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婢女和喜娘端着合卺酒进来,宇文逸风按着喜娘的吩咐拿起秤杆挑开了凤藻的盖头。婢女们递上酒杯,他一仰脖子就把酒喝完了,酒杯扔到玉盘里。婢女瞥了凤藻一眼,却不敢多言语,凤藻拿起另一杯喝下了酒。她不会让任何人看她的笑话。
婢女们退下之后,凤藻脱掉厚重的吉服,换上便装,一转身,看到宇文逸风已经躺倒在喜床上。他大概是喝醉了,连衣服也不脱,就这样和衣而睡。凤藻走过去,轻摇了下他的肩,他却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她没办法,帮他脱下鞋,让他舒服的躺在床上。
她坐在床边凝望着他的面容,他睡着了,帅气的脸仍是那么好看,她忍不住想亲他一下,却觉得不好意思。在她看来,这是新婚之夜男人应该做的,她是女子,为什么要这么主动去亲近他。可是他睡着了,怎么叫也叫不醒,他又怎么可能和她亲热一番呢。
凤藻犹豫片刻,不知道是不是该像母亲说的那样,替他宽衣。她试探着把手伸向他衣襟,他没有动,于是她轻轻解开他的衣带,想替他脱下外袍。他不配合,她费了半天力气也没脱掉他的外袍,她正想再努力一次,他却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这回,凤藻知道了,他没有睡着,他只是不想理她,不愿和她亲近,才故意装睡。那一刻,她满腹委屈,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可是她忍住了,叹息了一声。她越过他,躺到床上,替自己盖好被子,累了一天,她需要好好睡上一觉,然后才能去想以后的事。
黑暗中,宇文逸风仍一动不动的睡着,凤藻睡了一会儿,忽然有点不甘心,悄悄掀开被子,向宇文逸风探过头去,轻轻在他脸颊上一吻。这回她满意了,带着嘲笑的心情躺回被子里,想着他忍到抓狂的样子,差点就要笑出声。好在她不知道的是,宇文逸风此时已经睡着了,不然她会非常失望。
新婚的日子才刚刚开始,宇文逸风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淡,成亲以前凤藻还忍得,成亲后他还这样,凤藻越来越觉得委屈。他偶尔也和她说话,可就是不像一个丈夫对妻子。不仅不宠爱,连一般的亲密举动都没有。他没抱过她、一次也没亲过她,更别说夫妻间更亲密的事。虽然凤藻对什么是夫妻间最亲密的事一知半解,可也知道宇文逸风对和她亲热非常排斥。
每天晚上,他就那样躺在她身边,直挺挺的,什么亲密的表示也没有。有两回,她主动去抱他,却被他推开。“你别碰我!”他的话语是那么无情,无情的让凤藻顿时泪水四溢,可是他不理,他一点也不在乎她的眼泪。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凤藻终于忍不住了,推搡了宇文逸风一下。宇文逸风没理她,她不依不饶,试图扳过他身子。他索性坐起来,一脸厌烦道:“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没数啊,从头到尾,一直是你缠着我。你想嫁给我,可以啊,我不是已经娶了你,你还想怎样!”
凤藻委屈万分,含着泪道:“你……你怎能说这样的话?这门婚事又不是我定的。我到底做了什么错事,你这样讨厌我?”宇文逸风见她神情凄楚,对刚才自己抢白的一番话有些后悔,轻叹道:“你没错,只是你我欠缺缘分。这辈子注定只能这样。”凤藻抬起泪眼望着他,见他也是一脸幽怨,忍不住道:“可是我们已经成亲了,这难道还不是缘分,是你不愿好好待我罢了。”
宇文逸风长出了口气,缓缓的躺了下去,漠然的向凤藻道:“你知道我最讨厌的事是什么?是别人逼着我做我不愿做的事。我想你也明白的很,我之所以会娶你,是为了郗家和宇文家联姻。我可以给你妻子的名分,可是你别指望要更多。”凤藻见他说了半天,原来是对被逼着联姻的事耿耿于怀,并不是真的对自己深恶痛绝,止住了抽泣。
“我也不想要更多,但既然你明媒正娶把我娶进门,总得像个丈夫的样子,把我当成你的妻子。我不指望你对我像你二哥对溪月那般疼爱,可总得说得过去吧。”凤藻撅着小嘴,抹去脸上的泪。“什么样才叫说得过去?”宇文逸风没好气的眯缝着眼睛。“你是男人,难道这些还不明白?你只要看看你哥哥们是怎么对待嫂子的,就知道了。”凤藻眼珠一转,狡狯的说。宇文逸风冷哼了一声,忽然被她气得想笑,可怎么也笑不出。
“你这样的女人可真是少有。”他闭上眼睛不看她。她反驳道:“少有才珍贵,给你遇上了算你的福气。木已成舟,你不要我也不行。不然你休了我试试。”她这话是故意激他,果然他睁开眼睛,斜望着她:“你还别激我,以为我不敢?”“你敢,你敢行了吧。你休了我,我就去死,我死给你看。”凤藻媚然一笑,猫着身子紧紧贴在他身边。
他向外让了让,她也跟过去,他刚想坐起来,她却抢先一步枕在他身上,带着胜利的笑容看着他。他气得没辙,只得又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她端详了他一会儿,轻抚了一下他的脸,主动吻过去。他像睡着了一样没有反应,她心里一喜,依偎在他怀里,亲吻着他的侧脸。
“便宜占够了,你该满意了吧,再勾引我也没用的,我对你没兴趣。”宇文逸风见她伏在自己身上,小嘴撅得像朵喇叭花儿,忍无可忍的推开她的脸。“你干嘛打我?”凤藻撒娇的抚着脸。宇文逸风抽了口气,这女人真是太难缠了,不仅脸皮厚而且颠倒黑白。
“三郎——”凤藻笑嘻嘻的叫她的丈夫。“行啦,你饶了我吧,别这么肉麻了。”他对这个称呼汗毛直竖。“那我叫你什么,叫你名字啊?三风?逸风?夫君?郎君?”凤藻故意逗他。他翻了个白眼:“你爱叫什么叫什么,只是不要叫什么郎,我听着浑身发冷。”凤藻忍俊不禁:“那我和璎璎一样叫你三风好了。”他没有再理她,闭上眼睛睡了。
凤藻心满意足,就算他此刻对她冷淡,起码她已经知道,他心里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讨厌她,只怕他自己都没发觉这一点。可是,难道她要一直这么主动下去,她觉得自己主动的有些过分了。他是个男人,应该有起码的风度,怎么可以让女人这么主动,他却无动于衷?凤藻想了想,又觉得委屈。
小婵被郗子祈接离韶音坊后,紫苏孤身一人常常觉得孤单。宇文逸风和凤藻新婚,尚未满月,自然不能经常来看她。其间,他只来过一次,呆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匆匆走了。紫苏知道他有顾虑,也不挽留,送他到门口,轻轻掩上门。
关门的那一瞬间,她靠在门边黯然神伤,心里怎么可能不失落。他终究是别人的丈夫,他永远不会只属于她,她却注定了只属于他一个人。
自从凤藻过了门,青鸾一反常态,常常往她房里走动。两人原本就相识,成了妯娌后,更加熟络。青鸾热心的把府中上上下下各层人物的利害关系告诉凤藻,提醒她在齐王府要步步留神,免得触犯了府里的规矩。
“我原本以为大嫂是个清高人,却不料这样古道热肠。”凤藻笑嘻嘻的挽着青鸾的胳膊在花园中散步。青鸾拂开花枝,随手摘了一朵桃花拿在手里,脸上也有笑意:“咱们郗王两家是世交,你我又都嫁到这府里来,不是造化是什么。许多人都说我脾气傲、不合群,我其实是不爱和小家子气的人来往。”凤藻点点头,含笑道:“大嫂说的是,大家气派又岂是寻常人家学得来的。就说这府里吧,大哥是长子,上上下下谁不得尊称大嫂你一声少夫人,你就是我们妯娌的表率。”
青鸾对她这一番吹捧相当受用,极力掩饰得意,故意道:“只可惜的是,我夫君不是嫡子。”凤藻扶她在湖边凉亭坐下,试探道:“话虽如此,如今府中管事的却是大哥。二哥二嫂未见得能有大哥的威信。”青鸾最反感提起溪月,一提到她,心里就窝火,接着凤藻的话道:“可人家是嫡出啊,那就不一样。”见凤藻淡淡的望着湖面,青鸾忽然心念一闪,故意问她:“弟妹,你嫁进来这些日子,三弟对你如何?”
凤藻一愣,不欲在人前说宇文逸风的不是,浅笑道:“他对我很好。”青鸾点点头:“那就好。”她心想,你也不过是嘴硬罢了,你夫君这些日子去韶音坊虽然少了,也不过是因为新婚的缘故,不愿给父母责备,等过了这阶段,只怕他还会往那里去。那韶音坊还不算什么,家里现成的这块绊脚石只怕你还没发现。她才真正是厉害人物,不仅把自己丈夫的心抓得牢牢的,也把你夫君迷惑的晕头转向,你哭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凤藻不知她转了这些心思,转脸向她道:“大嫂,你看那是不是璎璎和二嫂?她俩可真是美人儿,在那桃树底下站着,桃花都没她俩好看。”青鸾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看见璎璎和溪月站在桃树下,不知道在往树上摘些什么。
胭脂
凤藻向溪月和璎璎走过去,好奇的问她们在做什么。璎璎见是她,莞尔一笑:“我和溪月在采桃花,三月里的桃花最是娇艳,用来研磨成胭脂最好。”溪月向凤藻笑笑:“到时候我们做好了,也送你一盒。”“别忘了我啊。”青鸾站在她们身后插话。她和溪月虽关系不怎么样,可也没到彼此不说话的地步,因此她主动开口,溪月点了点头。
众人采完桃花回到竹雨斋,溪月吩咐妩儿把桃花瓣拿去用盐水洗净晾干,装在漆罐里端上来。瑞雪则拿来各种香料和朱砂。凤藻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溪月的举动,见她把漆罐中的桃花瓣用木杵细细的捣烂成浆,再用细纱包裹了挤出汁水,将汁水里混入少许香料和朱砂拌匀了,盛在几个白玉盒里。
“这就成了?”凤藻有些不信的问。溪月笑道:“还没成呢,还得放在阴凉的地方让风吹着晾干,晾干后放上花露和新采的蚕丝拌匀了,这才是一盒胭脂。”“呦,可真费事。难怪你这么漂亮,原来你用的脂粉都是和别人不同。”凤藻打趣的说了一句。“每年采摘的花瓣再多,做出来的也不过几盒,用完了还是得到集市上去买。”溪月道。
“你还怕没人给你买脂粉?只怕他不仅给你买脂粉,连画眉这等琐事,他也包办了。”璎璎看了溪月一眼,见她眉飞入鬓,翠如青黛,取笑了她一句。溪月向璎璎耸耸鼻子,没有言语。凤藻听到她俩的对话,艳羡的看着溪月,联想起宇文逸风对自己的冷淡,不由得心生感伤。
这时,宇文长风从外面进来,看到一屋子的女人,跟众人打了招呼之后,要往书房去。溪月站起来接过他的佩剑挂到墙上,宇文长风道:“待会儿咱们一道看月牙儿去。”溪月点点头。夫妻俩对视片刻,都有些笑意。凤藻和璎璎看在眼里,忍住没有笑出声。
凤藻回到她和宇文逸风所居的院落,见宇文逸风还没有回府,只得先吩咐婢女和仆妇去准备晚饭,等他回来。谁知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到了处处上灯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回来。凤藻把心一横,你不回来,大不了我也不吃。
宇文逸风回来后,见堂屋里摆着的饭菜都凉了,心中一惑,让婢女把饭菜都端下去。他走进内室,见凤藻跪坐在梳妆台旁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长发,本想和她说句话,一见她气呼呼的样子,连说话的兴趣也没了,自顾自脱了外袍换上便装。
“你还知道回来,人家等了你一晚上,肚子都饿扁了。”凤藻转过脸没好气说。宇文逸风瞥了她一眼,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