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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婿-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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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来,许樱哥却将她的手给紧紧攥住了不放,微笑着道:“我还向父王替崔家求情了呢。那才是板子上钉钉子的谋逆,也不晓得人家又要怎么嚼舌头?”

  宣侧妃使劲挣了几下,干笑道:“我就是好意提醒你。这做了媳妇不比做姑娘的时候,谨言慎行是没错儿的。便是好心,也得分人分时候。这还是咱们府里王爷、王妃大度,三爷也是个讲义气的。”

  许樱哥见她脸都挣红了,方轻轻将她的手放开,微笑着道:“您说得是,母妃常和我说。三爷鲁莽冲动,而我又胆大不肯吃亏,一直都很替我们担忧呢。今日得了您的提醒,以后我会加倍小心的。”

  这个蛮货,果然只配张仪正这种憨货!宣侧妃揉着手。眼泪都差点疼掉下来,许樱哥却轻松自如地摸摸鬓发,探着头往外看:“这俩丫头这时候还没回来,我得去看看,别让三妹妹委屈狠了才是。我看三妹妹羞涩,您和她要熟些,怕是要烦劳您去劝一劝?”

  这是变相的逐客令,宣侧妃焉能听不出来?却不露出半点,微笑道:“王爷和王妃将她交付与我。我自是要上心关照的。你别送了,我自己去。”

  许樱哥微笑着一福:“您是长辈,不能不送。且我也顾念着三妹妹,得跟去瞧瞧。”也不管宣侧妃乐意不乐意,一手抓住宣侧妃的胳膊,半推半送把宣侧妃给弄了出去。

  她一出门问过张幼然所去的方向便大步往前快走。也不管宣侧妃跟得上跟不上。弄得宣侧妃娇喘吁吁,实在耐不住了,只管去推她的手,喘着气道:“不用你扶,我自己走。”

  许樱哥赖皮地笑着,还要贴上去:“您别客气,小辈孝敬长辈是应该的。说来您还是第一个来看我们的呢。”

  宣侧妃连连摆手,往自己的丫头身后缩:“那边不是你那两个丫头?”

  许樱哥顺着看过去,果然看见青玉和绿翡提着个灯笼快步朝这边走过来,便喊了一声,二人听见,忙过来道:“三娘子回房去了,已是同她房里的嬷嬷交代清楚了的,婢子们瞧着睡下了才回来的。”

  许樱哥也就懒得再去张幼然那里扮慈爱贤惠,只道:“那就好。”

  宣侧妃脱离了她的魔掌,便又高贵优雅起来:“我倒是不放心,我得去瞧瞧。你……”

  许樱哥颔首一礼:“有劳您了。她和我不熟,既已是睡下了,我便改日再去看她更好些。”

  宣侧妃也不勉强,体贴笑道:“那你先回去,小两口可不要再闹了啊。”

  目送宣侧妃走远,许樱哥招手叫青玉过来:“你立刻去把今日宣侧妃寻我借画,要我教三娘子书画的事情说给张平家的听,就和她说,这什么八十七神仙卷我们真是不曾见过,侧妃娘娘等着要,不知怎么办才好?”

  青玉立即领命而去。许樱哥带着铃铛同绿翡两个一路且行且看,纯当散步散心。才入院门,就见紫霭站在门口拼命朝她使眼色,而正寝里已然灯火通明。许樱哥晓得张仪正等着她,略一思忖,偏还不进去,先在院子里慢悠悠演了一套五禽戏,直到身上出了细汗,遍体通泰了方擦着汗进屋。却也不急着入内,又慢悠悠地去了净房里泡热水澡,算着张仪正再有多大的火也憋得差不多了,才微笑着走入房里。

  张仪正咧着嘴呲着牙侧卧在榻上正等得心焦火大,见她笑眯眯没事儿似的更是生气:“你总算是晓得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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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妥协


  许樱哥坐到镜台前取了杨木梳子慢悠悠地梳着长发,调笑道:“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三爷就想我了?我适才是有正事要做。宣侧妃和三妹妹第一次过来,又是来看你的,我怎么也不能怠慢不是?”

  “谁想你了!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张仪正越是见她云淡风轻的就越恨,咬着牙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许樱哥瞥了他一眼,平静地道:“难道宣侧妃平时很爱说谎么?”也不管张仪正是个什么表情,自顾自松松绾了个堕马髻,又从玉瓶里挖出一大块润肤香膏,慢悠悠地顺着脸、脖子、肩头、前胸推了开去,然后对最近的肌肤状态微微有些不满意,觉得怎么也该抽时间做个面膜保养保养才是,亏谁也不能亏了自己。

  这是认了。她根本就不在意他是否知道此事,也不怕他知道此事后是否会暴跳如雷。所以她要做之前和做了之后都不曾向他提过半点,不因为顺了他意替崔家求了情而来向他邀功邀宠,也不怕他知道她为赵家求情而与她反目。她早就把一切都想好了,就等着他发作或是接受。若非是宣侧妃上门,自己还不知要多久才知道,张仪正趴在榻上看着忙得不亦乐乎的许樱哥,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忍了又忍,明明是想发火的,开口却是低低一声:“为什么?”

  许樱哥见他没有发火,微微有些讶异,神情中便带了几分认真,转身看着他道:“我说不为什么你信么?”

  他自然是不信的,但不信又能如何?他自以为很了解她,最后却发现根本不了解她,甚至很陌生,因为都是假的。张仪正沉默许久方淡淡道:“别以为你顺了我意我就会原谅你替赵家求情。我不会原谅的。”他认真地低声重复了一遍:“不会。”声音低不可闻,与其说是说给许樱哥听的,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许樱哥听得清清楚楚。直言笑道:“其实我还真不是为了顺你的意,也不是为了顺谁的意,想做就做了。告诉三爷一个好消息,你可以欺负我了。我得罪了父王,你便是打我两拳想必他也不会惩罚你,只会觉着我不守妇道,就该打一打才好。”

  她突然间不再甜言蜜语,不再谄媚,张仪正反而有些不适应,怔了怔才挤出一句:“活该!简直就是痴心妄想。若是就这样轻易放了他家。岂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随便谋逆?”

  许樱哥将身上的罗袍紧了紧,十分严肃认真地赞同道:“三爷这话说得是极。但凡谋逆的,就该杀得片甲不留,一个不剩,抄家灭门,再不然男的该去势罚没入宫,女的没入教坊才是,什么小孩子呀。奶娃娃呀,谁管他,谁叫他生在这种人家的。既然幸运如斯。能逃得一条囫囵命流放到边疆,那便该想着感激天恩,随时准备为国捐躯洗涮身上的罪孽才是,怎能还想着要避开伐晋大战呢?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人心同理,崔家犯的罪可比赵家犯的重得多。”

  满满的讽刺挖苦,让人无可辩驳,张仪正满心不服,挖空心思正想找点什么来说,便听青玉在外低低喊了声:“奶奶。”

  “我去去就来。”许樱哥立即顺势起身径自走了出去,全不管张仪正是否青黑了脸面。

  到得外间。但见几个丫头全都没走,人人都是一副紧张的表情,许樱哥知道她们是担心自己和张仪正会上了宣侧妃的当吵闹起来,便笑着摆摆手示意并无大碍,吵不起来。众人松了口气,青玉上前替她揉着肩膀低声禀道:“婢子见着了张平家的。她只说请您放宽心,待她去打探一下是怎么一回事明早过来回禀。婢子瞧着她的情形似是知道些的。”

  许樱哥舒服地靠在她怀里道:“怎么说?”

  青玉道:“她送我出来时,说了一句,奶奶只要对王妃尽孝,照顾好三爷就行,其他人,其他事,一概不需理会。”

  青玉的怀里又暖又软,许樱哥差点没就此睡过去,听到丫头们偷笑了方拼命挣扎着站起身来打着呵欠往屋里走:“都散了吧,这些天大家伙儿都累了,早点休息。”进得屋里,只见张仪正还趴在榻上沉思,听到声响便抬起头来看着她,神色已经不复之前的狂躁,更多了几分沉静迷茫。便走过去替他理了理被褥,商量道:“三爷这会儿要不要解手?这些天我很累,大概会睡死了听不见你喊。”

  她身上的暖香味直往张仪正的鼻子里钻,张仪正不自禁地往旁边让了让,又恨她适才讽刺得自己无话可说,便忿忿地道:“不要。”

  “那今夜可以睡个囫囵觉了。”许樱哥轻松地伸了个懒腰,笑着走到床边放下帐子,重重躺倒在床上。

  “全无举止的懒婆娘。”张仪正低骂了一声,悄悄回头看去,只见大红的罗帐已经把他和许樱哥隔绝在了两个世界里。须臾,罗帐里的羊角灯被吹灭,屋里屋外顿时一片黑暗。张仪正怔怔地看向黑暗里的那张婚床,想象着许樱哥是否也在里面这样探究地窥伺着他,他有很多问题堆积满心头想要问她,嘴却似被铜丝铁线密密匝匝缝了一遍又一遍,只要张口便觉得痛到了心里去,便只能睁大眼睛看着房内影影绰绰的家具帐幔,将心中那些纷乱迷茫一点一点地压下去。

  二更鼓响,张仪正累积,昏昏沉沉将要睡过去,突听得许樱哥低声道:“幼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张仪正一个激灵,硬生生清醒过来,冲口而出:“她的生母是圣上所赐的宫人。”

  许樱哥不明白,按说,既是皇帝赐的宫人,便是不甚得宠也不至于如此不受人待见才是。她等了片刻,不见张仪正有继续往下说的迹象,便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听说父王今日早上使人往林州送了一封信,到底是心疼你的。”

  明明一切照旧如常,两个人却都觉得房中安静到就连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就连窗缝里钻进来的风也一样有迹可循。

  许樱哥安静地等待着。张仪正亦然,谁也不愿意率先打破沉默,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被对方看透了自己的小心思。

  然而话却是不能不答的。若是故意避开去,反倒不妥当,总有一个人要妥协。斟酌再三,张仪正清清嗓子,道:“上次在侯府,我听岳父的意思,此战将会十分艰难。且二哥又是在那老匹夫手下。只怕更是艰难。”

  见他不再提崔家之事,反而提起了张仪先,许樱哥有些诧异又有些放松,顺着他的话头道:“要相信吉人天相,二哥领兵多年,也不是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就和那日大姐同我说的一般,武家姐夫此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能平安归来便是大善。”

  “唔。”张仪正又默了片刻,接着道:“幼然的生母是服毒死的,她当年本来一直都在圣上身边伺候笔墨。有次宫中家宴,父王醉酒,醒来她便莫名躺在一旁。为了此事,父王差点被圣上拿刀砍死。后来她到府中,生了幼然没多久便在圣上寿诞那日服毒身亡。她连玉牒都没上,若非你是嫁入王府,只怕也见不着她。”

  “……”许樱哥一时无语。虽则这女人最终被赐到了康王府,但老皇帝为了这个宫女狂性大发砍杀唯一的嫡子,说明也是禁脔,康王同志赤果果的被人栽赃陷害了么。那么这样出生的张幼然哪里又会得到康王与康王妃的待见?宣侧妃一心想把她推销给自己,明显就是想让自己讨公婆的嫌。可恨这混账一直不肯提醒她,许樱哥忍不住讽刺道:“原来我以为三爷也不晓得这是怎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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