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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的修眉朗目唇红齿白,女的柳眉风目,瑶鼻樱唇,真是一双珠树,好俊的模样!但使人一望而知这一对男女就是一同胞兄妹,因为两人眉目间,酷相近似!
凌杏仙瞧着铜镜,喜道:“福老,你真高明,几时教给我好不好?”
丁守福耸肩笑道:
“易容小道,学会了也没多大用处,姑娘要是喜欢,老朽倒可送你一件东西。”
凌杏仙欣然道:
“福老要送我什么东西?”
丁守福道:
“小玩意,算不得什么?”
说着探怀取出一只扁扁的小玉盒,打开盒盖,里面分为六格,每格装着一颗比龙眼略小的药丸。”
凌杏仙道:
“福老,这是什么药丸?”
丁守福道:“这里面是五颗药丸,蜜色的一颗则是洗除易容药物之用,这五颗药丸,用法简单,只要先涂在掌心,再往脸上涤上去就好,可以说人人都会使用,不像老朽那种易容木,手术极繁,少说也要三五年功夫,才学得会。”
凌杏仙道:“这药丸,是不是也像你用的一样,变老变少,随心所欲?”
丁福老笑道:“这是练制好的药丸,只能改变脸上颜色,不能改变原来的容貌,但其实颜色改变了,貌也会稍稍不同,只要懂得使用方法,要改变的苍老或年轻一些,那是可以的。”
凌杏仙喜道:
“这样就够了,福老,你快教我嘛。”
丁守福接着就把如何涂抹药丸,何处该浅,何处该深,如何使人显得苍老,如何使人年轻,详细解说了一遍。
凌杏仙一一用心默记,自然一点就透。
丁守福盖好玉盒,递到凌杏仙手中,说道:
“姑娘收起来吧,这东西虽简单了些,但行走江湖,有时也用得着。”
凌杏仙接过玉盒,说道:
“福老,你真好,谢谢你咯!”
丁守福笑道:“这点小玩意,说什么谢,倒是两位已经耽搁了好一阵子,只怕虎嬷嬷等急了呢?”
岳小龙道:
“虎嬷嬷在等我们么?”
丁守福道:
“正是,方才她已经来过了,看两位正在易容,就悄悄的走了。”
凌杏仙道:
“虎嬷嬷没说什么。”
丁守福道:
“没有。”
岳小龙道:“杏仙,我们走吧,虎嬷嬷找我们,说不定有事。”
两人别过丁守福,匆匆退出,赶到前进,虎嬷嬷果然坐在小客室中等候,看到两入走出,立即站起身说道:“丁老头怎么做了这半天,仙子要你们立即上路,老婆子已经把马匹都准备好了。”
岳小龙道:
“多谢嬷嬷。”
虎嬷嬷道:“不用谢我,你们快些上路吧!”领着两人走出前殿,一面叮嘱道:“孩子,从这里前往恒山,千里迢迢,一路上可得小心,仙子要你们两人去,老婆子真有些不放心。”
凌杏仙侧脸笑道:
“虎嬷嬷,你好像很疼龙哥哥呢!”
虎嬷嬷道:“你龙哥哥一生下来,就是老婆子……”突然住口,干咳了两声,才道:“老婆子就时常抱着他玩,自然会疼你的龙哥哥的了。”
岳小龙并没听出他口气,中途已经改了,接着道:“晚辈也一直觉得虎嬷嬷甚是亲切。”
虎嬷嬷目中忽然有了泪光,点头道:“孩子,但愿你们学了剑术回来。母子早些团聚……”
凌杏仙道:
“虎嬷嬷,仙子已经告诉你了么?”
虎嬷嬷笑道:
“仙子有什么话不和老婆子说的?”
岳小龙忽然想起一早就没见尹翔,忍不住问道:“尹兄也是奉仙子差遣,出去了么?”
虎嬷嬷道:“昨晚他在泌阳城里,发现他师傅留的记号,回来之后,只跟仙子说了几句话,就匆匆走了。”
说话之间,已经跨出门,果见厅前拴着两匹骏马,鞍上各挂了一个包裹,那自然是虎嬷嬷替自己两人收拾的行装。
虎嬷嬷一直送到阶下,从大袖中取出一张笺纸,递给岳小龙,道:“这是老婆子要杜道士替你们写的路程单,你们没去过恒山,人生路不熟,只要按着单上路程打尖,就不会错。”
岳小龙接过路程单,收入怀中,一面说道:“虎嬷嬷如果没有吩咐,晚辈就此告别。”
虎嬷嬷点头道:“你们去吧,早些去,就好早些回来。”
岳小龙、凌杏仙双双朝她行了一礼,然后牵过马匹,翻身上马。
虎嬷嬷挥手道:
“你们路上小心,老婆子不送了。”
她目送两人远去,直等看不见影子,才摇摇头,口中叹息一声,回进庙中。
第三十二章 先人遗泽
再说岳小龙,凌杏仙两人,离开倒坐庙,取道西行,奔驰了十几里路,突听身后响起一阵急骤蹄声,但见两匹快马,一路急驰而来,分从路边越出自己马前。
马上两个青衣汉子回头望了岳小龙两入一眼,手挥长鞭,纵马疾驰而去。
大路上,经两匹马八蹄翻腾,踢起了一片滚滚黄尘!
凌杏仙取出罗帕掩着口鼻,怒声道:“这两人要死啦!”
岳小龙还没开口,突觉一缕劲风,朝自己侧面打来,抬手一抄,接到手上,竟是一个小纸团,心头不觉一凛!打开纸团,上面写着四个潦草字迹:“前途有伏。”
这四个字,岳小龙并不陌生,那是尹翔的笔迹,急急从目瞧去,这一担搁,那里还有尹翔影子?心中立时明白,暗暗忖道:“尹兄只以纸团示警,那是不便现身相见。”
凌杏仙侧脸望来,但见岳小龙手上,拿着一张纸条,忍不住问道:“龙哥哥,你在看什么?”
岳小龙随手把字条递了过去说道:“你自己去看。”
凌杏仙马上接了过去,只看了一眼,奇道:“这是谁给你的?”
岳小龙道:“像是尹兄的笔迹。”
凌杏仙道:“尹大哥呢?”
岳小龙道:“已经走了。”
凌杏仙道:“他干么不和我们见面?”
岳小龙笑道:“我们到了前面,尹兄自会赶来。”
两人由泌阳北行,中午时分,到了小史店。
这里是一个小集,两人在路旁一家面店门前下马,只见一棵大树下,拴着几匹牲口,芦棚底下六七张板桌,也坐满了人,大抵都是些贩夫走卒,看去并不岔眼。
两人找了一处座头坐下,岳小龙招呼伙计,要过酒菜,举目朝四下略一打量。
他如今江湖阅历,增长了不少,这一打量,忽然发现其中两张桌上,分坐了五个汉子,虽然打扮成商买模样,但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的出来,这五人眼神奕奕,分明都有一身极好武功!
他方才已得尹翔示警,“前途有伏”这些人不用说,是冲着自己两人来的,但因凌杏仙生性好强,是以只作不知,倒了杯茶,悠闲的慢慢喝着。
他虽装出一副毫无所觉的模样,但那五个汉子,却不时的回头朝两人桌上望来。
这情形,凌杏仙自然也很快的察觉了,粉脸一沉,冷冷哼了一声,别过头:“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些下五门的东西。”
她这话声,声音可不低!
岳小龙暗暗皱了下眉,忖道:“该有事了!”心念方动,只听背后响起一声沉喝:“谁是下五门的东西”
凌杏仙柳眉一挑,倏的转过身去,冷声道:“谁开了口,谁就是下五门的东西。”
说话的是两人身后那张桌上两个汉子,只见那身材粗壮的一个嘿然道:“开口的就是老子。”
凌杏仙道:“那我说的就是你。”
那粗壮汉子和他同伴勃然变色,只听粗壮汉子大喝道:“小丫头,你敢骂爷们?”
双双霍地站起,走了过来。
岳小龙这下忍不住了,但依然坐着不动,剑眉微轩,转脸冷然道:“两位盛气凌人,要待怎的?”
那粗壮汉子道:“你没听小丫头出口伤人?”
岳小龙目中凌芒倏露,沉声道:“朋友咀里最好干净些!”
凌杏仙道:“大哥,不用和他们多说,我会教训他的。”
身形一闪,玉掌扬处,“啪”的一声脆响,掴上了粗壮汉子的左边脸颊!
这一下敢情打的不轻,那粗壮汉子一手按着脸颊,怒喝道:“小丫头,你敢打人……”
“啪”!又是一声脆响。粗壮汉子右边脸颊上,又挨了一记重的,这下他被打的连头带人往左一歪,脚下跟着退出了一步。
凌杏仙面罩寒霜,冷冷一笑道:“姑娘这算是薄惩,你狗咀里再敢不干净,小心我打落你满口狗牙!”
粗壮汉子既惊又怒,倏地后退一步,两人同时翻腕掣出一柄解腕尖刀,正待举步欺上!
岳小龙霍地站起,拦在前面,沉喝道:“两位把家伙放下来?”
粗壮汉子狞笑道:“怕没这般容易?”
口中说着,人已猛然跨上一步,手腕一翻,解腕尖刀闪电般朝岳小龙胁下插来!
岳小龙哂然一笑,三个指头往他脉腕撮去,两人出手都快,在座众人连看都没看清,岳小龙三个手指头已然扣上了粗壮的汉子右手脉门,冷声道:“朋友撤手!”
粗壮汉子额上已经绽出黄豆大的汗珠,可真还听话,“当”的一声,解腕刀立时坠地。
他那同伴突然疾窜而上。一刀往岳小龙右腰戮到。怎奈他遇上的是岳小龙,刀未近身,岳小龙已然疾快的转过身来,一下就锗到他身侧,三个指头同时在他的右肘关节上轻轻的捏了一把。
这一捏,那汉子可承受不起了,但觉身如触电,一条右臂,骤然一麻,五指立松,尖刀夺的一声,差点钉在他自己脚背上!
两柄尖刀落到地上,只不过是前后一瞬间事,两名汉子真没想到一个文绉绉的少年书生,竟有如此高绝身手!心头不禁大感凛骇,不约而同的身形倒窜而退,回到他们桌上,“铮”“铮”两声抽出两柄单刀。同时,邻桌上三个汉子,也站了起来,各自拿出兵刃。这一刹那,棚下食客,胆子再大,也纷纷避让开去。
凌杏仙俏目一转,披披咀道:“大哥,这回该让我打发了!”
就在此时,但见棚外又来四五个人!
岳小龙抬目望去,那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的黑衣老者,生得脸如死灰,肌肉僵硬,额额下留一把苍髯,目光炯炯,紧闭着咀唇,施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
此人非别,正是黑衣堂副堂主阴阳手马飞虹!他稍后一人,是黑衣秀士陆寒生,最后跟着四名黑衣汉子。
阴阳手马飞虹目光冷冷一扫,冷喝道:“你们又在惹事么?”
岳小龙心中暗暗冷笑:“你装作的倒是真像!”
五名汉子凶态倏敛,一齐躬身道:“见过副堂主。”
马飞虹道:“什么人惹的事?”
那粗壮汉子恭敬道:“禀副堂主,是他们两人开口骂人,还打了小的两个耳光。”
他两边脸颊上,还留着十根指痕,一望就知吃了人家的大亏。
马飞虹哼了一声,目光转向岳小龙、凌杏仙两人,颔首道:“是两位教训了兄弟手下么?”
岳小龙冷笑道:“在下兄妹只有两个人,朋友手下人多势众,还亮了兵刃,谁是谁非,阁下最好还是让你的自己人说吧。”
马飞虹回过头去,朝那粗壮汉子冷喝道:“秦彪,你说,是如何得罪了这位少侠?”
他说话之时,暗暗使了个眼色。
那秦彪嚅嚅的把经过情形,大概说了一遍。
马飞虹冷笑道:“蠢东西,果然是你惹的事,还不向这位姑娘陪礼?”
秦彪不敢多说,依言朝凌杏仙抱抱拳道:“在下多有冒犯,姑娘恕罪。”
凌杏仙心中暗暗奇怪,付道:“尹大哥字条上,明明说前途有伏,何以马飞虹变的这样好说话了?”
岳小龙含笑道:“这原是小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