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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与残酷同时展现,无双麻木的承受。
她不理睬他,他不在乎。
她不说话,他也只是拥着她,像拥着一个婴儿。
今天是什么时候了?无双平静躺在床上想不起来。如豆的灯光一跳一跳,无双闭上双眼,已没有了眼泪。
地牢的门开了,无双下意识的看向那盏灯,灯光未熄,被风吹散了光影。
“谁?”
没有人回答她。
王一鹤走到床前,从她身上缓缓起出银针。血脉瞬间突破禁制,奔流到四肢。她能感觉到身体各处的酥麻。
功力在恢复了吗?他为什么要放她?
“无双姑娘,王爷兵败,朝廷大军已攻陷了东平府。王爷已离城退往登州益州一带。临行前嘱老奴放了无双姑娘。”王一鹤说完这句话折身出了地牢。
无双眨了眨眼,一滴泪涌出眼眶,心里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惊诧。等了一会儿,她轻轻动了动手指,长吐一口气坐起了身。长时间的被制让她行动缓慢,无双忍受着手脚的僵硬,慢慢地身地牢门口走去。
轻轻一拉,门就开了,石阶上方刺目的光线让她眩晕。无双闭了闭眼,缓缓的睁开,没有任何动静。她望着上方的光,手用力扶着墙,不敢相信,她真的自由了。
三四个月的时间,恍若隔世。
太久没有见光,无双闭着眼也觉得双目微痛,她撕下一幅内裙蒙住了双眼,颤抖着腿,扶着墙一步步慢慢走上去。
又一个梦吗?她呼吸着清朗的空气怔住。庭院中安静异常,远处隐隐传来厮杀声。高睿人呢?王府中的人呢?是朝廷大军攻进来了吗?无双无力的瘫靠在墙上。
她也不知道自己呆了多长时间,直到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声吼:“这里有个女人!”
无双机械的转过脑袋,眼前一片白蒙蒙的光影。院子里脚步声与铠甲碰响的声音不绝于耳。
她摸了摸盖住眼睛的绸布,触手滑软。她想起黑暗中的那个声音对她说:“天下再好的绸缎都比不过你的肌肤。十金一寸的沉香缎也比不过。”
心里有个声音在发疯似的喊她:无双,醒来!
“你是何人?”
带兵的校尉惊诧的看着靠墙而立的女子,曳地的银白暗花宽袍,黑如瀑布的长发直逶迤到腰,苍白得近乎透明脸,唇色极淡,拥有着极美的轮廓。一幅白色裙裾绑在眼部,诡奇艳绝。
等了片刻,无双艰难的吐出一句话:“是朝廷大军么?杜,杜侯爷呢?”
士兵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她与侯爷是何关系。
“这是定北王府,这个女人一定与定北王有关,锁起来!”
“住手!”
听到声音,无双腿一软扶着墙慢腾腾蹲了下去,脸扬起,两行泪夺眶而出。身体被重重拥进一个坚硬的怀抱,她伸手摸到了冰凉的铠甲。无双悲喜而茫然的唤了声:“杜大哥!”
“无双,你怎么了?你的眼睛怎么了?”杜昕言扶起无双的脸焦灼的连声急问。
“太久没见光,我无事。”无双淡淡的回答。
杜昕言拦腰抱起她喝道:“去找卫子浩来。”
无双的手下意识盖住了小腹,泪浸湿了裙裾,像透明的水滑落冰面。
第十八章被掳和亲
无双呆呆地坐在窗前,听到脚步声响起,头也没回地说,“大哥,是你吗?我说过了,我没有事,不用看大夫了。”
“无双,“卫子浩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无双已换了衣,穿回她以往的黑色劲装,看起来与以前没有什么不同,他却明显感觉到了她的不同。
长发被简单的束在脑后,额间束着根白色的丝带,是无双用那条撕下的裙裾做的,她依然冷漠,冷漠中却透出悲伤。
“大哥,我和从前是不一样了,我,当初立了血誓的!”她仿佛再说一件于己无关的事情。
卫子浩心如刀绞,拉起无双紧紧地抱住了她,“是大哥不好,是大哥要你去高睿身边。”
无双抬起脸,美丽的眼里泛起泪光,“我是自愿的,不怪大哥,我不后悔。”
“无双,杜大哥对不住你。”杜昕言静静地站在房门口。
无双推开卫子浩,定定地看向窗外,早春二月,枝头吐出米粒般的绿意,春天来了,她却再也找不回原来的自己。
“定北王退往登州益州,杜大哥,哥哥,你们该做做的事情,无双职责已尽到,想离开。”
卫子浩皱了皱眉,道“无双,等打完这仗再走吧。”
“不!我想走,我累了。”无双深吸口气,身体骛地跃起,轻轻从窗外枝头摘下那朵绿色的嫩芽,旋身又回到房中,她的嘴边露出一丝笑意,“我的功力还在,不用担心我,我只是觉得累了,想找个地方安静些日子。”
卫子浩正想再劝,杜昕言抢先一步说道:“好,等你休息好了在回来。”
星月夜,伏龙岭的山火还在继续燃烧,东平府外的战场上摆满了未来得及收殓的尸体,老鸦凄凉地叫着飞落在尸首上。
无双单人单骑离开了东平府。
杜昕言和卫子浩站在城楼上目送她离开。
“子浩,无双心理难过,她有武功,你若是派人盯着她,她会不喜,等她心情平静了,她自然会回来的。”杜昕言看破卫子浩心思,低声劝道。
卫子浩咬牙说道,“大军还要休整几日?我一定要亲手杀了高睿!”
“两日后就开拔!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会识破高睿的计谋?”
“你想说你自会说,你不想说,我问你你也不会说。”
杜昕言笑容可掬地看着他,意味深长的说,“你带嫣然来找我,你还猜不到吗?我现在忙着对付高睿,我没工夫找人,等我闲下来,她别想再躲着我。”
卫子浩一怔,脸露尴尬,“我也是回来后才知道的,灭高睿重要。”他边笑边走下了城楼。
杜昕言望着无双离开的方向,轻声问道,“谢林,我能相信你吗?你是昙月派训练出来的护卫,他是你的教主。”
谢林吓出一身冷汗,心里直犯嘀咕,难不成他用尸体骗杜昕言被发现了?他利落地在杜昕言身前一跪,说道:“但凡昙月护卫,对主人效忠之后,只有昙月教主能指使他做一件事,从此护卫与昙月派再无关系,公子现在就算让谢林自尽,谢林绝不会皱眉。”
“呵呵,我不要你自尽,听你这话,你已经为卫子浩做了一件事了,我要你盯着无双,她人在哪儿,你跟到哪儿,但是你不能出手,任何情况下你不能干涉她,你要变成我的眼睛,替我看着她。”杜昕言瞟了眼谢林,见他眼中露出疑惑,轻笑着说道,“无双虽然被高睿所囚,可我看到她时,她穿的是十金一寸的沉香缎,她急着离开,坚持不看大夫,她在害怕什么?是高睿对她下了毒?还是另有隐情?高睿为什么要放过她?”
谢林想了想,道“公子怀疑无双与定北王有了私情?”
“谢林,跟着她,我会知道的。”
“是!”
杜昕言眼神如冰,谢林走后,他喃喃道,“无双,但愿你不会爱上他。”
嫣然在王府门口等得心急,这里已经布置成大军帅帐行辕,士兵阻挡嫣然进入,想起没有消息的迈虎,嫣然低声咒?着杜昕言翻脸不认人。
听着马蹄声,街角一行人骑马过来,嫣然等不及,几个纵掠挡在了路中间,
杜昕言一勒马,眼笑的眯成了缝,“这不是子浩的随从侍卫吗?敢问拦住本侯是何用意?”
嫣然哼了声正要说话,杜昕言恋一板,喝道:“无故拦住本侯去路,耽误军机,拿下!”
他身后奔出一队士兵将嫣然围住。
嫣然气级,一咬牙拔出了剑。
“嫣然!”卫子浩骑马从街的另一头赶来喝住她。
嫣然看了卫子浩一眼,冷冷道,“我与昙月派已经没有了联系,不必再听你号令,杜侯爷想抓我?敢情侯爷一向是个恩将仇报的小人,你把迈虎怎么了?”
杜昕言眯了眯眼,望着卫子浩说,“子浩,我下令抓她,但是你的这个随从武艺高强,你看着办吧。”说完纵马入府,瞧也不瞧嫣然。
“杜昕言,你敢伤迈虎半根头发,我让你连肠子都悔断!白眼狼!”嫣然眼睁睁地看着杜昕言进了王府,气的破口大?。
等她骂完突然发现,围住他的士兵多了,人人都用鄙夷愤怒的眼光瞪着她。
“瞪什么?别以为他打胜了定北王就是英雄,他就是只白眼狼。”嫣然不管不顾的骂,手一紧,竟被卫子浩扯住。
他低声地在嫣然耳边说道,“你难道不知道杜昕言是想找出你家小姐的下落?告诉我,为什么沈小姐要你北上助他?”
嫣然张了张嘴,又紧紧闭住了嘴,她只想和迈虎呆在军中,如果杜昕言胜,抓到高睿,小姐才有解蛊的机会,她才有机会和迈虎好。
“他留住迈虎,你难道还不明白他的目的?真笨,算了,看在你出身昙月派,我就帮你这一回。”卫子浩低声呵斥她,板了脸对士兵大声说,“对主帅不敬,我这就领她给侯爷赔罪去。”
说着拽了嫣然,拉着她进了王府,他回身见士兵散开,这才笑道,“这不就进来了?小杜不会对迈虎怎么样,他只是想知道你家小姐的下落罢了。”
嫣然想了想,道,“教主,小姐她对杜侯爷有情,所以才令我们北上助他。”
真的只是情深关切?卫子浩不相信,他故作轻松地感叹,“沈小姐聪明绝顶之人,她定计使我军大胜,杜侯爷感激之余更会倾慕她,她何苦矜持?”
“杜侯爷心里没她,小姐骄傲,她不会现身的。”
似乎是极好的解释,卫子浩却总觉得还有隐情,沈笑菲能知战场瞬息变化,一定离大营不远,她会在什么地方呢?嫣然和迈虎又用什么方式和她联系?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嫣然,突转开了话题,“你听,杜侯爷在吹箫,你去见他吧,好好说就是。”
“教主,还请你别告诉杜侯爷,我家小姐对他。。。。。”
“我明白,去吧!”
萧音轻盈低噎,似有无穷心事,嫣然欣赏不来,提了建询音而去,她有话想当面问杜昕言。
走到内院,却见凉亭之中杜昕言吹箫,身旁坐着迈虎,却在饮酒,见嫣然进来,迈虎脸上堆满了笑容。
自己担心他,他却在饮酒?嫣然差点儿没气破对肚皮,她走上前冷冷说道:“迈虎,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出卖我们。”
“没有,我只是和杜侯爷打了个赌,渡你会来找我。”迈虎得意的笑了。
杜昕言停下吹箫,上下打量了下嫣然,赞道,“沈大小姐真聪明,虽然自己长得不怎么样,可她身边的两个人各自美貌无比,一个泥俏丽柔美,一个无双冷眼明媚,而她自己常常戴着面纱不露脸,别人也定义为她更是倾国倾城。”
“杜侯爷你就错了,沈小姐是在下见过的风姿最美的女子,只不过,在我心里只放得下一个嫣然而已。”
嫣然脸一红,呸了迈虎一口,道,“小姐临行前吩咐嫣然,如果杜侯爷找她,就把话带到。”
“终于肯承认她没死了?”杜昕言朗声大笑,“早知道她心机过人,说吧。”
嫣然双眼一翻,倨傲地说,“小姐想知道,她救了老杜大人,又为皇上登基立下大功,此番献计让侯爷东平府大胜,侯爷拿什么报答她。”
杜昕言眼中露出笑意,慢悠悠地说,“你家小姐想我怎么报答她?”
嫣然紧逼一句道,“她恨定北王陷害老杜大人却推到她身上,小姐想要定北王高睿的一碗心头血解恨,杜侯爷能做到嘛?”
高睿若败,必死无疑,这个要求看起来不过分,可是杜昕言却疑惑,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