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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将琉璃厂围住了。”
潘俊心里说这哪里是好像,他们一定是早就准备好了。
潘俊最后决定派潘璞前去打听消息,自己和欧阳雷火坐在客厅中等候。潘俊闭目养神,不停地思索着,而欧阳雷火却没有那种闲情逸致,一直不停地在他面前踱来踱去,偶尔停下来似乎想要对潘俊说什么,可最终却还是咽了回去。
潘璞回来的时候是正午时分,他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道:“听人说,那家店铺已经化为了灰烬。”
“那有没有人逃出来啊?”潘俊问道。
“全都烧光了,从里面拖出五具尸体。”潘璞说道,“那家人被灭门了。”
潘俊叹了一口气,一句话也没说便回到了房间里,金无偿究竟知道什么秘密呢?他思索着。下午的时候他又将潘璞派了出去,想打听一下这家人是否还有亲戚,但是警局对此事却始终讳莫如深。
转眼三天过去了,那个日本人终于苏醒了过来,欧阳雷火非常高兴,口中一直不停地称赞潘俊医术高明,但是潘俊心里却更加疑惑,那根青丝究竟是怎么出现在这个日本人身上的呢?
“爷爷,他不说话。”女孩见爷爷和潘俊进来之后脸色绯红地说道。
“妈的,不管怎么样都要撬开他的嘴,不然我怎么对得起老祖宗啊?”欧阳雷火说着便气冲冲地冲了进去,一把抓住那个小日本的领子道:“你他妈的把秘宝放在哪里了?”
那个日本人却微闭着眼睛摆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你说不说?”欧阳雷火真的急了。这时那个日本人睁开了眼睛,恰好看见眼前的潘俊,脸色立时变得煞白,圆瞪着眼睛,接着用一口不流利的汉语说道:“他……他,就是他抢走的。”
欧阳雷火一下子愣住了:“你他妈的说什么?”
“就是他用那种暗器打中了我,拿走了……秘宝。”日本人指着潘俊说道。
欧阳雷火忽然想起了什么,这青丝他是知道的,而几种毒的迹象也大致了解,他恍然大悟一般地扔下那个日本人,然后竖起眉毛走到潘俊面前道:“青丝呢?”
正在此时只听“砰”的一声,那日本人竟然撞在了墙上,一股鲜血全部喷在墙上。欧阳雷火和潘俊都是一惊。
欧阳雷火抢上前去,伸手去探那日本人的鼻息,不过为时已晚,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用尽全力撞上墙壁的,此时早已经气绝人亡了。欧阳雷火眉头紧皱地望着潘俊说道:“死了!”
潘俊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他始终不明白为何这个日本人在临死前说打伤他的是自己。
“把你的青丝拿出来给我看看。”欧阳雷火伸出手道。
潘俊抬起头望着欧阳雷火微微笑了笑道:“如果是我做的,我会承认的。”说完转身便要离开,谁知欧阳雷火已经抢上一步,同时伸出手去抓潘俊的领子,潘俊像是后背长了一双眼睛一样,身体向左倾半寸,恰好躲过了欧阳雷火这一击。
欧阳雷火虽然一击不成却已经抢在了潘俊的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站在旁边的几个人都看傻眼了,都担心这两个人动手打起来了。
“你想要怎样?”潘俊冷冷道。
“交出秘宝。”欧阳雷火圆瞪着铜铃般大小的眼睛说道,“否则,今天我们之间一定有一个人要横着走出这个门槛。”自从上次潘俊为了救子午挡下了自己那一拳之后,欧阳雷火便已经知道潘俊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功夫却也不在自己之下,再加上有青丝的帮助,真的动起手来,自己未必能占尽上风。
“呵呵,我连火系欧阳家的秘宝究竟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如何会拿你那秘宝?”潘俊着实觉得这老头儿也忒冲动,简直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欧阳雷火的拳头渐渐地松了,他觉得潘俊所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而且你说这盗宝之事是发生在一个月前是吗?”潘俊问道。
“嗯,是的。”欧阳雷火的孙子点头道。
“那时候我正在上海拜谒一位京剧大师,这一点潘璞也可以作证,我又怎么会有时间去新疆呢?”潘俊说话间下人已经叫来了管家潘璞,潘璞站在旁边说道:“确实如此,我们当时正在拜谒京剧大师梅兰芳先生。”
“但是……”欧阳雷火始终不明白那个日本人最后为何无缘无故地诬陷潘俊,甚至不惜以自杀作为代价。
“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给您一个交代的。”潘俊的声音柔和了下来。
“哼……”欧阳雷火拂袖扭过头去,潘俊看了几秒轻叹了一声之后走了出去。
“少爷。”刚刚走出去,潘璞在潘俊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潘俊听了之后眉头微皱,嘴微微张开了。
“你确定吗?”潘俊问道。
“没错,有人曾亲眼看到他今天出现在万利赌坊。”潘璞说道。
“万利赌坊?”潘俊疑惑地问道。
“少爷您有所不知,这家伙是个十足的赌徒,一天不赌几把手就会痒。”潘璞说到这里笑了笑。
“好,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把他找来,也许能从他的口中打听到一些关于金家的事情。”潘俊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之后道:“你到账房去取点儿银子到警察局上下打点一下,看看能不能探听出一些关于冯万春所犯案子的消息。”
“冯万春?”潘璞大惊失色地问道,因为在他的记忆中杀死老当家的就是冯万春,因此潘俊才在那“三不救”之中加上了一条“姓冯的不救”。所以此时潘俊忽然说要打听冯万春的案子的时候有些吃惊。
“哎,其中很多事情等你回来我再慢慢告诉你吧,记得多带些银子,就算不能救出冯爷至少也能让他在监牢里少受点儿罪。”
“少爷放心吧,我这就去。”说罢潘璞风风火火地走了出去,潘俊站在院子之中仰望着头顶上墨黑色的天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出口在哪里。欧阳家盗宝案如何会牵涉到自己,而冯万春又是因何入狱?这些问题在他脑海中不停地盘旋,而最让他头疼的还是那个关系到所有驱虫师命运的秘密,也许只有找到金家的后人才能知道吧。
整整一个下午,欧阳雷火都不曾踏入潘俊院内半步。而潘俊站在一张核桃木雕花方桌前面,桌子上摆着“荣宝斋”的湖笔徽墨,潘俊提起笔,笔走龙蛇,在铺着的宣纸上写下了“无为”二字。木系受道家思想影响颇深。
傍晚时分潘璞才回来,他走进潘俊的房中低声说道:“少爷,人找来了。”
“让他进来吧!”潘俊说着放下手中的笔,又看了看宣纸上的那两个字,然后将挽起的袖子落下,走到前堂。一会儿工夫潘璞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那个人比潘璞矮了一大截,右手缩在袖子里,看长相似乎是个中年人,但是身材却像个孩子。
“哎哟,潘爷……”那人见到潘俊连忙谄媚道,“早知道是潘爷找我,您只要知会小的一声就行,何必还亲自派大管家去找我呢?”潘俊看得明白,听得仔细,这人虽然生得是个侏儒,但却圆滑世故,巧舌如簧。
“呵呵,你是金顺?”潘俊微微笑道。
“对对对,小的就是金顺,潘爷叫我顺子就行。”本来这金顺就是个侏儒,此时再点头哈腰,更是显得矮小了。潘俊坐下一伸手示意金顺也坐下,他这才坐到椅子上说道:“不知潘爷今天找小的有什么吩咐?”
潘俊清了清嗓子道:“你可知道你师傅在琉璃厂的堂口发生了火灾,一家人惨遭灭门?”
潘俊一面说着,一面观察着金顺,只见金顺的脸色丝毫没有异样,只是耳朵轻微抽动了几下,然后又满脸堆笑地说道:“知道,知道,这件事前几天传得满城风雨,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看你根本无动于衷啊!”潘俊说着端起茶碗。
“潘爷,你有所不知啊,早在十五年前老头子就把我逐出师门了。”说着金顺伸手一指缩在袖子中的右手,他的右手的五根手指似是被人齐刷刷切断的一般。
潘俊看得触目惊心,奇怪道:“这是为何?”
“唉,怪只怪我这嗜赌如命的恶习啊。那是民国十七年的一个深夜,我正是赌瘾发作手头痒痒的时候,忽然遇见个老乡,那个老乡是当兵的,当时在孙殿英的部队里。他问我愿不愿意做笔买卖,我当时答应了,您知道我师傅属于金系驱虫师,专攻的是毒虫金石类的机关,而皇帝陵寝的这些机关都是金氏一门所为。所以对墓葬中的情形极为了解。我当时也是头脑发热,谁知去了才知道是盗东陵。可是那时已是退无可退了,我只能硬着头皮干。后来这件事不知怎的被师傅知道了,于是便砍掉了我右手的几根手指并把我逐出师门了。”金顺说完长叹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潘俊恍然大悟般地说道。
“我想潘爷今天找我来不只是问这件事吧?”金顺道。
“嗯,我是想问你师傅在这世上是否还有别的传人?”潘俊早已经想好,如果金无偿还有传人的话,那么这个传人很有可能会知道一些秘密,至少应该比自己知道得多。
金顺想了想说道:“师傅确实还有一个传人,是我的师弟,叫金银。虽然师傅将我逐出了师门,但是我们两个还是有些来往的,三年前他回到了河南老家。”
“哦?”潘俊像是看到了一丝曙光,“知道他的具体地址吗?”
“嗯,只是……”金顺一脸难色地搓着手。潘俊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然后招手对潘璞说:“去给金爷取点儿银子。”
潘俊口中“银子”两个字刚一出口,金顺的笑脸立刻又挂在了脸上道:“潘爷,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你拿着吧,如果能找到金银的话,我还有重赏。”
“那我谢谢潘爷了,嘿嘿。”他收起银子接着说道,“他一直生活在河南安阳的侯家庄,只是一般人见不到他。”
“这是为何?”潘俊问道。
“呵呵,潘爷您有所不知。”金顺眯起小眼睛笑道,“金系驱虫师历代都是侏儒,而且因为制造毒虫金石对身体影响颇大,所以一般不会有子嗣,因此金系驱虫师的后人大都不是血缘至亲。驱虫师年轻之时便行走各地,寻找下一代驱虫师的人选,而且师傅一生只收两位徒弟,最后从中选择一人继承。”
“嗯,我曾听父亲大略说过一些。”潘俊点头道。
“我这位师弟也是侏儒,但是却有严重的眼疾,见不得光,一见光眼睛就会生疼。却是备受天怜,在暗处及夜里却能看得清楚,因此一直只身生活在地洞之中,昼伏夜出。”金顺的话让潘俊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潘俊道,“那如何才能找到他?”
“这个却也不难,但是恐怕一时间也难以学会。”金顺说着从衣袖之中拿出一只翠绿色的蟋蟀,那只蟋蟀看上去像是用翡翠雕琢而成,但做工却极其精致,乃至于胡须、翅膀的纹路都如真的一般,徐徐然纵身而起。
“这个是……”潘俊好奇地站起身来,细细观察着眼前的那只翡翠蟋蟀,管家潘璞也极为好奇。
“这便是金系驱虫师的宝贝之一,叫明鬼。”金顺笑着说道。
“明鬼?”潘俊重复道。
“对,金系驱虫师最早出自春秋墨家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