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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三个人去的地方当然是凌园,武天仇并没有带从人,这是萧王孙的意见,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决不能轻易撕破面皮,因此就只是他们三个人去,别人看来也是要商量两家的婚事,不起引起大的风浪。
武天仇只有答应,他深知元东原与萧王孙武功高强,陪同自己去到凌园,一旦闹翻了交起手来,以这两人的声名手段,自己决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他也很放心,但饶是如此,他还是暗中带了自己那支铁笔。武家是东南一带用笔的大家,一手生花笔法天下驰名。
武天仇这样想着,抬头看时,已能看得到凌园那漆黑的大门。门前两个仆人,见三人来了便上前挡住,但他们才一伸手,还没有说一个字,武天仇双掌一分,那两名仆人就滚了出去,武天仇冷哼了一声,猛地推开了大门,然后一步就跨进凌园。
他第一眼就看到一个坐轮椅的人,而这个坐轮椅的人也像是早知道他会来一样,正对着他点头微笑。
大厅依旧是宽敞肃静,陈设雅致,但今天的气氛却是有点儿使人身上发冷,原因是来的三个人全都脸色不善。
武天仇一拱手,道:“李总管,不知在下亲手为正气山庄发的讣文到没到凌园?”李长生很有礼貌地点头,道:“在下已接到了。”他的脸色随之暗淡下来,叹息道:“想不到苍天不佑善人,少庄主英年早逝,武先生白发人送黑发人,我除了伤感痛惜以外,不知能不能为先生做点什么?”
武天仇道:“怎敢劳动总管大驾?我来只是想弄清楚一件事情,还请总管指教。”李长生道:“在下知无不言。”武天仇轻轻从怀中取出一块包着东西的黄绢,放在李长生面前,道:“不知总管可认得这样东西?”
李长生道:“此为何物?”武天仇道:“李总管打开一看便知。”李长生依言,亲自打开黄绢,现出里面一个折断的铁枪头。武天仇等三人的目光盯紧了李长生的脸,但见李长生的脸色如常,拿起枪头看了一看,又放下,道:“这段枪头好像是敝庄所有,却不知为何断了,又落在武先生手中?”武天仇冷笑:“这段枪头并不是断在我手里,而是断在我侄儿手中的。”
李长生一皱眉,道:“哦?武先生是说,武公子死时,手里有这段铁枪头?”武天仇道:“正是。却不知总管有何打算?”李长生想了一下,道:“不知武公子是怎样死的?”武天仇目光如火,紧紧盯着李长生,一字字地道:“是被人一枪穿心而死的。”李长生面色依旧不变,道:“如此说来,凶手用的是枪,而这柄枪又被武公子临死前折断了。”
他看了看元东原与萧王孙,道:“这件事两位是怎么看的?”元东原本是火暴脾气,道:“这种枪尖就只有凌园才有!”萧王孙瞟了他一眼,道:“凶手是背后出枪的,显然是在公子不防备之时突袭得手,由此看来,凶手定是公子的熟人。”李长生笑了,但他的笑很冷,他笑道:“在下与武公子并不陌生,也是凌园的人,三位是不是就怀疑我呢?”
武天仇并不回答,只是道:“不知凌小姐现在何处?咱们可不可以见见?”李长生道:“我家小姐正在妆楼上,不知是否还在高卧,只怕不方便吧。”武天仇并不放松,道:“可有些话只有对小姐才能讲,李总管虽在凌园多年,但终归不姓凌。”
|文|李长生听了这话,嘴角动了动,仿佛有一根尖针刺入他心底,眼睛中闪过一丝辛酸而又无奈的表情,但这只是一刹那,他随后便笑了,道:“此话不错,我这就去找小姐,看她想不想来见各位。”
|人|等到李长生的轮椅一出大厅,武天仇就低声对另外两人道:“真的要动手么?”萧王孙道:“此时机会难得,他们最多只是两个人,一会儿你对付凌小姐,我与东原对付李总管,务必要一击得手,只要我说出‘不对’这两个字,便一起动手。”武天仇与元东原同时点头,各自回坐。
|书|只听门外轮椅声响起,李长生已回来了,他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两个人,一人执伞,为另外一个人遮挡着阳光,而那伞下人虽看不到脸面,但看身材气派,正是凌露华。
|屋|来到屋里,执伞人收起雨伞,便退出去了。只见凌露华黑纱遮面,只隐隐约约能看到两只清秀的眼睛。武天仇向李长生看去,李长生笑道:“各位,我们小姐这几天偶感不适,吹不得风,本不想见客,但看三位的面子,还是来了。希望三位不要见怪。”
武天仇沉吟道:“不知小姐什么地方不舒服,屋子里又没有风,何不将黑纱取下,在下也略通医道,为小姐尽一点绵薄之力也是理所应当的。”李长生笑了,压低了声音道:“不好意思,这点就不必麻烦武先生了,女孩子脸面上的毛病,是不大喜欢被别人看到的。”
萧王孙道:“凌小姐,实在多有得罪,只是这件大事,与小姐有很大关系,不得不请你移玉前来。”凌露华也不见怪,淡淡地道:“好说。好说。却不知是为了何事?”武天仇道:“我听说二十年前,令尊凌大侠在天山采得一块稀有寒铁,带回中原将它锻炼成兵,可有此事?”凌露华道:“是有此事。我爹将这块寒铁炼成了一柄枪。”武天仇道:“就只炼就了一柄枪,而没有再炼别的兵器?”
凌露华道:“这块寒铁在江湖中绝无仅有,况且我家世代用枪,别的兵器也不会用,除了那柄枪外,就没有再炼别的兵器。”武天仇点点头,道:“那好,在下斗胆,想看一看那柄枪。”凌露华微一沉吟,道:“不知这柄枪与三位的来意有何关系,又与我有什么关系?”武天仇道:“自然有莫大关系,不知小姐可否答应?”凌露华没有动,像是看了李长生一眼,李长生微一点头,又闭上了眼睛,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凌露华叹息道:“此枪自先父去后,多年没有见过天日,今天拿出来,让它见见天光也好。”她说完便起身出去了,不多时,凌露华又走进来,这次进来时,手中多了一个三尺余长的条形锦套,她将这锦套在桌子上一放,那桌子竟有点儿微颤,显见得分量不轻。
武天仇道:“这里面就是那柄枪?为什么只有这般长短?”凌露华笑道:“这柄枪可分为两段,便于携带,遇敌时可接成一条,长逾七尺。”武天仇点点头,道:“那就请小姐取出此枪,让我等大开眼界吧。”凌露华将手伸到锦套里面,轻轻抚摸着枪身,众人虽然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也感觉得出她对这柄枪极为尊敬,几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条锦套上,集中到了凌露华的手上,那只手正轻轻将半截铁枪抽出来。
第四章 浮生短浅江湖路 幻梦长歌武陵春
枪身一寸寸被抽出,武天仇的目光动也不动地盯在上面,仿佛那不是一条枪,而是一条毒蛇。直到那枪身完全呈现在众人眼前。
枪身上镀了一层银粉,显得光彩夺目,枪缨血红如一朵盛开的牡丹花,又像是一片溅射而出的血花,令人目眩,而枪尖……
枪尖一如平时,锋利,尖锐,而且完整。枪尖为扁棱形,线条精致,两边的血槽微呈暗红色,像是已不知饮过了多少仇人血。
武天仇接过这柄枪,用手掂了掂,发现异常沉重,绝对是凌园家传的那柄枪,不会有假,也决不会有第二柄。他的目光却暗淡了下去,并不是因为这柄枪夺去了屋子里的光彩,而是因为失望。枪尖是完整的,那么难道说武清吟不是凌家人杀的?难道说会有另外一柄枪?
凌露华重新拿回这柄枪,将它放在阳光下,那光彩更加夺目,她的眼睛里也发着光,她笑道:“怎么样?这柄枪有什么不对么?”武天仇跌坐在座位上,呆呆地道:“没有,没有什么不对。”凌露华道:“如果没有什么不对,我可就要将它收起来了。”武天仇叹息一声,道:“请便。”凌露华刚要将枪收起,萧王孙突然站起来,一手按住了桌子上的锦套,喝道:“慢着。”
就是这一声,武天仇也像被电击了一般,跳了起来,他的目光紧紧盯住那锦套,他突然想起,那里面还有一段枪身。
李长生的脸色也变了变,道:“武先生还有什么事?”武天仇与萧王孙对视一眼,冷笑道:“在下还想看看另一段枪身,不知可不可以?”李长生的笑容有点儿僵硬,道:“这个么……枪身的另一段只有枪杆,没什么好看的。”凌露华的身子仿佛震了震,却没人能看到她的脸色,武天仇连看都没看李长生,只对着凌露华道:“小姐,在下为看枪而来,若是只看到一半,未免有点儿美中不足,就让在下得窥全豹如何?”
凌露华沉默一下,才道:“你当真要看?”武天仇点头,道:“当真。”凌露华又道:“果然要看?”武天仇道:“果然。”凌露华微微一笑,道:“好。”
萧王孙的手慢慢离开锦套,凌露华的手再次伸进里面,然后又缓缓抽了出来,那确实是枪杆,而枪杆后面当然也不会有什么不同,只会是一个护手的小圆铁球而已,凌露华的手终于完全抽出,那枪身也完全呈现在眼前,枪身后面竟不是圆球,而是另一个枪尖,枪尖从中而断!
便在此时,萧王孙大叫一声:“不对!”这是他们方才商定的暗号,只要他叫出这两个字,暗算就已开始。
武天仇毫不犹豫地一掌击出,这一掌正打在凌露华前心。武家的天星掌是江湖中一等一的硬功夫,就连巨石也要被这一掌打得裂为两半。
凌露华的身子再硬,也没有石头硬,这一下被打得飞出几尺,撞在后墙上,当时便没有了声息。而此时元东原与萧王孙也动了手。屋子里惨叫声立起,但发出叫声的不是凌露华,也不是李长生,凌露华看起来早被这一掌打碎了心脉,中掌的同时就已毙命,哼也没哼一声,而李长生还是稳稳地坐在轮椅上,脸上甚至还在笑。他当然也不会发出惨叫。
惨叫的是武天仇。
就在他一掌打中凌露华的同时,元东原的铁掌也重重拍在他后心上,武天仇的身子向前一冲,只觉腰下一辣,一对日月双轮已切入他的身体。
那日月轮的边缘上都是狼牙锯齿,这一下几乎给武天仇开了膛,武天仇长声惨叫,刚一回头,李长生的轮椅中飞出两支弩箭,射透了他的前胸。
事发突然,就只一眨眼的工夫,凌露华死,武天仇重伤。武天仇毕竟功力深厚,虽然中了必死之伤,但一时也还撑得住。他倒转了一下身子,靠在墙角边,嘴里的血块不住吐出,与腰下伤口中流出的血一起,将他染成了一个血人。而李长生等三人却站在一起,嘲笑地看着他,仿佛看着一只落入陷阱的没牙老虎。
武天仇指着三人,恨声道:“你们……”萧王孙冷笑一声,道:“你早应想到的,可是你利欲熏心,到头来什么也得不到,你已没救了。”武天仇吐血道:“为什么……为什么?”元东原哈哈大笑,道:“就让你做个明白鬼,难道你真的认为我们会帮你得到凌家的一切产业么?我们会那么笨?就你给的那一点好处,还不够打发要饭的。”
武天仇道:“原来……你们也想要得到……”元东原道:“不错,正气山庄财雄势大,当家人一死,就要由我们来主持,这才是我们的目的。”武天仇恨声大叫道:“卑鄙!无耻……”萧王孙淡淡一笑,道:“一个为了夺取家产,亲手杀死自己侄子的人,居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