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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啰嗦,那你刚刚怎么不装得害怕点。你就是这点上最惹人恼火……”
他跨上摩托车离开了。
校门附近集中的流氓们散去后,林水还是站在原地。他的目光落在手中的记事纸上。
突然,他转向站在边上的小要和宗介,
“跟我来。”
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一个人走出校门。小要和宗介互相望了望,跟在他后面。
“看样子你们已经从他那里听到大致的经过了。”
沿着学校旁边的人行道行走的林水说。
“呃,总之,啊……对不起。”
“无所谓,反正大体上是事实。我过去就是他说的那种人。”
“……”
“我承认隐瞒这些也没有任何意义。那时无论是亲友还是教师,都把我当成神童、期待着未来。令我觉得羞愧的是当时我居然会引以为豪。如果就那样发展下去,恐怕我也会看不起你们这样的人吧。”
听到这里,小要忽然想起驹冈学园的盐原。
“听过新浦知子的故事了吧?”
“嗯。”
“她是个独特的人——对,确实是独一无二的:能打破、无视社会的秩序,是和孤独、悲哀无缘的存在——至少在当时的社会是。因此一开始我在疏远她。说是厌恶也不为过。”
“厌恶……吗。”
“还感觉到迷惑。我五次三番告诫她‘别偷东西’、‘换个角度想,你应该好好学习进一所高中’、‘如果不这样根本找不到工作’。我自己都要笑死了。”
“哈啊……”
“有一天,她突然——”
他顿了顿,
“对我宣布。‘我要像你说的那样进高中’。”
“那个知子?”
“没错。据说正好有所以前就很想进的学校。随后就要求我‘教我功课吧,你不是秀才嘛’。”
可她志愿的学校处于以她的学力根本不可能合格进入的等级。
“本来就是逃学学生,学业成绩差得离谱。虽然我多次劝她‘放弃这所学校吧’,她却始终没让步。没办法,我只能彻彻底底地训练她。我把海量的习题集扔给她,说‘明天之前完成这些’。”
令人惊讶的是,新浦知子将这道难题解决了。
傍晚的时候她来到林水家中,交出自己的作业。然后她一直呆在房间内向林水提出自己不解的问题,直到夜深了才回家。
如此反复。
知子对他说“千万要瞒住日下部”。
“为什么呢……?”
“她说‘会被嘲笑’,可理由应该不止这么简单吧。‘知子比我还笨,所以我一直看着她’——这是侠也的口癖。她每次被这么说的时候虽然都在笑……实际上她根本不服也说不定……总之,她学习的热忱是真的。”
努力是可怕的东西。
客观地来看,她的学力有了飞跃性的进步。在仅仅一个月里。
认真想来,兴许她真的能通过补考进入志愿的学校——于是,林水也开始热心地指导她了。
“那——是一个错误。”
他痛切地说。因为他走在前面,无法看见表情。
“那天傍晚,她没有来。第二天也是。之后日下部侠也打来电话,说她出事故死了。”
“……”
“他在电话的另一头哭了。然而我没有哭。挂掉电话后,我和平时一样预习、看新闻、睡得也很香。第二天也如此。第三天依然如此。始终如此。我回到了平静的每一天。”
林水和以往一样取得了学年顶级的成绩。虽然也有少许不良的谣言流传,但那并未动摇到他的精英人生。如果这么下去,他一定会进一所一流学校。
现在,3人已经绕过学校的场地,走在后方的小路上。右侧是学校,左侧是公寓。
为什么会到这种地方来?小要感到疑惑时,林水站定了。他回过头,
“她说的‘无论如何都要进’的高中——你们知道是哪所吗?”
“不知道……”
“是都立阵代高中。”
小要和宗介同时瞪大眼睛。
“阵代……?这又是为什么?”
“不清楚。她怎么都不肯告诉我,说‘不是什么上台面的理由’。”
林水忧郁的脸庞微微低下了。
“我就这样在阵代过了2年半,还是不明白。”
“那,前辈……前辈会考阵代的理由就是……”
“正是如此。周围的人都强烈反对,还和双亲断绝亲子关系。”
他自嘲地微笑着,深吸了一口气。
“那么,”
声音180度转变后,林水取出先前的记事纸——已经变回平时的他了。
“之前我很幸运地得到了她的家庭住址。根据这张纸——看来她原先就住在这里。没想到居然那么近。”
他指着正面学校的5层旧公寓。
“Heim泉川。403室。愿不愿意跟着一起去?”
按下403室的门铃,一位40多岁的中年妇女探出头。
她并不是知子的家属,而是完全无关的陌生人。打听下来,叫新浦的人2年前已经搬到其他地方去了。
“根据邻居的说法,丈夫好像是个家庭暴力者。据说白天也一直呆在家里喝酒,好像从来没有找过工作。”
大妈老老实实地说道。
“能稍稍进去呆一会儿吗?”
“?啊,可以,如果只是一会儿……”
小要和宗介也跟着林水走进房间。3人穿过客厅,来到阳台上。
在阳台上可以清晰地放眼阵代高中的景象。
操场上,棒球部、足球部和田径部正在努力练习。校园的一角,穿着橄榄球部服装的男生们正在勤快地打扫着。网球场上,一群女生们快乐地大笑着。(翻译插嘴:……话说,橄榄球部不是已经被战争狂培养成杀人机器了吗orz整理插嘴:就不能是在那之前的故事么?)
校舍中也看得一清二楚。
教室里数个男生正在相互开玩笑。抱着印刷纸的女老师在走廊里摔了一跤,弄得满地都是文件。一旁的同僚赶紧过来帮忙。屋顶上,一对情侣正在和睦地眺望着西面的夕阳。
这里就是——世界上最和平的地方。
3人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无言地俯看着这景色。或许这就是她从小以来一直望着的风景。
“真是好景致……”
小要轻声说。宗介点点头,
“的确。看来我是个幸运的人。”
“我也是。”
林水说,
“虽然我想感谢她,可太遗憾了。正是她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完)
后记
短篇中少见的沉重话题。写这篇的时候正好体验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各位觉得如何呢?
我曾经的感觉通过林水和日下部表里一体反映出来了。单是这样或许很难理解吧。我就是觉得,和异性的相会会动摇自己的价值观、人生观什么的。因此,我把林水最后的那句台词送给正在读这段话的你。
2000年5月贺东招二
翻译的后记
拖得很长……反正总算完结了。
我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遇到过改变我人生观价值观的异性……算了,该来的总会来的吧。
以上
心无旁骛的跟监行动
0
国中的毕业典礼当天,仪式结束之后。
社团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掉在地板上的篮球没人收拾,空荡荡的置物柜里挂着一双破旧的球鞋。
那是他的置物柜;一个已经毕业的学长的。四月起,他就要去外地的高中就读了——(我在干嘛呀……)
呆站在那儿,她心想。
学长根本就不会再来这里了。他和其他队友们现在一定被女生团团围住,正要走出校门吧!而那个小圈圈里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结果,她一句话也没能对他说出口。像“恭喜你毕业了”,或“我会保重自己”——
还有“我喜欢你”。
她抚着置物柜的边缘,悄悄地叹了一口气。
回去吧…正当她这么想时,房间的门被打开,他竟然出现在门口。
“……学长?”
“你果然在这儿。”
他说着,笑了起来。
“我就知道,大伙儿都在的场合,以你这个别扭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是……抱歉哦!反正我就是爱闹别扭讨人厌啦……!”
她鼓起脸颊,转过头去。每次遇上他总是会变成这样。
“不过,幸好你在这。因为我希望临走前能再见你一面。”
“咦……”
看见她的惊讶,他像是有些尴尬。
“很奇怪吗?”
“不……不是。不奇怪……”
一阵漫长的沉默。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才明明有那么多话想说的。
“学…学长……?”
“呃,什么事?”
“我……那个……我想跟学长……”
发不出声音。提不起勇气。
结果她还是逃避了。没让自己结巴太久,她兀地用爽朗的声音打了个圆场——
“拍……拍一张纪念照好吗?难得有机会。我有带照相机。”
“啊……好啊…”
“那……就在这里。”
她把相机放在桌上,设定好计时器,然后跑到他身边,摆出可爱的表情。
镁光灯一闪。
两人分开,其他的社员正巧在这时进来,于是她道了声谢,离开了社办——
他就成了过去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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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现在是上课中,不要讲话……!”
面对四十个话匣子已开的学生,数学老师拉开了嗓门。
“呃……安静!”
学生们依旧自顾自地聊天,不是聊昨晚连续剧的剧情,就是谈论爆发婚外情事件的电视台主播。
个头小,长得不起眼,说起话来又无聊的数学老师,每回上课都是这样。
“这个地方考试会出哦……!”
教室里谈天说地的风浪仍未止息。
“你们这个班级是怎么搞的?把我当傻瓜啊?真是……!”
老师发起脾气来,像撒野的小孩不住地跺脚。
“那个——要不要我再跟大家说一次?”
担任班长的千鸟要问道。
她穿着学校的制服,长长的黑发尾端系着红色的发带。
小要好心的提议,却引来数学老师更大的脾气。
“你还说,你刚刚喊了以后还不是一点效果也没有?啊?”
“哎,也是啦!”
她已经喊了好几次“各位同学!安静点!”但是其后的沉默总是维持不到三十秒。
“你不行啦!!有没有别人?今天的值日生是谁?说!”
“呃——……是相良同学。不过——”
“好,就是他!相良!你在哪里?”
“在这。”
坐在教室一角的相良宗介应答道。从一本厚厚的外文书中抬起头来。他是个在战场长大的转学生,嘴角总是向下紧抿wrshǚ。сōm,浑身散发出一丝不苟的紧绷感。
“你是值日生吧?快让这些家伙安静下来!”
“是,不过,那应该不是值日生的职务。”
“不管啦!叫他们闭嘴!”
数学老师已经快失去理智,把满腔怒火往宗介身上发泄。
“……收到。”
宗介开始在书包里找东西。小要在旁瞥见后——
“等等,宗介。”
“什么事,千鸟。”
“不准用枪之类的朝天花板喀喀喀喀开火再大喊‘大家安静’哦!”
只见宗介摇摇头。
“放心。我不会用枪的。”
“真的吗?……那就好。”
“闭上眼睛,捂住耳朵……老师,麻烦您也一样。”
“呃?那…你要做什么——”
他从书包里取出手榴弹,抽出保险针后抛向空中。
吵吵闹闹、叽里呱啦——
碰磅!
手榴弹在教室中央、高度两公尺的空中炸开,但在爆炸中不见危险的碎片和火焰;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猛烈的闪光和爆炸声,向整间教室里的人袭去。
寂静——……
烟雾散去后,只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