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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又忍不住要苦苦哀求身边的人救你的那种哀嚎,哭泣,叹息。好多次了。。。。。”
第五章 寂 寞 舞 台(下)
“所以我才很佩服你,总能面对死亡的恐惧最终不会动摇,这正是我欠缺的。不管将来我做什么,这种体验,都我来说都是非常宝贵的。”
“少拍马屁!老子一样的怕死,不过世界上有比死更可怕的东西——我争取今天上午把擅长唱《彩楼记》的川剧演员名单列出来,看能解开那个女鬼的秘密不。永陵别院看今天晚上能去趟不——妈的,我总算明白阿星为什么会老是晚上出来了。”
郎樵把龙飞送到租的房间,哈欠连天地走了。天气阴沉,闷热,一看就是暴雨的前奏。龙飞躺在床上,脑子里不断闪现着那个乡农贪婪地啃吃人头的画面,对,就是啃吃,就像平常大家啃吃五香兔头一样。还有那块雷霹木上的血眼,斩首的女尸,女鬼花花绿绿的化妆的脸,枕头冷漠而秀美的脸。。。。。突然间,早晨那个拉二胡的中年人站在了龙飞的面前,轻柔地说道:
“你的心很乱。。。。。”
龙飞茫然地答道:“是啊,我的心很乱,我该怎么办呢?”
中年人“咯咯”地笑道:“让我给你治治——”说罢,他摸出了饭盆,变戏法似的把盆子用右手遮住,双手一晃,右手从盆里提了个东西出来。
“看看这是什么?”中年人诡异地笑了。
龙飞伸长了脖子,好奇地凑近一看:一个人头骨!乱蓬蓬的枯黄的头发还连在头骨上,中年人象提萝卜一样提着它。头骨还滴着血,黑洞洞的眼眶象两个五底深渊一样,死死地吸着龙飞的眼光,龙飞觉得自己一步一步地向头骨靠近,再靠近,似乎很快就会坠入这无底的深渊。
龙飞大吃一惊,极力想摆脱头骨的吸力,眼看就要成功时,头骨突然张大没有一点皮肉的下颚,百森森的牙齿猛地向龙飞咬来!
“啊——”龙飞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窗外一道耀眼的闪电划过,紧接着又是一声闷雷,震得地板似乎都在颤动。龙飞一个哆嗦,心惊胆战地看看房间,乱糟糟的屋子里那里有什么头骨和中年人了?
原来是一个梦!
龙飞刚舒了口气,床边突然响起了刺耳的铃声,又吓得他心里一紧。他恼怒地摸了半天,才把手机摸到,一看,不出所料,是郎樵的。
“龙飞,我这里查到了些资料,但没有很符合条件的目标。过来再谈!他妈的,这个鬼天气,热得死人!”
热得死人?龙飞望着窗外电闪雷鸣风雨交加,苦笑一声。现在的天气,是怎么了?老是这么异常,就跟恋爱中的小姑娘一样!他抹了把脸,一层汗泥黏在身上,又腻又滑,说不出的难受。看看表,居然下午一点多了,这才觉得肚子饿得咕咕叫。他刚推开窗户,准备看看雨究竟有多大,冷风“唰——”地一下夹着豆大的雨点就卷了进来,把报纸吹得到处乱串。龙飞叹了口气,满屋子乱搜,好容易找了包方便面,用不知搁了几天的温开水对付着冲在一起。
温热的方便面刚咽了半碗,门“咚”地一声被撞开了,大风卷着一阵雨点窜进屋来,郎樵全身精湿,象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用了各种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水深火热的天气。龙飞扔过去一张看不清本色的毛巾,郎樵捂着鼻子擦了擦头,随即看见龙飞手里剩了一半的方便面,顿时两眼放光,毫不客气地抢了过来,两口吃掉,然后从皮包里摸出几张纸来。
“我们找川剧艺术协会了解了一下,由于川剧的衰落,解放后至今比较有名的旦角很少,擅长《彩楼记》又意外死亡的就只有两个。一个叫王月玲,反右的时候师父被打成了右派,她为此抱不平,起了些冲突,被泼了墨在脸上拉出去游行,当晚跳府南河自杀了,死时22岁。还有一个叫林霞衣,66年蓉城闹武斗,音乐学院改作了造反派的武斗据点,10月份发生了两次剧烈的枪战,这个林霞衣死于流弹,死时21岁——这是官方的记录,但根据艺术协会里退休的老人说,当年是一个造反派的小头目看上了林霞衣,求爱不成,恼羞成怒,召集了几个手下把林霞衣给奸杀了,然后伪造了意外死亡。”
龙飞仔细看了看纸片,都是采访协会人员的相关笔录,虽然比郎樵讲的详细些,但并没有什么新信息。但那个戏子的鬼魂究竟是两人中的哪一个呢?他绞尽脑汁,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郎樵露出贼笑道:“这只是初步结果。根据我的推理,阿星在日记里写的是富力路而不是蓉城师大这一点很值得推敲。这说明,这个戏子的鬼魂和富力路有很大联系,而不是和蓉城师大。但是,这两个人和富力路根本扯不上任何关系,所以那个鬼魂很有可能是另外一个人。我已经叫小安检查解放前的资料了,但估计要五点左右才能有结果;另外,富力路这边的规划我也叫他们去查了,等五点左右,资料搜集全了,我们再做决定。”
靠!龙飞愤怒地从床上跳起来骂道:“存心耍我啊?现在才两点多,这么长的时间你怎么混?”
郎樵打着哈欠,把湿淋淋的衣服脱得精光,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如同梦呓般喃喃自语道:“我都三天没在床上睡过了。。。。。。”话音未落,就发出了鼾声。
龙飞望着郎樵满脸胡茬的黑脸,不由得摇了摇头——干什么都不容易啊!他想了想,摸出本《符咒大全》,挑了几个简单实用的招魂炼幽术仔细揣摩。昨晚要不是突然生效的玄天上帝决,真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晚上少不得还可能和女鬼发生冲突,再出漏子就不妙了。
可是为什么自己的法术总是时灵时不灵呢?莫博士说过,法术其实就是一种改变能量的方法。施用符咒的过程,就是用特定的步骤和方式,启动蕴藏在宇宙中的能量,获得非常的功用。所以从本质上来说,注重修炼内丹的丹鼎派和注重符咒的符箓派并没有差别,它们的分歧仅仅在于启动宇宙能量的方法有差异,“条条大路通罗马”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是看那条路更适合特定的个体修炼而已。但是,为什么自己偏偏就找不出适合自己的路呢?
翻着书,龙飞边看边沉思,渐渐忘记了窗外正是狂风暴雨的七月暴虐天气。
不知过了多久,郎樵突然从床上一个弹跳直起身来,茫然地看着周围,随即松懈下来,低声叹道:“原来我是在这里。”
龙飞端了杯水递过去说:“同志,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倒下了不要紧,但是这样会连累千千万万滴人民群众的。为了人民群众的人生安全,保重!”
郎樵一口气把水喝个精光,马上恢复成平时那个粗豪大气的刑警队长,看看表,已经四点多了,便拨通了小安的电话。小安那边说已经有了几个名字,但因为旧档案查找起来很费事,所以暂时还没有结果。郎樵气呼呼地正要挂电话,龙飞却示意他把名字都记下来。
何梦影、庄蝶飞、柳莺、韩心儿,一共四个,都是解放前小有名气而后不知所终的旦角,按出现的年代由近及远地排列的。因为年代久远,连川剧艺术协会的人都只记得她们的名字,而不清楚最后的下落。郎樵沉着脸,问:“今天能搞到的就这些资料,准备怎么弄?”
龙飞笑着拍拍郎樵的肩膀,说:“只要名字没错,包在我身上——除非这个鬼魂根本就不在这六个人当中。”
郎樵不放心地看着龙飞,说:“不是不相信你,如果没有把握,最好就不要随便采取行动。我仔细思考了很久,阿星失踪绝对不是个简单的案子,其中的牵涉肯定很大,这点我想不用再多说。如果五个邪地都有个冤魂厉鬼什么的,那肯定和连环斩首案有牵连,如果不尽早解决,后果很难预料!”
龙飞亮出一张黄裱纸,笑道:“你放心,今天晚上,一定可以解开这个女鬼的迷!”
郎樵看着这张涂满红色线条的纸,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符?”
“镇邪禁制符,贴上后可以让鬼怪失去力量、动弹不得。我还认真练习了一个拷鬼术和一个炼幽术,理论上讲,可以拷问鬼魂有关它的信息,并且把它收服。”
“靠!理论上讲?”郎樵似笑非笑地看着龙飞:“伟大的理论家都是不实践的。还有,希望你买的这本盗版书不要印错了字就好!”
龙飞骄傲地看着手上的道符说:“这是我画过的最好的符,绝对不会有差错。就算后边两个法术不灵,凭这张符,我们也可以全身而退。”
郎樵不再说话,转头呆呆地看着窗外。暴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居然很快又冒出了红艳艳的太阳。接下来,他又忙着拨打各种电话,处理各种杂事,好容易办完,太阳已经落山了。两人匆匆吃了点东西,便来到那个旧操场。
天已经黑了,操场里一片狼藉,暴雨冲刷的痕迹依稀可见,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味道和夏天特有的闷热气息。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上了礼台,观看着四周的情况。没有月亮,但星光很灿烂,远处的楼房和树木还能大致分辨出层次。郎樵见龙飞一直仰头望着星空,也把头抬起来,问:“你在看什么?”
龙飞沉默了一会儿,悠然说道:“北斗七星!”
郎樵往北方望了半天,茫然道:“我怎么看不出那个勺子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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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往上看,是不是有颗特别亮的星星,周围的星星特别少?那就是北极星了。顺着北极星往西一点,有一颗比北极星要小点黯淡点的星星,那就是天枢,然后再往西北、北面,紧连着还有三颗比较亮的星星,依次就是天璇、天机、天权,可以拼成一个方斗形状,这就是魁;以天权为坐标,再往北,依次有三颗次亮点的星星,叫做玉衡、开阳、遥光,这三颗星,就是斗柄,又叫杓;合起来就是北斗七星。不过它会随着四季的循环而在北极星附近做360度的变化。”
郎樵顺着龙飞的手看了半天,似乎还真看出了一只歪歪扭扭的勺子,但眼睛一眨,又只能看见满天大大小小的星星了,不由得对古人的想象力万分的佩服。
“北斗七星在中国古代是很重要的,自然界天地的运转、四时的变化、五行的分布,以及人间世事,否泰皆由北斗七星所决定。”
“四时有序,阴阳调和?”郎樵撇撇嘴,说:“看来我们俩都不用再费心找女朋友了,只要在这夜空下一躺,仰头观望七星闪烁,再静思体内阴阳之气流转,自然就阴阳调和,龙精虎猛,嘿嘿,你小子,也不必再用手解决了!”
龙飞负手而立,仰望星辰说:“理论上讲,修道的人就是这样的。”
郎樵打个哈哈道:“那还是请有道之人赶紧想想办法,把那个女鬼给超度了吧!这可是功德无量啊。”
龙飞想了想说:“我试试招魂术!”说完不紧不慢地走上礼台,踏了一个圆圈,面向正南方,吸了口气,向前连迈三步,双手捏了个手诀,口中唱道:
“年年孤灯冷画屏,月眸空对秋千影。
聚散繁华皆如梦,如今寒光为谁明!”
郎樵在台下看着龙飞黑乎乎得影子在夜色里快速地晃动着,口中念念有词,觉得有些发毛。龙飞一唱完,右手捏了个剑诀,向前方虚指,大喝道:“急急如律令!”他的指尖居然有道细细的白光闪出,一晃就不见了。郎樵还来不及喝彩,只觉得眼前突然一亮,荒芜的院落登时出现了另外一番景象。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