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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殿下未到而立之年,他作为人家政敌手下的核心干将之一,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
马唐心情抑郁,每日流连酒肆,醉后不免抱怨几句,这些话落在有心人耳中,很快便生出几个精彩的八卦版本,核心人物就是白茯苓、陆英。
有 说陆英在北关城拥兵自重、大肆敛财的,有说陆英结交蛮族通敌卖国的,至于说白茯苓的则更是难听,说她水性杨花,与陆英关系暧昧,与武林盟主婚约未成,又去 勾搭蛮族酋长,再加上有人传出杨珩登基期间,白茯苓曾经入宫小住,这小住的几天究竟都干了什么?不免让人浮想联翩。
白常山高调复出,本就惹了不少人嫉恨,与杨珩作对的几个皇子现在只是被半软禁着,他们不甘心失败又没有造反的能耐与胆气,只能想方设法找杨珩的不痛快。
这样的流言一次把让他们恨得牙痒痒的杨珩、陆英、白常山等人一网打尽,他们自然乐于出力散播。
为了扩大影响,四皇子联合另外几兄弟,借亲信属下女眷之口,在京城显贵的圈子里大肆宣扬各种不利于白茯苓的谣言,就是吃定了女人之间的口舌是非,杨珩与白常山等就算知道了也不便下手处置。
白常山与白丑今日赴宴也听到了一些风声,两父子脸色都不甚好看。一家人连夜把陆英请过来商议,决定仍是用上次的方法,如果流言无法平息,那就加把劲把事情闹大,把水搞得越混越好,搞得所有人都认为这些流言是假的,那就再也不能构成伤害了。
白果最是兴奋,第二天一早就去找白前,决定用心挖掘那些说白茯苓是非的夫人小姐们的八卦隐私,先把她们的名声弄臭了再说。
白茯苓作为当事人,反而一副万事不关心的姿态,只要爷爷与陆英不受影响便好,她一个快挂掉的人,还在意名声做什么?
不过这件事终究是打乱了他们一家返回北关城的计划,白茯苓如果此时离开京城,只怕更要坐实了她的风流韵事,在别人看来,这分明是心虚了要避风头。
木佩兰本就不愿离开京城,她心里还存着万一的希望,京城这里离幡幢山很近,说不定地藏王菩萨会再赐神恩,让她的女儿继续好好活下去。
白茯苓没说什么,不过心里隐约有感觉,自己多半是活不过那日的,只是不愿在最后的日子里逆了父母的心意。
十五年前,地藏王菩萨显灵的日子是十一月初九,白茯苓三岁生辰之前数天,白家三口子商量过决定十一月初三便离开京城,暂住到幡幢山下,对白常山则推说是一家人打算到海州避冬,如果白茯苓能平安无事,那一切好说,如果不成,便先瞒着白常山,把女儿送回百里山安葬。
这些日子,甘遂几乎夜夜潜到国公府来找白茯苓,次数多了身边的人也有所察觉,不过白丑夫妇现在是只想着女儿喜欢就好,干脆吩咐在女儿身边伺候的白果等人诈作不知。
流言事件爆发没多久,京城里出了几单大案,城里城外一共八处宅院农庄半夜里起火,将院子里的人尽数烧死,竟然无一生还!八起火灾共死伤人数更多得离谱,足有三百多人!
死者身上并无伤口,现场也找不到纵火痕迹,但是人人都觉得这事透着古怪。
屋里的人就真的睡得这么死?竟然一个都没能逃出来?而且附近的居民记得,出入这些宅院农庄的,几乎都是青壮男子,并无老弱妇孺,按说逃生能力应该不弱才是。
五城兵马司反复查了好一阵都查不出端倪,只得作失火意外处理。
几个皇子忽然出奇老实,一个个闭门在家谁也不见,而本来针对白家的种种流言也很快消失得干干净净。
千晓楼事后送来的消息,那八处宅院农庄都是几位皇子的暗宅,里面住的全是他们的心腹下属与死士。
下手这么狠辣的,不必说就是甘遂。
杨珩知道此事,与列当相对苦笑,他们之前也曾让甘遂尽快收服清理几个兄弟暗下的残余势力,甘遂一直懒得动手。
没想到这次几个兄弟好死不死惹到白茯苓头上,甘遂连商量都省了,直接下手杀灭,一个活口都不肯留,也难怪他那些兄弟们被吓破胆。
白家的大人们皱了眉头,觉得甘遂行事太过偏激凶狠,白常山有些难以接受,白丑与木佩兰当年也是杀人不眨眼的人物,心里对甘遂的行为抵触相对要小一些,甚至暗自叫好。
白茯苓很无语,这几天甘遂与她见面的时候一切正常,她还天真地以为他不知道这些事。现在只希望这三百多条人命千万别算到她头上。
甘遂手段过激,但不得不说,这么干确实效果立竿见影。
当晚甘遂照旧夜访国公府,白茯苓看着他欲言又止,甘遂难得见到她这样,笑问道:“怎么了?有话想对我说?”
“是啊!不过说了你也不一定会听……”白茯苓有些无奈地说道。
“说来听听?”
“我让你不要随意杀人你会听吗?”
甘遂一脸无辜道:“我什么时候随意杀人了?”
白茯苓瞪他:“你是想告诉我,最近几起大火都跟你没关系?”
甘遂揽住她的腰肢,哼道:“是我做的,不过是杨珩指使的!”
“你会听他的话?!”白茯苓不屑他这种一把年纪还装嫩耍赖的行为,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指去戳他的鼻尖。
“我高兴听的,偶然会听。”甘遂抓住她的手指放到嘴边,张口就咬。
痒痒麻麻的感觉自指尖传来,白茯苓由他把自己的手指当点心啃,慢慢道:“我不希望你杀人,尤其不希望你因为我而杀人,多作杀孽对你不好。”
甘遂笑道:“你关心我?”
“是啊,我关心你,你会听我的话吗?”白茯苓定定望着他。
“你嫁给我,我就听。”
白茯苓没说话。
甘遂用力咬了她的手指一口:“你要生我的气到什么时候?”
白茯苓幽幽道:“到我死那天。”
甘遂郁闷了一阵又开心起来:“好啊!原来你打算这辈子一直记挂着我。”
白茯苓送他一个大白眼。
甘遂忽然道:“我明天就要走了,最快到除夕我们才能再见。”
白茯苓一愣,呆呆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明天要走,除夕才回来……
她之前想过无数次两人永别的情景,却从不曾想过这一天会这么快到来。
她注定过不了今年……
今夜,竟然就是他们永别的日子!
257 放下
白茯苓沉默不语,背靠着甘遂,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复杂失措的神情,身体却不可抑制地微微发抖,甘遂忽然觉得手臂上多一点凉冰冰的水滴,然后是两点、三点……
那是眼泪!
甘遂吃了一惊,飞快转过她的身子捧起她的脸,急问道:“怎么了?”
白茯苓用力摇头,抬手抹掉脸上的泪珠,扁嘴道:“我没事,你忽然说要走,我难过。”
这个答案甘遂喜欢得很,不过甜蜜来得太突然,他反而严重怀疑起来,他要离开,白茯苓不兴高采烈他就觉得很好了,竟然难过得哭了……这未免有些太反常。
可怜甘遂这些日子以来被白茯苓飘忽诡异的态度整得心情忐忑,几乎不敢对她有什么要求了。
她一边坚持不肯原谅他,不肯跟他正式成婚,一边又并不太抗拒他的亲近,甚至有时会主动跟他亲热。如果换了别人,他会认为对方欲迎还拒,不过以他对白茯苓的了解,她并不喜欢干这种无聊事。
他心念电转,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干脆暂且放下,吻了吻白茯苓发红的眼睛,趁机笑着诱哄道:“你不舍得我,那等我回来后我们就成亲。现在武林盟与神教的人已经收拾得差不多,剩下那些没了老头子作靠山,也不敢如何了,应该没有人再敢对你不利。我们成亲后你就永远陪在我身边,你想出门去玩我可以陪你,再也不用分开。”
白茯苓心里藏了什么秘密都没关系,等他们成亲后,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了解她,让她对他敞开心胸。
“我们年后成亲,然后我们去荧幻仙谷看荧花……”甘遂已经迫不及待地计划起来,去年白茯苓跟他闹翻了,今年两人一南一北各忙各的,明年荧花盛开的时候,他一定要把白茯苓带到荧幻仙谷去,只有他们两个人,重温一下两年多前的甜蜜生活。
“我没答应你。”白茯苓埋在他怀里咕哝道。
“你会答应我的!”甘遂抱着她轻轻摇晃,想到自己即将到手的“秘密武器”,笑得笃定非常。
他这次离开并非是要去处理武林盟又或是神教的事务,前些日子他手下的人终于探听到奇花玉叶天昙的消息。
当日在荧幻仙谷,他曾承诺过要找出这种百年才盛开一回,每次开花时间长达一年的神奇花朵送给白茯苓。
小狐狸这么喜欢漂亮的花,如果他能找到一株送她,她一定什么气都消了。
只是这玉叶天昙生在天同国一处十分偏僻的峡谷之中,谷内地形险恶,凶禽猛兽、瘴气毒草比比皆是,等闲人想安然入内将花完整移植带回祁国万分艰难,而且也摸不准具体花期,所以甘遂只得自己亲自去走一趟。
路途遥远,一来一回只怕要两、三个月,现在已经是九月中,他希望能够赶在十一月下旬白茯苓生辰之前赶回来,所谓除夕才能再见,不过是不能确定具体情况,所以预算得宽松一些。
能提前回来给心上人一个惊喜,那就更妙了。
两人各怀心事靠在一起,朦胧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就像是当日荧幻仙谷里见到的一样如雾如霜,只是白茯苓的心情与当初已经全然不同。
“你真的是为了我要走难过?”甘遂可以感觉到白茯苓情绪出奇低落。
不过是分开三个多月,之前两人在定州分手到后来在京城再见,分别的时间更要长一些,也不见白茯苓难过成这样……莫非是这段时间两人日日相见,她对自己产生依恋越来越深了?
“我会尽快回来!”甘遂开心地保证。
“你……你办好你的事吧,不必多想。记得你说过的,不会再骗我,你对我说过的话、发过的誓都要算数!”白茯苓低叹一声,他回来时,得到她的死讯应该会很伤心吧……一报还一报,他们彻底两清了。
“放心,我一定会在除夕前回来,不会让你空等的。很晚了,我们睡觉去好不好?”甘遂抱起白茯苓往内间走,他口中的所谓“睡觉”绝对是个激烈的动词。
白茯苓没有拒绝,最后一夜,还有什么可顾忌,还有什么可保留的?
火烫的身体很快紧紧贴在一起热情厮磨,所有的一切理智都抛到九霄云外,真正的无所不至抵死缠绵,直到耗干最后一点点力气。
白茯苓倦极了沉睡在甘遂怀中,等她再次醒来,那个温暖的怀抱已经不在了,枕边放了一枝发簪,簪头是火红玛瑙雕成的一朵剔透红莲,莲台花心取了原石天然琥珀色的部分雕成,整朵红莲浑然一体,栩栩如生。簪身带着优雅的弧度,以翡翠雕成枝干莲叶,叶上镶嵌了几颗小小的钻石,乍看犹如莲叶上的滚动着的晶莹露珠。
这样精致的发簪就是放到玲珑阁中,也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发簪不必问就是甘遂送她的,白茯苓拿起发簪,忽然觉得心里难受得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敲了一下……甘遂已经走了,今生再不能相见!
白茯苓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关了一整日,第二天又恢复成那副万事无所谓的洒脱模样。
日月轮转,一个多月的光阴转瞬即逝,十一月初三,白丑带了妻子儿女向父亲辞行,一家人出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