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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老法子,对自己的伴读们很是不错。
一个有前程的主子,又对自己百般器重,搁谁谁会反水啊?
凤景南赞许,“做的不错。只是自己也别太简单了,毕竟是咱们王府的脸面。”人家不但不挑衣裳,连吃饭,向来是菜不过六,简朴的叫人……连连称赞。
譬如范文周朱子政这些念书的,就很吃明湛这一套,克勤克俭,明君之相,也不知道是不是给明湛收买了,净是夸明湛的好话。
你说他是伪善吧,听听他对明菲的态度儿,他可一点儿不伪。凤景南从未遇到过像明湛这样复杂善变的家伙,只得耐下心来跟明湛讲道理,“以往朝中争斗,皇子间你死我活,也向来与公主们无涉的。明菲是你妹妹,如果她封号反不如明雅,必会让人多想。先前的事儿难免被人拿出来念叨,明菲纵然得不了好儿,你又有什么脸面不成?”
凤景南能说出这样的话,明湛寻思了一会儿,见好就收道,“那你也不能忒偏心,还说我不配做镇南王府的世子,我不配谁配?还骂我心胸狭隘、冷血无情……”
“怎么跟个娘儿们似的,还寻旧帐不成?”一时口误。
“给我一万两银子,我就帮你把事儿办成。”
凤景南瞪大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明湛嘴里吐出来的,奶奶的,老子吩咐你干点儿事,推三阻四不说,还敢要银子,凤景南一撸袖子,“你皮痒是不是?”就要动武。
明湛说起来真有些怕凤景南,倒不是说智慧上输给他,实在是武力上有所不及,凤景南的暴脾气,发作起来,打了白打,明湛白挨着。
明湛屁股往后挪,犟嘴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是你老子!”这话掷地有声,凤景南三分薄怒,手指头儿虚指明湛的脑袋,“油盐不进的混帐!道理都跟你讲了,事儿因你而起,你给我办俐落了。”
明湛撇撇嘴没说话,凤景南一拍桌子,“不然就扒了你的裤子,光着腚在外头挨揍。”
明湛倒吸一口冷气,气势弱了三分,“你也得讲些道理诶。”
“老子干嘛要跟你讲理,你吃老子的喝老子的,白养你这么大,说了你就去做,少他妈的废话。”凤景南完全晋身为活土匪,蛮不讲理了。
明湛忙不迭要走,凤景南唤住他,压下恶气问道,“你要银子干什么,手紧么?”
“我又没别的收入,就靠那些俸银月钱,能有多少?平日里打赏花销,也不好露出小家子气来。以前都是母亲拿私房给我,如今我这么大了,哪好总要母亲的体己。”明湛低声道。
凤景南指了指墙边儿垂下的一根细绳,明湛过去拽了一下,不一时李三进来了,凤景南吩咐道,“叫李明过来。”
大管家李明来的很快,凤景南问,“这几年帝都的田庄铺子收入如何?”
镇南王府产业丰厚,光京郊便有百顷的上等田庄,内城几处铺面儿庄园,均有懂行的奴才管着,收入不匪。另外还有一些隐蔽的产业是李明都不知道的。
李明忙回道,“去年庄子上收入一万八千两的银子,铺子里五万三千两,共计七万一千两,刨去各项花用,还有前几年的收入,库里有小二十万的现银。”
凤景南颌首,“这几天收拾收拾,将帐册交到世子的院里,以后这些产业就由世子打理,不必再跟我汇报了。”看向明湛,“帝都的花用向来从这里头出,你学着理财吧。”
凤景南挥了挥手,李明便下去整理帐本子了。房间又恢复了安静,明湛时不时的偷看凤景南一眼,凤景南哼一声,“偷偷摸摸的看什么,有话就说?”
明湛脑袋伸过去,在凤景南耳边小声道,“您就大方一点儿,全交给我呗。”这些产业有个屁用,关键是帝都的人手儿,情报机构。
凤景南眸光一闪,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手闪电般的伸手,掐住明湛那张可恶的臭脸,狠狠一拧,骂道,“贪得无厌的东西!你就是欠抽!”
明湛痛的哇哇叫,“快松手,我还得娶媳妇儿呢。”脸上伤了,可如何见人。
凤景南这才撂了手,指着明湛的脸,一个字如舌绽春雷,气势十足,“滚!”
明湛颠儿颠儿的跑了,他只是提醒凤景南一声,就算不给他,也休想给别人,那是他惦记的东西。不过,凤景南出手如此大方,明湛喜出望外。在窗子外头扬脖子喊一句,“那事儿我记得了。”
一个明菲而已,哪里抵得上年收入八万两的田庄铺面儿,凤景南慷慨,明湛便说句话让凤景南放心,结果凤景南更气,混帐犊子,莫非老子是拿钱买的不成?
帝都里的银钱,大都用来走礼或是置办万寿千秋的礼品,每年皆有富余。先前明礼初来帝都时,凤景南本来交给明礼打理,后头哑巴明湛异军突起,这小子没个脸皮,还不会说话时便常指天划地的指责凤景南偏心眼儿,死活要帝都权柄,凤景南应付都觉得吃力,哪里还敢把帝都的产业交给明礼,这不是将现成的把柄递给明湛么?
这事儿,就一直耽搁下来。
今天明湛一提手头儿窘迫,凤景南很有几分不是滋味儿,想着明湛不是个爱花销的,进项全无,的确是不方便。一时心软便将帝都的产业给了明湛打理。现在想想,又颇是后悔。
李三进来奉茶,凤景南道,“那小子走了?”
“是,奴才瞧着世子挺欢喜的。”
真是废话,得了本王的产业,能不欢喜?
99、威胁
继盐课权柄后,明湛又将帝都的产业拿到手里。
帝都这点儿产业其实九牛一根毛,算不得什么,只是种种风向不得不让人多想,世子这位子真是坐稳了哈。
有了银子,明湛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手下人发红包儿。
明湛的确是东西有不少,就是缺银子。世子薪俸每年不过三千,还有每院月钱,明湛是头一份儿每月有一百两,拢共一年五千银子都不到,在他这地位,真是吃饭都不宽裕。
所以明湛颇是精打细算,还有卫王妃时不时给的体己,日子勉强过的去。
如今明湛富裕了,手下人也有汤喝,凤景南听到回禀,颇有几分愤慨,臭小子拿老子的银子做人情。
明湛收了银子就办差,进宫跟凤景乾说起两个妹妹的封号,懂事承情的说道,“明菲那丫头我也不喜欢,皇伯父压着她都是为我出气,唉,这天下之大,除了我母亲,就您对我最好。”
“景南为这事儿找你了?”一张如意榻上,凤景乾斜倚着明黄引枕,闻歌知意,问明湛。
“嗯。”明湛坐在绣凳上,摇着蒲扇,一阵阵的凉风让凤景乾自身到主无一处儿不舒泰,“一个丫头片子,跟她计较也没什么意思。天下人都知我与明礼不合,这会儿明菲封号低一等,都得以为是我干的,白担个不好的名声。就是太后那里,也得记我一笔。”
凤景乾握住明湛的手,明湛不好武艺弓马,一双手修长舒展,精雕细琢过一般,凤景乾捏了捏,“罢了,倒便宜了她。都是庶女,又不居长,倒不必特意分出高低,到指婚时再赐封不迟。”
“我也是这意思。”明湛抽出手,“我搬个摇椅来躺着。”
凤景乾一拍榻沿儿,“这榻宽敞的很。”
“俩人挤一处儿怪热的。”
“朕这席子是玉石编的,说起来还是景南贡上来的,凉爽舒适,过来试试。”
明湛脱了鞋爬上去,凤景乾往里移了一个次位,将枕头推给明湛,明湛放平了枕着,说道,“以前有个美女,自小在万年寒玉床上练功,冰肌玉骨,美貌非常。”
凤景乾粉没幽默感的问,“这凉玉做的席子朕都要铺一层薄毯再躺,若是玉石成床,会不会得风寒?”探究的看向明湛,“你要是有什么喜欢的人可以纳为侧妃,别担心你父王那儿,朕为你做主。”
“人家已经明花有主了。”
“原来是只破鞋。快别丢脸了,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这喜好真是奇特,凤景乾心道。
明湛简直想晕过去,“您真是一点儿不浪漫?”
“浪什么?嘴上把好门儿,下次再乱说就掌你嘴了。”以浪字开头儿,凤景乾就没往好处想,脸色也沉下来。
明湛忙解释,“这是西洋人的说法儿,就是,懂女人心会讨女人喜欢的意思。”
“没出息。”凤景乾教训明湛道,“男尊女卑,夫为妻纲,男人倒要讨好女人,这是哪门子的谬论。脑袋给门板夹了不成?别想这些乱七八糟了,说起来都是景南的不是,明淇好端端的女孩子,不学些女红针指,倒是喜欢武刀弄枪,如今连个婆家都没有。”
“别说这个了,魏宁提审那个私盐贩子了,你知不知道?”
“阿宁没叫我去,我也不知道。他跟我越发疏远了。”明湛侧身躺着,双手枕在脑下。
“倒不是子敏的意思,是都察院左都御史林永裳上书,朕好容易将杜如方挪到了帝都府去做府尹,现在又出了个林永裳,更是难缠。”凤景乾笑,“都察院啰嗦不休,朕就免了你的差事。”
“又不是什么好事儿,盐课上最容易得罪人。”凤景乾都帮着解释了,明湛并不放在心上,笑,“我听说前儿杜如方将沈阁老家的少爷打了三十大板,如今帝都的治安可比以前好多了。昌北侯和福昌姑妈那样圆滑的人竟然养出这样方正的儿子,真是一样水养百样人。”
凤景乾不以为然,“做官便要为百姓着想,若是满心私情,朕用他做何用?”
“沈阁老没找杜家麻烦?”
“他?”凤景乾唇角一翘,“老家伙亲自带了礼去昌北侯府至谢,又给苦主赔礼,之后上书自陈教子无方,那一脸大公无私坦荡胸襟,朕也只得宽慰他几句。如今早把那不知规矩的东西送回老家了,一劳永逸。”
明湛赞叹,“果然是老谋深算,借力打力,姜还是老的辣,酒还是陈的香。这人不是大伪便是大善哪。”不过依明湛的短见,大善的人可做不到首辅的位子。
凤景乾眼珠儿不错的看着明湛,叮嘱道,“你在外头说话嘴上可得有个把门儿的才好。”
“没事儿,反正有您兜着呢。”
凤景乾笑骂一句“混帐”,拍了明湛一巴掌,“跟朕说说,婚事准备的如何了?”
“就那样儿,我看他们都在忙着扎红绸子红灯笼呢,还有人登门送礼。”明湛侧身支着头道,“伯父,您过万寿收那些礼还有其他时候人们的孝敬,都怎么处置啊?”
“分类搁库里,怎么了?”
“您库里不少宝贝吧?”
凤景乾警觉,“你缺银子花用,还是瞧上朕什么东西了,直接说吧?”
要不老话说‘爹矬矬一个娘矬矬一窝儿’,凤景乾再如何英明神武,也有缺点,他完全继承了魏太后的小家子气。明湛撅嘴道,“不是。我现在有钱了,父王把帝都的产业交给我打理,我还给范维他们每人发了个大红包呢。”
凤景乾玩笑一句,“哟,这是来跟朕炫富了。有了银子也不来孝敬孝敬朕。”
“我勒了这么些年的裤腰带,多年媳妇熬成婆。”
凤景乾大为皱眉,“赶紧回去多读几本书,说话越发不见档次了。”
“您听我说。”明湛道,“伯父,我说的拍卖行的事儿,你还记得吧?”
“那天你只一提,正好具体说来听听。”
“说起来不过是‘价高者得’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