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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儿子与老子之间不知有什么事,反正乌七八糟的,儿子被杀死了,太太逃之夭夭。就是这么回事。”
高峰说的虽然不太完全,但关键的地方明白了。原来,江山以前的妻子幸子成了大老板国崎的情妇,不知怎么回事,竟把国崎的儿子杀了。
其结果不难推测,幸子无论逃到何处,最终免不了一死。
“原来是这么回事!”江山叹道。
“有什么事吗?”
“我刚才回侦探社的时候,碰到两三个来意不明的人,好像是找我的。看来是国崎手下的人。”
“是吗?晤,太太可能还没到你这儿来,他们说不定会在你的公寓周围设下埋伏,要当心啊。”
“别叫”太太’了,已经离婚了。”
“可是,你不放心吧?”
江山耸了耸肩膀。
“嗯,多少有一点。不过,都五年了,跟别人没什么两样。”
“是吗?”
高峰端起咖啡一饮而尽:“……太太会怎么样,你心里也有数吧?”
“差不多。”
“依然袖手旁观?”
江山苦笑道:“我不过是个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丢掉饭碗的职员,连吃饭都自顾不暇,哪能再去管别人的事。对吧?”
“既然这样,我真不该特意来告诉你。”高峰霍地站起身。
“不,你这一说,使我知道必须保护自己的安全。”
“你付钱吧。”
“行啊。我们侦探社没有交际费。”说着,江山接过传票,站了起来。
出了店门,高峰说:
“万一太太同你联系,你要告诉我。”
“对她的事,你挺认真哪。”
“虽然是你的跟人跑了的老婆,可是,如果被人暗杀了扔到海里也怪可怜的。”
“这个,我也这样想。不过我觉得不至于吧。有消息就给你打电话。”
高峰默默地点点头,同江山分手走了。不一会儿又回来了。
“什么?”
“有句话我要对你说。”
“哦?”
“老婆有外遇,丈夫也有一半责任,你要记住。”说完,高峰匆匆走了。江山茫然地目送着他的背影,摇着头嘟哝道:
“高峰也溜了?”
回到侦探社,平本社长已经回来了。
“喂,江山,刑警找你干什么?”
江山迟疑了一下:“……没什么事,老朋友了,到附近办事顺路来看看……”
“哼,”平本盯着江山,“要是惹出麻烦来,这次差事办好了也要解雇你的。”
“叫我干什么?说是照看孩子。从看孩子开始!”
江山把话岔开。虽然也没多大关系,但他不想把幸子的事告诉社长。
江山瞟了一眼板下浩子,好像那几个家伙来找他的事她没说。
“行吗?这是委托人。跟踪这姑娘。”
一张照片摆到江山面前。
中午,直美在大学的图书馆睡着了。昨天晚上虽然睡得晚,却睡得很足。尽管如此,仍旧贪睡。
好久没到图书馆来了。
“哎!”有人拍拍她的肩膀。
“讨厌……”直美口出怨言,“让我再睡一会儿。”
“这儿不是饭店!”
“啊,对——对不起!”
外号叫图书馆名产、聪明的大猩猩的太田女士正叉着腰站在面前。
“偶尔也来学习?”她挖苦道。可是,挖苦的反面,又使人感到轻松愉快,对以后也有好处,因此,大家都很喜欢她。
“对不起。”直美站起来,“我该回去了。”
“下午的课?”她问道,“啊,对啦,你要去留学。”
“可没那么带劲。”
直美往出口走去。太田女士也跟来了。
“已经写了休学报告了?”
“哎。
“那你可以不来了嘛。”
“可以不来,但反而想来了,真怪。”
“明天是星期天吧,别再来了。”
“哦,对。”直美敲了一下脑袋,“星期几我都过糊涂了。朋友们知道了,准会说我过得太自在了。”
“那也倒是。”
“不过……我真寂寞。自由了反而寂寞。”
直美扫视着校园。
“什么时候回来?”
“嗯……可能就一直在那儿了。爸爸特别喜欢那儿,爸爸和太太。”
“哦?”太田女士点点头,“不简单呀,好好干。……什么时候动身?”
“还有四大。”
“还来吗?”
“可能。”
“好吧,再见!”
太田女上迈着与她那圆胖的体形不和谐的轻盈步伐,走进了图书馆。
真行啊!直美想。看那轻盈的身姿,是个精力充沛的人。与她相比,如今自己简直像上了年纪一样,动不动就精疲力尽。
直美开始朝大学的正门走去。前院很宽敞,正门老远就看见了。
下午的课已经开始,草坪上没有一个学生。
直美停住脚。
在高中时她还是个田径选手呢。因为个子不高,不擅长跑,但短跑却在校运动会上屡屡夺冠。可是,一进大学却跑不动了。
直美把手里拿着的书包放在旁边的长椅上,两腿并拢,朝正门正立站好。
到正门——一百米。
别被人看见。她小心地朝四周看了看,只见一个陌生的、略显疲乏的中年男子肩上披着大衣,在一旁溜达。
谁?看样子不是大学生,也不像是教授或讲师。
可是,看上去又不像是个坏人。
“对不起,”直美朝他打招呼,“嗯……对不起。”
那男子明明听见了,却突然改变方向想溜走。
“哎,等一下——”
直美追上去叫住了他。
“叫我有事?”
“哎,是大学里的?”
“不……我来找个熟人。”那男子顺口诌道。
“对不起,我想劳驾一下。”
“什么?”
“一起跑一下行吗?”
“跑?”
“对,从那儿跑到正门。”
“我介
“有急事?”
“也没什么。”
“那就跑吧。”
“可是”
“一个人跑没意思,哎,来吧!”直美把那男子硬拉过来,“……喏,就从这儿,可以吗?”
男子无可奈何地苦笑一下,把大衣扔到草坪上。
“好,来吧,反正是运动不够。你发令。”
“哎,要是累了,中间可以停下。”
男子像憋不住了似地拉好架势:“快点!”
“好,来吧。预备——跑!”
直美飞奔起来。地面在脚下流动。视野轻轻摇晃着,越来越大了,看见正门了,近了。——还有一点儿,还有一点儿。
起初沉重的脚愈来愈轻,好像踢着地面在空中飞一般。
风拂动着头发,冲破空气,向前疾驶。
跑过正门,直美放慢了脚步。
一下子停不下来,又往前跑了十米米。正门的前面是林荫道,所以问题还不大,要是汽车道那可就完了。
“真高兴!”直美喘着粗气,叫道。心脏此刻跳动过速。——没问题,还年轻,怎么会轻易就垮下来呢!
“怎么回事?”
从收发室走出一位老人,莫名其妙地问。
“我想跑一跑,心里很高兴,真的。”
“年轻啊。”老人笑了。
“咦,还有一个人一起跑的……到哪儿去了?”直美扫视周围。
“还有一个人?”
“哎”。
“噢,躺在那块草坪上的是不是?”
朝他手指处一看,只见那个中年男子成大字形,躺在草坪上。
3
“是一时贫血,不要紧。”医务室的女医生说。
“对不起……”
低下头。
“躺一会儿就好了,可能是突然进行了什么剧烈运动,是吧?”
“是的。”
“年龄不大就蛮干。”
“晤……是啊”
直美心中忐忑不安,生怕他听见了。
“你能呆在这儿吗?事务长叫我呢。”
“哎,我在这儿。”
“不用管他,让他躺着就行了。”女医生说着便走了。
“都怪我……”
直美叹了一口气。是自己硬叫他跑的,她觉得自己有责任。
幸好不是心脏麻痹。直美躲在屏风后面悄悄地朝他窥视。
衬衣扣子解开了,领带也松开了,他还是闭着眼睛端着粗气。不过,脸色比刚才送到这儿的时候好多了。
直美墓地发现他的上衣扔在椅子上,便拿起来挂在门旁的衣架上。叭地一声,一个定期票似的东西掉了出来。
抬起一看,是一本用了很久的定期票,角上都磨坏了。
定期票的姓名栏上写着:江山秀一。她想再看看里面,把那页卡片似的东西抽出来。——一张身份证。
“……侦探?”
直美瞪大眼睛,盯着这张身份证。姓名也是江山秀一,上面贴的照片好像是以前拍的,但是没错,是他本人。
侦探社。——这样的侦探,追犯人的时候可怎么办?
开玩笑归开玩笑。直美也知道,现在的侦探大都是调查品行,搜集私通证据。可是,他在大学里干什么呢?
“难道……”直美禁不住脱口而出。
然而,当时周围只有自己和他,而且一跟他打招呼,他竟装成没听见的样子想溜走。
这难道是……
“是长谷活干的?”
直美涨红了脸。
“……啊,对不起。”
听到说话声,直美回过头来。
他搔着头站在那里。
“不该胡来,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
“哎,你是侦探?”直美说。
“哦?……晤,嗯”
“在跟踪我?”
“不这个……”
“别瞒我!我知道了。是长谷活干的吧?她不相信我……”
“随便偷看别人的东西可不好啊。”
“是它自己掉出来的。”
“不会吧。”
“你随便怎么说都没关系,反正我说的对吧。”
“我告诉你,”江山拿起定期票,“对一个侦探来说,委托人的姓名是最高机密,就是刑警问,也不能回答。”
“不用隐瞒,我都知道。行了,你的工作就到此结束了。”
“什么?”
“不要跟踪我,我反对!”
“你不是委托人。”
“我是委托人的主人。”
“我说过不能告诉你委托人是谁。”江山也不示弱。
“你真让人头痛!”
“彼此彼此。托你的福,我差一点上了西天。”
“请别客气。”
“我的工作还没完。”
直美撅着嘴,瞪着江山:”好吧,我付给你多少你能不干?”说着拿起书包,打开钱包。“我带着十万元,全给你,行了吧?”
“十万!小孩子带那么多钱,你搞错了吧。”
“谁是小孩子?”'霸气 书库 。。'
“你不是大人。”
“反正你别再跟着我。”
直美抱着书包走出了医务室。
“喂,等一下!喂!”
江山抓起上衣和大衣,急忙追上去。
“别跟着我!”来到外面,直美转过身,怒声说道。
“这是我的工作!”
江山系紧领带,上衣搭在胳膊上,怒声答道。
“你可以说跟丢了嘛?”
“要是跟丢了你,我的饭碗就砸了!”
“你的饭碗与我有什么关系。”
“与你无关,但我却靠这个吃饭。”
江山加快脚步,与直美并肩走了起来。
“既然是跟踪,应该隐蔽地跟着,像个跟踪的样子。”
“我知道,只要不跟丢就行了。”
直美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想把我怎么样?一直把我送到家?”
“不,你到哪里我跟到哪里。”
“什么?”
“保嫖,兼照看,你肯定是个淘气鬼。”
“太让你费心了!你真是个出类拔苹的保缥,还没跑几步,就上气不接下气地倒在地上。”
江山顿时语塞。
“哪是…··烟为没做准备运动。”
“哼!”
“而且,最近睡眠不足。”
“玩过头了吧?”
“我哪有那么多钱?我可不能像你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