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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中传来枪声和惨叫声。
不是很远。不。是非常近。敌人早晚会踏进这里似乎是不会错了。
宗介一个咋舌,眼光扫视着室内仅有的物品。
这里有的,仅仅是几件医疗器具和点滴架,医用气罐还有矿泉水的瓶子。而且自己也不可能还留有正常奔跑的体力,更何况是战胜训练过的敌人了。完全无计可施。
敌人冲进这个房间的话,自己恐怕会以束手无策地被射杀而告终吧。
没有反击的方法。
不——
只是凭着一点点的直觉和知识,宗介动了。
拼了命地咬紧牙关,把脚从床上放下来。这要是站不起来的话就完蛋了。但是,宗介的双脚总算是成功地支撑住了身体的重量。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心电图机的旁边,将手伸向放在它旁边的医用氧气罐。想把连在罐子上的管子揪下来。做不到,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只能将罐子上的阀门开到最大,把吸入器一侧的面罩在墙上敲打了好几次直到弄坏。
阀门坏掉了,气体泄漏的声音响了起来。
只弄坏一个吸入器就消耗了相当的体力。宗介边张口抬肩地喘着粗气,边抓起放在粗糙的桌子上的塑料瓶。瓶子意想不到地沉重。他将里面的矿泉水撒在床上的被单上。这也是极其痛苦的重体力劳动了。
将剩下的五分之一左右的水从头顶浇下,拉过濡湿的被单,裹住疲劳的身体。
“…………”
就这样而已了吗。
接下来就是赌了。
他再次横卧在床上,右手攥着到刚才为止还扎在自己身上的点滴针,调整着紊乱的呼吸。
外面是枪声。室内则只有气体从罐子中漏出来的声音在回响。虽然全身上下到处都痛,但是他却将其统统无视。这种事情从以前起就不知干过多少次了。总是有办法的。
又是枪声。
这次就在紧旁边。
在不到数秒之内,房间的门被踢破,一名身穿纯黑色战斗服的男子闯了进来。动作迅速而完全没有赘余。
卡宾枪的枪身指向了自己。
“你是相良宗介吧?”
男子说道。
“就算我说不是你也会开枪吧。”
“没错。”
男子开枪了。
同时,宗介将身子一拧。
即便躲开了第一发子弹,接下来的数发也会要了自己的命,这宗介心里也明白。但是接下来的瞬间,在男子的眼前,室内的空气爆炸了。
“啊!?”
猛烈的火焰从男人的手中膨胀开来。
简直就像煤气喷灯什么的一样,火球一瞬间扩展到了男子周围的3~4米左右,然后传来了钝钝的,沉重的爆炸声。
从医用气罐中漏出来的氧气,已经充满了室内。
在这种地方点火的话,就会在瞬间产生巨大的爆炎。虽然到底还是没法和军用的zha药一样,但还是有犹如在眼前点着巨大的气体打火机般的火焰席卷而来。
男子开枪引发的火焰,也袭向病床上的宗介,猛烈的高温覆盖了他的身体。
“…………!”
尽管早就屏住了呼吸,热气还是直冲鼻子和喉咙。如果没有裹上濡湿的被单再浇上水的话,他或许也已经受到严重烧伤了。
待高热过去,撑起身体,紧接着就听见敌人的惨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放开了枪,用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高喊着。恐怕是被爆炎烧伤了眼睛吧。
宗介立刻从床上站起来——比最开始那时候要快些了——用踉跄的脚步走向站在门口的敌人。
墙上的画正在熊熊燃烧。
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谁,我们将去向何方。
“千鸟……”
用梦呓般的声音低语着,宗介径直走向男人,揪住他,夺走了插在他大腿上的枪套里的自动手枪。就那样保持着抱住对手的姿势,用枪口顶住混乱地哭叫着的男子的下巴底,扣下了扳机。
刺耳的哀号声停止了。男子当场倒地身亡。
“…………”
或许因为是现在正背后燃烧,变黑,扭曲,逐渐消失的那幅画的缘故也说不一定。宗介不知为何有种非常难受的感觉。并不知道这个男的是什么家伙,而且对方还要杀自己。没有任何的理由去觉得他可怜。可明明如此,他却对还要继续这种事情的自己,感到极度的悲哀。
噩梦还在继续——
明明在那个斗技场死掉也挺好的。可是某种毫无来由的意志,却命令着自己“不许死,继续杀戮”。
宗介在尸体旁边跪下,夺取了敌人的装备。
战斗背心。数字通信机。卡宾枪。预备弹匣。沾了血的小刀。白磷手榴弹。求生背包和医药包。将背心披在赤裸的上半身,手枪插在腰间,卡宾枪扛在肩头,宗介走出了房间。
这所建筑物看来是所古老的教会什么的。不知道雷蒙他们怎么样了。是逃到什么地方去了呢,还是已经死了呢。
总之先逃离这里吧。然后藏在什么地方。有人的地方大概不太好,所以就逃到附近的山里吧,先设法恢复体力。
现在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这种程度。
“…………”
呼吸紊乱。脚步沉重。
从敌人那里夺来的卡宾枪和其他的装备也重得要命。感觉简直像肩头被压上了50公斤重的水泥口袋一样。居然曾经轻松地挥舞这种东西,就连他自己都实在无法相信。
在通道中躺着一具尸体。
从穿便服这一点来看,恐怕是雷蒙的伙伴吧。黑色的头发,蓄着胡须,四十出头的男子。
不知为何,宗介总觉得认识这个死者的脸。或许是在病危状态,虽然迷迷糊糊但还是有醒来过的这一个半月里,曾经见过几次也说不定。
他离开通道,走进广阔的空间。
果然,这里好像是教会。他走进的,是一间天花板很高的礼拜堂。
在微暗之中,月光透过彩色玻璃,投下银色的光柱。在其中一条光线的对面,站着雷蒙和几名男子。
“别开枪!”
向着瞬间想将枪口指向宗介的男子们,雷蒙严厉地命令道。
“看清楚了,是他。”
这么说完之后,雷蒙朝这边走过来。宗介用颤抖不已的手臂支撑起卡宾枪,继续瞄准着他。
“宗介。你没事吗。”
雷蒙说。
“真不凑巧啊。敌人在哪?”
“外面的敌人大部分都解决了。敌人中的一个好像跑到这边来了。刚才听见了很大的爆炸声……”
边这么说着,雷蒙瞥了一眼宗介所持的枪和装备,皱起了眉头。
“这不是敌人的装备吗。你把他杀了吗?”
“肯定。”
“那么,姑且算是击退他们了吧……。可是,居然打到这种地方来了。”
在咋舌的雷蒙面前,宗介摇摇晃晃地踉跄了几步,靠在了旁边的墙壁上。
“那边有你一个同伴死了哦。”
“啊啊。什么样的家伙?”
“四十岁左右,留小胡子的黑头发的男的。”
听到这话,雷蒙瞪圆了眼睛之后,闭上眼低下了头。
“德尔库是吗。可恶。”
“但是敌人的目标好像是我。”
“啊啊。但是你为什么说得如此肯定?”
“他们知道我的名字。”
“是吗。”
因为再站着实在难受,宗介背靠着墙壁蹲下了。
“然后呢?做这种兰博式的打扮,你之后是打算干嘛?”“技插:兰博是史泰龙主演的《第一滴血》系列的主人公。”
“本来是想逃跑的。但是,好像不可能。”
听到憔悴不堪的宗介的话,雷蒙微笑道:
“啊啊。好像是呢。你好像也不是无敌的超人嘛。现在应该要保存体力哦。”
“是呢。”
“问题是,居然会有人追到这种天涯海角的地方来杀你。”
“是啊。”
“你知道其中的理由吗?他们重视你,为了抹杀你,特意派兵过来的理由。我也稍微能猜到,不过并不能确信。差不多能告诉我了吗?”
走到他旁边蹲下,雷蒙凝视着宗介的脸。
“不知道。”
边为尚未痊愈的伤口而喘息,宗介嘟囔道。
“他们极度讨厌我。”
“光是这样不能成为理由吧。”
“能想到的可能性还有一个。”
“是什么呢?”
“AL。”
宗介报上搭档的名字。
“如果那小子还活着,而这条情报被‘汞合金’掌握到了,那帮人说不定会认为我和那小子的搭档是‘威胁’,因而试图抹杀掉其中一方。”
第二章 Briefing'下'
4
泰蕾莎·泰斯塔罗沙的面前,问题堆积如山。
明明演了一个多星期的戏已经身心俱疲,可她却连好好地休息一下的时间都没有。
首先,是旧金山那次作战的收尾工作。虽说是在目击者极少的港湾地区,但毕竟是用AS进行了如此大规模的战斗,不在社会上引起骚动是不可能的。如果有曾经的“秘银”的力量作为后盾的话,还能用“对抗贩毒集团”等等之类的理由,将真相适当地搪塞过去,但是孤立无援的现在,这种事已经做不到了。但就算如此,还是有施行某种程度的情报操作的必要,施加给潜艇的AI“丹努”和部下们的超大量的作业的检查,最终也非得由自己来进行不可。
与在加利福尼亚海面上待机的“丹努之子”完成汇合之后,要瞒过美国海军和海岸警备队的眼睛消失掉也非常辛苦。
美国海军绝对不是白痴。而且自“丹努之子”首航以来也已经过了一年半以上。他们也用他们相应的方法进行着对己方的探知手段的研究,而且正在取得某种程度的成果。他们的探知系统在稳步进化,这也使得泰莎等人的行动比以前受到了更多的限制。
进行了三天以上的秘密航行,隐身于距墨西哥洋面120英里的海中之后,泰莎终于将潜艇的警戒级别降低了一个等级。随着副长马度卡斯的复诵,舰上的AI用平静的声音将广播传向舰内,指挥室的成员之间也终于传出了安心的叹息。
“舰长。克鲁佐上尉等人两小时前起就在等着您了。”
马度卡斯告诉泰莎。
“是呢,咱们走吧。”
她从舰长席上站起身。平时都会很小心地编成三股辫的银灰色的长发,现在也只是随随便便地扎在头后而已。澡也有整整两天没有洗了。这三天的状况绝不允许疏忽大意,已经到了完全没有整理仪容的时间的程度。这要是男性的舰长的话,恐怕胡茬子都该长得老长了吧。
将操舰与监视交给当值的士官,她和马度卡斯一起从指挥室走向第一状况说明室。中途遇见的水兵和士官,事到如今也还是一个不落地向她敬礼。因为作为军事组织的“秘银”已经等同于灭亡,不再这样敬礼也没关系的,虽然这话已经讲过很多次了,但是船员们没有一个听的。
“大家都很累了啊。”
她自己虽然也已经疲劳困顿,但这可不能让部下们看出来。意识到这一点而挺直了后背,脚步利落地快步走着,泰莎嘟囔道。
“是的,舰长。虽然还没有影响到士气,但我担心会发生失误或者事故。”
跟在后面的马度卡斯小声说。
“我希望,可以的话半天。至少也要有八小时的休息。”
“不可能的。休息六小时之后就要向南去了。”
因为是这位马度卡斯特意提出的,肯定不是随便说说,这点事情泰莎也明白。但是,在这里的休息时间,无论如何让步也只能有六小时。再多逗留在这一海域的话,美国海军的搜查之手就会伸过来了。
更进一步地,也就会被应该是正偷窥着海军的情报的“汞合金”发现了。
“不是部下们的问题。我是在说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