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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响起抽气声,原来众人见刘湘即将丧身火海,都不约而同屏住呼吸,见她平安又同时松了一口气。众人面面相觑,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狠狠刮了所有武林人一耳刮子,让他们的脸颊火辣辣的生疼。在这种讨伐姑射的大会上,所有人却又忍不住为了她的安危而提心吊胆。
“放箭!”先前喊话的老人手臂高举,一挥,四周的弓箭手们毫不犹豫地松手放箭。利箭咚咚作响,重重扎在木堆上,火焰碰着油,忽的窜起老高,火舌须臾间已经舔上了刘湘雪白的裙裾,火光映得刘湘玉白的脸红润起来,多了一份人气。
一众武林人士眼中闪现复杂又嗜血的光芒,如此美丽而高高在上的事物即将毁灭在自己的手里,体内深埋的黑色思维开始从眼底深处冒出头来。有人,甚至已经露出了扭曲的微笑。
“哐”!瑶光翻下看台,在混乱的颤音中,不断撞击,不断磕碰,琴弦根根崩断,滚落尘土间。“不!”萧红眼角流下血泪,若不是胭脂和唐黎死死拽住她的手臂只怕她已经冲上台去,和刘湘一同沦陷火海了。
“嗤,真是够倔的,我喜欢。”锦衣公子眼角瞥见马车上的神秘人终于按捺不住,飞奔往刑台上去,不由放下了酒瓶,哈哈大笑起来。
一缕白烟飘到邢台上方,显现身形来,赫然是一位面梦轻纱的女子。只见她仿佛停顿在半空中,宽大的衣袖一挥,强劲的罡气硬生生将火舌压下。再一挥,竟以一人之力,愣是将肆虐的火焰压灭,只剩下缕缕黑烟。
刘湘冷然的眼刚刚闪过一丝神采,白衣女子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就干净利落地甩在了她脸上。清脆的巴掌声,满场皆闻。
“你,输,了。”刘湘毫不在意,一字一顿说道。
白衣女子认命般拿掉脸上面纱,展现一张与刘湘几乎一摸一样的脸,正是偷偷离开皇宫的皇太后“浮云姑射”。
“姑射在此。”不再理会刘湘,姑射回身,凛然开口。
周湄珍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衣袖扫落了小几上冒着热气的茶盏,破碎在地上,喃喃道:“那是……姐姐。”
两张酷似的容颜,一样的白衣,一样的孤傲。刑台上的两个人现在反而变成了全场的主宰一般,睥睨天下。
叫嚣着的众人反而哑了嗓子,面对真正的事主姑射,万般思绪绕在心头,无奈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
静寂被整齐有力的脚步声打破。无数官兵猛地从四面八方窜出来,三两下就将全场纳入包围圈中。
“末将方理,拜见太后千秋。”众小将簇拥着的威武将军排众而出,大方叩拜。
“拜见太后千秋!”周围的将军官兵们齐声喝道,一时声势骇人。
“免礼。”姑射左手微微一抬,于慌乱的武林人的呼喝中,声音清晰传开。
太后!温凌盯着刘湘,神色更是复杂。
民不与官斗。就是温凌,也不敢轻易捋动这根虎须。所以,他选择了退让。几乎就在他退开的同时,周湄珍从后面现出身形来。
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温凌专程给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让开了道路,一时流言四起,纷纷猜测,是否这个女人是温凌背后隐藏的暗中操纵者。
“姐姐,我们姐妹俩有二十余年没有见面了吧?”周湄珍赤红的眼睛死死瞪着依旧明媚照人的姑射。
姑射虽然回身看着周湄珍,但是轻抿着嘴角一语不发。因为她知道,周湄珍不可能仅仅是为了和她叙旧才弄出这么浩大的场面来。
“妹妹我忍辱偷生了二十载,直到今日才知道姐姐竟然贵为太后,享尽荣华。”周湄珍的身子剧烈抖动起来,双眼角泛着血泪,“真是讽刺呢!姐姐这太后的位置,却是用周家八十余口人的性命换来的。姐姐,你这些年过得可好?”
“哀家……”姑射难得语塞,回忆起当年踏着粘稠的鲜血步入迎亲的车轿,在一片死气沉沉中离开了血流成河的周家,成为那个人的皇后时的情景,波澜不兴的心,突然抽痛起来。
“华音?”完全走调的声音,不可置信的表情,周湄珍的手指几乎不敢伸直地比向那一个刚刚出现的身影。如果不是华音耳边别着的银铃是当年自己亲手制作的,也许她怎么也不可能想到,死了二十年的小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华音斜睨了她一眼,眉间闪过一抹疑惑,然后笔直地走到离姑射最近的地方,笑眯眯开口:“太后,一切都照您的吩咐安排好了。请太后与福临山庄的少主起驾回宫吧!”
“休想!”同时出声的有周湄珍、引玉夫人、胭脂、尹青秋和温凌。
自从姑射露面,如果不是刑台仅仅可站两个人,引玉夫人早就忍耐不住冲上去了。而胭脂和尹青秋都是因终于见到这个与师门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传说人物,为新掌门打抱不平的心让二人情急中喊道。
姑射无视所有人的阻拦,带着默不吭声的刘湘自刑台上飘身而下,落在了空地上。
“不许走!”眼看姑射即将走进官兵的包围之中,引玉夫人嘶声尖叫,袖中滑出一柄黝黑匕首,凝着她十二分的功力,破空声中瞬间来到姑射背心。
饶是浮云身法,也快不过这突发的致命一击。就在姑射闭眼准备承受这一击时,眼前白影晃动,却是刘湘横身挡住了这一匕首。
“我还是没用。”刘湘的身子无力倒进姑射的怀中,胸前一朵艳丽的红花正傲然开放。
“这下惨了!”锦衣公子抓着酒瓶,凭空消失在人群之中。
在场的没有一个人出声,直到华音从姑射怀中抢过刘湘,进行着紧急的救治,姑射才回过神来。然后,她丢给引玉夫人一个漠然的眼神,命令所有官兵在最短时间内撤得干干净净。
周湄珍伸直的手臂甚至还没有收回,失去了一直以来仇恨力量的支撑,整个人似乎瞬间崩溃了。而被彻底无视的引玉夫人终于因受不了悲伤,跪在地上无声啜泣。
温凌总算是一直旁观着,成为了这紧要关头唯一一个还保有清醒神智的人,忙不迭上前一步,整合起正群龙无首而纷乱的场面。
就连迅雷都没有这般快的速度。引玉夫人尚来不及在姑射漠然的眼神中找回自己,伸出的右臂已经在她面前脱离了自己的身体,飞向看台的下方。紧跟着,她看见自己失去了一只手臂的身体正站在看台上,脖颈处喷薄着鲜血,再然后,她听见“咚”的一声,眼前所见就已经是飞扬着尘土的地面了。
引玉夫人死得太过突然,等到姑射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甚至还没有人意识到正是姑射杀死的引玉夫人。
远处响起清灵的笛音,玉笛仙子洛冰为引玉夫人奏响了最后一曲,然后随着姑射的身影消失在飞速奔远的车轿中,笛音也逐渐远去。
一场声势浩大的武林大会无矢而终,只不过,一些原本不为人知的陈年往事被翻出了台面,一些新的传说正被偷偷撰写。
正文第一章身份
白雪。飞花。
今年的春天来的有些早,纷纷扬扬的雪花还没有停歇,枝头的红蕊已经迎风傲放。花园里银装素裹,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
苾媛领着一队宫女,快步跟在身着绛紫色长袍的华音身后,一路奔进园子,堪堪在一株开得正旺的花树下停了下来。
“丫头,你又给我跑出来受风,回去看我不好好罚你!”华音的脚步还没有停下来,怒气冲冲的话语就已经随了冰冷的风刮了过去。
花树下的雪白中慢慢显现出一张精致的脸,似笑非笑得看了华音一眼,被寒风冻得微微泛红的纤细手指间捻这一朵红花,用另一只手摘下了雪白色披风的大帽子。“华音小叔,本宫只是出来散散心。”白衣下的小脸微颦柳眉,浅粉的唇微微而笑,完全不明白华音为什么会这么凶她。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受的伤有多么严重啊?当时如果不是本公子正好在场的话,你这条小命早就没了,还有心思在这里赏花散心!快给我回房去,没有确定病根完全消除,不许再给我出门半步。”华音两步就奔到花树下,一把抓住白衣女子的手腕,恶狠狠就要往园子外面拉去,一转头面对她泛着浅浅笑意的眉眼,霎时又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站在原地不动了。
“公主,今日花园风大,太后、皇上和华音公子都很是担心您呢!您还是赶紧披上披风吧?”苾媛靠近那几乎与满园白雪融为一体的人儿,踮起脚尖将孔雀羽披风搭上那人的肩。
“母后现在何处?”那公主没有回身,莹白的手指堪堪按住披风一角,算是允了苾媛的关心。
苾媛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另一个宫女跌跌撞撞地跑着,人在远处,嘴里就喊着:“华音公子,您跑这儿来了,太后娘娘还在等着呢!”
“就让她等。这丫头万一受了寒,本公子可担待不起。”华音已经如此说话,公主也只能若若跟着华音的脚步前进。
“小叔,本宫已经在房里躺了许久了,骨头都躺软了。”但是她并不轻易妥协,慢悠悠说着自己的理由,“况且本宫并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适,想来身体早已康复,小叔您就不用担忧了。”
“湘儿。你似乎……有些变了?”华音不确定地问着。总觉得眼前地刘湘有什么不对劲。
“小叔。您在说什么呢?本宫可是大公主白抚英。不是什么湘儿。”公主白抚英严声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华音看了看她地脸。没有再说什么。紧紧拉着她冰凉地手。大步往骅堤园走去。
白抚英低眉垂目看着自己地脚尖。空出来地一只手拉过被风吹开地孔雀羽披风。牢牢将自己包裹好。白雪纷纷。卷着飞扬地花瓣。顽皮地扑到她摇曳地长发上。
尽管寒气逼人。浚河边依旧杨柳依依。骅堤园今日热闹非凡。皇帝白洛辰得到异邦进献地一批奇珍异品。正与多年来难得兴致勃勃走出深宫地皇太后逐一品评着。
“母后。这件珊瑚屏乃是天生自然。工匠仅仅为它安放了一个底座用于搬动。当是巧夺天工。神乎其技呢!不若就放在母后宫中?”
“辰儿,这样的华物,与哀家的居所不合,还是算了吧。”
“儿臣明白。”
两人尚在交换着意见,华音已经拉着刘湘急急走来,在侍从们喊着“大公主、华音公子到”的叫声中,飞快将白抚英塞进被软帐包围的凉亭中,再将一个温暖的手炉稳稳放在她的怀中,这才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定神向皇太后和皇帝行礼。
“母后。”白抚英淡淡称呼了一下,在太后身边的座椅上坐定,身子轻轻倚向太后方向。
“湘儿,你如今既已再次归来皇家,自不可再失了表率,莫要让母后失望了。”太后亦是淡冷地说话,有礼而生疏。
“母后,孩儿是英儿,母后最近怎么老是唤错孩儿的名讳呢?”白抚英嗔声道,坐直了身子,不再靠着太后了。
“英儿,你确实变了。”太后愣了一下,敛起了笑意,“苾媛,扶哀家回宫。”
太后一行人走得远了,白抚英才放开绷着的脸,打量起四周的奇珍异品来。
“弟弟不见姐姐多年,心中常有挂念。今日姐姐回来,弟弟就借花献佛,将这异邦奇物取了三五件,当做是弟弟的一点心意。”白洛辰心中苦苦难以言喻。千算万算,怎么会算到刘湘竟然就是十五年前皇宫失踪的大公主白抚英,也是年幼的自己最念念不忘的姐姐。
那一夜的混乱情缘,顿时让两个人尴尬不已。末了,还是白抚英先开了口:“感念陛下厚恩。只是,这些个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