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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声表明器乐二重奏还远远不够,“到点了,”雷诺先生建议,“该来点儿专业的了。”
“我们的下一个节目马上就开始了,”他宣布,“名叫《现在来谈谈我的心肝宝贝》。准备好,艾迪。”
“不行!”名叫迪安娜的姑娘高声喊道,“我今天还没上查尔斯顿课呢,可现在已经晚了。好,艾迪,答应了吧。”
艾迪应允了。转眼间,除了墙角处坐着的两位老人外,其他人全都行动起来。窗户在摇晃,挂在墙上的由其他著名影星签名惠赠给“沙漠边缘”饭店的相框被振得嘎嘎作响。突然,门口出现了一个眼神忧郁的光头男人。
“上帝啊,”他喊道,“这让我怎么休息啊?”
“你好,迈克,”拉尼说,“你干什么了需要休息?”
“你指挥这帮家伙再疯一会儿就明白了。”迈克淡淡地答道,“现在是十点钟,如果你们肯听我的话,就快去睡觉吧。明天早上八点半,每个人都要穿好服装在大厅里集合。”
这个消息一传达,人群中就传来一片低声的呻吟声。
“你是说九点半吗?”拉尼问。
“八点半,听清楚了。谁要是迟到,就得甘愿受罚。现在,请大家上床休息去吧,让规矩人睡个安稳觉。”
“规矩人?”拉尼待演奏结束后重复了一句,“他又在自吹自擂了。”但晚会还是结束了,大家全都极不情愿地爬上二楼。雷诺先生把萨克斯管放回到桌子上。“嗨,店主,这玩艺儿有个音不准,”他抱怨道,“在我回来之前把它调好。”
“好的,雷诺先生。”店主答应着。
“不管迈克怎么说,现在就去睡觉未免太早了。”伊登边说边陪着波拉·温德尔来到大街上。“我们散散步吧。埃尔多拉多看上去和联合广场不大一样,但是这里夜晚的空气的确是很宜人的。”
“我倒庆幸自己不是在联合广场上,”姑娘说,“要是在那儿,我才不会陪你蹓跶呢。”
“是这样吗?”
他们沿着中心大街漫步走着,月光皎洁清亮。点点零售店明亮的橱窗里悬挂着一条精美的踏花被。
“橘花俱乐部的女士们为孤儿院举行义卖活动。”伊登念道,“明天我也去碰碰运气。”
“最好别跟橘花俱乐部的人有什么瓜葛。”波拉·温德尔提出建议。
“哦,我会看好自己的。而且,你也知道,这全是为了那些孤儿们。”
“你的心地真善良。”她答道。他们走上一条狭长的沙路,这时,从前方一间平房里泻出来的黄色灯光突然熄灭了。
“你看那月亮,”伊登说,“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一片甜瓜。”
“你很喜欢吃东西,对不对?”姑娘说,“我总是想起你跟那块牛排较劲的模样。”
“民以食为天吗,要不是那块牛排,我们可能永远也不会见面呢。”
“不见面又怎样呢?”
“我在这儿会感到孤独寂寞的。”他们两人默默地走着。“你知道,我一直在想,”伊登继续说,“我们早晚会将庄园的事情搞清楚,到那时,我就得回去——”
“回去拥有你的自由,那不是很好吗?”
“是不错,同时,我走以后,我不想让你忘记我。我想继续做你的——嗯——你的朋友。”
“好极了。人总是需要朋友的。”
“时不时地给我写封信吧,我想知道威尔伯的情况。你从来不告诉我——他过马路的时候是不是很小心?”
“我肯定威尔伯不会有事的。”他们在饭店门前停下脚步。“晚安。”姑娘说。
“要是没有威尔伯——”
“可是有个威尔伯啊。别再胡思乱想了,我想可能是月亮的缘故,像片甜瓜似的月亮——”
“不是月亮,是你。”
“沙漠边缘”的店主走到门口,从门里面透出一道黯淡的灯光。
“上帝啊,是温德尔小姐。”他说,“我差点儿把您锁在外面。”
“我就来,”姑娘说,“明天庄园里见,伊登先生。”
“好的。”伊登答道。他朝店主点点头,于是饭店的前门在他面前砰的一声关上了。
伊登一边驱车驶过荒凉的沙漠,一边想着到庄园该怎样对惶惶不安的匹·杰·迈登交待。现在百万富翁该到家了,他本来应该在帕萨德那与德菜科特碰头的。可德莱科特那时还远在旧金山,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名字会出现在一个百万富翁的珠宝交易中。匹·杰·迈登肯定会大发雷霆,让他对此作出解释的。
可是他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庄园里的房子漆黑一片,只有阿康守在那儿。
“迈登和其他人都去睡了。”阿康说,“他们一到家就回房休息去了,一个个筋疲力尽、灰头灰脑的。”
“哦,我现在可以先不用发愁了,不管怎样,还有明天呢,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伊登回答,“我也要进去睡了。”
星期四早上,当他来到桌边准备吃早餐时,那三个人已经坐在他面前了。“昨天在帕萨德那一切都还顺利吧?”他兴致勃勃地问。
桑恩和甘伯尔用眼睛盯着他,迈登皱起眉头,说:“哦,是的,当然。”他又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明明在说“闭嘴”。
早饭后迈登来到院子当中,站在了青年人身旁。“德莱科特的事不许张扬,你自己知道就行了。”他命令道。
“你昨天肯定见到他了吧?”伊登问。
“没有。”
“什么?哦,真是糟糕透了。我想要是两个人素不相识——”
“没有一个人像是你说的那家伙。你知道吗,我现在开始怀疑你——”
“可是,迈登先生,我的确是让他去那儿见你的。”
“哦,其实我倒不是非常在意,事情有时和我想像的不太一样。我想你现在最好找到他,让他到埃尔多拉多来。他给你打电话了吗?”
“可能吧。我昨晚到镇上去了。不管怎样,他很快还会再打电话过来的。”
“哦,如果他不打电话来,那你最好亲自去趟帕萨德那找到他——”
一辆卡车停在庄园前,车上满载着拍电影的摄影师、道具以及打扮得稀奇古怪的演员们。卡车后面还跟着两辆汽车。有人跳下车打开大门——
“这是怎么回事?”迈登喊道。
“今天是星期四,”伊登回答,“您忘了吗?——”
“忘得一干二净。”迈登说,“桑恩!桑恩在哪儿?”
秘书从屋里闪出身来。“是来拍电影的,先生。他们约好今天——”
“去他的,”迈登咆哮着,“嗯,我们得把这件事敷衍过去。马丁,你去招呼他们吧。”他说着走进屋去。
与头天晚上无拘无束的狂欢相比,今天上午摄影组的成员一个个都严肃认真、不苟言笑。天井一侧已架起摄像机,演员们穿着西班牙人的服饰准备就绪。鲍勃·伊登走到波拉·温德尔面前。
“早上好,”她说,“我怕迈登食言,所以就跟他们一块儿过来了。你看,我现在越来越了解他了——”
导演从他们身旁经过,“一切顺利。”他对姑娘说。
“这可是第一次让他感到满意。”她对伊登微笑着说,“真应该把这件事儿登在报纸上。”
剧本只是一个老加利福尼亚人的故事,现在他们正忙着在宽敞的天井里拍片。
“不,不对!”导演在那儿大呼小叫地,“拉尼,你今天早上有什么烦心事儿?你正在跟那姑娘道别——你爱她,爱她,爱她,你可能永远也见不到他了。”
“我他妈的才不会呢。”演员答道,“就这么着吧。”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想像今后再也见不到她了。她的父亲刚刚把你从这所房子里赶出去,永远不许你再回来。一位吹毛求疵的父亲。好了,来吧,你们在依依不舍地告别,你的心都碎了,孩子——你在那儿咧着嘴笑什么?”
“来吧,迪安娜,”男演员说,“我今后永远也见不到你了。我要为此感到伤心难过。老天,这就是那些剧作家的想像力。行了,我们开始吧。我的演技是独一无二的。”
伊登朝白发苍苍的族长和艾迪·波斯顿走去,他们两人正坐在谷仓旁的一堆木头上。离他们不远的地方,阿康正站在高处,聚精会神地注视着白人们怪里怪气的举动。
波斯顿把身子往后一靠,点燃一支烟斗。“提到迈登,”他讲道,“让我想起杰瑞·德拉尼。你认识杰瑞吧?”
伊登吃了一惊,身子往前挪了挪。老人把手放在耳后。
“他是谁?”他问道。
“德拉尼,”波斯顿大声喊道。陈也一点点儿凑到近前。“杰瑞·德拉尼,他在他们那行里是个高手。但愿我有机会能问问迈登他还记不记得——”
天井里有人在大声喊着波斯顿先生的名字,他放下烟斗,一溜烟地跑掉了。陈和鲍勃·伊登互相看了看。
剧组有条不紊地工作着,一直到午饭时分,然后大家在院子和天井中四散开来,各自忙着咀嚼大块的绿洲三明治,喝着从保温瓶里倒出来的咖啡。突然,迈登出现在客厅门口,他的情绪很好。
“我只是想对大家表示欢迎,”他说,“请大家不要客气。”他和导演握了握手,四处走动着,轮流和每位剧组成员说了会儿话,那个叫迪安娜的姑娘颇为引起他的注意。
这时他走到艾迪·波斯顿跟前。伊登作出一副很随便的样子蹓跶到近前,这样他可以听到两个人的谈话。
“我叫波斯顿,”男演员说,他那张冷峻的面孔一下子变得开朗起来。“我一直希望能见到您,迈登先生,我想问问您是否还记得我的一位老朋友——杰瑞·德拉尼,从纽约来的。”
迈登眯起眼睛,而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却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德拉尼?”他茫然地重复了一句。
“是的——杰瑞·德拉尼,他过去经常住在纽约四十四大街杰克·麦克奎尔那儿。”波斯顿毫不罢休,“你知道,他——”
“我不记得他了,”迈登说着朝一边走去,“我见过的人太多了。”
“也许是你不愿意想起他吧,”波斯顿说着,话里带着一种古怪的腔调。“我并不是要责怪您,先生。不,我想您并不在乎德拉尼。他对您的所作所为完全是一种罪恶——”
迈登不安地朝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问:“你对德拉尼都了解些什么?”
“我知道他的很多事。”波斯顿答道。他凑到迈登跟前,伊登几乎分辨不出他们俩在谈些什么。“我了解德拉尼的一切,迈登先生。”
有那么一会儿,他们两人站在那儿,彼此盯着对方。
“到里面来吧,波斯顿先生。”迈登说。伊登望着他们走进客厅,消失在门口。
阿康手里端着一个放有雪茄和香烟的盘子走进天井,是主人叫他送来的。他在导演面前停下脚步。这时,那位先生敏锐地上下打量着他,“上帝啊,这儿有个角色。”他大声喊道,“嘿,约翰,想不想演电影?”
“你疯了,先生。”阿康大笑着说。
“不,我没疯,我们可以让你在好莱坞露面。”
“您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
“不是这样的,你再好好考虑考虑,”他在一张卡片上写了几个字,“你要是改变主意了,就来找我,行不?”
“恐怕不会的,先生。我现在就已经很高兴了。”他说着端着盘子走到一边。
鲍勃·伊登挨着波拉·温德尔坐下来。他表面上看上去很平静,但内心却心潮澎湃。“你看,现在出了点儿事,你又可以帮我个忙了。”他讲述了一下杰瑞·德拉尼的事,然后又向她重复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