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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的种种。我也教了他日语。为只知道假名读音的他的名字取了汉字姓名的也是我。
之后,在柬埔寨的某次战斗中,我再次和宗介分开,一个人流离在世界各地。
然后我加入了“秘银”。
一年前,在那里,一个成为了我的部下的名叫梅莉莎·毛的美国人,把“相良宗介”带进了部队。
客观看来,这可以说是完全的偶然。但我却觉得这是一种必然,一种命运。
是神的意志吗?还是傲慢的命运?
我不知道。他也不知道……
完
音程之哀;射程之远'上'
“来啦!烤鸡肉串拼盘,让您久等了!”
一个大盘子被端上桌面。烤鸡肉串整齐地排列成同心圆的形状。蘸料的香味随着一阵阵淡淡的热气飘进两人的鼻孔。
“终于上来了!敞开肚皮吃吧!”
克鲁兹·威巴“啪”地合起双手,如此宣告。一口气把剩下的啤酒喝完,开始进攻恰到好处地涂了油脂的葱烧金枪鱼。
“唔……啊,好吃。还是这味道啊!和五年前一模一样。真令人感动啊。虽说我走遍了世界上各种地方,说到美味还得是东京啊!绝对没错。尤其是这里的土鸡。稻城那块地方的农民照传统方法喂养起来的鸡,当天早晨就直接从产地运过来……呼——!活着真好啊!”
“克鲁兹……”
相良宗介隔着桌子,毫无兴趣地看着他。
“怎么了?你不吃吗?”
“有事情想问你。这里是哪儿?”
“你问是哪儿……当然是烤鸡肉串店啦。”
这里是东京。位于有乐町的铁道高架桥下的烤鸡肉串店。令人不想多坐的简陋的桌子。
下班路上逛进来的工薪阶层。朦胧地飘荡着的烟气,以及劳累地工作了一天的中年男人们的笑声。店里的收音机里放着老掉牙的演歌。
对于在世界各地不停奔走的佣兵来说,这里作为度假的地方,是一个生活气息充满得过分的空间。
“因为你在电话里说‘有重要的事情’把我叫出来,我可是回绝了预先定好的约会过来的哦。难道在这里吃饭就是所谓的‘重要的事情’?”
所谓预先定好的约会,多半是千鸟要亲手做的晚饭一类的事情。毫不知情的克鲁兹厚着脸皮回答说:
“喔,这儿可是我以前经常来的店哦。我可是趁着好不容易才有的休假转悠到东京来的。再说一个人多无聊呀。”
“…………”
“别摆出那种吓人面孔,总之快吃吧。来,吃这个。对了,洒上辣椒粉。就那样一口吞下去。”
伴随着克鲁兹的殷勤,宗介用一种不习惯的姿势吃着烤鸡肉串。不一会儿,他惊讶地眨着眼睛盯着手里的一串。
“……的确很好吃。”
“是吧?那不就没问题了。行了行了,再多吃点。啊,木签就放在那边的筒子里。当心蘸料滴下来。大叔!再给来一点!再各来一份鸡心和鸡皮!”
“好——的!”
宗介紧紧地盯着摇动着三寸不烂之舌点菜的克鲁兹的侧脸。
“你对此有着很不正常的熟悉啊……”
“呃……什么?”
“在这种环境里。日语说得比我还要地道啊。我到现在还难以相信你是个德国人、并且还是个狙击手。”
也难怪宗介会有此疑问。克鲁兹的一举一动,和身边的日本年轻人完全没什么两样。
“嗯—。哈,也许吧。”
克鲁兹对此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想,只是忙着往嘴里塞着还冒着热气的鸡肉丸子。
“以前也说过吧。直到中坊那时候我一直都住在东京。”
“这么说来,是有这回事。”
“懂事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在大森有家德国人学校,虽说一般都是在那儿上学,不过我家在江户川,离那儿很远,所以就进了附近的小学和初中。开书店的老爸简直是个怪人,说什么想住在郊区。”
“那很奇怪吗?”
“当然很怪了。在东京的德国人,多数都是住在像品川区或者大田区的高级公寓里,再说跟那儿的社区基本上完全没有来往。不过,老爸当初是有着什么考虑也说不定,现在看来——”
一辆电车从头顶的高架桥上通过。克鲁兹的话音的最后一点被周围回荡着的吵人的声响淹没了。
“现在看来、怎么样?”
“没什么。有工夫管那个不如多吃点、多吃点。冷了就不好吃了。”
克鲁兹喝干了一大杯啤酒,猛地站了起来。
“你要去哪?”
“去买点香烟。别都吃光了哦。”
离开座位,走进店的深处。上完了厕所,克鲁兹问柜台后面的大叔:“有万宝路吗?”预料中地,得到的是“啊?这儿没那种高级货。”这样的回答。
“自动贩卖机在哪儿来着?”
“出店门往右。马上就能找到。”
“谢了。”
顺着打听来的路线,克鲁兹出了烤鸡肉串店后向右拐去。走了没一会,在一幢住了各种各样人的房子前找到了一排自动贩卖机。买了烟、正要回去店里的时候,从房子的转角处冲出一个跑得飞快的女人。
“喔。很危险啊—”
看看快要撞上了,一下子避开。那个女人打算道歉似的,抬起头看着克鲁兹。
两只眼睛由于些许的惊讶而睁大。
“……威巴君?”
女人说。年纪大概在三十左右吧。有着一头长发和圆圆的下巴。看上去有些湿润的红色的口红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那个……你是威巴君吧?”
“是啊,不过你是?——”
这时他终于意识到了。
电车从旁边的铁道高架桥上通过。等到轰鸣声过去之后,克鲁兹半信半疑地说道:
“椎原……老师?”
“我一直在找你。”
两个人并排坐在自动贩卖机旁边的公车站的椅子上,那位“老师”——椎原那津子对克鲁兹说。
“家人遭到了那种事情……那以后,威巴君就不来学校了。我知道你一个人出国了,不过那之后的行踪就完全掌握不到了……”
“嗯,是那样吧。”
克鲁兹呆呆地望着远处的霓虹灯,说。
本来,仅凭一个人的力量应该是不可能调查到离开日本后的自己的事情的,即使雇了专业的侦探。在雅典机场换乘飞往土耳其的飞机,从陆路前往黎巴嫩。那之后就音讯全无……
大概就是这样吧。
不可能把那残酷的几年都一一道来,他就一些不会造成不好影响的事情进行说明。
“因为还留下了一点点财产,这几年一直都在世界各地转悠。穷人的旅行。”
“是吗……现在住在哪里?”
“嗯……住在悉尼。今天是趁着偶尔的休息到这儿来玩的。”
说住在悉尼当然不是真的。他生活的美利达岛基地的存在,对于普通人而言是一件秘密。在悉尼有“秘银”作战本部,目前克鲁兹隶属于对本部进行伪装作业的警备公司。
“在工作了吧。”
“是啊。”
“和音乐有关的?”
“嗯?”
看着克鲁兹下意识地反问,那津子脸上浮起了寂寞的微笑。
“……那还是不可能吧。对不起。”
“不——不是那样的。的确是,您知道得真清楚啊。”
一下子从嘴里蹦出这几句。
“仍然还弹吉他吗?”
“那、那是肯定的吧?!那个……仍然在各地的店里不断演出。对我的评价还相当不错哦?听了我的宣传磁带的唱片公司的制作人还说‘有机会想见一见你’呢。”
“真的?”
“我怎么会吹牛呢。回音也有了,离首次正式推出还有没多少时间了吧,啊哈哈。”
额头上开始冒出冷汗。另一边,那津子的脸色渐渐地明亮起来。
“真厉害。我可吃了一惊呢。”
“还、还行吧。您就看着吧,绝对会给故乡增添光彩的。”
“什么呀,说得那么起劲。这方面没什么变化呀……呵呵。”
“您说什么呢?!我可是说真的!啊,老师,您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吧?!”
终于,那津子笑出了声。
“没那回事啦。要说相信的话……一半吧。”
“什么呀,哪一半?”
黑色的眼睛,带着捉弄人的神情向他的蓝色眼睛里看去。
“就是威巴君一直在很努力。”
很不相称地,心脏“嘭嘭”地越跳越快。虽说是凉快的夜晚,脸庞和胸口却是忍不住变得热辣辣的。
“这、这么说来倒是老师您,现在在做什么呢?这种时候,在这种地方。”
“和同事一起出来喝一顿。”
“啊,是吗?还在四中吗?”
“不是。……在别的地方。”
她站起来。
“我得走了。”
“啊,这么快?”
“嗯,还有人在等呢。那么再见。”
“啊……等等,联系地址告诉我吧。”
“你来找我吧。作为五年前的回报。”
“喂喂……”
“努力成为职业音乐家吧。我还期待着再次听到你的吉他呢。”
“老师!”
“今天很高兴。”
克鲁兹正要追上去,椎原那津子已消失在夜晚的纷杂中。
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似的。
打算就那样回去烤鸡肉串店,一阵迟到的依恋让他停了下来。慌慌张张地向附近的饮食店里张望,想找出那津子的身影,结果还是没能找到她。
放弃寻找,回到烤鸡肉串店,绷着一张脸的宗介迎了出来。
“你去干嘛了啊?”
“不是说了嘛,买香烟。……怎么了,摆出一副吓人的脸?看着都打不起精神,笨蛋。”
“……这就是对让人等了一个钟头的评论吗?”
“你真烦。……喂,我的那份烤鸡肉串呢?”
克鲁兹低头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叫起来。
“冷了就不好吃了这句话,是你说的吧。放心吧,所有的烤鸡肉串我都适当地处理掉了。”
克鲁兹的手臂毫不留情地一把锁住了看上去一副满足样的宗介的脖子。
————
椎原那津子是克鲁兹初中时代的副班主任。当时因为是上任第二年的教师,应该只有二十三、四岁。
她担任的科目是音乐课。不知为何,漂亮、温柔的她即使在学生中也很受欢迎,却总是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更多。
另一方面,当时的克鲁兹在这所满是日本人的学校中,是个总是给人以心不在焉感觉的少年。虽说很受女生们的欢迎,却并未表现出任何高兴或是其他的感情。因为他知道,她们只不过是喜欢他的金发和蓝色的眼睛。
虽然也有不少密友,也干了不少蠢事,不过那时候最亲密的朋友,却是一把布鲁斯吉他。从老爸那里借来的、吉布逊的旧型号。只要一有空,就会全身心地投入到演奏中去。
学校里也有不少喜欢吉他的人,克鲁兹却和他们合不到一处去。因为他们只对正在流行的音乐感兴趣。连罗伯特·约翰逊都不知道——不过那也没办法吧。但是面对发出“BB‘King?那是谁呀?”之类疑问的这帮人,完全没有了谈论吉他的兴趣。那帮人只是想通过吉他吸引女孩子的目光。
这样的克鲁兹,第一次认真地和椎原那津子谈话,是在初中二年级的文化祭的时候。
对于学校方面规定的“禁止轻音乐”的方针气不打一处来的克鲁兹,自顾自地在体育馆弹起了吉他。虽然过来看的人很多,气氛也很高涨,结果却被三个体育科的老师阻止,并把克鲁兹带到了职员办公室。
在地板上保持了整整二小时的正座姿势,并接受了名为“指导”实为谩骂的洗礼,以及要把此事写进个人档案的威胁。
虽然克鲁兹并未向名为“学校”的监狱的看守们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