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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曹操身边的近侍支支吾吾的有些答不上话来,最好才像是仿佛记起了什么似的对曹操说道:“似乎是因为刘备在襄阳把蔡瑁他们闹得不成模样的缘故。”
“哦?是这个原因吗?”曹操发泄了一通之后,火气略略有些消了,神色也重新恢复作了原本的平静与从容。他再次看起紧紧的被自己攥着一团的绸布,继续阅读起下面的情报来。
因为蔡瑁早已归心于曹操的缘故,这份交递给曹操的情报上把刘备的情况介绍的十分详细,就连刘备因军中带了大量的百姓而日行十里的事情也写得清清楚楚,这让曹操看得终于微笑了起来。“玄德爱民?却不知这正是害人害己的行为。想要去江陵,居然还带着近十万的百姓,他究竟是想死还是怎地?”曹操嘟囔着,十分迅速的下达命令给作为先锋的许褚、曹纯所部:“让他们的虎豹骑给我加快速度吧。务必要给我在三天之内追上刘备。”
“啊……是!”手下人赶紧领命去了,迅速的派出飞骑将曹操的命令交到了曹纯的手上。
此时的曹纯其兵锋已然到了樊城,与蔡瑁的襄阳只有一河之隔。
冷冷的注视着滔滔的汉江水,曹纯又想起了曹操给自己带来的死命令,不由得蔚然长叹一声:“要在三天的时间里追上刘备军,这谈何容易啊。如果都是在平地之上,那还好说,可眼下我们和刘备却还隔了一条河。刘备已经把樊城和襄阳的水军全都带走了,没有给我们留下任何船只,这叫我们究竟怎么渡河啊。”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面对这么一个实际而客观的问题,曹纯只能是无可奈何了。滔滔的汉江水可是比新野城外的白河水要深上许多,曹纯即使有心慢慢来,像渡过白河水一般用搭浮桥的办法来渡过汉江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在没有渡船的现在,他只能这样望江兴叹了:“没有办法啊。”
正当曹纯的虎豹骑正郁闷的在樊城驻扎而无力于渡过汉水的时候,一直盼着曹操军南来的蔡瑁等荆州大小官员却也是足以到了突然矗立在对岸樊城上头的曹字大旗。看着那黄色的大旗迎风招展,蔡瑁、张允他们感动的都快要哭了起来。虽然刘备早已远去了,总也没有回头的模样,但他们依旧被前几天的变故闹得害怕着。他们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曹操军的到来之上,此刻猛然看见江对岸出现那属于曹操的旗子那还不让他们欣喜若狂起来。
他们当下便打发了一个使者带上十分厚重的礼物去见这边樊城的曹军将领了。
曹纯是冷着眼睛接待这位对岸来人的。说实在的事情,身为武将的他对对面的诸如蔡瑁、张允这样的家伙实在是没有一点好感:“卖主求荣,这简直是比刘备的逃跑还要恶劣的事情。亏他们眼下还高兴的起来。”
曹纯黑着脸,面无表情的听着下面的人噪聒着,直到下面的那人说了一句:“……如果,将军有什么要求,我们一听会尽全力配合将军,以达成将军心中所愿的。”
“哦?是这样吗?”面对那来自襄阳之人的献媚,曹纯的眼睛眯了起来,仿佛一下子有了生气一般直勾勾的看着使者:“嗯,既然是这样,那我就请你用一天的功夫给我调集一百艘的渡船吧。我们需要过河了。”
“要船过河?难道樊城这边连一艘船都没有了吗?”使者的脸上露出错愕的神情。他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自己来时所看见的那樊城码头之上的空旷,顿时明白了曹纯他们这样要求的原因:“原来刘备把樊城的水军像搜刮我们襄阳一样全都搜刮掉了啊。真是有够……”既然曹纯遇上的是这样的问题,使者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上头那个冷着脸的家伙出一些古古怪怪的问题来为难自己呢。眼下听到居然就是一个这样的要求,他不由得大喜过望的赶忙答应下来——虽然襄阳的水军已经被刘备带走了,可以襄阳的实力要凑齐一只带曹纯部渡江的舰队还是可以办到的。本来么这荆州的造船业就极为发达,在襄阳这个以商为主的大都市里,很多商户都是有自家船队的。在汉水水军都被刘备带走的情况,去找他们借船无疑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只要一道命令下去,这船还不是能一下子就收集起来?”使者松了一口气,终于微笑起来。他认为解决这事情并不难。
带着些许心满意足,使者领着曹纯提出的条件连夜返回襄阳城。他将这事情报告给了蔡瑁,很快便也得到了蔡瑁的发布下来的命令。正如使者原先心中所想的那样,蔡瑁下令收集襄阳城内客商们的商船。
因为命令中没有说明是借是收,也没有言明白行事的手段是怎样的,因此在蔡瑁的这一道命令下去,整个襄阳城便被搅得鸡飞狗跳起来,无数气势凶恶的士兵手持明晃晃的刀枪冲入襄阳城北大堤区的豪商宅院之中,用武力胁迫着他们贡献出自己耐以生存的商船。其间或有不许者便是一刀两段的结局。在蔡瑁的死命令之下,士兵们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凶狠。
很快,三百条大大小小的渡江船遍被收集起来,连船带着船上的船工一起,在荆州士兵的看管之下直朝江对岸飙去,一路顺风顺水只花了两个时辰便直抵对岸樊城之港。此刻,天已是微明了。
看着蔡瑁那边居然如此迅速的将事情做好,一直被这件事闹得心烦不已的曹纯脸上终于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他对蔡瑁的看法,稍稍的有些改观了,觉得那蔡瑁也不是什么太过无能的人。毕竟眼下的蔡瑁是帮了自己的一个大忙。因为曹操的命令实在世催得很急,于是曹纯在有了渡船之后便连忙组织自己的手下搭乘上去抓紧时间将自己这边的人马全都运到对岸。为了追击刘备军,他已经事先通告自己的兄弟们,务必要做好吃睡都在马上的准备。
都说“南船北马”,对于一般的北方人而言要乘船渡过那波涛滚滚的汉水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们是很有可能在那样颠簸中晕船的。一心想为曹操出力的蔡瑁自然明白这一点,虽然他没有身边偏方能治疗这种该死的“晕船”,但为了减缓那些士兵在呕吐之后出现的种种不适,他还是命人在船上烧了大量的热水备着,以决万一。这是他的好心,也是他的失误,他并不清楚曹纯这些已经完全适应了马上的颠簸又在玄武池进行过一段适应力训练的虎豹骑精锐们,尽管还达不到那种能在起伏的战船上作战的水平,但至少是达到了在船上不会晕船的水平。一路航行之下,众人倒是平平安安的就到达了襄阳的大堤区军港之中。
在襄阳城的这边蔡瑁张允几个大小官员早早的就站立在那边候着,看着对面船只的过来。随着一艘又一艘的商船渡江而过停在了军港的岸边,蔡瑁异常分明的看到有几位将军打扮的人从那商船上走了下来。见此,蔡瑁不由得大喜,连忙带着自己手下的人走上前去,躬身拜于他的面前:“在下荆州水军都督蔡瑁见过曹纯将军。在下久盼将军所领王师之到来,今日一见如久旱而逢甘霖。现今城门已然大开,城中已经备下了酒席,还请曹纯将军不已在下之卑鄙,屈尊降贵与在下同往州牧府一行。”蔡瑁笑着,说出来的话充满的谦卑与媚献。他当然知道曹纯与曹操的关系了,此刻如此的巴结曹纯,其目的也不过是为了曹纯能在曹操面前帮自己说说好话而已。
“去州牧府?那就不必了。”曹纯一口子拒绝了蔡瑁的建议:“主公让我去追击刘备,我可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哦。”曹纯轻笑着,话却说得十分坚决。
“这……”蔡瑁迟疑了一下,感受到了曹纯射在自己身上那锐利的眼神不由得一怔,心中顿时有些发麻。他听曹纯这样说就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在慰留下去了。
“曹操是一个一丝不苟的人。”这一点他是清楚的。因此他也明白,自己在继续的纠缠下去以至于让曹纯的任务得不到完成的话,只怕曹纯靠着曹操的关系是没什么事情,而自己这个项上人头却是绝对保不住的。
“没有必要因此而让自己丧命啊。”蔡瑁想着,顿时让开了一旁,任由曹纯他们通过。
“在下这就祝将军马到功成了。”遥遥的,蔡瑁在曹纯的身后大声的说道。
“承将军吉言。”远方曹纯的声音传来,却似乎更加快速度的离开了这里。
夜沉星明,在当阳县西南十余里地的长坂坡上无数的人卧倒在地上已是作酣声一片。刘备带着百姓临行与此,距离江陵已是非常近了。虽说以刘备这边日行十余里的速度大约还要十几天的才能真正的到达的江陵,但一个百十余里的距离作为一个正常的数字出现在人们的面前,却也不让人感受到那究竟有什么遥远的地方。
“一旦到了江陵,我们就能真正的休息一下了。刘皇叔说话了,他说我们是一定要取得江陵的。”百姓们互相传说着这样的事情。眼见江陵似乎很快就可以到达,他们大体都松上一口气,心情也变得不那么慌张起来。
长阪坡处于一片丘陵之中,其地势微微的向南倾斜,无数的河流、小溪、湖泊、池塘布于其上,虽尚在江北,却很有几分江南水网之地的味道。这里据说在古代还是被那几乎如大海一般宽阔的云梦泽所淹没。眼下尽管因为沧海桑田的缘故而露了起来,但当地的积水还是很多的,算是一块涝地。
长阪坡就是这涝地中的一块,其上有一条小河,是为汉水支流,却不甚宽阔,河水之上有一大约五六人宽的木桥横卧住。这桥名为“当阳桥”。这一夜,刘备军此刻正引百姓驻于当阳桥之西约五里处。因前报已有说:“曹操军前部已由曹纯统率着就要往着当阳杀来,是以刘备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一边令亲卫陈到引五百骑于后军护住阵脚,一边则令张飞为殿军应本部五千人马守住中军,让身边的百姓连夜过桥而去。
虽然作出了这样的准备,但百姓的动作毕竟是慢了。带到夜里四更时分,驻地的西北角突然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只见无数的曹兵从那儿的黑暗中铺天盖地的杀来。其人黑衣黑家黑马,手持长达丈二的钢枪,正是曹操军精锐中的精锐,一直以来都由曹纯统领的虎豹骑之军。
曹军来得很猛,其动向虽然早在刘备猜测之中,但他却总也没有想过这精锐中的精锐一旦冲锋起来,居然会是如此惨烈的一个局面。仅仅是一个照面的接触刘备布置在阵后的陈到部就被轻而易举的撕开了一个口子,大量的虎豹骑蜂拥而入一下子突破了陈到的防线直朝刘备这边杀来。他们一个个都凶恶的紧,所谓脸冷面煞是对他们最为贴切的形容。作为一个战士他们无疑是非常合格的,因为他们能在自己的主将一个“突击”的命令之下,毫无表情的将胆敢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影全都灭掉。对于他们来说只有自己人和敌人的区别,所谓自己人就是他们早已认识的那些战友,而敌人则是除自己人以外的全部,至于百姓,至于投降者这对他们来说根本就和敌人没有什么区别。
在这样的情况下,屠杀开始了。当军人将自己的武器朝向百姓的时候,百姓除了尖叫、除了奔跑、除了认命便没有别的办法,他们是弱者,是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也许对虎豹骑中这些单纯的人来说,他们所做的只不过是排除阻碍自己完成命令的障碍而已,但对于被长枪所指的百姓而言,他们却是得在这样的混乱中付出自己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