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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伤的这么重,而且还大多伤在头上,要是真的醒不过来了,要如何是好?
特别唐遂于还是为了保护若愚才伤成这样,千秋多少都有些愧疚。
等段念身体好了大半,唐遂于还是不见转醒。
商队沿路走的很慢,有时候还会直接将前面买的东西到下一个地方直接叫卖,又从该地再买了东西继续出发。
所以半个月后,千秋他们也没有出蜀地。
而这半个月来,千秋也不好受,她将钱二留下的医术都翻烂了,还是没有找到让唐遂于转醒的办法。但段念给他检查的时候,却发现他脑后面的瘀血正在慢慢地化开,到后来几乎已经探不到了。
千秋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好消息,毕竟唐遂于的身份和他的遭遇,只怕是瘀血一直留着才好些。
等到了南疆,商队要继续往南,段念则是转向大理,就同他们分别了。
段念在镇上又买了马车,置办好东西,也不再耽搁了,带着千秋向着大理飞奔而去。
几天之后,终于是到达了大理城。
这里同陵城和凉都都不同,气候温和,到处是花香,就连房子都古朴漂亮,没了那些皇城的厚重感,多的是蒙在面纱下的娇羞姑娘。
段念将马车直接赶去了一座府邸,那守门的门童见到段念激动地一路往里面狂奔。
“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段念从马车里将唐遂于背好,带着千秋从大门就进去了。
千秋看着这气派的府邸,手心有些微微汗湿,不免有些紧张的厉害。
段念似乎看出来了她的紧张,空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担心,你外公见到你会很高兴的。”
千秋只能冲他点点头,笑得有些勉强。
段念进了门之后,没有立即去前厅,而是让径直带着千秋去了后面的别院,将唐遂于安置好之后,才带着她往前面而去。
到了大厅,里面坐着一个老者,虽然头发有些花白,但精神奕奕,只是板着一张脸,眼神凌厉的很。
千秋跟在段念身后想,这是不是就是外公了,她就这么直直地盯着他看,似乎是想从他身上找出些娘的影子。
段一达见段念进来非但没有先行礼,后面跟着的那个姑娘手里非但抱着个孩子,还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心里不悦。他重重地拍了下旁边的桌子,站了起来,走到段念身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千秋。
“终于知道回来了?”
段念也不理会他,回身将千秋拉到跟前,对着段一达说:“这是千秋,姐姐的女儿。”
段一达听段念这么一说,吃惊地盯着千秋看,越看越觉得像自己的女儿。他突然神色一转,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千秋,“你娘是……”
“段念宜。”千秋小声地说,本来还想说上自己爹爹的名字,但想到自己爹娘是私奔,怕是说出来这外公不会高兴。想了想,又看着段一达唤了声“外公”。
段一达看着千秋,顿时眼睛就红了,他一把推开段念,就想要抱千秋,但刚抱上手,就发现了她怀里的小娃娃。
“这……”
“这是我的孩子。”
“都嫁人了,好好。”段一达激动地直点头,然后回身吩咐人赶快给小小姐准备院子。
段念见事情果然如他想的一样,就不再担心,径自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这会儿,段一达正抱着小若愚问着千秋父母的事,说到父母枉死的事上时,段一达几乎将桌子都拍烂了。
晚上的时候,千秋抱着小若愚在院子里散步,看到段念进来,冲他微笑。
“爹很喜欢你。”
千秋点点头,“我也很喜欢外公。”
段念见千秋脸色也满是喜悦的神色,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袖子里的令牌,不知是否应该给千秋看。
“你喜欢大理吗?”
千秋点点头,“这里很漂亮,只是娘却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她在这么美的地方长大。”
“以后都一直住在这里怎么样?”
千秋看着他,有些不解,“先生是什么意思?”
段念叹了口气,“我会将你的事和爹说,明天就让媒婆给你在这里物色一个好人家。”
这事情段念以前也曾提过,只是她也没放在心上,现在看来,他倒是认真的了。
“我已经嫁人了,还有两个孩子呢。”
段念叹了口气,“他不是个好归宿,要是他以后不来找你,难道你要等一辈子不成?况且这样的男人,又怎么配得上你呢?”
千秋愣愣地低着头,低声说:“不会的,等他的事忙完了,他就会带着乐儿来找我的。当时是我要离开的,不关他的事。”这话,不知是为了敷衍段念,还是只为了安慰自己。
段念抚了抚她的头发,“傻姑娘,”说着,从袖子里拿出那块令牌递给千秋,“明天再给我回复吧。”
千秋接过那令牌之后,段念就提步离开了。
等小若愚睡着之后,千秋才将那令牌拿出来放到灯下细细看,她看得很仔细,生怕漏了些什么。
其实她认得的,俞静身上就有一块一摸一样的,那是白凡的令牌。
千秋瞪大眼睛,还是看得很仔细,“不会的,只是有些像而已。”千秋跟自己说,天下的令牌都长得差不多,自己又没有仔细看过,说不定这令牌是另一个姓白的人的呢。对了,那个什么丞相的,也姓白,那这块令牌就是他的,肯定是他的。
“啪嗒”,有什么东西落在桌子上,接下来,这声音越来越密集,几乎要将小若愚吵醒。
千秋一直没有给段念回复,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段一达问起千秋夫婿的时候,只是说在外面做生意敷衍过去。
而在段府的第二天,唐遂于就醒了过来,但醒来后精神有些恍惚,千秋坐在他旁边喊他的时候,他看着千秋的眼神似乎有些陌生。
千秋见他这样,以为是他刚醒,脑子有些糊涂,就不再吵他,让段念给他诊治。
但接下来几天,唐遂于的行为和话语,都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已经回来了,那个小侯爷回来了。
他对千秋客气疏离,说话时教养很好,看来外界关于他的传言也许并不尽实。
但小若愚似乎还是很粘他,每次看到他都伸手,似乎是想要抱抱。千秋见小若愚有这样的反应自然是很高兴的,每次都不管唐遂于的意愿,将孩子硬塞到他怀里。
唐遂于也有些无奈,他其实还能记得些这些日子里的事情,但不是很清楚,有时候还会犯迷糊,但他知道这段时间他是一直跟这个叫千秋的女人在一起的。
段念说他是刚清醒过来,意识并不算太清楚,等一段日子就会全部恢复记忆。
千秋想着,他当时昏迷的时候,大概还不知道自己父亲被杀,被诛九族的事。要是一直不给他提起,说不定能让他就这么平平静静地过一生。
但时间并不是万事都能如意的,唐遂于完全清醒过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回陵城找他父亲。
千秋有苦难言,只能想着一切借口拦着,但再厚的墙,也有透风的时候。
一天早上,唐遂于趁着千秋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他在大街上到处打听关于安平候的消息。
回来的时候,他就这么看着千秋,也不说话,千秋看不出他的神色,怕他出事,赶紧跟上。
“我要回陵城。”他哑着嗓子说。
千秋抱着孩子的手有些发抖,冲着他笑得温和,“这里不好吗?回陵城做什么?”
“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千秋见他这么问,就已经知道他知晓了一切,也不知要怎么拦他。说了半天,见他意已决,只能让他先留两天。
最后唐遂于点头之后,她才松了口气。
段念知道后,关着门同唐遂于谈了半天,第二天的时候,唐遂于还是离开了。
千秋将大半的银子都塞进了他的包袱,这一去,不知哪年哪月才有再见的机会。
尾声
六十章
在大理的生活很平静,对于千秋来说,像是回到了李家村。
小若愚已经会走路了,但同其他孩子相比,还是少了些什么。段一达知道这孩子的问题之后,也想尽了办法。
段家是做药材生意的,段念之所以能学会这么一手好医术,也跟这脱离不开。所以段家的医书不少,千秋平日里没事就摆弄摆弄药材,读读医书,家里的下人有什么头疼脑热的,都会找千秋。
段念在段家呆了半年,过了年之后,又离开了。
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考了千秋的医术,觉得已经有些出师了,又让她多读些书,多看些病例。
有时候,千秋也会去段家的药店看看,在里面坐诊,只要不是特别复杂的病,都已经没了问题。
很快,城南这块,大家就都知道了段家有个心善的小小姐,每日里为穷人看病就诊,而且医术高超。
这种生活,有些忙碌,却十分充实。
外面的一切,对于千秋来说,都好像是做了一场梦,什么皇宫,什么争斗,都不再存在。
只是偶尔在路上,会听到别人谈论南国和北国的协议,因为两国都换了国君,很快就被撕裂,说是要打仗。
一开始,千秋心里还是会有反应,每每听到这种消息,都会忍不住停下脚步,最后又是难受上半天。不过,越到后来,千秋倒是越发淡然,只是偶尔深夜会想到乐儿,不知道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说话了,会不会怨自己。
千秋的医术传开之后,找她看病的人越来越多,对于穷人,她倒是分文不取,有时候还会贴补些药。但也有富户,千秋也不客气,该怎么收也不手软。
城南临近段府,还有一个严家,严家的少爷身子一向来不太好,一直都是有大夫跟着调养的,往日段念在家的时候,也会去看看。
只是这年秋天,身子越发不好,几乎不能出门了。
千秋跟着段念也曾去过这严府,见过那严少爷,是个斯文俊秀的青年,只是小时候曾受过寒,导致体质一直不好,天气一冷,就浑身难受。
千秋有一次去山上采药的时候,曾遇到过那严少爷,那时候还是夏天,这严少爷却还穿着小夹袍,缓慢地在山道上行走。
千秋见他走的有些艰难,就跟在他后面,生怕他会摔了,那严少爷似乎也知道千秋跟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冲千秋笑笑。
千秋就这么跟他认识了,所以后来他身体越发差的时候,千秋几乎是天天上门,一来二去,也就跟严府的人熟了起来,有时候还会说到千秋的娘,都是惋惜叹气。
这么来往着,严家的人对于千秋越发的喜爱了起来,看着这两个年轻人,都生了些心思。
但千秋带着一个孩子,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又不好直接去问,只能从段老爷那里旁敲侧击。
其实段一达对那个未曾谋面的外孙女婿已经有了些怀疑,要是在外面做生意,也不至于这么长时间都不来看看。
转眼,小若愚已经三岁了,别的孩子都已经会到处乱跑,喊着大人带自己去玩了。
偏偏这孩子性子极为安静,也只会说上几句话,有时候千秋会拿着东西故意逗他,也不见他有什么兴趣。倒是能一个人坐在树下坐上一天,又一次千秋站在他身后看他在看什么,这才发现他是在看蚂蚁搬家,这这么看了一天。
千秋翻遍了医术,给小若愚做各种测试,发现他的智力其实并没有多大的问题,只是和别人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