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小树林,挺安静的,我看一对一对谈恋爱的不少。”
“好,。”段兴玉说,“那咱们不妨也去凑凑热闹,让严君跟谁去,撕掉胶布前要把它拍照
下来,以后要人证据卷的。”
小陆的一口馒头还没有咽下去便站了起来,咕咕咕峻地抢着说:“这任务我包了,我熟悉
歧山路。”说着,他当即从柜子里取出搞密拍照相穿的化装服,就要往身上披挂。
大陈笑着说:“你怎么熟悉歧山路?净在那儿轧马路了吧。”
小陆顾不得答话,手忙脚乱地脱下棉袄,只穿一件薄毛衣,将照相机固定在腰上,外面
罩上那件衣服,挺挺胸说:“怎么样?”
严君第一个摇头,“不行不行,这衣服你穿着又瘦又长,都绷在身上,远远一看就觉得肚
子上那一块鼓鼓囊囊的,太暴露了,志明穿还差不多。”
大陈哈哈笑,“这衣服本来就是比着志明的水蛇腰做的,你这什么腰?水牛腰。”
小陆低头看看自己腆起的肚子,上面一块鼓起的疙瘩,的确过于触目,他颇不情愿地把
衣服脱下来,对大陈反唇相讥道:“你呢,你老兄是鸡腰。”
大家愣了一下,旋即哄然笑起来……按比例,鸡腰倒真是比水牛腰还粗呢,连段兴玉也
忍俊不禁了,笑了一下,说:“算了吧,小陆别去了,本来就感冒,再不穿棉衣到外面吃风,
不是雪上加霜吗,还是志明跟严君去吧。”顿了一下他又说:“大家可都得注意一点身体,这
个要紧的关头奇#書*网收集整理,咱们可是病不起啊!”
在马路纵横如网的南州市里,峻山路算不得一条长街,也算木得一条宽街,但它不失典
雅的幽僻和宁静却是动人的,以此在周围的繁华中独占了一种别样的勉力。
马路西侧的便道上,黄护浅浅成林,齐胸的松墙和攀膝的冬青密匝匝地构成高低相间的
双重绿荫,绿荫脚下,被秋风吹落的护叶还没有全枯,把地面铺得金黄耀眼。路东,几株苍
柏悬根出土,老本生鳞,郁郁枝叶掩映着三两幢别致的白色小洋楼,远远望去,在初冬的阳
光下,颇有些油画的情调。
严君挽着周志明的胳膊,像突然走进了神迷的梦境,她在南州已经生活七八年了,却是
第一次发现还有这么一条恬静美丽的街道,安静而浓厚的风吹在脸上,使人醉醒然。她纤细
敏锐的指尖仿佛感触到了周志明臂弯上的强劲脉跳,感触到他身上蕴涨着的青春气息,久久
以来强压在心头的爱像被什么东西诱发了,从心底冲决上来,涌满了全身,这一刻她恍然觉
得自己真的成了一个幸福的恋人。
仰脸望望周志明,他却是傻傻的全不经意,只顾往前走,她不觉又有点儿心酸,轻轻
晃了一下他的胳膊。
“哎,我们……总得说说话吧,要不太不自然了。”
“行,说吧,……你说呀。”
她张张嘴,却又无话可说,“你,你也说呀。”
周志明笑了,歪过脸来看她,“你今天怎么啦?”
“没什么。”她连忙掩饰地笑笑。忽然感到一种强烈的冲动把身体推向前去,一种想对他
表现出些异性热情的渴望推动着她把身体靠紧他,但是只有一秒钟,她忽又觉得自己非常可
耻,“我不能这样,不能这样,这是在执行任务,这样假戏真做是在欺骗自己,应该疏远他,
疏远他,应该强迫自己……”她脸上像烧了一片火。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周志明的声音就在耳边,轻轻的,轻轻的,“发什么抖啊?你呀,
回去好好练习练习侦察员的单细胞动作,装什么得像什么,要是过去搞地下工作,你这样的
早暴露了。”
“我该疏远他……”她觉出生活的苦味,四周的幽美也不那么可爱了。
“喂,自然点儿啊,前边到了。”
自然点儿,自然点儿,这是工作!
她终于放得自然了,很有分寸地进入了规定的角色,在他拍照和撕下那张胶布条的时候,
做着各种掩护动作。
他们离开峡山路,在附近不远的一条僻静小巷里,找到了来时隐蔽在那里的汽车,拉开
车门钻进去。严君把钥匙塞进电门,正要发动,周志明突然从旁说道:
“今天执行任务,我对你有个新发现。”
“什么发现?”她停下来。
他却抿嘴笑,“这可不能告诉你。”
“你说你说,到底发现我什么?”她急不可耐地直叫。
“你小点儿声。”
她乖乖把声音放得小小的,“发现什么?”
“得啦,快开车吧,还有两个小时飞机就要起飞了,我还什么都没收拾哪。”
她又把声地抬起来,“你说不说月’
他俏皮地动动鼻子,“不行不行,这得将来再告诉你。”
她威胁地拔下车钥匙,“耗吧,看谁耗过谁!”
“那,”他软了,“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你说吧。”
他眼睛带着笑,她心里直紧张,简直猜不出他会说出什么话来。
“你该赶快找个朋友了,”他说,“别看刚才我说你单细胞侦察动作不行,其实我发现你
还是很会谈恋爱的,你……你看,我说你要生气吧。”
周志明说这段话,完全是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她什么也不再说,沉默地发动起车子,
车身暴躁地跳了一下,轰地冲出了狭窄的胡同口。
周志明有些讪讪的,把话题扯开,“现在北京冷不冷,要穿大衣吗?”
“我怎么知道。”
“你是北京人嘛。”
“穿不穿,反正带上点儿好。”她说完这句话,一个念头突然跳出来。
“哎,你去北京,到我家看看好吗?”
“‘恐怕没时间,”他摇摇头,“现在连冯汉章在北京住什么地方都不清楚,去了以后还得
先找人,找到人就得马上抓,抓完了马上就押回来,哪有时间闲串门呢?”
“谁让你闲串门啊,我有件东西要给家里捎去,你有机会就去,没机会就算,怎么样?”
“那呆会儿把你家的地址给我吧,你爸爸是不是也跟你似的,特别厉害?”
“我厉害吗?”
“反正不善,不过还吃得消。”
她笑了一下,却并不觉得开心
五十
D二月二十八日十七时三十分,北京,落日黄昏的时候。
奶白色的子爵号客机在坦荡如批的首都机场跑道上稳稳降落。
小陆和周志明乘民航的班车离开机场,驶进暮雷深沉的市区。
在公安局的一间办公室里,一位姓王的中年干部接待了他们。
“下午接到你们打来的电话,我们就到几个安排外国人住饭店的委托代办单位去查了登
记表,”他做了个遗憾的手势,“没查到。我看这样,你们先去招待所休息,明天我们出几个
人和你们一起再查。”
志明斟酌着词句问道:“我们自己连夜到几个大饭店里去查一查行吗?时间拖久了,怕给
这家伙溜了。”
老王面带难色,“怕不行,现在已经下班了,你们去了不一定能找到管保卫工作的同志,
直接到服务台去查恐怕不妥,因为那儿人来人往太乱,再说,服务员未必让你查。”
志明无可奈何地和小陆对视一眼,只好又同老王商量了一下明天的查法,然后就离开了
那里。
从北京市公安局出来,他们早已饥肠输糖,又困又乏。街上,华灯初上,人流如水,他
们夹在熙攘的人流中沿路找饭馆,几乎所有的饭馆都拥挤得下不去脚,一路走到东单,那个
很熟悉的大棚子似的东单饭店跳入眼帘,因为这家饭店离公安局招待所很近,所以过去志明
每次到北京出差都免不了要光顾此处。现在,大约是因为占了临靠长安街的地利,这座外表
粗陋的大棚已经被油漆一新,门口还挂起了厚厚的人造革棉帘子,看上去比过去体面多了。
他们从厚帘子外面挤进去,里面同样人满为患,小陆再不愿走了,往墙上一靠,“得了,
就这儿吧,凑合吃饱就得了。”
周志明挤到前面买了一厅机制水饺,两人找了个墙根,蹲在地上狠吞虎咽起来,顷刻间
便把两大盘饺子席卷而光。他们抹着嘴巴走出饭馆,在十字路口红绿灯下,志明站住了,对
着长安街明如白昼的华灯,看看表,犹豫了一下,对小陆说:“严君有一小包东西,趁现在有
时间,你到她家送一趟怎么样?”
“是吗?”陆振羽满身的倦懒顿时跑到爪哇国里去了,“什么东西?”他兴致勃勃地问。
周志明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饭盒大小的软囊囊的纸包,递过去,小陆刚要接,突然又迟
疑地缩回了手,扭捏了一下,说:“既然她托你带来,还是你送去吧,我可不便越阻代瘤。”
志明本来是想自己去的,只是因为在一分钟前想起了小陆对严君的那层意思,才乐得把
这个机会成全给他,小陆窘于严君没把东西交给他而推托不去,也是意料中事,志明笑了笑,
还是硬把纸包塞在小陆怀里,“我头晕得要命,一点儿劲都没了,你就给送一趟吧。”他故意
不说出自己的初衷,因为那样反而会使小陆尴尬。
他们在东单路口分道扬鞭,周志明往北去招待所,小陆穿过宽阔的长安街向南走,按着
地址,在崇文门附近的一个小胡同里找到了严君的家。
这是一个长筒形的大杂院,院里,一色老!日的灰砖平房,家家门前几乎都能看到有一
间“自行设计”、“自行施工”的小厨房延伸 出来,把院子里的空地宰割得只剩下一条九曲
十八弯的过道。,一个大学教授竟然住在这样的院子里,完全出乎陆振羽原来的想象,在他们
家住的那个警备区大院中,营级干部都住得比这儿强!
他在院里一个小姑娘的指点下,找到了严君的家门,从深绿色的窗帘下泛出荧荧灯光,
说明主人正好在家,他上前轻轻叩门。
门拉开了,整个门框都跟着晃动了一下,一股暖融融的热气扑在他脸上,一个戴眼镜的
半桩小伙子探出滚圆的脑袋。
“找谁?”口气真冲。
“对不起,这是严同方教授的家吗?我是南州市公安局来的。”他彬彬有礼地问道。
小伙子眼睛一闪,立即向屋里大喊:“妈,姐姐那儿来人啦。”边喊边侧开身,把陆振羽
让进屋子。
严同方和他的爱人贺委都在,听到小伙子的声音双双迎了上来,把陆振羽让到沙发上,
热情寒暄,等给他泡上了茶,一家三口人的注意力便全部集中在他带来的那个纸包上了。
趁他们看东西的功夫,陆振羽把屋子环视了一下。这确是间年久失修的老房子,房角的
檀木已经裸露变黑,天花板上渍着一块块暗黄的水迹,幸而四周墙上都糊了齐胸高的淡绿色
暗纹墙纸,又错落有致地挂了些字画,好歹算给不堪入目的墙壁遮了遮丑。靠里墙,一字排
开三个老式的宽大书架,从上到下塞满了书,连书架的顶上都握着尘封的籍本。屋里其它地
方,摆着沙发、茶几、写字台、床,和一对古色古香的藤椅,清雅而不豪华,一望使知是个
知识分子的家庭,只是屋子当中的一只蜂窝火炉像是刚刚笼着,周围煤灰狼藉,有些煞风景。
正看着,旁边传来严君母亲演爱的笑声。
“君君这孩子,也真是的,一件旧毛背心,带回来干嘛?还麻烦人家专门送一趟,这孩
子,咯咯咯。”
严同方说:“你看,这不是还有封信么?”
毛背心儿里裹着一封信,一家人的脑袋一齐凑了过去。
“啊啊,”贺养一边看信一边笑起来,“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她把眼睛眯起来,用一种
异样的目光上下端详着陆振羽,他被她看得发毛了,局促不安地站起来。
“快坐下,坐下。”严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