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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在我面前提他。”不要总时时刻刻提醒她。
“那就是了。”
“舒倦,你是嫌你命太长了吗!”
看着眼前正暴怒的女子,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晏无端喜欢她的师叔。
舒倦也是个玲珑剔透之人,观晏无端的态度已把前因后果想了个明白。爱上自己的师叔,为江湖人所不齿,如此有违伦理纲常的行径,便是连她的师叔也无法接受。
舒倦眼里的了然,不禁令晏无端面色一冷,“太聪明的人通常都死得早。”
“无端,我不想死。可是,我的时间不多了……”舒倦的话里总是欲言又止。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在想等我死了,有没有人会从生命里记住我就像……”
“你得的根本不是寒症,墨大夫自然无法医治好你。”虽然墨大夫也可说是当世神医,若不对症,便是神医也治不好。
“我知道。墨大夫也知道。”
“是噬心之毒,毒已根深,无药可解。”若非她的师父玉枢子对毒痴迷,她也不会知道。她本不想说,一个最后必然会死的人,知不知道都已不是什么大事。
“原来你也知道噬心。”
“看你的情景,噬心之毒定是八年以上。”毒入沉疴,回天乏术。
“十年了。”舒倦的声音有些低沉,像是断了弦的马头琴,晦涩中带着暗哑。十年的噬心裂骨之痛,每每都让他生不如死。犹如附骨之蚁,痛彻心扉,欲死不能,生而无门。他一直在说,他的时间不多了。是真的不多了。所以连吃药都省了,索性是没有用的。
强行逼毒,必得消耗甲子功力,又有谁会这么呢?
所以,舒倦是必死无疑的。
☆、俱是痴狂
飞纱群幔,层层叠峦,上好的安息香,静静的蔓延了整个宫室。
“他还是不肯来吗?”幔帐后传来苍老的声音。
“本宫早已料到这个结果,却还是想要再见他一面,真是痴想。”自顾言语,气息恹恹。
“罢了,当年本宫没有力保他,便料得他会恨我一辈子。”
“本宫累了,你退下吧。”
无声无息的宫里,埋葬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南越历十年,南越王之生母宜城太后薨逝。
南越王急招远在北地的容渊候回王都,均被容渊候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脱。南越王盛怒,却也无可奈何。
只是谁都没想到,在接到王都送来的信函后,容渊候独醉于极乐宫,三日都不曾出来。
死了,终是死了。
恨了这么多年,怨了这么多年,怎会因为你的死,而轻易的解脱了呢。
既然当初选择了保叶酌清上位,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你我母子之间的情谊在那时便已然断了。
你以为你死了,就可以解脱了吗?
不,我会让你知道,当初你的选择是错误的,即使你死了,我也不会让你死得安生。
周围的歌声渐渐隐去,舞姬妙曼的身姿变得模糊。
叶翩折拿着酒瓶,对着空中一干,脸上的笑容满足又迷幻。
英俊的容渊候静静地趴在酒桌上,琥珀色的眼眸望着空无,那种满足,那种无法言喻的喜悦,却又透着淡淡的悲伤。
叶翩折突然站起来,踉跄的走了出去。
酒桌上放着一页小笺,“画中人在东隐。”
“晏无端,晏无端。”寻了你这么多年,都没有结果,如今算不算是天助。
明朗的少女,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手拿着酒壶,一脸快意,而她的身边还有一头正翻着白眼的毛驴。
画卷的纸张已经泛黄,想必已经很多年头,没有翻新,也没有重新上色,足见得此画在画主人心中的分量。怕是动了一笔一毫,也会损坏话中人的明颜。
“昨日叫你拦着楼玉阙上山,你人去哪了?”玉枢子一面捣鼓着他的药草,一面问晏无端。
“我肚子饿,他带我下山吃饭了。”反正是没有上山来就对了,还能吃到饭。
闻言,玉枢子捣鼓的动作一顿,“楼玉阙的武功已到了入化之地,你跟着他,若是能得到他一招半式的指点,也是你的运气。”
“他的武功很高吗?”
玉枢子不语。
“和师父比呢?”
玉枢子不语。
“你只需记得楼玉阙是找到一个人的唯一希望,而那个人对我很重要。”说完便再也不理晏无端。
晏无端自知无趣,甩动着手中的红涤,自己找乐子去了。
玉枢子这人,话不多,终日只喜与各种药草为伍,对于晏无端更是放任。以致造就她后来无所顾忌的性子。
“师叔。”还是耐不住心中的念想,去找了他。
“玉枢子要你下山找尽欢。”似是料定晏无端会在来找他。
“若非尽欢师叔又如何肯见我。”
“晏无端,你回去吧。莫要下山了。”听见晏无端带着嘲讽的话,楼玉阙不由皱眉。
“回去?回去不好和师父交待啊。”晏无端笑着,一脸的无所谓。索性她是豁出去了。无论怎么做,师叔心里的人终究不是她,她又何必在自作多情呢。
“玉枢子执迷不悟,你又何必……”楼玉阙叹息着说,眼里有着说不出的伤痛。
“执迷不悟?在师叔眼里,喜欢一个人就是执迷不悟?”晏无端没心没肺的笑着,“师父如果是执迷不悟,那师叔又是什么?”
忿恨的将手里的暖玉扔置在地,“这么多年,师叔一直藏着这暖玉,难道不是因为心中的执念吗?师叔日日念经,可心中放下过那个叫尽欢的女子吗?”
“你不懂。”
“不懂?我只知我喜欢师叔,从小便喜欢。可在师叔眼里这便是不容于世的业障,喜欢师叔这便是错,”晏无端笑得异常灿烂,“早知如此,师叔当初又为何对我那么好?”
“你不懂。”
“是了,我是不懂师叔到底在想什么,我只恨为何不早生个十年,那么也许,师叔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顾忌。”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一方白影从石阶上走下,带起飞舞的衣袂,弯腰捡起被晏无端扔在地上的暖玉,小心翼翼地擦拭干净,递于晏无端。
晏无端不想接,直觉就想将它再次扔了,却被楼玉阙阻止,他握着她的手,指尖微凉,“带着这块玉去迷雾山找你师父,舒倦的毒也许他能解。”
“我为何要求师父给舒倦解毒,我又为何要听你的话。”
“莫要任性了,好吗?”手指轻轻掠过她额间的发丝,楼玉阙像是一个长者在劝一个闹脾气的孩子一般。
把头一撇,晏无端握着手中的暖玉,“师叔,为何你总以为我还没有长大。”要如何才能卸下你心头的顾虑,“师叔应该知道,若非是师叔,便是十个尽欢也活不过明天。”
“为何要如此执着?”无声的叹息。
“师叔曾说过,此生不想再见到我,若非如此,我又如何再见到师叔,若是时间长了,师叔将我忘了怎么办?”
“你不懂。”
“师叔总是说我不懂,师叔不和我说明了,我如何能懂。”
“你先和舒倦去迷雾山,下了山我自会告诉你事情的原委。现在,不要问。”一切还不到时机。
晏无端回到倾雪楼得知的第一件事,不是舒倦的病又如何了,而是江小扣自杀了。确切的说,是她终于死成了。
倾雪楼上下都等着舒倦的反应,而舒倦在自己的房内已有三日未理楼内事宜。
“公子吩咐,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一把长剑拦住了晏无端的去路。华雪消一脸冷漠地站在门外。
晏无端将暖玉拿出,“告诉你家公子,若想活命就收下这块玉。”两指拨开华雪消放在她面前的剑,“姑娘我不喜欢有人把刀啊剑啊的放在我的脖子上,下次可不要了。”两指微微用力,将华雪消加之在剑上的内力给削了去。
晏无端说完,便自顾寻酒去了。
“华姐姐,这个就是公子喜欢的人吗?”花点溪从屋内出来,两只眼睛闪亮闪亮的,一脸的趣味盎然。
“我看都没有公子好看,和华姐姐比也差了好多。”当然,公子在她的心目中就是天下一等一好看的人,旁人是无法超越的。
“胡说什么!”华雪消有些微怒。
“没有胡说,公子也说过点溪从不说谎话,不信你去问公子,本来就没有华姐姐长得好看啊。”花点溪仍旧一脸天真。
“咦,这是什么?”抢过华雪消手中的暖玉,花点溪上下打量着,“暖暖的,摸起来很舒服,还有字,欢。什么意思?”
花点溪还没有说完,手中的暖玉已被华雪消拿走,却是因花点溪的一句话差点摔了这玉。
“我知道了,欢,合欢吗?这女子也忒胆大了,光天化日就公然向公子示好,华姐姐你要加油啊!”
屋内,舒倦穿着轻裘,手中拿着一卷《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低声地吟诵着。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枯燥乏味的经文,在舒倦口里,倒像是一个翩翩公子,咏诵着诗文。
“晏姑娘刚才来过,要我将此物给公子。”默默地将玉放到舒倦的面前。
“欢?为何是欢字?”舒倦拿起玉,自语。
“她可有说为何要将此玉给我?”
“晏姑娘说,若公子想要活命,就将此玉手下,其余的就没有再说了。”华雪消冷冷地回答着他的问题。
舒倦沉思着将玉放进袖内,“江小扣的葬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切按照公子的吩咐,已经布置妥当。”
“你和点溪今晚严加看守灵堂,我就不信今晚他还不出现。”
“是。”
舒倦拿起被搁置于一旁的心经,继续轻松地诵读。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
佛祖,如果这世上真的有佛祖,那么我便是不被宽恕的吧。如果真的业障,那么就让我永生蹉跎于阿鼻地狱吧。
弟子,无悔!
☆、夜伏百魅出
作者有话要说:补齐
灭了红烛,换上白蜡,让人世间的怨恨引向彼岸。
倾雪楼,异常的安静,就是连阵风吹过,落于地上的枯叶被卷起,那么细微,似乎也能听得清楚。
江小扣闭上了她的双目。就安静地躺在那,少了往日的痴狂,少了往日的怨恨。她闭上了眼,那就是永生。
“你不应该死,可是你偏偏死了。也许,因果循环,他造的孽,最后竟由你来还了。”
老天爷总是喜欢在哀伤的日子凑热闹,雪白的一片覆盖了整个楼宇。
单薄的身子,料峭的寒雪。狐裘裹身的男子,静静地站立于灵堂的中央,双手负于背后,偶一阵风穿过灵堂,烛光明灭中,少年清秀的脸上含着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