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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掌门邵冲虚道:“会有这等事?”
谢无量接着把马飞虹率领枯竹帮和山西快刀门围袭通天观之事说了一遍。
八卦门掌门人跛侠欧阳磐石也相继起立,把班远亲率车大先生,辰州言凤翥一干高手袭击八卦门,向会中作了个报告。
邵冲虚神色凝重,目光扫过几位掌门人,徐徐说道:“这么说来,朱衣门已然向咱们下手了!”
欧阳磐石道:“因此兄弟觉得大通大师和天宁道兄召开此会,意义极为重大,九大门派必同心协力,精诚合作,才能在江湖上保持昔日的盛名,否则咱们终有一天,会被齐天宸逐个击破,一体歼灭。”
他这几句话,说得慷慨激昂,与会之人无不耸然动容。
只听点苍掌门翻天雁柏长青突然朗笑一声道:“欧阳老哥说的容易,做起来只怕大有困难!”
这话是说九大门派的合作,大有困难!”
欧阳磐石识不透他说这话的用意何在?微微一怔,道:柏兄必有所指。”
翻天雁柏长青面情渐渐凝重,沉声道:“不错,兄弟之意,是说九大门派合作不难,难在咱们九大门派中已经有了内奸,内好不除,侈言合作,也无补放事。”
点苍掌门翻天雁柏长青为人耿直,敢作敢当,他此话一出,果然语惊四座!
智通大师和天鹤子两人,脸色不禁微变!
九大门派中,有内好,读者早已知道,(铜沙岛回来的都非本人)但在与会的九派掌门人中,却只有谢无量、欧阳磐石和少林大通大师心有中有数。
柏长青此话一出,其余五位掌门人不由的齐齐一怔!
峨嵋觉慧上人合十道:“阿弥陀佛,九大门派,谊如一家,柏大侠如果知道,何妨直言?”
翻天雁长青道:“兄弟说出来了,自然要说个明白,兄弟接到两位掌教飞函召见,因为师弟也代表兄弟参与了铜沙岛开山典礼。兄弟已可猜到两位掌教相邀之意,因此命葛师弟随兄弟而来,不想在南漳附近的龙门集,遭到了五个蒙面人的袭击……”
南漳在湖北境内,已经接近武当山。
天宁子听的纵然动容,两道湛湛眼神,注视着翻天雁,问道:“柏大侠可知那五个蒙面人是何路教?”
翻天雁柏长青道:“道兄见询,兄弟只好直说,那五个蒙面人剑术精湛,五人联手,威力极强,兄弟两人被困在他们剑阵之中,几乎无法突围而出。”
点苍双雁,素以剑术驰誉武林,两人居然被人家困在剑阵之中,无法突围、已足使在座之人,感到惊骇!
尤其他说出“剑阵”两字,更耐人寻味!
江湖上除了少林寺的罗汉阵,只有武当派“五行剑阵”,他既说剑阵,又恰是五个蒙面人,不是已隐然提出武当派人么?
谢无量、欧阳磐石相互看了一眼,意思是说:“事情快发作了!”
天宁子心头暗暗一凛,问道:“柏大侠见多识广自然看出那是什么剑阵来了?”
柏长青道:“道兄不问,兄弟也想请教,贵派五行剑阵,门下弟子是否全会?”
方才还说的隐约,这回直指武当派了!
天宁子神色为之一变,道:“柏大侠认出是敝派五行剑阵么?”
柏长青道:“道兄请回答兄弟请教之事。”
他这话口气已经不大客气。
天鹤子坐在他师兄背后,起身说道:“敝派五行剑阵,进选极为严格,每一代中只有指定的人,才能参与,柏大侠遇上的,决非本门弟子。”
岳小龙站在欧阳磐石身后,心中暗暗忖道:“此人可恨的很,这话明是否认,实则无异是说五行剑阵在武当派中,尚且只有少数人才会,外人自然不可能精通剑阵了。”
大通大师已听跛侠欧阳磐石说过全盘经过,心知今日之会,可能引起轩然大波,这就低喧一声佛号,说道:“铜沙岛开山大会,天鹤道兄和葛大侠(迫风雁葛飞白)都参加了,自然亲眼看到咱们九大门派平日视为镇山绝学的剑法,都被当场破去,破的人是朱衣门人,使咱们剑法的,也是朱衣门下。咱们九大门派的秘传剑法,人家门下弟子全会了,可见九大门派已无秘密可言,武当派的五行剑阵,甚至敝寺的罗仅阵,只怕也早已被人家偷学去了。”
这几句话,说的合情合理,不但推翻了假天鹤子说的五行剑阵在武当派中,只有少数人才会,而且也轻轻带转,把袭击点苍双雁的五个蒙面人,也拉回到铜沙岛的头上。
岳小龙听的暗暗点头,赞道:“少林方丈平日纵然足不出寺,但到了紧要关头,说出来的话,也是大有份量。”
在座之人,给大通大师这一说,果然连连点头。
天宁子舒了口气,稽首道:“大师说的极是。”
翻天雁柏长青冷笑一声道:“大师说的虽近情理,但兄弟还有一事,要向武当掌教请教。”
天宁子道:“不敢,柏大侠请说。”
柏长青道:“贵派五行剑阵,容或被人偷学去,但兄弟听说贵派门下,使用的长剑,是由贵派监铸,经掌门人亲自授与,派中道长一旦仙去,长剑例须收回销毁,因此有人在剑在,人亡剑亡之说,是否属实?”
天鹤子回道:“柏大侠说道不错,敝派确有此一规定。”
柏长青道:“这样就好。”回头吩咐道:“师弟,你把剑柄呈请天宁道兄,看看可是武当派铸造的?”
追风雁葛飞白答应一声,从身边取出一把剑柄,双手送到天宁面前。
天宁接过之后,就往桌上一放,他不用再看,已确定是武当门中使用的宝剑,因为剑柄上明明刻着“武当派”三个古篆,当下单掌打了个稽首说道:“善哉!柏大侠这剑柄,想是那五个蒙面人使用的长剑了?”
柏长青道:“道兄说的极是,兄弟两人,身困五身剑阵,不得不施展杀手,震断贵派门下宝剑突围而出,顺手把剑柄夺来,送请道兄过目。”
天宁子道:“敝派不幸,居然有人欺师灭祖,甘心附贼,这也是贫道失察之处,多蒙柏大侠赐告,贫道回山之后,自当清理门户,贫道这边告罪了。”说完,回头朝天鹤子吩咐道:“师弟先把剑柄收起,回山之后,务必追究出这五个叛徒是谁叶天鹤子应了声“是”收回剑柄。
华山掌门范云阳长咳了一声道:“柏兄方才说的有理,九大门派内好不除,侈言合作,也无补放事,齐天宸处心积虑,已非一日,潜伏九大门派内奸,何止区区五人,也何止是武当一派?”
华山派掌门人范云阳,生平嫉恶如仇,他这几句话,虽是感慨之言,但听便知言外另有文章。欧阳磐石心中一动,不觉笑道:“范道兄莫非在路上也发现了什么事么?”
范云阳细目之中,精芒一闪,点头笑道:“欧阳道兄一说便着,贫道兄弟前日傍晚,也遇到了八个蒙面的人伏击。”
须知这次桐柏之会,乃是九大门派极端秘密之事,点苍、华山两位掌门,居然在途中遭伏击,这实在太出意料之外了!
欧阳磐石忖道:“果然发生了事端,不知又是假冒了那一门派之人,看来对方蓄意要使这桐柏之会,引发互相猜忌之局。”
天宁子如坐针毯,再也无法镇静,身躯起了一阵轻微的颤抖,抬目间道:“道兄和他们动手么?”
大通大师和天宁子坐的最近,心头惊然一惊,暗暗忖道:“看这情形,天宁道兄散功毒已经发作了,不然,以他的修为,纵然遇上拂逆之事,也决不会这般模样。”
范云阳微微一笑道:“既然遇上伏击,贫道想不还手成么?”
天宁子道:“道兄看他们出手路数,可是武当门下?”
范云阳目中精芒闪动,朗声说道:“虽非贵派门下,但却是九大门派中人,兄弟在一怒之下,剑下连伤两人,还刺死了一个,贫道在他身上,搜到一张度牒……”
倏然住口不言。
度牒只有和尚才有,这范围就缩小了,九大门派只有少林,峨嵋两派是和尚寺。
大通大师心中有数,这是对方的阴谋布置,方才点苍掌门指证了武当派,华山掌门遇上的极可能是假扮少林寺的人了。心念转动,这就合十道:“阿弥陀佛,道兄取来度蝶,那就好办,不知可是敝派僧侣?”
范云阳冷冷一笑道:“原来大师早就知道了。”
这话说的够重,无异是说大通大师明知故问。
大通大师心头暗暗一震,忖道:“范云阳平日纵然嫉恶如仇,但对自己十分尊重,决不会出此不逊之言,看来今日与会之人,当真被对方暗做手脚,服下了某种药物,使人性情大变!”但脸上依然丝毫不露,蔼然笑道:“贫衲只是猜想罢了”
范云阳轻哼一声,从怀中摸出一份度牒,说道:“这度牒大概不假吧?”
大通大师神色自若,说道:“六师弟,取来给我瞧瞧。”
智通大师答应一声,伸手取过度牒,目光一瞥,不由的脸色顿变,惊疑道:“大师兄,这不可能……”
大通大师暗暗冷笑:“你装作的真像!”一面缓缓说道:“是本寺僧侣么?”
智通大师呈上度牒,低声道:“这是圆清的度牒!”
圆清,正是随侍方丈前来桐柏的八名天龙护法弟子之一!
大通大师点点头,朝华山掌门范云阳含笑道:“度牒不假,但圆清随同贫衲前来,就在观中,这话已说明偷袭范云阳,是有人假冒少林弟子了。
范云阳仰天大笑道:“贫道知道这圆清乃是大师八大护法弟子,此次随驾前来,但前日贫道遇上伏击的地点,就是在桐柏山麓……”
话逼紧了,在座之人全都鸦雀无声,只是冷眼旁观,望着两位掌门人。
大通大师低喧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道兄也许怀疑前晚伏击道兄的八个蒙面人,可能就是随同贫道前来的八名护法弟子了?”
范云阳没有作声。
大通大师淡淡一笑,吩咐道:“六师弟,你去叫圆清进来。”
智通大师躬身道:“敬领方丈法旨。”
说罢,转身朝外行去。一会工夫,他身后随着一名灰衣僧人。合掌低头走了进来。
智通大师朝上躬身道:“启禀方丈,圆清带到。”
那僧人赶紧躬身下去,道:“弟子参见方丈。”
大通大师把度牒递了过去,间道:“圆清,这是你的度牒么?”
那僧人接过度牒,双手颤抖,说:“是……是……”
大通大师道:“如何遗失的?”
那僧人吃吃说道:“弟子……弟子……”
这时大家的目光几乎全都集在那僧人身上,就在那底下的话,还没出口,突听纪叔寒冷声问道:“大师,此人就是圆清么?”
大通大师一怔道:“正是圆清。”
纪叔寒长笑一声道:“佛门中人戒打狂语,大师身为少林一代掌门,久为纪某所敬佩,但却想不到使出这等江湖下五门的手段来……”
智通大师怒哼道:“纪大侠说话最好有个分寸。”
大通大师心头一凛,急忙低喝道:“六师弟不得无礼。”
智通经掌门人喝阻,脸上依然隐合愤怒,却是不敢再说。
纪叔寒双目精光四射,大声道:“难道兄弟说错了么?诸位掌门人全在座上,请大家仔细瞧瞧,此人是否戴着面具?”
霍然站起,直向那僧人走去。
经纪叔寒一说,大家果然看出那僧人确系戴着面具,皆因他戴的面具,只是江湖上的普通制品,是以一眼即可看出。
那僧人敢情被人看出破绽,显得甚是狼狈,一颗头垂得极低,眼看纪叔寒大步走来,又不敢避让,智通大师大喝道:“纪叔寒,你待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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