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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难为 作者:石头与水[晋江版]-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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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淮正与王大人说浙闽军如何如何,就见小厮进来这回禀说去了海宁的宋双成宋侍郎急着求见。这一见,倒是惊了众人一跳。大冬天的,宋侍郎脸上大汗蒸腾,脸红气喘,着急的一时倒说不出话了。
  礼部侍郎戴安顺手将手边儿茶盏递予宋双城,温声道,“宋大人不必急,喝口水,喘匀了气儿再说话。”
  宋双成一口饮下,还灌了半嘴茶叶片儿,嚼弄着全都咽了,顿觉一股子苦气往上返,将茶盏往桌上脆声一顿,急声道,“太子殿下已经微服至海宁,命我等前去接驾!”
  宋淮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太子殿下十日前方从帝都去的西北,这些大人们自帝都来都走了将将一个月,何况太子身娇体贵,他就是长了翅膀靠飞的也飞不了这样快吧!
  只是,宋双成也是一部侍郎,焉能说这种谎话?王大人先问,“这话怎么说的?太子殿下不是去了西北么?”
  宋淮跟着道,“就是啊?怎么会突然在海宁出现呢?”
  宋双成冷声道,“太子身边有陈盛陈侍卫相随!何况当初圣旨中道是太子仪仗巡视西北,又不是说太子本人!如今太子殿下已经到了,我等还是速速迎驾是正经,若太子殿下等不及,自个儿过来,可就没脸面了!”这一路快马加鞭,他也整理出了些许思路,重点就放在太子为何要打这烟幕弹来杭州?一路琢磨过来,宋双成也有了一二猜测。哼!怕是浙闽不干净!太子殿下私下查证来着!想通这一点儿,宋双成对宋淮就颇为不客气了!
  宋淮王大人等都来不及多想,迅速的更衣,换了大毛衣裳,也不坐车坐轿了,清一色的骏马,反正到海宁也近,快马加鞭的赶了过去。

    189、番外皇帝难为之二五

    宋淮在迎驾的路上还在不停的思考;太子怎么就来了浙闽呢?不是去西北了吗?
  王大人则思量,太子是如何来的浙闽呢?脚程也忒快了吧?
  侍郎大人们暗道,果然是太子啊;神出莫测的。
  神出莫测的太子坐在帐中;待诸人行过礼,赐坐之后温言道,“宋大人的消息也忒慢了;我这么一大队人来将军府;你就不犯寻思,来的是什么人?做什么来着?我还想着宋大人给我个惊喜呢。结果宋大人完全没察觉,警觉性不够啊。”说着还一幅极其失望的口吻。
  这是什么变态心理啊!焉不啾的来了;不露一点风声;其实是在等你来找,莫不是捉迷藏的意思?饶是宋淮宋大人也觉得太子殿下种种行为令人费解。只是如今也不是研究太子费解之迹的时候,见太子似有不满,忙道,“微臣本不知将军府来客,倒是马将军,也不提醒微臣一声,让殿下空等这几日,都是臣的罪过。”宋淮并不知马维也是受害者,心道这姓马的外头只瞧着实诚罢了,这样的大事,竟然都不暗示一声。以宋淮之涵养也忍不住抱怨了马维一句,推一下责任。
  明湛哈哈大笑,“马将军比宋大人更笨,我在他这里吃住三天,他竟然一无所觉。”
  这事儿,除了明湛一个人欢喜,其他人想附和着笑笑都觉得笑不出来。王大人一马当然起身,一撩官袍,曲膝跪在地上,一脸忠心,中气十足,掷地有声的开始进谏,“殿下何等贵重身份,这样微服出行,千里迢迢的,路上或有什么万一,要如何是好?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殿下当为国家为社禝为百姓珍重己身呐。”
  “行啦,父皇都答应的。再说,如今国泰民安,能出什么事?我这不平安到了吗?”王老头儿素来会挑毛病,明湛索性寻他个错处,堵上他的嘴,省得他没完没了的啰嗦,于是一哂问道,“若是一个国家的官员嘴里喊着天下太平,而储君却不敢离开护卫军出行,这是真正的天下太平吗?倒是你们,早早出门,怎么还不如我腿脚快!”
  王大人脸上一窘,“是臣等无用,在山西遇着风雪,走不得路,便在驿站停了三日,待雪停了,路又不好走,耽搁到了现在。”
  “这就是了,我想着必是有个缘由。老天爷留客,也是没法子的事,跟你们有用无用不搭边儿。你们若是没用,我做什么派你们当钦差。”明湛道,“以后纵使谦虚,也别说这种话了。你们自谦没什么,连带着我也跟着没面子。”
  王大人道了声“是”,明湛叹口气,指一指他,“还有这有事儿没事儿‘扑通扑通’嗑头的毛病,莫非你站着说话我就听不明白了?起来起来,一把年纪的老远的过来,本就辛苦,地上寒凉冷硬,怎么还这样不知保养?”
  王大人嘴里说着“礼不可废”,从地上起身,心里觉得太子殿下虽然口气不大好,可真是体贴老臣哪。
  杭州城里是的有行宫的,只是事先也不知太子过来,平日里只是几个老太监看守,难免荒疏。宋淮便道,“微臣想着行宫未曾准备接驾,想来一应家什用物都不齐全。今日过去,怕不周全。不若太子殿下暂且移驾总督府,臣即刻派人收拾行宫,待行宫一切妥当,微臣等再奉殿下移驾。”
  “何必这样麻烦,就打扰宋大人吧。”
  明湛这样一说,宋淮满心欢喜的谢恩,这可是天大的体面,把太子殿下伺候好了,比演武啥的更有益处。
  明湛又道,“我素来用度简单,你也不必从哪里想方设法的去给我弄什么稀罕物什,我不喜欢那些虚排场。马将军这边调五千过去护驾,一应防卫由马将军与宋总督、宋侍郎瞧着安排吧。近卫交给黎冰、陈盛。我在这里花销的银两,到最后报了帐给我,我行了印,介时随折子一道报予内务府,内务府自然会拨内帑下来。不必用你们浙闽的银子了,也省得劳民伤财。”
  宋淮忙道,“太子贤明,实是百姓之福。”
  明湛不耐烦听这些奉承,便起身准备去总督府。
  马维素来是骑惯了马的,还好将军府自有规制,也是有马车的,只是长久不用,灰飞尘起的,即便立码刷洗干净,也得有个晾干的时间呢。明湛打量了马维窘迫的神色半晌,过足了瘾,方道,“无妨,骑马就是。飞飞,你与我共乘一骑。”
  王大人板着脸问,“不知这位先生姓名?”阮鸿飞一直站在明湛身畔,王大人早瞧了他好几眼,既不像朝中臣子,也不是侍卫打扮。太子在外,一切都得小心,王大人忧心君父,故有此一问。
  “飞飞是父皇给我的贴身侍卫,这一路多亏他方面周全。就是晚上睡觉,我离了他也睡不安稳。”明湛大嘴一张,信口开河的给阮鸿飞编了个来历,一面笑眯眯地转头看向阮鸿飞,问王大人,“我这么在外头明晃晃的骑马,若是什么地方‘咻’
  的射来一箭,或是什么人暴起行刺……没个高手在我身边护着,出了事如何是好呢?
  你说对不对,王大人?”
  说天下太平的是你,惧人行刺的又是你,王大人厚着脸皮弄明白了阮鸿飞的来历,撂下一颗老心,奉承一句,“皇上与太子思虑周详,胜臣万千。”闭嘴了。
  明湛过去拍了拍王大人的肩膀,叹道,“知道你是不放心……”话说一半,抬腿走了,倒叫王大人感动的红了眼眶,想着太子殿下如今体恤臣下苦心,焉能不以死相报,忙急脚追了上去。
  明湛三言两语,便令素来忠耿的王大人改变了对他的看法。以往王大人觉得太子殿下偶尔会干些不着调的事(情书事件以及微服出行事件),现在却给太子殿下找好了理由,年轻人嘛,偶尔跳脱也是有的。不过,在王大人看来,太子的确是有圣君之相。
  宋淮是个心眼儿多的人,出门时便暗示了贴心小厮去禀告夫人收拾院子,招待太子爷。
  待明湛这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到了总督府,总督府的正房已经腾了出来,一应用具都是新的,摆设都是挑了压箱底儿的上上好的。明湛扫了一眼,道了声“叨扰”。
  饶是以宋淮老练,眼中也露出一二喜色,恨不能说出“求太子多叨扰几日”的话来。
  明湛打发了众人下去,他这次出来路远,便没带方青何玉,好在如今有个摇光可以勉强充为近身,明湛还打趣摇光,“看你这个子,扮个小丫环也能糊弄过去的。”
  摇光气道,“殿下只说我矮,莫非殿下自己就高了?不信比一比,我个子比您还猛一些呢。”
  “飞飞,你说我们谁高谁矮来着?”明湛过去同阮鸿飞并坐在榻上。
  “做什么,高一点儿有什么好处不成?”阮鸿飞优雅捣弄着一套紫砂茶具,心道,两个小矮个儿比高,这有什么好比的,遂漫不经心的说,“你们都还小呢,还得再长几年,过几再比吧。”
  明湛笑,“我年纪虽不大,奈何内心成熟,且辈份高。算了,何必跟小孩子计较。”
  摇光白了明湛一眼,对阮鸿飞道,“先生,我去看看下面的人。”就下去了。
  明湛守在阮鸿飞身畔,看他在那小茶炉里夹了几块儿银霜炭,舀水煮茶,正想动一动手脚,就见陈盛进来回禀:浙闽巡抚、布政使、杭州知府……前来给太子殿下请安。
  反正是杭州数得上名号儿的离的近的都来了,明湛叹口气,“让宋淮安排晚上的宴会,不要奢靡。跟来请安的大人们说,我现有些累了,让他们先喝两杯热茶,没事的话歇一歇,有事的话就先回去忙,晚上一道吃饭吧。”
  “好生啰嗦!”阮鸿飞转头对陈盛道,“传太子殿下口谕,太子远途而来,身体疲倦,免请安。晚上太子设宴,到时再见吧。”
  陈盛也觉得阮鸿飞的话更有气势,行了一礼,忙去回了。
  阮鸿飞待屋里没人的时候问明湛,“朝廷是不是没银子了?”
  “哪儿啊,有呢。”明湛死要面子的不说实话,拍胸脯一幅充大款的派头儿,“谁没银子,我也不能没银子呐。”
  阮鸿飞似笑非笑地看明湛一眼,“看你这不大工夫,已经说了两次‘不要奢靡,崇尚简朴’的话了,我以为库里没银子了呢,想着要不要帮衬你些。”
  “银子是死的,人是活的。”明湛得知情人的好意,笑道,“真没银子我会跟你张嘴的。”
  阮鸿飞一脸看透人心的微笑,“这倒是,现成的金银摆着。鱼米之乡,还能饿死人不成?”
  “李方那里不会出差错吧?”对付这些官员,明湛业务熟练,不过他是头一遭跟海盗打交道,也不知李方根底,虽然飞飞素来可信,明湛仍忍不住想多打听一二。
  阮鸿飞浅笑,“你没听说过盗亦有道么?到了李方这个地位,说话就不能跟放屁一样了,何况他是当了我的面儿应承的。”茶水已滚,冒出袅袅的白雾,翻手递给明湛一盏,“这茶怎么样?”
  “还成。”明湛也品不出个好歹,他对李方的兴趣比对茶大的多了,而且话题已开,追问阮鸿飞,“昔日我听说李方奸杀掳掠,曾经把一个村子的人点了天灯……”恶名可不是一般大。
  “不是一个村子的人,是一家人而已。”这些事,阮鸿飞还是清楚的,一笑道,“李方原本是福州什么村儿的一个渔民出身,朝廷禁海,渔民的日子民不好过。后来他跟着乡里大户儿去了西北铺子当学徒。待过了几年,回家一看,爹娘妹妹都死了。你别看李方如今破了相,且在海上多年,身上带了几分杀气,难免惹人惧怕。
  其实年轻时听说也眉目端正,他妹妹是村里出名的美人儿。乡下农家,这么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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