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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李晟那一纸声明对自己造成了巨大的损害,而自己偏偏又因为这样或是那样的缘故不能同样的办法和李晟争夺民心,那眼下的自己到底该如何行事呢?就此认输吃亏?这不是曹操的风格。在他看来李晟用的这一招和自己当初“割发代首”的那一招没什么不同,只是自己当初的那一招是用来安抚百姓的,而李晟眼下的这一招却是来吸引殷实之家的,他是在对自己运用釜底抽薪之计,是想要来破坏自己的根基,对于这样的行为自己应该用报复来反对才是。想到了这些,曹操便迅速的下令下去:“各乡之三老,彻查本乡乡民之情况。若谁敢南向李晟,则全家抄没,人罚为奴。至于那些正在南下的人,则诏令各地官吏给予追回,如有顽抗,则就地予以斩杀。”
曹操是虎着脸下达这些命令的,他是一个不怕杀人的人,故而他在愤怒之余所下达的这些个命令也充满了肃杀的血腥之味。面对这样血腥的命令,因曹操正在怒火上头,一时间倒没有人敢因此而反抗。在自家主公的严令之下,那些个官吏们迅速的行动起来,出兵的出兵,辑盗的辑盗,再加上其中有不少浑水摸鱼的人,倒也把曹操的领地弄得沸腾不已,糜乱不堪。曹操这边是没有统计,在这一票的迁徙混乱中自己这边到底斩杀了多少人,但益州的李晟那边却统计出了十万八千的数字以此来证明曹操的残忍。谁也不知道,李晟那边是怎么统计出这样的数字的,但全天下就李晟这边出了这么一个统计,大家似乎都相信李晟的话了。天下人并没有对此多说什么,乱世嘛,人命总是不太重要的,更何况又不是屠城:曹操领地的人对此是夹紧了尾巴;江东那边的人是对此你都不理,他们对于自己领地里那些人的流失,采用了和曹操几乎一样的手段,只是没有杀人,而是将所有被抓到的全部贬为奴隶。
曹操并不在乎屠杀者的名声,可吃了李晟的大亏还是令他恼火不已。在一手抓了自己领地安稳的同时,他也开始派人敦促西边的征西将军夏侯渊尽快的结束对汉中的作战。因为曹操已经得到了贾诩那边关于眼下这件事情的汇报:由于李晟所策划的事情,推动了自己下达了那样的命令的缘故,整个豫州、兖州、徐州、司州、青州……所有曹操在黄河以南的领地今年的收成都受到了很大的影响。若不是河北四州还没有,遭受波及,若不是自己这几年还留下一些底子,只怕夏侯渊那边的战争就得立马暂停下来,而不是还给他们一个“尽快”的说法。当然,这尽快也是确实需要尽快了——因为曹操知道自己还能够供养前线的粮草最多再只能提供一个月量。如果在这一个月里,夏侯渊依旧没有取得什么进展的话,曹操是无论如何也要让他退下了。毕竟,即使强悍如曹操,到了此时也明白,自己对于战争的支持已经到了一个打不下去的地步了。
于是,曹操给夏侯渊去信让他酌情尽快结束对汉中的战事。作为一代带兵的大家,曹操虽然身处于战场的后方,但对于前方将军的情况很是了解。他当然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将对自己手下的将军们产生怎样的影响。因此他在给夏侯渊过去的心中只是用相当委婉的言辞进行解释,并没有任何逼迫夏侯渊速战速决的意思。但夏侯渊在接到这一封言辞委婉的书信之后,却不知怎么的从中理解到了曹操要求自己迅速进兵尽快拿下阳平关的想法。也许这样的想法早就在他内心的深处存在着,曹操的来信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吧。其实,作为曹军中有数的大将的他可也是有权利从贾诩的情报机构里分到一些情报的,他早就知道自家领地内情况的严重,而在晓得这一切严重的情况都是南边的那些个家伙造成的时候,他便憋着一股气要给南边的那些家伙好看了。而拿下阳平关,无疑是给他们好看的一个最好的选择。十万大军困于阳平关之下,一直都没有拿下这个光卡,这样的结果对于夏侯渊来说实在是不能接受的,他对眼下战线的维持十分的不满,早有心要改变这该死的一切。
这边夏侯渊对于眼下战线的维持不满打算策划一场大战,那边的魏延对此也着实憋了一股之气。眼下对于李晟军来说,整个汉中战场的最高指挥官无疑是他们的主公现在坐镇于南郑城中的李晟,但只要是真正参与这场战斗的人都明白,李晟只是汉中战场名义上的指挥官,而真正统领全局,策划对来犯的曹军进行打击的是李晟手下的安远将军魏延。本来军中有两个指挥官是很受人忌讳的,但在李晟一力支持魏延的情况,这种令人忌讳的情况并没有在李晟军中出现,整个汉中的军令得到了统一,李晟部署在汉中近二十万人马,全部听从魏延的号令,为阳平关的战斗做准备。
任命魏延为汉中都督,这是李晟出于作战实际需要所做出的决定,也是对于魏延本身的信任。对于李晟的信任,魏延在深受鼓舞之余,也感受到了压力的存在。他想适应这种压力,想不辜负这样的信任,于是,他选择了战。他认为只有在战斗中取得功劳才不会辜负自家主公对己的种种优渥。
既然有了这样的想法,那边需要朝这方面进行努力才可以。魏延是这样想得也是这样做的,为此他绞尽了脑汁,制定了一大通关于如何包围歼灭夏侯渊所统领的这一路曹军的计划,并将之递交给李晟审批。毕竟,李晟虽然把战场上军队的指挥权交给他,却没有把战略上的指挥权交给他,他要打哪里,要对对面的敌人进行如何更进一步的举动,还都是要经过李晟允许的。
魏延将计划给李晟说,满怀希望等他首肯,但却不想李晟在详细的看了看魏延的计划之后,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个计划你收回去吧。我是不可能同意你这样做的。”
“为什么?”魏延不解的问道。眼见自己辛苦了半天的东西却被李晟轻飘飘的打了回来,他实在有些恼火,也有些委屈。
“因为现在还不到时候。汉中的战局是与凉州休戚相关的,在我得不到赵云那边已经开始之前,汉中的防御应该以防守为主。这是一个战略,一个让我们夺取凉州的战略。”李晟严肃的告诫魏延:“不要冲动。除非夏侯渊主动攻击你,否则你不得与之交战。即使交战,也不得出关应敌,除非得到我的命令。”
“明白了……不过,这也忒苦闷了一些。”魏延在答应下来的同时,却很是轻声的嘟噜了这么一句。
“哼……”魏延的声音虽小,但李晟的耳朵却十分灵敏,这一句略有些抱怨的话倒是给他听了一个正着,他斜眼瞟了魏延一眼,不再说些什么。他其实也明白魏延为什么会花这样的牢骚。毕竟对一个将军来说一个完全能够被自己消灭的敌人就在自己的眼前,而自己却因为种种的缘故不能动他,实在是一件令人难过的事情,这就好像是一个大老鼚对喜好的美食看得见而吃不着一般,总是令人难耐的。看着魏延那期盼的眼神,李晟也很想就这样答应他,但他最终的还是忍耐了。“我们必须等待。放心,接下来的战斗还有的你打呢?”没有办法,李晟不得不出声宽慰自己的这位师傅。
放心?能放得下心来吗?战机一旦失去,那可就是不一定再能得到了啊。魏延很想这样反驳李晟一番,但他终究还是忍住了。因为他知道李晟言语中所在乎的是战略上的机会,而不是他眼下所言的战术上的机会。战术上的机会只能让他把夏侯渊给圈住,而战略上的机会却能让自家取得凉州之地,拥有了从地形上呼啸而下的可能。这两者之间究竟孰轻孰重,他魏延并不是不知道的。
想通了这一点,尽管心中万分的不愿,魏延还是老老实实的返回阳平关,继续进行自己抵抗夏侯渊南侵之军的事情了。
此刻阳平关之战,作为进攻一方的曹军似乎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的境地。近十万大军屯集于城下,尽管战斗还在继续,攻城天天都还在进行着,但这些天来的攻城却已经变得几近于儿戏了:每天夏侯渊便派了一两千人过来叫骂呐喊一番,然后就是整体冲锋,但这冲锋也是徒有气势,而没有实质,往往一两千人冲上去,也是一两千人退下来,根本就没有一点损伤。似乎夏侯渊军在战时止损上据有很高的水平。
表面上是这样的,但魏延哪里不知道夏侯渊这样的做派实际上是在麻痹自己呢?“他们究竟在想什么?到底是真的不成了还有别得什么古怪,全部都给我打探清楚。”魏延一回到阳平关,听到这样的消息,看到这样的情况,顿时厉声下令道。
在这样的严令之下,魏延麾下的侦骑四散而出,不多日便将夏侯渊如此作为的目的打探得清清楚楚:原来夏侯渊竟然将主力退兵五里之外,打了一个暂且修整,派人侦查小路的决定呢。毕竟,这关卡再怎么险要,也总是有那一两条小路可以绕过去的,天下间几乎没有一个关卡不是如此——眼下夏侯渊的目的便在于此。
“他们想走小路吗?”听闻手下人的来报,魏延不由自主的冷笑起来:“既然你们想走小路,那我就让你们走小路。对于这阳平关…斜谷一线的道道,如今还有谁比我们李晟军更清楚呢?而且这只是来破你的计策,根本就算不上是开关迎敌吧。”魏延想着,对此自我辩解了一番,安抚下自己那忐忑不安的心,便就迅速的下令去了,他已经决定乘着这个因由把夏侯渊好好的整治一番。
这边的魏延做好了计划,那边的夏侯渊似乎是完全不知晓的。连续数天都不曾探听到一条合适道路的他,正愁眉苦脸的端坐于大帐之内,忐忑的等待今日手下的汇报呢。“……但愿我手下的那些将军们能要到一个好消息。”他如此企盼着。自主公曹操将书信送到自己这边来已经半个月过去了,机会已然损失了大半,若不尽快拿出一场胜利来,只怕自己真的是要灰头土脸的回去才可以。这绝对是他夏侯渊不愿意见到的事情。“唉,希望今天能和昨天不同。”他再次企盼道。
也许是老天怜悯他,也许是他一贯以来的祈祷和努力有了作用,夏侯渊苦等终来的探马们,总算是给了他一个令他高兴的答复:“将军,我们探查到有这么一条小路,如此远近,却是可以只插阳平关的后方。”
“哦?速速给我详细的说来。”夏侯渊金刀大马的坐于帅位之上,详细的关注着下面的来报。
“呃……其实是这个样子的。”来报的探子详细的将这件事情说了一番,并伸手一指外边,“我们可是将他们的人都给带回来了啊。”
“好!”夏侯渊高深笑道,觉得上天终究是没有抛弃自己,于是下令:“三更造反,五更出发,务必要连夜赶路给自己绕到阳平关的后边。”
“诺!”一声令下响起一片回应之音。整个营地里的曹军迅速的行动开来为今夜的作战做好准备。当然,这个是瞒不过阳平关里的魏延的,因为有这么一条小路的消息便是魏延派人告诉夏侯渊的。
第九卷 第二十五章 计中计
第二十五章计中计
黑夜的山中,阴风阵阵,夜枭声声,充满了异常神秘的气氛,让人心惊胆寒不已。人总是对自己不知道的事物充满畏惧的,而黑暗则是这畏惧的最好催化剂之一。
山道盘缠而上,一边是树木丛生的陡坡,一边则是万丈的悬崖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