铺开，墨发衬着她微醺的脸庞，让平日里冷漠倨傲的面容，多了几分妩媚妖娆，她的黑衣就像是一抹浓墨重彩，紧贴着溶进张楚的洁白之中，在不知不觉间变得不分彼此。
敞开的衣袍并不褪下，身体相贴之处却是赤果的，张楚吻着她偏向一边的侧脸；低声问道：“今夜你当真要留下来？”
顾曦垂着眼帘一动不动，适才这房间里无比寂静；此时却隐隐有丝竹之声远远传来，和着她的心跳在耳旁奏响不停。
张楚轻笑一声，一挥袖将室中的烛火熄灭，四周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她低头用唇摩挲着她的耳廓，又问道：“你若不动，不说话，我可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伸手爬上她胸前的柔软，她身子一震，逮住她的手急道：“我只说让你陪我一夜，没说要做……那事……”
黑暗中她的脸憋得通红，身上散发着浓重的酒气，带着湿气的双眸紧张的望着她的脸，却满是看不见的茫然失措，不想告诉她自己夜能视物，她也像瞎子一般胡乱亲着她的身体。
顾曦睁大了双眼剧烈喘息着，双眼失灵让身体的感觉更加敏感，温热湿濡的吻不断落在她胸前，那双臂间滚烫如火竟让人不想去挣扎，在这无情的皇城清冷的夜里，她需要一个让人安心的怀抱，而那个人却不是她的夫郎，也不是她的情人。
看见她的神色黯淡了一下，张楚的心弦一阵颤抖，此时这场春∕梦或许与情爱无关，她只是眷恋她怀里的温度，想找一个暂时憩息的地方，她太了解她的性情，她并不像旁人想的那般冷漠坚强，当年遇见她的时候，仅仅是一碗粥就能让她信任相依，恐怕那时她对这世间还充满了美好的想法，她想要得到关爱，想要用她视若珍宝的东西换来一段相濡以沫的陪伴。
“曦儿……”抚摸着她的鬓发，她轻唤出声，心里为她这些年受过的苦而心疼，她付出的太多也失去的太多，每得到一份权力就换来一分屈辱，她定是觉得自己是个藏污纳垢之人，内心的排斥才让她无比厌恶这座皇城。
“你为何要放他离开？你若是坚持让他放弃帝位，他一定不会拒绝的。”
知道她所讲何人，顾曦幽幽叹了口气道：“不放他离开又如何？日后他迟早会后悔的，我原本就不相信他会跟我走，去过那些平淡的日子。”
她抬眼看了看，黑暗中却对不上她的视线，只好垂下了眼帘又道：“澜轩走了后，我也曾深思过是否真的爱刘怀瑾，或着……只因为他是我经历的第一个男子，那时初到京城我无牵无挂，他的出现对我来说不仅仅是一次心动而已。”
为了替自己争口气她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如今想起来竟是有些可笑，她以宠臣的身份一路飞黄腾达直至封王拜将，可心里却没有丝毫的自豪之感，宦海沉浮两载只剩下深深的疲倦和对自由的渴望。
“我也相信他日后会一直爱着我，只是这爱里或许会夹杂其它东西，就像我现在这般无奈。”
一旦他回到了京城即位为帝，恐怕又会像以前那样折断她的羽翼，收回她的权柄，这不仅仅是出于对她的不信任，也是为了对群臣、对天下百姓做个交代。
“我想他会是个好皇帝，最起码不会横征暴敛、滥杀无辜，目前能坐镇朝中的除了他之外也再无旁人，我已经试探了他、伤害了他这么久，若这次他真能兑现承诺，我也愿意为他退一步委身为后……”
张楚扳过她的脑袋，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是认真的吗？古往今来男帝女后从未有之，你难道是想遭天下人的耻笑吗？！”
“百年之后尘归尘土归土，即使后人让我遗臭万年，我也未必会泉下有知，此生只想趁活着的时候做些真心想做的事，男帝女后又如何？他的江山是我一手奉上的，他就算穿上了皇袍也依然是我的男人！”
黑暗中她微扬的下巴突然被人啃了一下，顿时吃痛得惊呼出声，双手想抬起却被人摁在了地面上，“你能看得见？”她吃惊的抬眼四顾，蝶翼般的睫毛惊惶的颤动着。
“我是看得见……”张楚一面在她身上落着细碎的吻，一面低声念道：“这里，还有这里我都看得见，只有你的心我一直看不清楚，为什么你早就做了决定，却骗我说想要离开皇城浪迹天涯？”
一只手分开她的双腿，火热的手掌探到了她身下，顾曦震惊的浑身一颤，被放开的左手立马推拒着她的肩头，“不，不要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