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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儿顿了一下，“王爷，都是晚上了，等下要休息的，茶喝了不好入睡。”
端木荀点点头，没想到她会为他着想。
过了一会，外边进来一个婢女，说是为端木荀按摩腿部。慕儿在一边，暗中把婢女做的一些看着眼里。
过了半个时辰，端木荀就休息了，他让梁慕儿在外间休息。
慕儿送那个婢女出去，慕儿问她，“这位姐姐，你刚才给王爷做的……”
那婢女明白过来，“其实那些都是苏公子交代奴婢每天要做的，公子说做了这些，王爷的腿脚会好点。”
“那有没有恢复的可能？”慕儿想到端木荀的腿脚，她就不由自责几分，美玉有瑕，全是因为她的任性，希望现在还能有机会弥补。
婢女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按照苏公子的方法去做，王爷的腿脚确实好了很多。要想知道具体的事，下次苏公子来府上，不如你亲自问问。”
慕儿谢了那婢女。
慕儿进了里屋，见端木荀还没有睡下，她也静静地陪在一边。
“给我拿本书。”
“王爷要什么书？”
“就刚才本王拿的那本，还搁置在那边……”端木荀眼神示意。
慕儿过去拿，原来是一本野史。
慕儿见那边有些昏暗，“王爷，还是白天看吧，对眼睛不好。”
端木荀望了她一眼，然后转移开视线，“可是我现在还不想睡，把书给我吧。”
“不如我给王爷念吧。”
端木荀抬头看她，“你会？我记得以前有次你的诗还是你兄长为你……”
“奴婢识字会的，至于做诗，那倒不会。”慕儿知道他指的事，那时候知道端木祈喜欢有才华的女子，她就逼着兄长梁晹给自己做诗，后来自己抄了诗给端木祈，他问自己这诗的意思，她却解释不了，后来不知怎么的这件事传了出去，她就成了金州有名的‘附庸风雅’的宰相千金。
发难
端木荀见她嘴角的淡笑，没想到她会释然，记得那事情发生之后，偶有听闻，她见别人议论，就派家丁抓人，把人家给教训了。如今的释怀，多少让人惊讶，说是惊讶，不如说是惊艳，她变得确实很多。
慕儿问从哪里开始念，端木荀敛神。
端木荀静静地聆听，从没发现她的声音是这么得清脆，如夏日午后，风吹着柳絮，轻轻摇曳。
他听着听着，不由闭上眼，渐渐地思绪游离，慢慢沉入梦乡。
慕儿念了不少，过了好一会，她见他没有动的样子，轻轻为他盖上辈子，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
第二天，慕儿很早就起来了，打了水放在房间，然后她就往徐嬷嬷住的地方去了。
徐嬷嬷见到慕儿，眼里也有一丝的惊讶，她还以为今天慕儿会晚点来，毕竟昨日她受得苦可不少。
徐嬷嬷眼里闪过少许的赞赏。
慕儿认真跟徐嬷嬷说着仪容等一些打扮的技巧，以前娘亲也有请人或者亲自教她，总是不了了之，她总是贴着娘撒娇，说反正有人伺候她，她学了也浪费。娘亲宠溺她，也不说什么，就由着她了。
“女为悦者容，脸一定要好好珍惜。”徐嬷嬷看着慕儿受伤的右脸，皱起了眉，怎么说以后是王爷的姬妾，不珍惜自己是不对的。
徐嬷嬷严厉地训了慕儿一顿，后者也虚心受教。
训了两个时辰，翡翠来了这边。
柳凝香今日本想等着梁慕儿上门，等了快一个多时辰，她姗姗不来，后来才知道她来了徐嬷嬷这边，她就让翡翠去把人带过来。
“夫人……”慕儿随着翡翠到了凝香的院子，她不敢多问翡翠。
柳凝香品茗，看上去很是娴雅，在慕儿称呼她的时候，她抬起了头，眼里闪过了一丝的凌厉之色。
发难2
凝香放下茶盏，她微微一笑。
慕儿觉得很美，虽然知道她的笑容并不是发自真心的，可她依然很美，怪不得能成为九王爷最受宠爱的姬妾。
“怎么说我也是调教你的人，怎么也不来我这边，直接去嬷嬷那边？”翠眉轻挑，风情婉转。不知道怎么的，慕儿感觉今天的柳凝香似乎比往常更美，一切都是那么优雅。
慕儿跪了下去，“奴婢怕打搅夫人的睡眠，所以早上就不打算过来，准备中午再过来……”
慕儿还没有说完话，翡翠就‘啪’地甩了慕儿一巴掌。
慕儿感觉脸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奴婢……”
翡翠又是一巴掌，同样是打在梁慕儿的右脸上，血流了出来。
“好了，翡翠。”凝香起身，她慢慢地走到梁慕儿的面前，蹲下身来，纤手托起慕儿的下颚。
“你到底是有什么法子，让王爷他上心……”凝香眼中带着不甘，她在王爷身边快四年了，对于梁慕儿伤了王爷的事自然清楚。王爷明明很恨她，那梁慕儿怎么摆脱这些，还让王爷为她……
慕儿不知道柳凝香为什么这么说。
凝香让翡翠出去。
“我跟着王爷有四年了，王爷的人很好的，只是三年前跌了腿，性格有时候……”凝香起身，望着远处，“其实我很恨你，让王爷变成如今的样子，不过我私心里，自私得想感谢你，王爷是多么俊秀的人，若是他成就更大，自然院子里的女人更多……”
慕儿不知道为什么柳凝香会说这些话，今天的她还真是奇怪。
柳凝香不说话的时候，屋子里就静悄悄的，细得好像一丁点的声音就会打破宁静。没有柳凝香的话，慕儿也只能继续跪在那边。
偶尔柳凝香也会说话，大多说的都是她跟王爷的事，慕儿却不知她为什么一直跟自己说他们的事，她做这样的事又有什么企图？
谋算
后来不知怎么的，素心夫人等人来了，看到梁慕儿这个样子，本也是幸灾乐祸，后想到可以借此事发难。
端木荀很快也来了，他扫视众人，看到满面是血的梁慕儿。素心在一边不停地添油加醋，其他的凑热闹来的姬妾也不少，煽风点火更是她们的强项。
慕儿心想，看来在众姬妾的眼里，柳凝香在强敌，现在难得找了机会就趁机灭她一下……转念一想，她也不过是一个奴婢，端木荀也不可能为了一个没有轻重的奴婢去罚他宠爱的姬妾。
端木荀不耐烦众人的吵闹，叫人把多余的人都赶了出去，叫婢女把慕儿带去看大夫。
屋子里就剩下端木荀跟柳凝香。
“你做这些是想跟我说，你反悔了？”端木荀不紧不慢，他抬头看了柳凝香一眼。
“我没想到爷是这么想我的。”凝香叹息，“我消失在这王府，总有个借口，借机你也可以暗中拉拢宰相。梁慕儿可是他唯一的嫡亲女儿，他花了大工夫把女儿弄出来，可不是给别人做小老婆的……”嫡庶分明的年代，地位毕竟是悬殊。
端木荀不管柳凝香真的这么想，还是假意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确实不该怠慢了梁慕儿，毕竟她的身后可是梁宰相。是的，就算是瘸腿了，他还是不会放弃太子，放弃继承大统的机会，现在端木祈成为太子，也成了众人眼中的靶子，他何必在后静观其变，到时候顺势……
“爷，我真舍不得离开你。”
端木荀拉过凝香，“本王也舍不得，不过等本王成功了，自然不会忘记你的功劳。后面的我安排妥当了，你就化名为香凝，浔州知府的女儿……”
“为什么非要妾呢？别的美人……”
端木荀的手放在她的唇上，“因为你最像画中人。若是你真不想帮本王，那就算了……”
凝香看着瞬间冷漠的男人，她点点头，“到时候，王爷要接妾回来……”
谋算2
端木荀点点头，他搂着她的腰，“会的。”
隔日晚上就传来，凝香夫人受不了大家的指责，自缢身亡的消息。慕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在在伺候王爷洗脚。
端木荀看着下边梁慕儿，“继续洗。”
“凝香夫人她……”
端木荀的脚出了水，慕儿擦干净水渍，“你想去看她？”他狐疑地看着梁慕儿，柳凝香可是不客气地折腾过她。
“奴婢是说，王爷要不要去看夫人最后一面。”慕儿想起了那张美丽的脸庞，昨日明明好好的，怎么现在人就没了……
“本王可记得她狠狠地欺负过你，怎么心软了……”凝香说得对，他设计过梁慕儿了，接下来他要对她好，要梁宰相支持他，若想嫡亲的女儿过得好，他不向自己这边靠拢吗？至于端木祈那边……他垂下眼，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慕儿能说什么，凝香正因为喜欢王爷，误会王爷对自己好，所以才对自己计较的。
“死者为大，奴婢不记，若是人人都记得，那奴婢欠下的怕是更多。”慕儿嘲讽一笑，她任性而为的时候可不少。
“原来是本王枉做了小人，辜负本王的用心。”他看着耷拉的脑袋。
慕儿琢磨这话，总觉得有点怪怪的，王爷不是应该记恨自己吗？为什么他说这么奇怪的话，他好像是在暗示……慕儿疑惑地望着端木荀。
端木荀发现她呆呆的时候还挺好完的，他起身凑近她的额头。
慕儿回神回来，王爷已倚靠在床上了，还拿着一本书。
他佯装看书看得津津有味，偶尔抬头看慕儿，见她眼下有红晕，他勾起了唇，看来这招对她还是有用的。
端木荀的视线落在自己的书上：梁慕儿，你也别怨本王，若是当初你没让本王的腿弄瘸了，本王今日也不会利用你……
谋算3
端木荀现在的举动让慕儿弄不明白，似乎其中还透着一丝的暧昧。暧昧？慕儿想到这词又觉得好笑，九王爷恨她都来不及，怎么还会有别的。慕儿暗自斥责自己，别人对自己好一点，她就想多了。
可是刚才为什么他亲自己的额头？难道只是凑巧碰到了……
端木荀看着神游的梁慕儿，看来自己的所做的还真是略有影响的。当初暮蘅见自己用手段折磨梁慕儿，怕自己真把人给弄死了，暮蘅就提了这个建议，虽出出发点是为了保护梁慕儿，可他也会得到利益。
慕儿又想到了柳凝香，想她这么在乎端木荀，现在过了，端木荀连看也不看一眼，她感到了阵阵的心寒。
端木荀到她发颤，他皱了下眉，“你又干嘛了？”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慕儿根本没有听到端木荀的呼唤。
端木荀见她没应自己，他从身上摸出一块碎银，打破她面前的茶壶。响声让慕儿回过了神，就看到端木荀望着自己，神情看上去有点不大高兴。
“王爷有什么事？”慕儿低眉顺眼。
端木荀见她谦卑的样子，他看着心里有几分的疙瘩。
“为什么这样……”他像是思考答案，又像是在低声询问。
慕儿没听仔细，她过去问王爷。
端木荀见她走近，“刚才叫你，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没事，王爷有什么事要吩咐奴婢。”
“奴婢？以后在本王面前不要称自己为奴婢。”端木荀讨厌她这么说，讨厌她的奴颜婢膝，讨厌她的谨小慎微，战战兢兢。
慕儿木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不就之后，你就是本王的女人，还要对本王这么疏离，还是你不愿意来到本王这边……”端木荀想到了端木祈，梁慕儿还是喜欢他吗？那个卑鄙的家伙，利用梁宰相的权势，从默默无闻的废妃之子到如今的地位……
起伏的心
慕儿并不感觉荣宠或是别的荣耀，她深刻明白，站得高并不一定代表着好，处在下方未必不好。
“妾也是奴婢，是奴，一生为奴。”以后，她不会再忘记了身份，或许生活平淡、普通，可不需要算计，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