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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然霍得站起,提剑骂道:“小姐都给了你们茶和盐,还放过了你。你居然还敢胡言乱语,再落到我手上,我杀了你!”
迈虎悠然的说:“放开我是妇人之仁,你们再无机会!”
随着话音,四周出现了手持弓箭的笛人,团团围了过来。
“是么?”笑菲冷笑着手一扬,大团烟雾爆开。她喃喃道,“恩威并施都不管用么?”
事先服过解药,笑菲和嫣然站得好好的,烟雾散尽,迈虎与林中苗人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笑菲笑道:“捉了他两回,又放了他两回,还送了他重礼。我看他面相不恶,只是苗人太穷,山中少盐,见咱们带得多不得己才在山中打劫。放心,他不仅不会要咱们的命,还会求咱们的。”
“可是......”
“苗人骄傲,就算杀了他们,也不会把宝药送给我们。只有他们心甘情愿才行。”
嫣然瞪着迈虎,随手拔了些草塞进他嘴里骂道:“敢轻薄本姑娘,没割了你的舌头是姑娘心善!”又扇了他几耳光这才解恨。
两人收拾了包袱,解开马匹重新上了山道。
第十六章(三)
阳光再越过山巅照在峡谷中时,笑菲与嫣然在溪水边睡着了。
潺潺的流水像催眠曲,哄着一夜未睡的两人进入梦乡。
迈虎攀在不远处的树上看着熟睡中的两人,神色有些复杂。不报仇他面上无光,要说报仇,似乎她们不仅没伤害他和他的族人,还送了他一份厚礼。砖茶还在其次,盐砖却是他极需却买不起的。官府控制着盐,卡死了上山的路,逼着苗人用猎物山货去换。
在镇上他看到笑菲手里握着一小块盐砖塞给了一个苗人换了块兽皮袖笼。她们在镇上采买食粮,轿帘掀开,车厢内堆满了纸包。这种纸包是他熟悉的,上面有官府盐买的钤记。正因如此,迈虎从唐家镇一直跟随她们进山,决定打劫。
他想不明白那二十块大盐砖笑菲是怎么运进山的。在唐家镇肆无忌惮的露出盐货,然后一路扬长而去,她难道就不怕被官府中人发现?
迈虎不知道笑菲身中双心蛊,连谋逆的罪名都敢担,孤注一掷就为了引苗人来寻。离唐家镇最近的苗寨有宝药,她才不管官府发现会如何。
二十步开外,弓箭就对准了两人。迈虎相信,这样的距离,嫣然武功再高也拿他们没办法。
他默默的看着嫣然,披散的长发用绸带束在脑后露出俏丽秀绝的脸庞。她穿着公子宽袍,此时看来身材曼妙诱人。迈虎的心再一次被重重击中,他贪婪的看着她,嘴里一声呼哨。苗人呼啦啦冲出树林。
声音惊醒了嫣然,她跃身而起,面对包围讥讽的笑:“小姐好心放过你们,还不死心?”
迈虎哈哈大笑:“你们汉人最是奸诈,别以为放过我就会感激你们。你们早有预谋,在镇上露出车上有盐货引我们来抢,实际上为的是我们的宝药。不杀我们,想施恩得到宝药,居心不良!”
笑菲在地上睡得腰酸背痛,眼睛半眯着说:“如果我告诉你怎么把盐运进山里来,你会用宝药来换吗?”
苗人听到这句话,纷纷看向迈虎。苗寨只要有盐,就不用受官府勒索。宝药可克制最毒的蛊,但比起不可缺少的盐,宝药又算得什么。
笑菲懒洋洋的说:“你不正奇怪我从哪儿弄来的盐砖?盐砖用的是官盐的纸包却不是官盐。你把盐已经运回去了,想必也清楚,这是未经提炼的粗山盐。这也是你紧追着我们不放的原因吧?”
迈虎脸上露出佩服的笑容,手一摆,让苗人们放了武器。他抱拳行了礼,诚恳的说:“姑娘能擒住迈虎两回不杀,仅带一名会武的同伴闯山,勇气与智谋都让迈虎佩服。如果姑娘能指点盐路,苗寨当奉上三颗宝药,并送姑娘平安出山。”
“她呢?你不要了?”笑菲笑着一指嫣然。
嫣然跺脚气道:“小姐,你还开我玩笑!”
迈虎想了想道:“迈虎对嫣然姑娘一见钟情,不知道嫣然姑娘要怎样才肯允了迈虎?”
“哼!宝药能压制蛊虫,等我家小姐解了蛊毒再说吧!”嫣然白了迈虎一眼,随口答道。
只要捉到放蛊之人,不是难事。”
嫣然打了个哈哈,想要捉到高睿?做梦去吧!
笑菲却不这样看,能得到宝药,延长一年半的命她已经知足。如果有这位能驱蛇放蛊的苗寨少寨主相助,没准儿真能活捉高睿呢?她笑道:“我再加一个条件。如果你能解我的蛊毒,又能得到嫣然的心,这事我先允了!”
“小姐!”嫣然脸涨得通红,见笑菲冲她眨眼,难道是缓兵之计,诳这个白痴的?她哼了声没再吭声。
迈虎当她默许,禁不住大喜。对身边苗人吩咐了声,不多时抬来两顶竹轿请笑菲与嫣然坐了,直往苗寨而去。
三天后,梅岭苗寨几声炮响,寨门开启,驶出一辆马车。赶车人正是迈虎。
笑菲披着白狐裘衣,歪在铺满柔软兽皮的马车里懒洋洋的说:“嫣然,我看他长得不错,对你又极痴心,你随了他也好。”
嫣然怔怔的望着她,半晌才道:“小姐,你太厉害了。真不知道你的心是什么做的。我以为咱们进山后去挖的是石头,结果你居然找到了山盐脉。你什么都算计完了,计谋只告诉嫣然一半。”
“嫣然是在埋怨我么?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个自私得只顾自己的人?!全部告诉你了,你会露出马脚来。你瞧,为了宝药,我连你的终身都赔进去了。”笑菲这回连眼皮都懒得睁开,端起小几上的苗寨米酒饮了,脸上露出舒服的笑容来。
嫣然激动的低吼:“嫣然是埋怨你,你明知道北上不一定能活捉到高睿。他谋反成功要捉他难上加难,他若失败只有死路一条。蛊毒解不了,你嫌自己活不长,所以想为嫣然找个好归宿么?”
说着眼里就落下泪来。
笑菲听到哽咽声,无可奈何的睁开眼道:“好啦,我没逼着你嫁人。我不是说过要你自己愿意么?你若对他无情,我又有什么办法?”
嫣然破滋为笑,掀开车帘吼道:“迈虎,你可都听见了?别以为我家小姐允了,你就能得逞!这是你自愿跟着我们北上的,没人要挟于你。”
三天的相处,迈虎已大致了解这对主仆的处境,对嫣然的忠义更为倾心。他呵呵笑道:“嫣然,等我解了你家小姐的蛊毒,我会让你高高兴兴答应嫁给我!”
嫣然气得跃上车辕和他并肩坐着,侧过身吼他:“你这人脸皮可真厚!说了我不喜欢你了。”
“出默林进河南道再入山东道,还有这么长时间,你怎么知道你不会喜欢上大山里的鹰?”
“我才不会喜欢大山里的鸡!”
“我赌你一定会喜欢!”
争吵声从外面传来,笑菲饮下一碗米酒,酒香味甜,她微微笑了。
杜昕言,这次你胜了,我还是不会让你杀高睿。你又会是什么表情呢?
第十七章(一)
朝廷平叛的大军和定北王高睿的叛军在东平府相峙不下。
山东靠海,向来是富庶之地。东平府城墙厚实,筑有瓮城,背倚山东平原,粮草不缺。连月来的数次进攻都被打退。战线一旦拖长,北方契丹已经蠢蠢欲动。契丹不会理睬天朝的内乱,认为这是借机越境抢掠的好时机。
高睿只顾眼前,放任契丹越境。河北真定府一线已被契丹占据。领兵的契丹大王子耶律从飞并不再往南进军。占据四城后严防死守,摆出一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架式。在一旁密切注视着天朝内战。
宣景帝也明白形势,数次来旨催促早日平叛。
杜昕言走出军账,远眺东平府无声叹息。父亲也没有什么好主意,注定了此仗是硬碰硬。谁也占不了便宜。不同的是定北王高睿并不把契丹当回事,只要搅得天朝越乱越好。
“乱臣贼子,其心可诛!”杜昕言恨意满怀,又无可奈何。
为了解决后顾之忧宣景帝已密派使者北上与契丹议和,实为无奈之举。
“侯爷,定北王传书欲与侯爷私下见面。”
杜昕言冷冷回道:“回信,战场上见。或者,他降了也行。”
正说着,又一副将匆匆来报:“侯爷,定北王识破我军挖地道入城的计谋,地道被堵死了,伤亡七十八人。”
杜昕言眉心皱紧,挖地道进城已经进行了近一个月,白费工夫了。他喝住正欲离开的传令兵道:“回定北王,本侯也想和他叙?旧。”
“是!”
回到中军大帐,杜昕言说了高睿相约见面一事。便有将士说道:“定北王是绝不可能降的,侯爷当心有诈!”
杜昕言凝视着地图,手指点在一处山岭笑道:“如果本侯所料不差,定北王定然把见面地点定在这里!”
此岭名曰伏龙岭。山岭似龙腾,却于龙颈处出现一处豁口,活似真龙断首,得名断龙桠。豁口处又形成天堑深崖,中有索桥相连。龙头方向正对东平府,而龙身龙尾则是朝廷大军方向。
“如果想围剿定北王,需绕过东平府从龙头方向包抄,将他围死在龙头之上,逼他上索桥。我军设埋伏前后夹击。此乃理想之上策。只不过,定北王没这么傻,会有防备,且大队人马经过东平府会被发现,此计行不通。中策是我军提前进入伏龙岭,过索道设兵于龙头。但是定北王若防着这点,断开索道,龙头之上的士兵便成孤军。如是什么也不做,只是隔了索桥见面,东平府一战还不知要拖到何时。”杜昕言一边分析一边摇头。
与高睿见面是机会,高睿又不是笨蛋,绝不会傻到前来送死。
帐前突闻喧哗声,杜昕言怒道:“何人如此大胆!”
“侯爷,卫子浩奉旨前来!”卫子浩的声音穿过大帐传来。
杜昕言脸上顿时乐开了花,哈哈笑道,“我怎么忘了还有这么群高手。请进!”
随卫子浩同进大帐的还有一人。虽做男装打扮,杜昕言仍一眼识破是嫣然所扮。他下意识的往外看,听到卫子浩笑道:“子浩不才,带了名得力下属前来助侯爷一臂之力。”
言下之意是笑菲没有和他在一起。杜昕言装做不明白,笑着说:“如有昙月派高手相助,计划不如变化了。谢林也归你一起吧。”
当下与众将士一起围着行军沙盘定下计划。
传令兵同时带来高睿回信,果然把见面地点选在了断龙桠。约定第二日相见。
时间紧迫,卫子浩接了令,带着谢林和选定十个武艺超群的士兵与他同行。
嫣然独留在大营,杜昕言送走卫子浩后,单独与嫣然面对。他眉头一挑问道:“你既然现身,你家小姐呢?”
“死了。嫣然被人救了。小姐临终前吩咐嫣然北上助侯爷一臂之力。”
“你觉得我还会相信?”
“随便你信不信。”
嫣然瞪他一眼,冷笑道:“侯爷若是不需要嫣然相助,嫣然这就离开。”
杜昕言暗中磨牙,恨不得找到笑菲掐死了她。眼睛一眯露出笑容:“你家小姐谋略过人,她临终前嘱你助我,想来定有好计策。本侯却之不恭。你留下吧。”
是夜,无星无月,战场一片寂静。
时近凌晨,杜昕言久久不能入睡。一万士兵已经出发至伏龙岭,卫子浩一行人脚程快,也应该赶到了龙首处。明日趁着高睿不在东平府,大军将展开攻击。攻城不是重点,重点是突过东平府,掐断高睿退路。只要高睿被困在伏龙岭,东平府无主,必然大乱。
然而杜昕言觉得高睿不会这么容易被他算计,心里有种极为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搅得他睡不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