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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舜又怎么会有半夜追踪他的机会?
而卫家的重要性,二人的看法稍微有些不同。田丰相信卫家一定有自己的私兵,而且数目绝对不少。因为当初在冀州的甄家也同样有私兵,毕竟商人也要别人保护自己的安全。而长安城中这些私兵的实力应该就是除他们、刘表、刘焉、即将到来的马超以及城防军之外的第六股势力。
陈宫却认为卫家就算有私兵,也应该不会太多。从卫兹的行事上来看,他仿佛已经超出了商人的范畴。陈宫怀疑卫兹的背后一定还有另一股看不到的力量在支撑,而这股力量也许不会表现在兵力上。至于到底是什么,陈宫手上的信息太少,也难以讲清楚。
齐舜认为徐晃安排他去拜访卫兹,中间肯定大有文章。现在猜这些也没什么意义,还不如见面再说。
为了表示诚意,齐舜并没有带其他人前往。卫兹所居之处颇为隐蔽,应该也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若是大张旗鼓,有可能连卫兹的面都不一定能见到。
齐舜已经想到卫兹的居所不会太过奢华,因为这和长安的现状实在不太协调。木秀于林,风必催之,卫兹应该懂得这个道理。可让他想不到的是,这里非但不奢华,甚至简朴到了极点。
这是一个极小的院落,只有简单两间房,房间外是一块菜地,种着些日常会吃到的青菜。唯一看起来有些情调的,是院中一个小小的石几上放着的一壶温酒。
齐舜刚刚走到门前,还没有敲门,一个老仆就迎上前来,施礼道:“敢问公子是否齐王殿下?”
齐舜也还礼道:“在下正是!”
那老仆道:“我家主人知道殿下今日会光临,特地命我在此迎接殿下。殿下请随我来。”
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带着齐舜进入了院落,走进了其中一个房间。
进了房间,齐舜就觉一股儒雅之气迎面而来,而这里的儒雅又不似多数自诩才子之人满口的引经据典,而是在雅致中又隐隐透着一种豪爽。这里的摆设虽然简单,却一尘不染,尤其是正中间那一幅对联让齐舜叹为观止。
上联是:尝未饮酒而醉,
下联是:以不读书为通。
何等的超脱!何等的豪迈!
而这种超脱和豪迈也写在正微笑望着他的那个人脸上。这是一个年近五旬的老者,岁月给了他太多的沉淀,让他整个人都充满了一种难以言述的吸引力。他只是静静坐在那里,并没有起身迎接,可这样的失礼竟让齐舜一点都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之处。
在齐舜的概念里,这样家财万贯的人却能保持着如此低调简朴的生活,他不是极度洒脱就是大奸大恶。
齐舜曾经见过张世平和甄逸,他们两人本来也是富甲天下的豪商,可在这老者面前竟像是打下手的伙计。
“齐王殿下驾到,请恕老夫无法迎接。”这老者正是卫家的家主卫兹。他的面上露出一丝歉意,道,“老夫三年前不良于行,这辈子也只能与这轮车结伴了。”
听了这话,齐舜才注意到卫兹竟是坐在一个有两个大轮子的椅子上。大汉流行跪坐,而卫兹的这个椅子就显得非常特别。由于下半shen不能行动,卫兹只能靠那两个大轮子来代替双脚。
怪不得他一直坐着,原来是身有残疾。齐舜想到这个身为天下第一富商的人竟无法拥有一双常人都有的双腿,也不知是否命运的一种讽刺。
齐舜赶忙连称不敢。在卫兹面前,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入世未深的少年,隐隐有种局促和紧张。
“寒舍粗陋,没什么能招待殿下的,只有一杯香茗,还望殿下莫要嫌弃。”卫兹也不知按了什么按钮,齐舜面前的几上忽然就出现了一杯热腾腾的香茶。
“先生若还算粗陋,那我们大汉岂不是个个都是乞丐?”齐舜笑道。卫兹虽然看起来年长,可有种让人放松的亲和力。
每个成功的人都有其成功的特质,卫兹能有现在的成就绝不会泯然众人。
卫兹微微一笑道:“殿下前来,已准备了什么说服老夫的理由?”
他几乎没有任何废话,开门见山,这时才有了一种叱咤风云的豪迈!
第八章 老谋深算
看到卫兹如此直率,齐舜并不意外。虽然在不同的领域,但卫兹的成就绝不亚于自己。长期的发号施令定然养成了卫兹居高临下的习惯,如果他还要拐弯抹角,那齐舜才真的觉得不正常。
“既然先生如此爽快,那我也就不浪费大家的时间。”齐舜笑道,“先生认为,天下算不算理由?”
“天下?”卫兹依然保持着他温和的笑容,“天下对我这个老头子来说实在太大,我只是平凡百姓,又怎么会有资格去管天下之事?”
“既然先生自称寻常百姓,那寻常百姓的苦相信先生也是感同身受吧。”齐舜知道卫兹定然不会容易说服,因此在天下之后紧接着就提到了百姓。
他用天下百姓这样的大帽子来作为引子,一方面是摆正自己的位置,告诉卫兹他和其他鱼肉百姓的豪强不同;另一方面也是试探一下卫兹的性情和为人。
“殿下此次前来,应该不会只是想和我谈百姓吧。”卫兹的轮车也不知怎么就动了起来,缓缓来到齐舜面前。卫兹大有深意地看了齐舜一眼,道,“我对殿下开门见山,殿下也不必再用什么百姓之类的来试探我了。”
齐舜心中一惊。果然是人老成精啊!他从小天资聪慧,一直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可他再强,也有一个东西是无法立刻得到的,那就是阅历,又或经验。
在来此地的路上,他一直都在考虑该用什么来打动卫兹,让卫家在长安的争斗中至少保持中立,当然如果能站在他这一边是最理想的结果。可他有什么理由?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从天下苍生入手。只因卫兹在保护朝廷高官的事情上做的很漂亮,这样的人至少不会惟利是图,毕竟那些高官现在对于卫兹来说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可真正见到了卫兹,真正和他交谈起来,他却发现自己所面对的绝不是张世平那样商人气极重的人。卫兹的身上有种难以描述的矛盾。他的居所装饰的简单而雅致,却高挂那一幅锋芒毕露的对联;他的表情是这样容易让人亲近,可他的语锋却犹如刀剑般锐利。一般人提到百姓总会遮遮掩掩说些不疼不痒的话,表达自己悲天悯人的心情,也对得起他儒雅温和的样貌。
“呵呵倒是让先生见笑了。”齐舜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口,稍稍掩盖了下他的尴尬,才道,“对目前长安的局势,不知先生有何看法?”
“如果我说我并不清楚,殿下会相信么?”卫兹的表情中闪烁着一丝和他不太相称的狡捷。
齐舜微笑摇了摇头。
“自从殿下来到长安,老夫就知道殿下早晚会来找到老夫,只是没想到殿下会来得这么快。”卫兹终于进入了一点正题,“终究还是有人没有放过老夫啊。”
“先生在长安实力雄厚,虽然行事低调,但一动则如雷霆,长安各方的成败,还要看先生的喜好啊。”
“殿下为什么没有觉得我是曹丞相的人?”卫兹饶有兴致地望着齐舜,等待着他的回答。
“如果先生是曹丞相的人,那现在也用不着隐居在此处了。”齐舜道,“我并不是说先生喜好权势,而是我对曹丞相略有了解。只要是为他效命的人,又有几个能像先生这样悠闲?”
卫兹大笑道:“这话有真有假,不过至少对曹丞相的评价并没有错。”
他又问道:“殿下可知道当初我为何要帮助曹丞相?”
终于来了一个有些营养的问题。
齐舜来之前也曾经好好想过,他本想客气一下,可看到卫兹那莫测的脸又改变了主意:“先生那时恐怕也是没有选择的选择吧。”
卫兹一怔。一直以来都是他主导着谈话,可齐舜的这句不经意的话却让他有些意外。或者说他也没想到温文尔雅的齐舜忽然会变得这么直接。
“请殿下说来听听。”卫兹不置可否,只是想听听齐舜的解释。
“那时的长安在董卓的控制下一片黑暗,他可不管先生有没有身份地位,只要是他想要的,就算是先生的全部家产他也要全部拿走。就算他没有对先生本人不利,也危害了先生的生意,尤其是董卓制小钱的做法更是让先生吃了大亏。这个时候先生必须要选择一个有可能除掉董卓的势力。”
“那殿下解释下我为何不选择王允或者吕布?”
“先生这是事后的想法了吧,”齐舜并没有被卫兹的问题骗过,“当时王司徒和吕将军名义上都还是董卓的属下,吕将军更是董卓的义子,图谋刺杀董卓也只有包括我在内的极少数人知道。先生纵然先知先觉,也不敢冒这个险去找他们吧。”
卫兹示意齐舜继续说下去。
“而那时公开反抗董卓的只有两位,一个是袁本初,一个是曹丞相。而袁本初人在冀州,离此太远,而且他还有甄家的资助几十年的交情,先生恐怕就算找到了袁本初,也无法取得和甄家平起平坐的地位。可曹丞相不同,那时他虽有金族支持,可有将有兵却没钱没装备。这正是先生能给的,也是曹丞相最需要的。”齐舜道,“这种时候要是还不知道该怎么选择,那就不是先生了。”
“殿下又知不知道老夫现在和曹丞相为何又没有了往来?”卫兹这一连串的问题倒像是在考验齐舜的分析能力。
“也许是反董卓联盟的失败让先生失望了,也许是董卓死后先生觉得已没有和曹丞相再合作的必要,又或者……”齐舜盯着卫兹,一字一字道,“又或者曹丞相没有给出能令先生满意的条件?”
卫兹纵然看起来与众不同,但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商人。只要是商人,那买卖就一定会根深蒂固地存在他的脑子里;只要是商人,就一定不会去做赔本的生意。
想到这里,齐舜忽然觉得刚才还拿什么天下百姓这些大道理来作为开场白是件多么可笑的事情,在这样的巨商面前,毕竟什么都是要有实际利益的吧。但他隐隐又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对,难道卫兹就真的和其他巨商一样这么简单?
第九章 丝绸之路
卫兹并不避讳利益这两个字,虽然重利之人在士大夫的眼中是被嘲弄的对象,可卫兹偏偏仿佛还拥有极高的地位。
“殿下说的没错,现在的曹丞相确实已没有再与老夫合作的必要,反过来说也可以。”卫兹忽然又一改方才深藏不露的作风,道,“殿下知不知道当初曹丞相许诺给老夫的条件是什么?”
齐舜摇了摇头。
“是司隶和雍州的盐铁专卖。有了这个条件,就足以让老夫成为天下八大富商之首!”卫兹语出惊人。
齐舜暗中乍舌。曹操这个条件还真是诱人啊。大汉帝国自建国以来,盐铁是否民营一直都是争论不休的话题。自武帝之后,盐铁买卖就收归国有,成为补充国库的重要组成部分。作为民生的必要物资,能垄断盐铁买卖必定是一笔只赚不赔的生意。
不过齐舜转念一想,也立刻就明白了卫兹为何要放弃和曹操的合作。现在的曹操把重心放到了河北诸郡和兖豫两州,虽然司隶也在他的控制范围,但由于洛阳被董卓破坏得太过彻底,一时半会也恢复不了元气,因此并没有受到曹操的重视。而且在收拾了马腾以后,曹操进攻的目标已确定为刘备所在的徐州,长安已不在他的计划之内。在这种情况下,曹操所谓盐铁专卖的承诺就等于成了废纸一张,毫无意义。
按道理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