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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东
陈东
一直连了好几天,他都没电话过来。
我尝试先发讯息,他有收到,但也没有回过来,於是电话都省了,不想再打过去。
我在家里翻天覆地地刨来刨去都不得安生后,扯着一帮哥们跟我出去喝酒,不喝到醉根本不敢回家,
怕冷清,
更怕忍不住了就挥电话过去问他妈的他还回不回家了。
我知道……我只要一张嘴我就会吼,我受不住他老不把我放心上,像我可有可无似的,就算我知道他爱我,但他不说,一直都不说,
吊着我,我难受。
我把他喜欢的那条狗的毛给剪了,
它主人不待见我,我就不待见它,剪完又怕回来给我冷脸,
又只好摸摸鼻子抱它去美容院……那宠物店主人皱着眉头看着我,就好像我是屠夫。
我问他:“接个毛……”
“你是主人?”那家夥上下打看我。
“我是它主人他男人。”我说完,
觉得这话特别有劲,特别有意思,可不是,我是他男人,还怕他不回家不成?
我心安理得抱着修整得还算整齐的狗回了家,但一打开门,面对着没有他的宽大的家,
桌面上黑色玻璃折射出冰冷的光,还没得意到个把小时,我又焉了。
那狗当我是仇人,我一放开,
它愤怒地朝我汪汪了几声,跑到它的窝去了。
我威胁它说:“你主人不回来,我钝了你做狗肉吃。”
那狗扬起头,
不屑地看了我一眼。
我瞪它一眼,然后想着我现在居然跟一狗计较,
泄气地坐在地毯上,
吃着他离开后最后一个剩在果盘里的桔子。
我挺想他的……虽然就这么几天……
后半天,我也不想过这星期天了,
去了公司处理公事,免得呆在家里胡思乱想些自己都唾弃的事。
这天晚上章薇薇请了我去吃饭,她儿子都五岁了,长得老可爱……章薇薇很喜欢拿他来刺激我,每次我一到他们家,她就要他儿子特别乖巧地叫她老公爸爸爸爸,跟在屁股后面叫着得瑟个不停。
我其实没什么感觉,儿子不儿子的没我什么事,这辈子,
只要张健对我好一点我就完全心满意足,再说了,就张健一人,就完全够我折腾的,哪来的什么心思去羨慕别人家的小捣蛋鬼,他们那杀伤力完全不够张健一眼神的淩厉。
当然,我这样是不能跟章薇薇说的,
在她眼里,
我还是比较受怜悯的那么一人,爱人不理我,连个叫爸爸的小屁蛋也没有,更别提往外伸一腿偷一点腥。
如果告诉她我心甘情愿,怕她又得拿着那双挺漂亮的眼睛瞪白癡一样瞪我……
可我真没什么不满足的,就算现在张健……还是老不拿我当回事。
但他会为我做饭,
会打扫我们的家,
也会帮我洗衣服……会陪我安静地处理公事,心情好了还会对我笑一笑,再心情好点他还会让我HIGH一整天,他没什么不好的,对我来说,他比世上所有的人都要来得适合我。
就算老给我脸色看。
回到家,
我想,都一个星期了,我打个电话应该没错吧……
我把他的狗赶出卧室,睡在他那边,
拿起电话,电话一通,
还没等他说话,
果然,我又止不住自己了,一开口就是烦燥地说:“我想你了,
你都不给我电话,还有,我现在打电话你不许生气,我都忍了一个星期了……你还回不回来了?”
一说完,我就恨不得煽自己一耳光。
张健
他在那边又用带着委屈的音调说些让我头疼的话……
母亲出了院,找了护工,那几个孩子不答应,非得要亲自动手照顾。
她一住进家里精神就好了很多,
我住了两天,她就问:“不过去了?”
“我多住阵子。”我回道。
“嗯。”她安静地躺在躺椅里,朝我微微笑了一下说,
“我没事了,你去做你的事吧。”
我只能坐在她旁边,一言不发。
“你很好……”她说:“但妈妈不想为难你……你从来都不是腻父母的孩子,你从小都只想一个人独处,
或是跟那个你想要的人在一起,妈妈知道就算你这样,你也并不是不爱我们,
是不是?”
我皱眉,拿过一个苹果削着。
“健健……”她叫了我一声,声音充满无奈。
“在哪都没区别。”我回了她一声。
“是吗?”她摸了下我的胳膊,然后又拍了下我的头,“你从小就这样,现在一点也没变……老是口是心非。”
我扯了下嘴角,
切了块果肉往她口里塞。
没住几天,
我还是收拾了东西离了开。
不是因为我不是腻母亲的孩子,我只是不想再呆下去,免得日日想起我现在跟陈东在一起是以掩盖什么为代价的……如果承受的只是我一人也就罢了,但是,母亲也是牵扯在其中的,只是为了她儿子的幸福,
她装作什么也不懂,
什么也不明白。
回去时脸色自然难看……他在车上小心翼翼打量了我两次,一句话也不敢说。
打开门时,我那狗跑到了跟前……我看着它,再看向陈东。
陈东拎着行李往内走,飞快地,一步都没有停留就消失在了眼前。
我的狗可怜兮兮地看了两眼,然后转过身,
对着陈东的背影狂吠不止。
它告完状……缠着我腿要奖赏,我打开阳台的门,叫它自己去玩……它摇了摇尾巴,看起来挺高兴地朝对面那幢房子的狗舍奔去了。
陈东走了出来,看着阳台,微张了嘴看了我一眼,然后耸了下肩说,“不是我不让它出去,吴将说了,
它要是再去调戏他们家的公狗他就宰了它。”
“它的毛是怎么回事?”我把外套甩到沙发上,挽着手臂等着他的回答。
他先是闭了嘴,然后摇头,干脆说:“我不知道。”
他走过来伸出手……我闪过,下一刻,
他的嘴咬在我的脖子上,说:“你都没说想我……”
我踹开他,懒得理他的白癡话语,
看了看周围那乱七八糟的一团,揉揉头,收拾了起来。
张健
张健
半夜睡不着,还是爬了起来,去了阳台抽烟。
没多久,他就揉着眼睛到处找我,显得十分孩子气。
都这么些年了,我们都三十好几了,在我眼里,他还是以前那个少年,
一直都没长大。
有时我怀疑这是不是眼里只有他的原因,所以,
把他的其他都忽视了,只看得见我只愿意看见的他。
不到一分锺,他就找到了阳台上,抱着我的腰直打哈欠抱怨:“又抽烟,难看死了。”
他老说我难看死了,
听得多了完全没有感觉,随便他说,
有种他别看老子的脸。
就这张脸,让他折腾到死都要跟我纠缠,难看?骗鬼去吧。
“困死我了。”他躺我身上无赖着,
眼睛半睁不半睁的,嘴半张着就往我脸上啃。
嘴唇让他含了半会,
抽烟的兴味也没了,乾脆掐了熄,回手抱了他,让他躺我怀里。
他比我高,也比我壮,这么大个男人,
却爱撒骄,
听不到他想要的话就会发火,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也如此。
我已懒得再骂他蠢。
也许,也是这份不掩饰,
才让我把那些全部加了条锁不再想起得以再与他在一起。
那些过往,那些坚持,和那些理不清的情绪,
都抵不住一个他,我没认输,
但其实还是输了。
“睡吧,
睡吧……早上我帮你涮碗。”他翻了下身,换成了我在他身上,他的双腿夹住我的身子,把我困在了他身体中间。
我“嗯”了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清爽的男人味,让我变得平静了一些。
“老不好好睡觉,
”他烦燥地撸了下我的头发,“烦死人了。”
“睡吧。”我只好把双手放在他肩膀两旁,枕着他的肩,闭上了眼。
“去不去房里睡?外边风大……”他又含糊地说了句。
我拉过放在一旁的毯子盖到身上,
“睡。”我简短地说了句。
“老怪物。”他说了句他最近最喜欢说我的话,紧了紧我腰上的手臂,撇过脸,用鼻子蹭了下我的鼻子跟脸颊,这才又睡了过去。
他开了好几天的会,没怎么睡,这天淩晨才睡过去,
我以为他已睡死才起的身,
没想到还是找来了。
他已放任自己对我的依赖,我只能接受。
因为,我拒绝不了。
就像散发着甜美芬芳味道的毒药,明知不能碰,但你的身体逃不它对你的诱惑。
“老怪物……”我刚打开电脑工作没几分锺,他又在楼下瞎嚷嚷着。
我滑动了下椅子到了楼边,
冷眼看着楼下的他。
“我要去打高尔夫。”他扬了下球竿。
我朝他点了下头,
算作应允。
“你去不去?”他不甘地再问。
“不去。”还有工作,没空陪他瞎玩。
“去吧……”他把球竿扔到一边,跑上了楼。
“还有事做。”一叠带回来的工作还没动。
“不去?”他一屁股坐椅臂上,操纵着滑鼠看了下页面,说:“晚上回来弄一样,你不去,
你男人都快被人勾走了。”
我冷哼了一声。
他低头看我,“你不信?”
跟他合作的那几个老板都养了青春貌美的小情人,打球时候带出来时有些当着我的面对他明目张胆抛媚眼,这些我知道,
但不以为意。
他要是有这贼心,我还倒挺愿意成全他。
“你看着办。”我拿过文件,
翻过一页,
签了字。
“不是……不是那几个小东西,是世超的公子爷,刚国外回来,
上次堵我到贵宾房,
我就差点没失身,”他一脸的讨好,“还好我心里一直都只有一个你,他脱光了我都没多看一眼的。”
“他也去?”看他那跟我养的那狗对我摇尾巴时没差多少的神情,我多问了一句。
“是啊……这次跟超世的合作是他负责的。”陈东凑了过来,“你还没见过他呢,去看一看,看看勾引你男人的家夥是什么货色,你就知道我对你其心可坚了。”
货色?他说话毒得云淡风轻,这种子弟气息没比谁逊色,
偏偏跟谁都爱装得一幅义薄云天的样子。
他的手伸到了我的衣服内……我扯了出来,“等我半小时。”
他笑了起来,“我帮你挑衣服。”他伸出舌头在我嘴上舔了一下,就要走。
“别乱动。”我皱眉,
他这样一挑衣服,这件不行扔到一边就翻下一件,不用几分锺就可以弄得乱七八糟,
到头来又是我收拾。
“那你快点,
我去下车库。”他又跑了下楼,到了下面又嚷嚷,“别忘了帮我挑,我要换……”
我烦燥地拿出烟点下,一抽发现是又轻了点味道的薄荷味……看了下烟盒,他又把老子的烟给换了。
妈的,
老子乾脆不用抽了,女人抽的都比老子的强。
陈东
他上车时脸色又难看了起来。
绷着一张脸……冷峻得要命,我偷偷地看了他好几眼,他都没回头瞪我,看得出来又生气了。
我仔细地检讨自己,又做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
早上涮碗把碗打破了?那不怪我,
那东西太滑了,
我怎么知道会那么滑。
在他烫衣服时候摸了他几把害他差点把衣服烧了个洞?那不也没烧着么……我都及时把那玩意给扔旁边了,再说了,烧个洞怎么了,再买件呗。
让他去跟我打球不高兴?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