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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茯苓一听济困堂的名号就放心了,这个组织虽然以穷鬼为主,但尚算讲道理,而且严令门中上下恃强欺负普通百姓,行事甚至比很多名门正派更要光明正大。
小人不好轻易得罪,这些要面子以君子自居的穷鬼确实不怕得罪的。
都是要饭的,只是一个年轻英俊,一个又老又脏,嘻嘻,待遇当然就完全不同了。
068 你知不知羞?!
“你突然冲过来,谁知道你是要偷要抢?竟然还好意思先告状?!”她现在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平民小姑娘,骂了这个老乞丐,他也不好把她怎么样。
“而且,你说你是济困堂的四长老,有什么证据?不会是冒充的吧!?白茯苓故意一脸怀疑地看着他。
岳老四挠挠头,他行走江湖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碰到有人这样质疑他的身份的。白丑夫妇看他刚才露的那一手,已经知道他不太可能是假冒的,不过这个老乞丐上来就质疑他们的父女关系,就让女儿给他些苦头吃也无妨,所以两夫妇袖手旁观,并不阻止。
岳老四也不是笨蛋,马上嘿嘿两声道:小丫头,普通乞丐哪有我这等功夫?”
“普通乞丐自然是没有,但谁知道你是不是假冒的乞丐,就算是真的乞丐,济困堂会武的乞丐成千上万,随便一个蹦跶两下就说自己是四长老,那还得了?!”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围上来看热闹的百姓们也不由得露出怀疑之色。
岳老四瞠目结舌,呆了半饷苦笑道:“你要怎么样才肯信老乞丐就是岳老四?”
白茯苓侧头想了想,问白阿五道:“有没有听闻济困堂四长老有什么拿手武功啊?”
“有,四十二路飘风掌!”
“你见过这路掌法?”
“见过。”
白茯苓满意地点点头,对屋顶上的老乞丐道:“听见了么?这个什么飘风掌你会不会?”
老乞丐抖抖那身破衣袍,一跃跳回街心,得意道,“自然会的!”说完拉开架势当场把飘风掌从头到尾使了一遍。
只见掌影翻飞,每一个动作都灵动飘忽,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老乞丐竟也流露出一股潇洒飘逸的韵味。
一套飘风掌飞快使完,白茯苓带头鼓起掌来,围观众人也纷纷跟着喝彩欢呼,老乞丐受宠若惊地四面抱拳致谢,谢了大半圈忽然觉得有些不妥,这情景怎么好像是在街头卖艺啊?
白茯苓偷笑着对白果使个眼色,白果会意,大声道:“各位父老乡亲,这位老人家今日初到贵境,给大家表演了这么一套精彩的掌法,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也捧个人场啊!”说着飞快从车上取了个小茶盘,替老乞丐收起卖艺赏钱来。
老乞丐再傻也知道自己被涮了,不过他既然能做乞丐头子,面子神马的早就是浮云了。他恬着脸对白茯苓道:“小丫头,飘风掌也打完了,你总信我的身份了吧。”
白茯苓不理他,转头问白阿五:“你确认这是飘风掌?”
“是,正是飘风掌。”白阿五这话一说,老乞丐马上抬头挺胸得瑟起来。
“你之前是在哪里见过这飘风掌啊?”白茯苓不理他,继续问白阿五。
“扬威镖局的李镖头与我切磋时用过。”白阿五从小就在白家,一开始已经有些猜到白茯苓挤兑老乞丐表演拿手功夫是有意戏弄,所以配合起来天衣无缝。
白茯苓冷笑着斜了老乞丐一眼道:“李镖头能练飘风掌,想必江湖中会使这路掌法的人不少吧,又怎么可以证明你就是四长老呢? ”
这质疑依然有理有据,老乞丐百口莫辩,看着周围群众的神情又从崇拜仰慕变回了怀疑。
他气结到:“是你让我使的飘风掌,使完了又不认帐,哪有你这般不讲道理的小丫头!?”
白茯苓哼了一声道:“我只问你会不会,没让你当众表演,明明是你想出风头,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会使飘风掌,我就信你是四长老了?大家评评理,我可有说过这样的话?”
围观百姓见白茯苓容貌绝美,早就看得一愣一愣的,反观那老乞丐,一身脏污邋里邋遢的,哪里有半分济困堂长老高大英伟的影子?!心里不由自主都偏到了白茯苓这边。再仔细一想,确实像她说的没错,于是纷纷点头为她作证。
老乞丐见情况对自己越发不利,急得抓耳挠腮,偏偏想来想去就想不出半点证实自己身份的有力证据。
白茯苓见他着急,更加落井下石:“不会飘风掌,不过是与四长老有一个共同点罢了,算什么证据呢?四长老与我家管家差不多的年纪,同是男子,莫非就能证明我家管家是四长老不成?!”
老乞丐被彻底绕晕了,呆立在原地哭丧着脸道,“老乞丐我不过想讨几两银子使使,小丫头不愿给就罢了,何必这么戏弄消遣老乞丐啊!”
这是开始使哀兵之计了。
“我没说不给你银子啊!”白茯苓努努嘴,白果把已装了不少铜钱的茶盘递过去。
老乞丐一把接过,嘿嘿笑道:“这是乡亲们给的赏钱,可不是大小姐给的。”
收了钱,“小丫头”马上变成了“大小姐”。
白茯苓听了这话,脸色一变道:“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这般不懂道理?!真是好生无耻!”
老乞丐被骂得莫名其妙,再好的脾气也有些忍不住了,硬声道:“小丫头,你这话和解?今日不把话说清楚,说不得我老乞丐就要越俎代庖,代你父母好生管教管教你了。”
白丑和木佩兰一听这话,眉头一挑就想发作,白茯苓向他们摇摇头,回过身冷冷看着老乞丐道:“就你这种人也想来管教我?本小姐平生最瞧不起的就是你这种乞丐!好手好脚活蹦乱跳的不去学一门手艺养家活口,偏偏懒惰成性自轻自贱地到处乞讨。我让众位乡亲给你赏钱,就是要让你明白,只要你愿意努力,总能够光明正大赚到衣食所需,怎知你不但懒惰,而且贪得无厌,得了乡亲们的赏钱,还一心一意死皮赖脸要向我讨要银钱,你还要不要脸!?”
白茯苓顿了顿,指指围观人群中衣衫破旧作苦力打扮的几个汉子道:“你看看这些乡亲们,哪个不是靠自己的劳力讨生活?就算日子困顿,起码问心无愧,虽然贫困但仍可敬。哪像你?!你这样的人活世上毫无建树,不过是一条蛀虫罢了!你这样的乞丐,本小姐一文钱都不会给的!”
这一番话义正词严,掷地有声,周围百姓听了纷纷叫好,一时间投向老乞丐身上的眼光全数变成了毫不掩饰的鄙夷。被白茯苓指出来当“正面典型”的几个汉子顿时觉得沾沾自喜起来,不自觉都挺起胸膛站直了身子。
白茯苓很喜欢武侠小书里的丐帮帮主洪七公,萧峰,不过前生在城市里见到的各种乞丐已经令她对现实中这类人物充满了厌恶,同时也开始质疑小说中这些所谓的乞丐英雄。
实在无力求生迫不得已就罢了,明明可以自食其力的偏要当乞丐,这就是赤裸裸的人品问题了,不是懒惰就是太爱装,又或是有其他利益目的,这种人,有什么可同情的?
老乞丐这次是彻底被骂懵了。他身为济困堂的四长老,属下遍布大江南北,对他的孝敬供奉极多,他当然不可能真的要靠乞讨为生,他这么干不过是为了表现自己时刻不忘革命根本,忆苦思甜,对贫苦百姓的困顿生活感同身受,发扬济困堂艰苦朴素的光荣传统,没想到到了白茯苓口中却变了个样,变成了好吃懒做,不思上进,贪得无厌的典型,偏偏人家句句在理,他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心中暗叹,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我怎么偏碰上个这么难缠的小丫头啊!
白茯苓骂痛快了,大获全胜与爹娘一道在护卫丫鬟的簇拥下大摇大摆走进客栈,围观的百姓对着老乞丐指指点点一番,也各自散去。
呸!呸!两口浓痰啪嗒落到老乞丐面前,确实两个身穿粗布短褂的乡野汉子吐得,两人一脸不屑地瞪了老乞丐一眼,骂了句“老不修”扭头大步离开。
老乞丐从未被人如此鄙视,尤其今日鄙视他的还是济困堂的“阶级兄弟”,只觉得阵阵秋风吹在身上跟刀剐一样,说不出的寂寞凄凉。
他悲愤之下大声吼道:“紫草臭丫头,见师伯被人如此戏弄,你就知道缩在角落看笑话,都不出来替师伯说几句公道话吗?”
一个绿衣少女从角落里转出来,眼带笑意假惺惺地委屈道,“不是师伯让我别啰嗦,看您的吗?”
老乞丐气的捶胸顿足:“你这臭丫头也来气我!”
紫草把他拉到僻静处,叹口气道:“我说事实罢了,盟主不过觉得白家来历有些可疑,请您老好生打听一番,您倒好,一来便自作主张搞出这么大的乱子。”
老乞丐被说的脸上无光,哼哼唧唧道:“谁知道那小丫头这般难缠?依我看,什么白家来历可疑,分明是盟主看上那小丫头了吧。”
紫草笑道:“白家小姐生的这般美丽,我若是男子也会喜欢的。师伯,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办!”
老乞丐出师不利,悻悻然道:“先跟着他们再说吧。哼!长的好看有什么用,尖牙利嘴的忒难对付……”
069 好消息、坏消息
客栈内,白丑沉了脸色道:“这岳老四人品尚算不错,不过苓儿以后看见他,切不可再这般奚落挑衅了,始终是武林名宿,他吞得下这口气,他的亲朋好友、属下门生不见得也这般好相与。”
白茯苓乖巧无比地点头道:“我知道啦。”
白丑哼一声道:“这岳老四不用说就是那位海大盟主惹来的,这臭小子真是阴魂不散。”他反正看海浮石不顺眼,木佩兰不着痕迹的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别去惹女儿不高兴。
不必父亲多说,白茯苓也猜得到岳老四忽然出现的原因,如果不是海浮石,济困堂的长老又怎会“纾尊降贵”来招惹他们这些市井商贾?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会对岳老四这般不客气,实在是她心里很火大,不管是想保护她还是调查她、监视她。姓海的混蛋就不会自己来?派个又脏又老的乞丐来算什么?
木佩兰心知女儿的脾性,看她那摸样就知道她不高兴,有些好笑地把她拉到怀里轻轻抚拍安慰。
白茯苓只低落了几分钟就恢复正常,她对海浮石是有好感,可远未到倾心的程度,就像女孩子偶然看见一件漂亮的衣服,一套华贵的珠宝,虽然喜欢,虽然觉得很好很适合自己,但也不是不计代价非拥有不可。
何况她救助万人的任务还未完成,还有很多福没有享够,还有好些心愿未了结,为十八岁大限而作的准备也还有不少没有着落,她实在腾不出太多时间去尝试追求一个很麻烦的男人。
这么一想,她很快又振作起来,站起身道,“我先去沐浴,然后再吃晚饭,那个老乞丐真脏,我看见都觉得身上发痒。”说着做了个恶心不已的表情。
白氏夫妇见她似乎已经放下了,放心之余不期然涌起一阵莫名的不安,女儿不过是十五岁不到的年纪,看似任性胡为,实质很多事情想得比他们还要通透。多数时候,她对人对事冷静得近乎冷漠,全没有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该有的娇痴之态,他们总有一种感觉,女儿由始至终都是在游戏人间,除了他们这有限几个亲近的人之外,她不在乎任何人,对绝大部分事物都没有执着之心,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