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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准备踏进船舱的脚步。
“这位官爷有何贵干?”船家笑着弯腰恭恭敬敬的问道。
“船上的女子是何人?”小将这句是在问我,我抓着船帘的手握得死死的,心里很是紧张,但转念一想,这个船家只是被人包了船只,我若挑起事端定会连累他,但若逃跑我又不识水性,难道就真的走不成了吗?
“回官爷,这位小姐是草民的贵客,包了草民的船前往绫国!”船家老老实实的回答着他所知道的。
我的身子慢慢挺起,但依旧紧紧抓着船帘,手心中都是汗,忽然船头一沉,颤颤巍巍的晃了两下,我知道是他们上了这小舟,一时心跳如鼓在耳中“咚咚”作响,我还没有想清楚到底该怎么办,就觉手臂被人向后一扯,手被迫松开船帘,留下两处阴湿的五指印感。
那小将将我上下打量,又摊开手中的一张布告,仔细对照了一番,将布告递给身后的士兵,道:“搜船舱!”
我想我方才一定是面如死灰,可是现下我是无论如何也猜不到自己的表情,因为他们要抓的人,不是我,那布告上画的是尹烟然!
“官爷请等!”我大松的一口气此时又重新提了回去,急忙伸手拦在船帘前,不让他们进去,“不知官爷要捉的何人?”我明知故问,装作很好奇的样子。
“刺客!”小将一张黑面脸,无甚表情。
“哦!”我状若恍然,拱了拱手,“禀告官爷,我这船里可没什么刺客,有的只是我生了天花的丫鬟,官爷若进去,只怕会传染!”我侧眼瞧了瞧船家,看到他眨着茫然的眼睛左顾右盼,急忙给了他一个凶恶的眼神,意思是若他敢出声就有他好看,船家吓得赶紧转过头去。
听到天花二字,几个人都有点犹豫,互相看了几眼,那小将狐疑的眼光在我脸上搜寻,我坦然镇定,微笑着迎视,打铁需趁热,我在想是不是该给他们点好处,就伸手到袖中摸了摸,入手是一冰凉触感的圆形物什,我心下有了计较,忙将玉佩抽出递了过去,“官爷公事繁忙,辛苦了!吠”
“双螭佩?”小将目光陡地一亮,旁边的士兵也跟着震惊。
我心思电转,挺直了腰身,从容一笑道:“正是!汐月郡主的双螭佩,皇上御赐的!”
“你是什么人?”我还在想要不要冒充一下池汐月,但那小将可不是好糊弄的糟糠官,池汐月是不会如此寒酸的出现在这里,只有一条小船、一个生了天花的丫鬟,他们的汐月郡主怎会这么没派头,谁信!
这块玉佩我也不打算送了,只怕送了他们也不敢要,我将玉佩收回袖中,谈吐自若了起来,“我是汐月郡主的朋友,这双螭佩就是她送我的!”
小将眼神闪烁,不信任的成分居多,我揶揄一笑,“怎么,你不会认为我是偷来的吧,汐月郡主的东西谁敢偷,脑袋不想要了吗?”
闻言,小将的警惕松懈了下来,我赶紧加把火,“你觉得我不像郡主的朋友吗?我不过是为了方便不惹人耳目罢了,这样畅游才更痛快!你若想搜我的船,可以,但我先声明两点,第一,你们染了天花不要怪我没提醒,第二,你们搜了之后没找到要抓的人,我可是没那么好说话,不若我这绫国行就暂且取消,回轩辕去,我带你们去问汐月郡主讨个说法,如何?”
小将沉默不语,后面的士兵也不说话,我表面平静,内心却又开始了紧张,这时,一直站在船头的船家走了过来,“官爷,草民想这位小姐说的是真的!”说完,他从怀里取出两锭银子,“这是租船的大人给草民的银子,官爷请看,这都是官银,租船的大人虽然穿着便服,可草民看得出来他是宫里来的公公!”
小将接过银子,翻过去将银子底部朝上,那上面确实有官银的印记,小将掂了掂银子,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公公?”
“回官爷,那位大人皮肤比女人的还白滑,说起话来细声细气,还捏着兰花指,下巴上没半点青须,再加上他拿的是官银,草民,草民——”船家怯怯地说着,却听得几个士兵偷偷憋嘴暗笑,热血男儿宁可死在战场也不愿去做太监,莫要怪当兵的笑宦官。
小将将银子塞给船家,船家点头哈腰的接了回去,而后,小将对着我一抱拳,“扰了小姐雅兴,还望小姐海涵!”
我无所谓的勾了勾唇,“无妨!”
小将带着他的士兵回了官船上,在我忐忑的目送中渐渐走远,我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没想到这双螭佩还派上了用场,我莞尔,正待进舱,忽然想起一事,忙回身道:“船家,谢谢你!”刚刚若不是他,也许没这么顺利。
船家摇起了桨橹,叹了口气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权当给子孙积福了!”
我想了想,将袖中玉佩拿了出来,走到船家面前,假意看山水风景,悄悄将玉佩用功力送入他怀中,这就当做是对他的回报吧,这块玉我本也不想要,给了他总比被我丢进江里强,如果他拿着玉佩去还给池汐月,也许会得到一笔可观的财富。
我在船头站了片刻,肚子稍饿,便进船舱准备用点干粮,池皇后倒也用心,船里的干粮足够我吃上十天半月的,但我不感激她,因为这是我用命换来的。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那么不爱惜自己的性命,那么随意的就可以为别人生生死死,到头来得到的是一场场的空,我不是怕死,却怕死得不得其所!
第六十六章 独剩傲骨文
我掀帘进入船舱,尹烟然早已醒了,经过一夜,她的衣服头发也已经干了,却比湿着的时候看起来更邋遢,我在想,她“死”后的这四年,是不是一直都在这样邋遢逃窜的生活,顶着一只假眼和项上随时可能不见的人头,狼狈的活着,她很有勇气,但这勇气却是被仇恨支撑的,我想我的勇气不输于她,我们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赋予我们勇气的目的。。
见我进来,她开口道:“你喜欢救人,我却喜欢杀人!”
我从包裹中取出干粮递给她,“救或者杀,都是相对的!”
她将干粮放在口中咬了一口,“谢谢你!”
我不想听她说谢谢,也以为她不会说,可是她说了,还带上了感情,我抬头冲她微微一笑,“能救便救,实在救不成我也没办法,如果刚刚他们进来搜了,我也只能将你交出!”
“如果他们真的进来,我就从船尾跳到江里!”她不想连累别人,我听得出来,两人相视一笑,共同舒了口气。
在江上行了七、八日,我们顺利的到了绫国,下船的一刻,回望江面苍茫、孤鸥独鸣,万千感慨无从说起。我告别了船家,也准备告别尹烟然,一来我根本不知晓自己这一趟回绫国是福是祸,二来我身无分文,也不想用她那所剩无几的银两,可是尹烟然对于我的拒绝权当没听见过一般,时时刻刻跟在我身后,实在无法,我只好答应暂且与她同行感。
我们来到的这个地方是距离绫国都城滇都最远的汾塘镇,若不是得知绫国军队还没有从这里撤离,我真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
这几日,茶亭街巷到处可以听到人们在谈论汾水之战,获悉领兵前来的,是我的皇弟绫风,我心头庆幸,不再迟疑决定去找他。
汾塘镇设有绫国的水军营,绫风一定是在那里,我与尹烟然一路打探一路行到军营,尹烟然小腿受伤,行动迟缓,致使我们到达的时候已然天黑。
“我要找太子殿下!”对着守门的士兵,我诚恳的开口。
几个士兵看了看我,谁也没做声,继续警戒的盯着前方,我以为他们没听见,加大了声音道:“我要找太子殿下!”
那几个人连看都不再看我,更是毫无反应,我急了,大喊:“我是你们的公主,我要见我的皇弟,你们的太子殿下!吠”
我真不知他们是军规森严还是真的耳聋眼斜,竟连这样也无动于衷,我一把抽出断水剑,高高举过头顶,“你们看清楚了,这是断水剑,绫国皇室的断水剑!”
士兵巍然不动,我跑过去把剑一一给他们过目,“你们看看啊,这是断水剑,看啊!”
回答我的依旧是无声无息,尹烟然从背后猛的将我拉了回去,“走吧!”
“不行,我要见我的皇弟!”推开她,我准备硬闯,这回那些士兵有了动静,数把长矛指了过来,我气极,挥剑就朝长矛而去。
霍然人影一道闯进我的剑和长矛之间,我急忙将剑收回,怒道:“尹烟然,你做什么?”
她将我的剑用手指挡到一边,笑着道:“你若再这样,我也要怀疑你是不是真的是公主了!”
我身子一震,慢慢将剑收回,自己这个样子还真像泼妇骂街,哪里有公主的尊仪,我颓然的后退,拖着有些沉的步子离开了兵营。
这一夜,我们窝在了一个墙角度过,冬风瑟瑟,吹得人困乏又睡不安稳,尹烟然身上的银两仅够每日买几个馒头,我们不可能去住客栈,只差一步,我们就成了乞丐。
后来的几日,我接二连三的去水军营,我怕时间一长,绫风就会离开回滇都,虽然每日守门的士兵都在换,但每一个都对我不理不睬,低声下气也罢,大喊大叫也罢,没有人会给我反应,我的意志被磨得所剩无几,但尊严还在,就算走,也要走到滇都去。
又是夜晚,我们依然缩在那个墙角,冬日越来越深,天气一日冷过一日,我望着天幕上零零散散的星子,调笑道:“我都说你别跟着我了,一个人的银子两个人花,如今你也只能窝墙角了。”
她将身子向我这边靠了靠,“我睡过野兽出没的山林,睡过强盗地盘上的破庙,这墙角要安全得多,起码没有生命危险。”
我低头苦笑,又将头仰起来靠在墙壁上,“我一定要去滇都,我还没亲眼见过我狠心的父皇长得是什么样子!”
“没见过?”她诧异地问。
“我失忆了,不记得以前的事,什么都忘了!”我叹了一口气,微微一笑,“其实就算风儿站在我面前,我也认不得,也许这几天从我们面前经过的达官贵人里就有他!”
“呵呵!”尹烟然忽然抽笑了起来,“很可能,说不定昨日那个摇着扇子走过这里赏我们一个铜板的公子爷就是!”
我被她的话逗得也乐了起来,如果现在叫尹烟然不跟着我,我还真是舍不得,好歹这几日我们相依为命、彼此扶持,若自己一人,何来现在的苦中作乐!我们笑作一团,但那笑声比沉静的夜空更苍凉,直至笑得彼此眼里都流出了泪水,我们都是有家的人,然而回家好难!
一只黄狗从墙边捱了过来,在我们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