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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脸色变了又变,少不得窃窃私语,许樱哥晓得她们不服,便只默默等着。果不其然,便有个专管饭食的胡婆子率先开口笑道:“奶奶这规矩好倒是好,但这府里各房各院伺候的下人间彼此不是亲就是戚,逢年过节一起吃酒耍子,平日里闲来无事走走动动,说说笑笑都是常有的,更有那礼尚往来更是常见,这,这……”眼睛只管往周围人等身上乱睃,自是引起一片含混不清的附和声。
许樱哥这回不看绿翡了,只含笑看着张平家的,张平家的晓得用到自己的时候到了,便板了脸上前一步大声呵斥道:“胡婆子!人蠢就不要乱张嘴!我来问你,第一条分两班执事,确保随时都有人在,你有意见?”
胡婆子忙道:“不敢有意见。”
张平家的便又道:“那第二条,各司其事,不许私底下乱调乱替差事,你有意见?”
胡婆子的声音便又小了些:“没有。”
张平家的冷笑道:“很好,那你便是对第三条有意见了。这说的是不许私底下凑在一起赌博吃酒误事,闲来要安分守己四处乱窜乱传惹是生非,不许私底下乱受财物,掺和不该掺和的事情,中间重点都是说一个‘乱’字,什么叫‘乱’?便是不守规矩,明知不该却还要去做,这便叫乱!你有意见?莫非你是想乱不成?”
这个帽子扣得大,胡婆子吓得连连摆手:“他平嫂子可不能乱说,我可没这个意思,是人笨嘴笨不懂事,没听懂所以才胡扯,望奶奶恕罪。”
威武。许樱哥赞许地看了张平家的一眼,笑道:“没听懂不要紧,现下都听懂了罢?”
众人不管愿意不愿意,都不想被扣上那个“想乱”的帽子,便都应了是。许樱哥笑道:“其实很简单,我就是希望你们懂规矩,守规矩,老实办差的,不会亏待,心思不正的,绝不轻饶。现下我来说说第四条。”
还有第四条?众人不由侧目,这是要拿无数的细绳子把人的手脚都捆起来呢,但绳子是拿出来了,却不见得就能捆着人。却听许樱哥继续道:“第四条是这样,适才胡婆子也说了,谁家没个亲亲戚戚,大屋小事的?总是有点这样那样的难处需要人帮忙,所以呢,只要你们有难处,不管是家里人病了,或是受了什么委屈,都可以和我开口。我只要能做到,绝不会随意推脱。这便是第四条。”
众人心思各异,有相信欢喜的,也有冷笑不信的,许樱哥却是打算收场了:“从前那些该谁送醒酒汤却偏偏突然肚子疼了,谁半夜时候却还记着往外跑了的事自即日起统统勾销。但以后若是再有类似的,最好不要叫我知道,不然别怪我心狠。”
秋蓉忙道:“奶奶,那您要婢子管什么?”
许樱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就是要你替我看好了,谁不守规矩就罚谁。规矩你自己定,一个月不生事,你有奖,三个月不生事,大家都有奖,若是出了岔子便是你的错。不要说你不行,我相信你行。想好了要怎么做再来寻我。”康王妃身旁长大,精挑细选出来的人都不能掌控这院子里的大鱼小虾,其他谁还能行?
秋蓉微微蹙了细眉,想了片刻,豁出去似地福了福:“多谢奶奶信任。”
许樱哥便起身往里走:“都散了吧。”
待众人散去,张平家的陪着笑道:“奶奶可要歇了?”
许樱哥热情笑道:“平嫂子快进来喝杯热茶。”
张平家的忙先夸了许樱哥两句才讪讪地道:“近日事多,想着怕奶奶心烦,所以有些事就想等明日再禀告奶奶。”
许樱哥含着笑递过一盒子蜜饯过去:“今日在芙蓉斋买的,听说平嫂子的儿媳妇有了身孕,拿去给她吃着玩儿。”
张平家的越发不安:“奶奶,婢子非是有意的。”
许樱哥这才收了笑容,认真道:“母妃把平嫂子指给我和三爷,那便是将我和三爷托付给平嫂子了。所以还要请平嫂子记得,若是有什么是那边不方便直接与我说,而你是知道的,都请你记在心上,第一个告诉我,好让我有所准备。”
果然是为了福林苑的事情!张平家的微微红了脸道:“是婢子疏忽了,日后再不会。”
许樱哥笑道:“当然是平嫂子疏忽了,听铃铛说,适才平嫂子也还在为了我们的事儿在和外院的婆子们打交道呢,真是辛苦了。”
张平家的感激地看了铃铛一眼,铃铛调皮地冲她做了个怪脸。青玉含笑递过一匣子散钱,轻声道:“嫂子拿去请人打酒喝。”张平家的待要推辞,许樱哥轻言细语地道:“收了吧,没有你替我做事还要你破费的道理。”
第181章 出头
三更鼓响,康王妃有些烦躁地在床上翻了个身。曲嬷嬷在帘外竖着耳朵听了半晌,小声道:“王妃,您睡着了么?”
康王妃道:“你还没睡呀?进来我们说说话。”
曲嬷嬷求之不得,忙掀起帘子走将进去担忧地道:“可是哪里不舒坦?要不老奴给您捏捏?”康王妃便伸出手,曲嬷嬷拿住康王妃的合谷穴,一边掐一边小声道:“三奶奶也是还没睡。”
康王妃心不在焉地道:“小三儿才走,她心中不安也是有的。当年我才嫁给王爷,第一次遇到王爷出门打仗,我不也是担忧得一夜没睡?”
“当然记得,那时候王妃睡不着,便叫婢子陪您打双陆,一直打到天边发白了才眯了一会子。”曲嬷嬷笑笑,道:“说来三奶奶和王妃年轻时的光景颇有些相似,也难怪您喜欢她。三奶奶虽未打双陆,却是整日都在忙,没得一点闲。”
康王妃便来了几分兴趣:“她又做什么了?”
曲嬷嬷垂着眼微笑道:“她适才一直在整顿院子里的事务呢,二更了还把张平家的、雪耳、秋蓉几个,还有干粗活儿都全数喊到了一处,说了个约法三章,不许底下人与其他院子里的人来往,闲时要叫闭门不出,还叫秋蓉负责看着门呢,道是出了事便要叫秋蓉负责。”
见康王妃沉默不语,面上也看不出其他情绪来,曲嬷嬷便又接着道:“三奶奶虽是好意,但这府里的下人们本来就盘根错节,要叫亲戚不来往,那是不太可能。便是在府里不敢,回了自个儿的家谁能盯得住?”
康王妃道:“她是知道了福林苑的事吧?”
曲嬷嬷默了一默,笑道:“怕是不知?昨儿傍晚时分才爆出来的事情,春妮那死妮子瞒得死紧,事前一点风声都没出来。三奶奶天要黑才归家,怕是没这么快就知道呢。”
康王妃突然睁眼,犀利地看了她一眼。曲嬷嬷心头“突”地一跳,赶紧垂了眼睛道:“老奴是想着,三奶奶面嫩,这府里没脸没皮的多,欺生,要不要帮一帮?”
“那倒不必了。这么点事都要我出手,日后她怎么办?我能护她一辈子的?”康王妃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翻了个身,将另外一只手递给曲嬷嬷:“掐这只吧,适才左手怎地掐得有点疼?”
根据多年的了解,康王妃这是指责她做事不专心的意思,曲嬷嬷忙收敛了心神,低头认真干起活来。却听外间脚步声轻响,接着秋实轻轻道:“王妃,王爷来了。”
“快请。”康王妃呆了呆。立即坐起身来抿了抿头发,要披衣下床去迎康王。康王却已是卷着一身夜寒之气快步走了进来:“别起来了,才见有点起色又要起来忙。老夫老妻,还讲究这些个虚礼?”
这时候是不讲究,但总有一日看着不顺眼了,那便开始讲究并追究了。康王妃温柔的笑着上前扶住康王,亲手替他取去披风,嗔怪道:“哪里是和您讲究虚礼?不过是心疼您这么晚了还没睡。我这里好好儿的。怎地半夜又跑过来了?”
康王在床边坐下来,沉默地看着康王妃。康王妃已经上了年纪,眼角的细纹在夜里越发明显。脸上的肉也有些松弛,身材再不似当年那般苗条,但她眼里实实在在的惊喜和愉悦却是昏暗的灯光也掩盖不住的。康王沉沉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曲嬷嬷:“有些饿了,记得王妃这边夜里上的银丝面不错……”
不等他说完,曲嬷嬷就惊喜地屈了屈膝:“老奴这就去给王爷弄来。”言罢喜滋滋,一溜烟地去了。
秋实捧了热水进来也跟着退了出去,房里只剩下老夫妻二人。康王将手拿了康王妃的手细细看了一回,瞧着合谷穴上的掐痕,便问道:“又睡不着了?”
康王妃轻轻将头靠在他肩膀上,低声道:“担心老二和小三儿。”见康王目光黯淡下来,便换了个话题:“今日三儿媳妇回娘家,路上见着了安六,我使人去同崔先生说过,王爷可知此事?”
康王道:“知道,的确是圣上将他召回来的。”压低了声音道:“贺王世子那边大概出了点状况,前十日便不曾出现在人前了。虽然瞒得死紧,但还是有消息透出来,似是用了不该用的方子,神智都有些不清了。”
贺王领了安六等好几个骁勇善战的儿子出征,世子却是留守京中的,而这时候贺王世子出了状况,虽然安六结亲在即,但只召他一人回来,那岂不是……康王妃抬眼看向康王:“难道?”
康王点点头:“大概是有这种意思在里头。安六生母出身不高,又已亡故,并没有外家可以依仗,远不比他大哥。若我没有猜错,他要出头了!”
“圣上的心思是越发难以琢磨啦。”康王妃叹了口气,亲手拧了热帕子给康王擦脸:“夜已经深了,王爷便在这边歇了罢,省得来来回回地又要耽搁多少时候!便是事情再多,原也用不着这样煎熬自己,我们都还指望着您呢。”
康王笑了笑:“我还好,眼看着孩子们都成才了,家里和睦,我心里踏实。”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福林苑里的春姨娘,便柔了声音道:“又要你受累了。”
康王妃只一眨眼便明白了他什么意思,心中酸楚得很,面上却是笑得灿烂:“受什么累?咱们府里多少年没添丁了。这是大喜事。”若这是儿子们添丁进口那才好呢。
多子多福,听康王妃张口就说是添丁,康王心里也欢喜,却道:“若是平日倒也罢了,只是这当口,我怕你心里不痛快。”
“难不成王爷是其他府里那般贪花爱色的,我还要吃醋不成?这般夜深,王爷也还记得来瞧我,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康王妃微微红了眼圈,扭着身子低声道:“我身子不好,年纪也大了,难道还要霸着您?那不是不懂事么?哪有那样的当家主母?”
康王看到她这样子。由不得又是好笑又是欢喜,忍不住圈了她的肩膀亲昵地低声道:“还说不醋,我在这闻到酸味儿了。你放心,少年夫妻老来伴,这一辈子陪我吃苦受累的一直都是你,我不会忘记的。”
康王妃白了他一眼:“谁要你记着这个?你记得我心里挂怀着你,好好儿的就是了。”
康王便道:“你也要好好儿的,我这心里才踏实。年轻时节。每每想着有你和母后等着我,盼着我,我心里就踏实。”夫妻二人会心一笑,和好如初。少一时,曲嬷嬷捧了银丝面进来,康王力劝康王妃吃一点,康王妃便也凑兴用了小半碗。
这里还没放筷子,便听外头有人低声说话,接着秋实走进来无奈地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