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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着嗓子咿咿呀呀地自娱自乐,不时冒出声“咚——呛——”的锣鼓声。然而,在这样黑沉沉的夜色里,远离了都市的喧嚣和诱惑,听着清唱的戏文,龙飞心底涌上了莫名的忧伤。
枕头唱腔一转,声音更加哀怨起来:
“危处正凭栏,望尽千帆,斜晖泪眼愁肠。
夜阑风雨飘摇,红龛里,被冷香残。
想玉山巍峨可否依旧?慕何年,得瑶池美景,碧水双鸳鸯?”
龙飞听着枕头越来越哀婉缠绵的曲调,心中涌起阵阵忧伤,伤感得他几乎不忍再听下去。想来戏中的女子,不知多少次在高楼远望,期盼能见到她的心上人,然而无数次的期望,盼来的却是无数次的失望。每每夜深人静,女子独卧难免,又开始梦想,不知何时才能与心上人相依相伴?
也许,人世间最大的悲痛也莫过于此。。。。。
一阵冷风吹过,虽然是七月的暴虐天气,龙飞仍然觉得全身冰凉。他打了个冷战,幡然猛醒。看看不远处的郎樵,正以手掩面,似乎也沉浸在忧伤的曲调中去了。龙飞疾步走过去,拽了下郎樵的手,郎樵象是一下从梦中醒来一样,搓搓发冷的手臂,有些不好意思地讪讪道:“吗的,这是什么曲子?这么悲伤!”
龙飞没有回答,又转身对着枕头高叫道:“枕头,我们该走了!”
枕头似乎没有听到龙飞的呼叫,继续唱道:
“奈何高堂慈严,至鸿雁阻隔,音讯渺渺。”
龙飞感到阵阵发冷,郎樵也瞧出了不对,两人快步走到枕头身边,大声叫道:“枕头,我们该走了!”
枕头娉婷婀娜的身子缓缓侧过身来,口中并没有停,继续唱道:
“更可叹,奴心坚如松柏,郎心又何所似?”
“啊——”龙飞和郎樵看见枕头后同时惊叫起来。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张完全陌生的脸:血红的嘴唇,花白的脸,黑洞洞的眼眶,那里是枕头了?
郎樵很快镇静下来,悄悄对龙飞说:“看起来很像化了妆的女戏子,是不是被那个东西附上了?”
龙飞皱眉道:“应该是阴魂附身了。”
郎樵急道:“那你还愣着干嘛,赶快把它给收了啊!”
龙飞也急了,说:“我那里来的道符、法器啊?”
“你平时不一天到晚都在鬼画符吗?还要什么法器?”郎樵真急了,压低声音对着龙飞呲牙咧嘴咆哮起来。
“道符画完后需要结煞才行,当时教我们的老师都会不全,更别说我们了!”龙飞也急了,偷眼看看枕头,不,应该是附在枕头身上的阴魂,一时间慌了手脚。
“靠!我听不懂你的理论,你倒是想个办法把它给收了,或者弄走啊!难道我们在这里听她唱一晚上?”郎樵望着龙飞,几乎想把他给活活吞下去了。
龙飞犹豫一下,咬咬牙,口中大喝一声:“玄天上帝决”,左手五指平伸,指尖朝上,小指从无名指处背过,勾住中指,大拇指扣住中指,向着枕头的身体指去。郎樵焦急地看着枕头的身体,却见那张化妆的戏脸蓦地变得血红,十只手指“唰”地冒出长长的指甲,带起一阵阴森森的寒风,恶狠狠地向龙飞抓去。
龙飞似乎对此视而不见,呆呆地自言自语道:“没可能啊,怎么会这样?”郎樵急得一把拽过龙飞,叫道:“快逃!”这时被附身的枕头又转身向两人抓来,郎樵又抓住龙飞往后退去,没想到脚后跟一个踉跄,原来是脚被一个吐坑给绊了下,两人同时摔在地上去了。等郎樵抬起头来,正好看见枕头尖尖的十指迎面抓来,指尖隐约闪着寒光,还夹杂着一股阴寒之气。郎樵惊出了身冷汗,正想侧身翻滚,却听到龙飞欣喜地叫道:“我知道了!”
郎樵还来不及纳闷,只见龙飞左手无名指扣住大拇指,又大喝一声:“玄天上帝决”,正好迎上了枕头长长的指甲。郎樵心里一痛,失声叫道:“龙飞!”
枕头的指甲刚一触到龙飞,只见一道白光闪过,迅速相枕头奔去,并将她笼罩住;一声哀叫过后,白光褪去了,枕头软软地倒在了地上。[霸气 书库 ·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第四章 人头晚餐
郎樵狼狈地爬起来,怒骂道:“你刚才在搞什么名堂?差点把我们都害死!”
龙飞一脸的惭愧:“第一次用这个手诀,有个动作忘了做。。。。。。”
郎樵差点没给气晕,想了想又问道:“那鬼呢?我感觉到一股黑气从枕头身上逃出来,潜到地下去了。”
龙飞叹了口气,说:“它跑了!我刚用的手诀只能驱邪,收不住它。看看枕头吧,现在该没事了。”说着他走到枕头身边,摸了下她的呼吸,虽然很弱,但比较平稳,身上的阴寒之气也弱了很多。龙飞犹豫一下,握住枕头的手,一股暖暖的气息向枕头身上传去,枕头呻吟一下,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看到自己坐在地上靠着龙飞的手,微微有些惊讶。
“我怎么会睡着了?”
龙飞搔搔脑袋,不知怎么回答;郎樵这时插话了:“可能你太累了,刚才又太投入,所以晕倒了。我们先送你回寝室,你好好休息一下,这段时间也不要一个人来这里练声了。”
三人往女生2舍走去,枕头在路上说,她大概一个月前发现一个年轻女子穿着戏服在这里唱戏,仔细一听,唱的是有名的《彩楼记》,而演唱的人显然是个大行家,于是就在旁边认真学习,那女子既不生气也不搭话,自顾自的唱着。一来二去,枕头也在旁边跟着唱,居然进步很快,于是她就经常到这里来。慢慢地枕头越来越投入,一唱起来就觉得自己变成了剧中的月娥,浑然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唱完之后才发现自己泪水涟涟,而那个学姐也不知所踪。不过学艺术的人,对这些人情世故并不在意,所以她一直也没多想。
看着枕头进了寝室,郎樵叹道:“这小姑娘,真是希罕哪!”马上又转头对龙飞说:“今晚这个唱戏的鬼魂,应该和富力路有很大的关系。可是,阿星怎么可能那么神机妙算,知道我们一定会在那里遇到枕头,然后带我们到学校兜了一大圈,到那么个偏僻的地方见鬼呢?——所以,我觉得这个鬼一定和富力路有什么关系!这个鬼究竟是什么来历呢?”
龙飞皱着眉头说:“按枕头的说法,这个鬼一直穿戏服唱《彩楼记》,唱工一流,训练有素,而且中间那么久都没和她说过话,所以,她生前应该是个专业川剧演员,而且,她的死,应该和戏剧有很大关系,所以她现身后也是一直在表演。我们都查查,川剧演员中喜欢或者最拿手唱《彩楼记》但又死得比较蹊跷的人。”
“这种事情,小事一桩!”郎樵很随意地挥了下手,随即恨恨地骂道:“不过最近案子太多了,破了一件,又冒出来十件,真不知道是这个社会堕落了,还是我运气不好——连现在的天气都跟着犯虐,象我们办案,开着车才跑两三里地,就能赶上从暴雨到大太阳的反复,真他妈的不是人过的!”
龙飞长长地叹了口气,说:“这是一个病态的社会,我们不是虐人,便是自虐,但从没有人想过该如何救治。。。。。。不说了,现在还不到十二点,我们现在是到武候祠还是永陵别院?”
“你还要去?算了,我可不想再看你表演惊险闹剧!”郎樵毫不客气地说。
龙飞一点也不生气:“那就到武候祠吧,阿星已经把那里的灵异事件处理过了,但还留下了疑问,所以去那里该不会遇到危险,但也能找到线索。”
郎樵犹豫了一下,觉得这个建议确实很有说服力,于是不再嘲笑龙飞半灵不灵的法术,上车直奔武候祠方向去了。走了没几里路,闷热的天空突然陡降暴雨,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车窗上,溅起白茫茫的雨雾;车内视线非常差,一米开外的物体完全看不清,郎樵放缓了速度,小心地向前开着。龙飞一声不响地望着窗外,陷入了沉思。路上很快积起了一个个的水洼,车辆从上面开过,“轰——”地一下溅起很高的积水,倒霉的行人不时被水溅得全身湿透,停下来恶毒地诅咒着该死的车。
两人正在犹豫这突如其来的暴雨会不会影响此行的目的时,暴雨突然一下又停了。郎樵打开车窗想透透气,结果雨水肆虐过的夜空依然燥热难当。虽然已经快午夜了,路上依然可以见到不少行色匆匆的人。
“城市的夜晚就像都市白领的内心。”
郎樵突然低哑着嗓子冒了句话出来,龙飞并没有接话。坐车的时候,他最喜欢一个人一声不吭低观察路上的风景。躲在飞快行驶的车里,他感到很有安全感,但厚厚的车窗也让他和窗外的风景始终有着深深的隔阂。
“我站在桥上看风景,桥上的风景在看我。”
这是龙飞最喜欢的一句诗,因为他一直把自己当作一个看客——但是从来没有哪个人可以一直做看客而能成功,这也是龙飞认为自己这些年来始终无法突破的原因。但是该从那里入手创造风景呢?
街口,一个男孩骑着自行车摇摇晃晃地穿过,后面一个穿售货员服装的女孩抱着他的腰,象是快睡着了。河边上,两个年轻女子抱着手臂缩头缩脑地打量着路过的行人,不时上前去搭腔,暴露而艳丽的衣服紧贴在肉上,看样子刚淋了雨。郎樵说是做那行的,非常便宜,就地解决的话二十块到三十块,带走五十。一条积了很深的水的巷子前,一个三轮车夫站在齐腿深的水里,费力地向前推着载了客人的车。一栋低矮的小楼房灯火通明,郎樵说那里是蓉城消费最高的酒楼,里面的服务员个个妖媚性感得能让菩萨动凡心,有次陪领导在里面吃了顿饭,据说饭钱比他一年的帐面工资还多。。。。。。
这些,算不算风景?
龙飞的思维胡乱地跳跃着,车很快到了武候祠的大门,两人对这里都比较熟悉,因此虽然阿星没有说清楚是哪里有问题,但是两人并不着急。实际上,“武候祠,返,”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日记以武候祠为路标,那肯定是在武候祠附近;一个外地来旅游的少女,到了武候祠肯定是正门进正门出,然后坐车回住地,无论打车还是乘公交车,都应该很方便找到。
凌晨时分的武候祠门前空荡荡的,完全没有白天的庄严肃穆。橘黄的灯光照映着高大的朱红色围墙脚,显得下亮上黑;再往上,参天古树和高大的亭台飞阁融杂在黑魖魖的夜空中,有些狰狞恐怖。龙飞沿着大门对面的街道来回走了一圈,一百多米的范围内有两个公交站台,一个停车场,都是冰冷的水泥路面、冰冷的钢筋水泥建筑,冷冰冰的没有任何生气,和街对面的古建筑形成巨大的反差。龙飞闭上眼睛,想象着自己如果是阿星,该会在哪里无意间发现引起她巨大兴趣的诡异现象。
进门游览,然后出来,看看有没有出租车?不,要是坐出租车,出了大门转左几十米就是出租专线,这样就不可能发现问题了。上公交车?阿星住在蓝色海峡的短租公寓,49路可以直接到,她出了大门,跨过街,往右走一百来米就是;这段路全是写字楼,没有岔路,没有空地,自己刚走过两次了,不可能有什么异常。要是阿星不清楚49路站台在那里呢?那她可能过了街后先往左,只需五十来米就是一个站台,仍然是冷冰冰的餐馆,档次算中上,大白天的时候又会出现什么问题呢?
龙飞睁开了眼睛,把目光转向了武候祠那面。往北的围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