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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醉销魂窟-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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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吟惜笑笑,向情之伸了手出去,柔声道:“情之过来。”
  情之过去,在吟惜身边蹲下,用双手捂了吟惜的手:“夫人。”
  吟惜把手抽出来搭在他的肩上,把唇凑近了他的耳边轻声地蛊惑:“情之,抱我起来,我们去别的地方,嗯……就上次的那个书房,好不好?”
  情之身体一颤,一把把吟惜从软塌上抱起往门外走去。吟惜用手臂环着情之的脖径,吃吃地笑,回头叫着香惠的名字,眼睛看着的却是无夜。吟惜的嘴角轻轻地挑起,眼角眉梢都带了娇媚的笑意,只是笑吟吟地看向无夜:“香姐姐,我可不是你。”
  是的,她不是香惠,也不再是那个青涩的白吟惜,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放纵情乐的女人。无牙算什么?情之又是何人?不过是满足她欲望的工具而已。
  书房仍是原来的书房,有着淡淡的墨香。软榻上搭着薄薄的绸缎,华贵而又舒适。
  “夫人。”情之将她放到榻上,在她身边坐下。少年清亮的眸子轻轻垂下,敛住了一片月光。
  白吟惜躺在榻上,以手支颐妩媚地笑,半晌才道:“情之……太安静了,给我弹个琴吧。”
  情之听了,便听话地起身,走到案前; 案几上正是一把七弦。
  他手腕微抬,“铮”地一声,忽然响起了不合调的尖锐的琴音,一下将这室内的静谧和谐之气打破。情之抬眸,见白吟惜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便深深回了她一笑,手腕轻转,一串悦耳细碎的琴音便从他的指尖滑出,正如一个春暖花开,百鸟啼鸣的情之。
  而上次见面,她还叫他滚。
  情之弹奏的时候白吟惜沉着张脸,一曲毕,她却笑了,对情之招招手,说:“过来。”
  情之欠了欠身,走到白吟惜身边,白吟惜拍拍身边的塌,让他坐下,然后拿起窗台上做装饰用的孔雀羽毛,问:“情之,你第一次跟女人上床是什么时候?”
  情之一愣,答道:“十六岁的时候。”
  “你可还记得那女人的模样?”白吟惜问。
  情之眸色一沉,看着她,不回答。
  “嗯?”白吟惜手指挑着孔雀毛,轻轻滑过情之白皙修长的脖子。
  “记得。”情之干涩地说了两个字。
  “那时候你已经在山庄了?”白吟惜继续问。
  “是。”情之不笑了。
  “早见惯了风月?”白吟惜却笑了。
  “是。”
  “那次,你是被强迫的吗?”
  “……不是。”
  “哦?那你喜欢那个人么?”
  情之看着她,半晌才回答说:“她死了。”

  夏花落尽成秋色Ⅵ

  白吟惜呵呵地笑,手指忽然伸入他的衣襟,在他的胸前慢慢抚摸,看着他的身体在自己的指下僵住,才问:“那你喜欢我么?”
  “夫人……”情之眼神微微一闪,但很快恢复原状,微微含笑道,“到山庄里的都是客,我们都喜欢。”
  白吟惜仰天长笑了起来,“好,很好,连情之都是这般无情!”
  情之见她这般模样,本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口,又什么都说不了。
  他过来的时候看到了无牙怒极的表情,知道无牙去了酒窖,更清楚那么多年来,这是无牙第一次在人前毫无隐藏地发火。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就现在的白吟惜看来,是两人吵架了。
  “伺候我,情之。”白吟惜懒懒地说。
  情之深深看了她一眼,微微欠身,站起来,依然是那么不卑不亢。
  情之点完熏香,方抱着白吟惜,打开书架侧的一道暗门,向里进的大床走去。他那略显单薄的身体,抱起白吟惜丝毫不显费力。
  一时间床幔微扬,光影浮动,暗香弥漫。
  纱幔是淡粉的,上面洒着朵朵艳红的梅花,被褥是深绿的,底纹是鲜红的牡丹花。这些颜色互相辉映,形成一种视觉上便让人心惊的浓墨重彩。那自不是安睡的色调,却是催人情动的激昂。
  情之坐在床边,为白吟惜脱下了鞋子,把她白嫩的脚握在手里,拇指轻轻划过脚背。
  白吟惜咯咯地笑起来,靠在床头,抬起脚,脚尖轻点了下情之的胸口,然后抬高到锁骨,向下探入情之的衣襟内,向一旁轻轻挑开。
  他的皮肤有着白瓷一般的细腻和光泽,外袍是浅青色的绸缎,内衫是上好的白色蚕丝,顺着白吟惜脚趾的移动,从肩头滑落,仿佛丝绸滑过了玉净瓶,带动了松散披肩的黑发,荡过一个令人心悸的优美弧度,垂落到胸前。
  “情之,你觉得我喜欢你么?”白吟惜问。
  情之错愕地看着她。
  “我不喜欢你。”白吟惜笑得很欢,说,“可我喜欢你的身体。”
  情之缓缓垂下头,眼里像含了水汽,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闪着些许晶亮,桃花一般的唇微微开启,像涂了蜜一般盈润,勾起人想一亲芳泽的冲动。
  这个年少的身体,谁说不如无牙?
  白吟惜舔了舔唇,只是想,来此不过就是寻一鱼水之欢,何必计较太多,自寻烦恼?无牙在想什么,在做什么,与她何干?
  风月场上,只谈风月。
  情之像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任衣服从肩膀滑落,任她的足尖踩在了自己的胸前。
  “怎么办,我忽然想看你意乱情迷,想看你……和别的女子欢爱。”白吟惜娇笑着,那双美玉般的双足向上划过他的细颈,在喉结的地方轻点了下,然后轻勾起足尖,托起他那尖瘦的下巴。柔柔的光从侧面照过来,不甚明亮地穿过他额际的碎发,洒在那张看起来快哭出来却还扯着嘴角想笑的脸上……
  “夫人别拿情之开玩笑了。”他伸手握住她的脚。
  暗光模糊了他俊美的轮廓,但那双眼却更加清亮,透出水润的光泽,如此……让人想去蹂躏。
  “嗯?情之以为我在开玩笑?”白吟惜挑眉浅笑,“情之不是说,到山庄的都是客?你们这些公子,不就是为了讨客人喜欢么?客人喜欢的,你们都喜欢,是不是?”
  情之不说话,倔强地看着她。
  “你这样看着我,我会以为你对我有情意呢,情之。”白吟惜最后唤他名字的时候,声音已经冷了下来,“一醉山庄的公子,不都是只要一晌之欢?”
  情之依然不说话。
  “嗯?我说错了么?”白吟惜坐起来,欺身上前,扶着情之的肩膀,轻咬了一口他的耳垂,道:“为什么这样看我?难道我说错了?难道你们有情么?你们不是有钱就可以上的公子么?”
  情之只是别过脸,却也不推开她。
  白吟惜玉指在他的胸口轻转了几下,向下移去,松开了他的腰带,说:“差点忘了,有些公子是可以挑客人的。可是情之,你说,有区别吗?既然出来卖了,立牌坊还有意思么?”
  情之的身体微微颤抖,白吟惜听见了他压抑的呼吸声。
  很痛快,当把自己的疼痛嫁接到别人身上的时候,很痛快。
  “夫人,情之……不是你说的那样。”他忽然开口道,然后轻轻扶着她的脸,吻了下去。
  额头、眉骨、鼻梁、脸颊,最后,到那双红唇,像冬天遥望着春天,像蝴蝶追逐着鲜花,像梦里落花飘下葬了大地,徒留的了一树的哀伤。
  白吟惜不说话了,倦了。
  那一夜,夜凉如水,情之抱着她,把自己的体温都给了她。她听见了情之心脏的跳动,她看到了情之哀伤的眼神,这样的报复实在不能让人快乐起来。
  动了情的,究竟是谁?还是戏演得太好,连当事人都分不清楚了?
  她从来没有如此厌恶过自己,而恰恰情之在这个时候给了她所有的温柔。
  他们只是相拥而眠,一个嫖客,和一个牛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相拥而眠。
  她做了一夜的梦,梦里仿佛有着些什么,又什么都没有,迷糊,又清晰,彷徨围绕着寂静,安逸紧裹住惊惧。那是一种荒凉,像坟墓上长出的茂盛浓密的杂草,生机在腐烂上纠结缠绵,彼此依偎,相互厌恶,却又永远都摆脱不了。
  听不到风,却幸好有身后的温度,和呼吸。
  第二日,吟惜醒得极早,窗外还只是透过来朦胧的晨曦,是淡淡的青色,有种初秋的凉寂,明明是盛夏的季节,她却觉出一丝寒意来。
  情之在吟惜身后把她拥紧,用略带暗哑的嗓音在她耳边低问:“醒了?吟惜。”
  刹那间吟惜有些恍惚,因为他叫了她吟惜,不是夫人,而是吟惜,语调里带着男人对女人特有的怜惜。
  她在他的怀里转身,借着窗外的晨曦看他少年青涩的面容。用手指轻轻抚上他的眉眼,知道用不了几年,这里便也会有了无牙他们那样的神采,一顾一瞥间皆是风情。可是怎么了?为什么心底会有隐隐的痛?
  那白玉的镯子从吟惜的皓腕上滑落,情之的眸子一紧,伸手握住了那温润的玉镯轻轻摩娑着,吟惜笑了,问:“喜欢?”
  情之的手指从玉镯上滑过,轻握了吟惜的手放在唇边轻柔地吻着,垂了眼帘轻声说道:“只要是夫人身上的,情之都喜欢。”
  吟惜吃吃地笑起来,从他的唇边抽回手来,按了他的肩把他推倒在床上,伏上了他的胸膛轻笑道:“果真是讨人欢喜,一醉山庄的公子都这个样子么?”
  情之抿唇不语,过了一会才用手环上吟惜的腰,低低说道:“吟惜,以后少来这个地方,好不好?”
  “叫我夫人!”吟惜冷冷说道,见情之眼中一痛,她又妩媚地笑了起来,眼睛里含着风情,缓缓地低了下去用舌尖轻触他的胸膛。
  情之难耐的呻吟就这样从喉咙间溢了出来。
  吟惜抬起头来,用手肘支在他的胸膛上,一手勾勒着他的唇形,轻笑道:“行乐须趁早,是不是?”
  情之低吟一声,翻身把吟惜压在身下,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吟惜轻狂地笑着,用手撑上他的肩膀,躲闪着他的吻。可却抵不过少年的执着,在他的身下渐渐迷失了□。
  激情时刻,她贴着他的耳边,问:“你到底是谁?”
  他的身体有一刻的僵滞,随即便更凶猛地动作起来,死死地钳了她的腰,唇狂乱地摩擦着她的唇,激荡的□中却有着难言的悲凉。
  一阵□颠峰的战栗过后,他涩声说道:“情之,我是情之,夫人,我只是情之。”

  夏花落尽成秋色Ⅶ

  从一醉山庄回到家中,刚进了内院,贴身丫鬟小茉就神色紧张地迎了过来,吟惜察觉出她神色有异,轻声问道:“怎么了?”
  小茉警觉地扫了一眼四周,小声说道:“夫人,昨夜里院里进来人了。”
  “哦?”吟惜轻挑眉梢,“丢了些什么东西?”
  有小丫头替她在前面打开了门帘,吟惜缓步进入房内,环顾了一下室内,见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小茉遣退了门口的小丫头,走到吟惜身边低声回道:“就是没丢了什么贵重的东西才觉得怪。昨夜里夫人不在,这院里除了小茉和下面的几个打扫的小丫头就再无他人。夜里也没发现什么动响,只是早上小茉过来收拾时发现夫人的梳妆匣子被人动了,虽然来人很是小心地把里面的东西都放回了原处,可那些都是小茉一件件亲手放的,稍有变动就能看出来。小茉心中疑惑,又查看了其他的东西,看样子是都动过了。”
  吟惜坐在镜前卸着头上的珠钗,轻声问:“什么东西都没丢么?”
  小茉摇了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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