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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集渡船未必是一个幌子。这些船,他在水攻发动之后也是可以使用的。只是他摆出的那个想渡河击后的模样,却是一个深深的幌子,为的就是让将军关注自己的后方的安全,而不敢对他轻举妄动。渡河击后的事情他并不是没有想到,而是他不可能冒着成都被攻破的风险而这么做。不过他也算是有几分本事了,居然能想道用这一招来做疑兵,来牵制你们,让你们有所顾忌。唉,刘璝这个蜀中名将果然是不同凡响哪。彭羕叹息着,用右手食指轻轻敲打着自己那托着下巴的左手背说道:这几天天气闷了,看上去就像是一副大雨将至的模样。可见刘璝布局的完成,也就在这几天之间。若是将军不迅速想办法解决的话,只怕就来不及了。
嗯。我知道!李晟重重的点了点头,拱手而礼:多谢先生了。未知先生大名如何!李晟与这彭羕交谈了半天,彭羕都为他出谋划策这么许久了,他这才记起来自己还没有询问过彭羕的名字,这也实在太。
庞统和法正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他们心中不约而同的一惊,有些担心彭羕会就此甩袖而走。毕竟李晟如此的行为,多少是有些失礼。他们正想上前几步,替自家主公向彭羕周旋一番,好挽回些许好感来。可还来不及说话呢,却见彭羕施施然的开门见山:将军为何到此刻才询问我的姓名?难道将军不觉得这很是无礼吗?
嗯,是有些失礼了。我这里还向先生赔罪。李晟说着没有任何别扭的模样就向彭羕拱手道。
谢罪倒不敢当。不过我想知道原因,为什么将军不急着问我的姓名呢?若说起先还是因关心而忘却的话,那后面未必没有开口的机会。彭羕又问,他倒是紧抓着这个问题不放手了。
李晟知道彭羕如此的紧迫着逼问自己的原因究竟何在他并不是非要自己给他一个满意的解释,而是想通过这个问题来了解自己对人才录用的标准和看法。于是,李晟微微的沉吟了一下,开口答道:就我以为,名字不过是一个人的代号而已,只是给他人称呼的,并不能代表这个人究竟如何。我之所以一直不曾询问先生的姓名,乃是想度量先生的才华。对我来说,知道先生乃是高才之事,比知道先生的名字名声都更加的重要。此为乱世,乱世之中才是第一位的,德是第二为的,至于名声,至于容貌,至于名字,那都可以算是无关紧要的枝细末节了。
即使那人身为隶徒也无所谓?彭羕又追问了一句。他这是为自己问的,因为他触怒了刘璋,是以他现在的身份就是隶徒。
才华和身份有什么关系吗?我是君,我可以决定一个人的身份。这是掌握在我自己手中的东西,与我所看重的才华何干?昔日伊尹为奴隶而做商相,太公为鱼叟而成周师,过往的身份可曾降低他们的才华呢?子旭虽然不才,但也愿意效法商汤、周文收纳天下一切有才华的人为已所用。李晟微笑着解释道。
将军真乃明主也。若不嫌弃彭羕乃一隶徒之身,则彭羕愿以臣下之礼而侍奉将军。说着彭羕便一把跪在了李晟的面前,口中拜道:广汉彭羕彭永言拜见主公!说着,他便要往地上叩首,却被李晟一把扶住了。
我得永言乃天之幸也!永言何必如此客气呢?李晟说着见他拉起身来,还十分体贴的帮他掸了掸,身上的尘土:今后你我便是君臣一体了,永言只需尽心帮我就是,这些虚礼我看就尽量免了。天天捉弄这一套也实在太累了。
主公所言,我之幸也。彭羕也是一个狂放之人,自然也不太喜欢这一套罗嗦麻烦的东西了。
当下天色已晚,俱是君臣皆喜的四人,便于李晟这个主公的邀请下,就于李晟的居所之中把酒进食言欢了。因此刻已是把自己的大事弄得明白了,李晟急切的想将计划安排下去,故打算连夜召集将军来讨论此事,是以他与庞统、法正、彭羕所吃的这顿饭酒水并未深饮,只是稍稍吃了几盅,便就散去擂鼓聚将了。知~音~文~学~网~整~理
李晟军中自有严格的将令,这是早在西平之时便已确定下来的将令。此刻李晟擂鼓聚将,鼓不过二通,李晟手下的几位大将便以来到李晟的面前听候李晟的吩咐了。
李晟将地图挂在自己身后的高处,面对着这些突然被自己叫过来的将军们微微的一笑,却是用十分平和的声音,将彭羕与自己的判断和他们说了一通,言道:既然刘璝军打得是这么一个水淹大军的主意,那么我们便要在他还没有完成,试图用准备渡船来迷惑我们的时候,主动出击给予他们最为猛烈的打击。要知道水火无情,一旦等他们把堤坝筑好,我们可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主公所言甚是,但我却有几分担心。李晟这边话语刚落,那边的赵云便出言提醒李晟:那刘璝既然会想出疑兵的计策,那么他肯定也在担心我们对他们发动进攻。眼下他们已是有了六万人马,若他们以一半的人筑坝,而以另外一般人防守大营,则我军想要进行突袭将变得十分困难。如此之局,还请主公三思啊。
这个嘛李晟被问住了,原来听了彭羕的诉说。他满心子都放在如何解决刘璝那上头,对于刘璝有可能进行的防御,他却没有做多少考虑。在他看来刘璝一定是将全部人都拉去修筑堤坝的,根本就不可能再对自己的大营进行防守。因此只要自己发动攻击便肯定能一战而攻城,想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就现在来说,却不是那么简单的刘璝并非昏庸之将,相应的防御他是很有可能做的。
那将军可有什么办法么?李晟脸上一僵,刚想这样说道,却听一边的彭羕哈哈的笑了起来。这让李晟觉得奇怪,故而话到口边却成了:永言先生为何而笑?我觉得子龙所说的事情很有道理啊。
主公。彭羕朗笑着朝李晟一拱手说道:子龙将军说得固然很有道理,但于此时,我却认为那样的担心根本就不可能实现。主公和诸位将军皆不是川中之人,自然对这川中的气候不太熟悉。眼下天候如此的沉闷,可以预料这大雨滂沱不过就是一两天的事情。眼下刘璝正忙于修建堤坝,手中的六万兵全部都派上场去都还显得有些不足,哪里还有心思做防御的事情呢?若非如此,他们怎么也不会将这疑兵之谋做得如此细致的。
你敢打包票么?李晟听了还在将信将疑之中。
羕愿与主公打赌。彭羕毫不退让的对视着李晟,此刻他倒也是表现得十分刚强。
既然如此,我就信你一回。李晟敛容肃穆而立,大声的下令:赵云!
在!赵云闪出身子高深应道。
命你部五千骑兵为先锋星夜奔袭刘璝之营地,记得多备引火之物,我要在涪城看到西边半夜通红。李晟迅速的下令,随即从令牌签中,抽出一支号令交给了赵云。
诺!赵云的回答是干净有力的,他从李晟手中接过这号令牌,再向李晟行了一个军礼之后,便头也不回的转身除了这屋子。
黄老将军。李晟高声喊道。对于这位自己的师父,虽然此刻已是君臣有别,但他依然不敢直接呼唤黄忠的名字,而只是尊呼其为老将军在李晟军中,被称为黄老将军的只有这黄忠一人。
在!黄忠同样很有气势的站到了李晟的面前。
老将军可率新营之军两万,跟在赵将军的后头星夜奔袭刘璝军大寨,对其施以掩杀之策。李晟说着命令,同样也把一支号令交给了黄忠。
诺!黄忠也很是坚定的应了声,敬礼,转身离去。
其余诸将于我带大军随后接应,不得有误。这一次的命令李晟是对这屋里所有的人说得,除了庞统、法正以外,因为李晟另外有任务交给他们:士元和孝直二人引兵两万谨守城池,皆打我之旗号,令刘璝的细作查不到我军行动的虚实。
诺!所有人皆躬身领命,以李晟当初所规定的军礼向李晟致以最为崇高的敬意。
黑夜下原本渐渐安静下来的涪城又一次充满了喧嚣的味道。城门被吱呀着打开了,一队又一队的兵马从城中出来,奔向茫茫的黑暗之中。他们没有打旗号,也没有吹打那鼓角争鸣之音,只是就这么默默的奔跑前行,除了有数的几个人之外,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目的地究竟是哪里。
正如李晟命令所交代的那样赵云所带的五千骑兵为第一波。他迅速的出城而走,奔向茫茫的西面,也不知道究竟跑了多少时辰,只晓得在天空的启明星行到那中天之西的时候,他终于在蒙蒙的一片昏暗之中看到了立于江边连绵做一片的大营。那营地是形成半圆状覆盖整个河边一段岸地的。赵云知道这就是自己的目标敌人的营寨了。
看样子还蛮结识的嘛。赵云瞅了瞅这样想道,嘴角却是微微的翘起,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嘲讽之意:只是不知道,这营寨的防火性能究竟如何。赵云盘算了一下,也不愿意就此而谨慎太多,他将手指放在口中狠狠的吹了一通口哨,随即带着自己的人马如猛虎下山的门户一般,直直的扑向对面的营地此刻那营地还是静寂的,没有一点灯火。
由远而近,渐渐的混成一片如雷般巨响的马蹄声并没有给这里人带来多少情形。或许是他们白天干活干得太累了吧,一直在熟睡的士兵们并没有注意到营外已经有敌人接近。百丈之外是如此,五十丈内也不例外,就算赵云带军驰到了他们辕门外的百步之内,营地依旧静寂如水。
这实在是有些怪异。一般会出现这种情况,无外就两种原因:一是敌人早已有了准备,用这么一个空营来吸引自己上钩;二是敌人根本就是太累,睡得太死,以至于自己这边已经到达了,他们也丝毫不知。
眼下的这个究竟是哪种情况呢?赵云怀疑着。虽说就他本身的判断来看似乎是后一种情况的可能性更高一些,但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打包票确认下来。于是,赵云打算使用一招,来试验一下对方究竟是真睡得如此之沉,还是设定了某种陷阱来等待自己。
绕营奔射!用火箭!赵云迅速的下达了命令,随即在亲兵们的奔跑下,将命令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战马奔跑起来,马上的骑兵跟随紧紧的贴在战马的背上,随着战马的高低而起伏。弓,三尺的角弓,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手中。眼下的他们只用一只手操纵着战马的方向,而用另一只手将弓的弓弦挂在他们的嘴间。他们开始抽箭,从马鞍后边的一个小竹筒里抽出的长箭是前头包有白磷的特殊箭矢。此刻,箭矢一离开那装了半罐水的特制竹筒,便自燃起来。腾腾的火苗在箭矢前端的油布上欢跃着,发出明亮而炙热的光芒。这时骑兵的甚至随着战马的腾跃到了一个高点,这是一个射击的好机会,早已被训练了多时的骑兵们很是大胆的将原本用来操控战马的另一只手也腾了出来,从嘴边取下角弓,迅速的拈弓搭箭,就在这一息之间将那燃着腾腾焰光的箭矢射了出去。一时间五千支带着火焰的箭矢就像是划破长空的流星雨一般,陨落在了刘璝军的营地之中,火迅速的在营寨里蔓延开来。那灼灼燃烧的速度,简直可以用肉眼直接看清的,很显然刘璝军的营寨之中藏了很多易燃之物。
这究竟是这么回事?难道是陷阱吗?眼见大火蔓延的如此迅速,赵云微微的一愣,却有些庆幸自己的谨慎起来。然而这庆幸之维持了短短一刻不到,赵云却是有些着急起来。因为他看到了刘璝营地之中那无数呼喊着哀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