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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百合,不是龙涎,也不是檀香。
她环视了一眼,帐子换成了一顶枣红的春燕锦花帐,连帐钩都换成了喜鹊登梅的镏金新式样,在烛光下看上去崭新闪亮。
她的视线垂下来,床单也是新的,大朵团花喜庆精致。
阿福的手指在团花绣纹上轻轻摩挲,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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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的,一个字一个字看大家的回贴,觉得很快乐很快乐。
天气很冷,大家要注意身体。
唔,大家觉得,阿福阿固的洞房,谁会主动呢。。。
正文 二十 喜事 二
阿福站起来之前,固皇子已经走到了榻边
“殿下……”
固皇子穿着一件黑底红丝团龙纹的袍子,看起来真是精神抖擞……好吧,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露这个与固皇子关系不大,他又不种地。嗯,他乡遇故知,这个也困难了点。金榜题名时对他来说也是白瞎,所以,四大喜里他唯一的能体会的,正在体会的,也就是洞房花烛夜了。
阿福这时候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恨不能挣脱身体跑到天之涯海之角去翻个跟斗再折回来。嗯,人生四大喜,好象都是对男性来说的吧?毕竟这个金榜题名时肯定不是轮到女人身上。这个洞房花烛夜……这个……
呃,这件宫装的领子,有点大……所以,肩膀露出来的,有点多。
净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固皇子这会儿已经反手掩上了门,居然还上了闩,然后,坐到了榻边,就在阿福的旁边。
这种时候,该说什么?
也许是因为……没有花轿,没有吹吹打打,没有红嫁衣没有盖头,更没有拜天地喝交杯酒,所以阿福一点也没有,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成为了另外一个人的这种自觉。
不过看固皇子坐在那里不动,是不是,他也紧张?
阿福总算定下神,这一定下来,就想起杨夫人对她说的话。
固皇子,以前身边没有伺候的人。这个伺候,当然是要打上引号的。
固皇子,眼睛不方便。
固皇子……嗯,阿福总结一下,杨夫人的意思就是,固皇子还是童子鸡,在这方面纯洁如白纸,所以阿福应该迁就,热情,主动,体贴……
这个……
阿福抬起头来。
知道他看不到她,所以不好意思这些情绪,很没必要。
反正害臊脸红他也看不到,手足无措他也看不到。
阿福一面这样安慰自己,一面心里微微发酸,可是居然还有点想笑。
真奇怪。
这种古怪复杂的情绪,上辈子加这辈子,算起来都是第一次。
阿福伸出手去,缓缓盖在固皇子的手背上。
自己的人生道路,以后就要和这个人……一起走下去了。
“殿下。”
固皇子的手反过来握着她的手。
阿福觉得心跳的极快。该说什么?这事儿她也没经验。杨夫人说的那些话大而化之,只有形式没内容——再说了,杨夫人自己还是未嫁之身,她的建议靠不靠谱还值得推敲呢。
固皇子另只手,从怀里摸出什么东西,递过来。
阿福接过来。
是块红绸,镶边坠角,上头是合欢并蒂金线刺绣,两尺见方……很端正,很……喜气,阿福翻过来看看,应该是城中有名的绣坊买的。盖头这种东西,虽然一向要出阁的女儿自己绣,但是,也有不少手艺不精的姑娘家,又不想因为这个落褒贬,会在街上采买。
“阿福,不管别人怎么说,在我心里头,今天,我娶妻,成亲……没有鼓乐,不能拜堂,太委屈你了。”
“别的东西,不能有……就算强求来了,也是害了你。可是,盖头,总不能少。”
是啊,这是一方红盖头。
阿福绣过,不是给自己,是给邻家姐姐出门时帮忙绣的。那位姐姐女红是没得说,但是要绣盖头时,却生了大病,所以,阿福替她把没绣完的那一半绣完了。
“这是,哪儿来的?”
“我让韦素带来的。”固皇子的手轻轻沿着盖头摸索:“我不知道好看不好看……”
“好看。”阿福点头:“很好看。”
“你……喜欢吗?”
阿福轻声说:“喜欢,很喜欢。”
固皇子笑了:“来,盖上吧。”
红艳艳的盖头,罩在头上。
拿在手里的时候,没觉得这么沉。大概是今天的发髻不适合蒙盖头,感觉……这一方并不大的红绸盖头,分量这么重。
“盖上了吗?”
“嗯。”
“那,我要掀了。”
隔着盖头看外头,是一片朦胧的红。这是上好的绸缎料子,细密沉厚,也把外面的一切遮挡的严严实实,烛盏也好,帐帷也好,人也好……一切都是。
就象人们平时,闭上眼,仰起头,对着太阳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混沌的,浓艳的红色。
也许,人在还没有出生的时候,视野里,也是这样的混沌朦胧。
固皇子的手慢慢伸过来,阿福看见他的指尖,摸索着,扯住盖头的一角,缓缓的掀起来。
盖头慢慢的掀起,阿福一点点看到他的手,衣袖,肩膀……
然后是他的脸庞。
带着憧憬的微笑,羞涩的欢喜,不安的期冀……
阿福觉得,眼前这个人,明明还是刚才那个人,一直都是那个人。
可是为什么这样看起来,好象,又是一个全新的人,值得她认真的,全神贯注的端详,在心里一笔一笔的描绘下来,刻镂下来,永远也不能将这个瞬间,将这张脸庞忘却。
最后轻轻提手,盖头被整个揭了下来。
阿福心中莫名的酸楚,脸庞滚烫发热,泪水在眼眶里滚来滚去,就要决堤流淌下来。
“阿福。”
“殿下……”
“不,叫我的名字……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你就叫我的名字。”
李固?阿福觉得这个名字,好象没有殿下两个字亲切。而且,她现在也不敢出声,她怕她嘴唇再动一动,眼泪就流下来了。
“我喊你阿福,你喊我阿固,好不好?”他露出象孩子似的,纯稚的笑意:“连太后都没这么喊过我……”
福硬憋住泪,轻声喊:“阿固。”
固皇子重重的点头:“阿福。”
阿福紧紧咬住嘴唇,固皇子手伸过来,阿福握着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边。
“我在这儿。”
固皇子的手指无限温存的,轻轻触摸她的脸庞。
红烛淌泪,香雾旖旎。
阿福想,不哭,不要哭。
“阿福,我真想……看看你。”
“只看一眼就行,我会牢牢记住,绝对不会淡忘……”
阿福的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热烫的泪水滴在了李固的手上,他的手轻轻颤了一下。
“阿福,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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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了绿茶之好给俺的长评,很感动。
所以,为了这个长评,今天双更。
这是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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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 喜事 三
阿福靠过去,头轻轻放在他肩膀上
唔,得小心避开不要压扁了发型——
一辈子,听起来,遥远而漫长。
但是,其实时间最公平不过,不知不觉,就流逝过去很多。
阿福恍惚间想起自己的上一世,还有,这一世的前十来年……
她摇摇头。
人们总说,男人的话不能信,那些甜言蜜语他自己一转身就会忘记。
但是阿福却相信,李固的认真。
案上红烛爆了一声响,火光一亮,接着又暗下来。
“今天点的蜡烛,不要熄掉。”李固轻声说:“我听人说,要一直烧到天亮的。”
“嗯。”
阿福看着那暖黄的光昏……
他们总不能就这么坐到天亮的。
过了半晌,李固轻声说:“啊,险些忘了,案上有茶壶吧?”
“有的……你渴吗?”
“倒两杯。”
阿福端起壶来,倒了两杯。
不是茶,是酒。
淡淡的红,闻着好香。
“这是酒?”
“是啊,是西域来的蒲桃酒。”
阿福有些感慨。
红葡萄酒啊……在这个时候忽然看到,感觉,有一种时空交迭的错乱感觉。
“合卺酒,一定要喝。”
阿福把茶杯递给李固一杯,另一杯自己端着。
手臂相缠,阿福和李固,都向前微微倾身,喝下杯中酒。
甜中带涩,甘中带酸……一杯酒,回味甘长。
交颈合卺……合卺本身已经寓意吉祥和合,而酒……
也许是喻义着天长地久。
葡萄酒不会醉人的,更何况只是这么一小杯。阿福替他拭了拭唇角,把两个空杯放置在一旁。
酒香与薰香的气息交濡混蒸,弥漫在屋子里,让人有一种薰然欲醉的薄晕。
回过头,阿福伸出手。
目标,李固的腰带。
这活儿阿福不是头一次干,从前……以前服侍他更衣,午睡的时候,也一样要替他宽衣解带……咳,但那时候心无杂念,和现在的情形可不大一样。
现在是……嗯,心有杂念。
可是她的手被按住了。
李固的脸红红的:“那个,你是姑娘家。这种时候,应该……我来……”
你会么?阿福怀疑的很。这位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从小都不是自己穿脱衣服,他会替别人,脱,衣,服?
事实证明,阿福把别人低估了。
李固的手刚一伸过来,阿福就整个人都僵硬了。固皇子的手碰到了,呃,她的胸部……
好吧,也许阿福的胸部是她全身上下发育的最符合她年纪的部位了。
“我,不是故意的……”
阿福吞了一口口水,觉得脸烫的都要冒烟了:“没,没关系……”
这叫什么和什么啊!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诡异的情形和对话?
这是新婚之夜吧?
啊?是吧?
那他们要做的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对吧?
怎么他们俩好象大人不在家,偷看禁书的小孩子一样……又心虚,又发颤,还又……嗯,期待?
李固的手放在她的腰上,顺着她的腰身朝后抚过去,阿福忍着笑——没办法,她怕痒。李固摸着腰带接扣处,小心翼翼的松开暗结。
夏天的衣裙单薄,腰带一松,那滑溜溜的料子一下子散开滑下来,阿福瞪着眼——虽然下雨,可是还是夏末的天气,这件宫装里面不能穿亵衣,只有一条白丝绢的肚兜兜……不比一张纸厚多少。
李固的指尖触到她温热的,光滑柔软的肌肤,就跟触到了火炭似的,整个人一下子也僵在那里了。
好吧,难道他们现在是在玩一二三,木头人?
阿福叹口气……她得一直在心里提醒自己,他看不到看不到,深呼吸,鼓起勇气把手伸过去,这次李固没动,阿福顺利的把他的腰带也解开了,脱掉了他外面的袍子。
两个人都跟红皮萝卜一样,阿福一边在心里念叨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一边把帐子放了下来。
两个人规矩的不能再规矩的并排坐在床头。阿福觉得呼进呼出的都是热气,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难为情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总不会是因为自己太色了吧?
可是这全身发热的情形,好象,好象挺符合一个形容色狼的用词:欲那个焚身啊……
偷看旁边,李固也是一样,红通通……
要镇定,要镇定!自己虽然也没吃过猪肉,可上辈子没少看过猪走。该怎么办,一二三,了解的清清楚楚,大概比李固要了解的清楚。而且杨夫人不也说了么,李固一来腼腆二来也没经验三来……嗯,总之,自己应该主动一点。女追男隔层纱……这都什么和什么乱七八糟的。
“阿福……”李固的声音有点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