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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非常严重。」
「薛妞,到我的办公室来。马上!」
欧立闻声,转身对迪伦喊叫:「你是否能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
「不行,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欧立。别担心,我不会将她痛揍一顿的,至少现在还不会。过来吧,薛妞。」
桑迪伦领着她走出胡佛馆,来到一处僻静的小公园。「坐下。」她遵命坐在一张窄凳上。所幸她不必摇醒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要求人家走开。天气晴朗,有凉风吹来。人行道上挤着大羣游客。两户人家坐在草地上野餐,孩子们快乐嬉笑着。这类家庭欢聚的场面对她而言是那么陌生。她一度拥有过,在多年以前。那是在她母亲病重之前的事。
「我仔细考虑过这件事。」
「你那么快就揪出我的过失,想必你已经作了全盘的思考。」
「看着我,薛妞。」
她望着他。突然,她开始大笑。「你的样子好滑稽;深沈又若有所思的眼神,有点吓人。我曾经觉得你那双眼睛蓝得像夏天的晴空,好像梦想家的眼睛。但现在不同了,你看起来好像要杀人似的。」
他想微笑,但忍住了。梦想家的眼睛?老天,简直是疯人疯语。他说:「我仔细看过这家伙七年前犯下的那七件案子,打了电话问波士顿的布拉福警官是否还有其它类似的案情。他说除了最近那桩蓝丝蕊码头仓库谋杀案件之外,并没有其它类似案子。但是他们知道凶手正是七年前在旧金山连续犯案的狠家伙。」他突然停顿,转头望着只咕咕叫的鸽子。
「我好不容易见到了布拉福警官,」蕾琪说。「他根本懒得理会我。他说我是个麻烦,他们不需要我的帮忙。」
「我知道。我打电话给他时,他刚刚将妳赶出办公室。」
她真想踹他一脚。「那是周二下午的事。那天晚上我打电话给你,你竟然提都没提!」
「没错。为什么我应该提?」
「好吧,你不必提起,但是你都知道了呀!我的一举一动你早就摸得一清二楚。」
「是的。告诉我,薛妞,接着两天当中妳做了些什么?」
「没有太多收获。法医不肯透露任何讯息给我,说他不喜欢外人干涉他的专业。我也找波士顿环球报的记者谈过了,他名叫史杰柏。但是他知道的仅仅限于报上所刊登的。我请他吃晚餐,他吐露了不少,但对我帮助不大。接着我就回来了。回到这里扮演一个傻瓜。」
桑迪伦转头望着公园。远处回响着警车鸣笛,阳光钻入浓密的橡树枝桠中,一个父亲正高声对他的孩子吼叫。「波士顿警方已经请求我们的支持。为什么妳不告诉布警官妳是调查局探员?也许他就会和妳合作了。」
「一旦我那么作,你岂不马上透过计算机和波士顿警方知道我的企图?当然,无论如何你还是知道了。我应该向他们出示我的证件的,也许就算被布警官撵出去,多少能够有一点斩获。我太愚蠢了,没有思考清楚。我以为只要我假装成蓝丝蕊家庭的一员,就拥有了获得第一手信息的优势。」一只鸽子踱向她脚边,又振翅飞走了。「牠们已经习惯了有人喂食,」她望着跟前的鸽群。「但愿那个喂牠们的人不会死掉。」
「老爱儿通常都坐在这里,今天下午她不在,因为去领她的养老金了。她的健康状况比妳还要好。她为每一只鸽子取了名字。好了,现在妳打算怎么做?」
她猛地站起,俯看着他,双手插腰。「你究竟希望我怎么样?我已经告诉你,我决定辞职了呀!」
「这么说,妳计划单枪匹马到波士顿去追逐『绳子杀手』啰?」
「是的,我必须这么做。我已经有万全准备。我隐忍多年,就为了等候他再度出击。」
「好吧,看来我是别无选择了。」他说着站起,高大的身躯令她倒抽了口冷气。
他皱眉说:「妳害怕我在这公园里对妳动粗?」
不,她害怕他会杀了她,就像那个连续杀人犯杀害了贝琳一样。她佯装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只是有点紧张,很抱歉。为什么说你别无选择?一切决定权都握在你手上。」
「妳不明白,」他胡乱搓弄着头发。「我让妳每晚从波士顿打电话给我是因为,我担心妳惹上麻烦。」
「我是个训练有素的联邦探员,会惹上什么麻烦?就算来不及掏枪,至少我还懂得如何跌倒。」
他咧嘴笑着看她,举起手,又放下。「好吧,就这么办吧!妳对这家伙的了解远甚于任何人。妳认为这说法正确吗?」
「正确。」她的心跳逐渐加速。「你应该已经知道我手中握有旧金山那七件案子的所有警方资料和验尸报告吧?」
他点点头,目光投向一个拉着辆堆满旧衣物、纸箱和空可乐瓶拖车的老妇人。「老爱儿来了。我会介绍妳们认识,然后我们得回办公室去。」
老爱儿用一双布满血丝的世故眼睛打量她。她的年龄,从五十岁到九十岁都有可能。
「去领养老津贴吗,爱儿?」
「是啊,迪伦,领到了。你喂了小鸟吗?」
「没有。这位薛小姐想喂牠们,但我不准。」
老迈的眼神扫向她。「妳姓薛?」
「是的,女士。很高兴认识妳。」
「好好对待我的男孩。懂吗,小女人?」
「我不是小女人,女士。我是联邦探员。」
迪伦大笑着说:「她说得没错,爱儿。恐怕我还得花心思照顾她呢!」
「快把妳的麻烦解决掉,亲爱的,妳就可以和我的男孩尽情游玩了。他是个好人。」
「我会的,女士。」
「我不喜欢女士这种称呼。」
「没关系的,爱儿。她还当着我的面称呼我长官呢,好像我是她老爹或长辈似的。」
「妳几岁,韩小姐?」
「二十七岁。」
「好年纪。迪伦三十四岁,三周半之前刚满三十四。我们在这里替他开了生日派对。我跟我的鸟儿们。妳叫什么名字?」
「蕾琪。」
「唔,好名字。」
「妳需要什么吗,爱儿?」
「什么都不需要,迪伦。我只想在这可爱的阳光底下坐着,舒活一下筋骨,喂喂我的鸟儿们。我给牠们带了一磅无盐花生。我可不希望让牠们的小动脉硬化了。」
蕾琪一路微笑着,直到他们走回胡佛馆。
十分钟之后,她却再也笑不出来。
第七章
「原来他打算带妳到波士顿去。妳怎么说呢,薛妞?」
白汉纳双手按着桌面,低沈、愤怨的声音传入蕾琪的耳朵。
「妳不应该去的。妳是个新人,什么都不懂,妳没有资格去。妳跟他上床了,对吗?」
蕾琪缓缓转身,抬头看着汉纳。「不对,汉纳,快别这样了。这纯粹是公务,没别的。为什么妳不肯相信我?」
「妳在说谎!我见过太多女人望着他的那种眼神。她们都想要他。」
「欧立告诉我,桑迪伦的原则是绝不和小组里的任何女孩发生牵扯。这当然也包括了妳和我,汉纳。如果妳想要他,我建议妳先离开小组。听好,我只是想逮住波士顿那个怪物,如此而已。事实上,我确实说了谎,我想要桑迪伦,要他的头脑和经验。这算不算呢?」
汉纳终于离去。
蕾琪窝在她的新沙发里,抓过一只软垫抱在怀里。她闭上眼睛,想着那个集美貌聪慧于一身却老是不知足的女人。如果汉纳真的爱上迪伦,那么她很遗憾。但是她也无能为力啊!汉纳必须自己努力去抓住迪伦的心。她无论如何绝不会去阻碍别人的美事的。但是现在无所谓了。她不想浪费心思在那上面,那是桑迪伦的问题。她移到电话机前,久久凝视着它,然后缓缓拿起话筒,深吸了口气。她开始按号码。
响了一声、两声。「哈啰,薛法官。」
「哈啰,老爹。」
「是蕾琪吗?」
「是的,老爹。」
「太意外了。妳一向只写信的。出了什么事吗?」
「没事。我只是没时间写信。你好吗?妈妈好吗?」
「妳妈妈还是老样子,我也是。道格说妳加入调查局的一个特殊单位,后来我在报上看到妳和那个天才在芝加哥逮到凶手的报导。现在妳满意了吧?」
她试着不去理会他声音中的讥诮意味,但十分困难。在她成长过程当中,她最痛恨的就是他那种毁灭性尖刻的表达方式。这也是为什么她宁愿给他写信而不打电话。但现在没时间写信了。「爸爸,他又出手了。」
「什么?谁又出手了?」
「杀害贝琳的那个恶魔。他在波士顿再度犯案了。他又杀害了一个女人,手法和他在旧金山谋害那七个女人一模一样。距离他上一次作案整整七年。七年是一个周期,现在他又开始另一个周期了。」
没有声响,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爸?他又开始了。你听见了吗?」
「是的,蕾琪,我听见了。」
「明天一早我要和我的老板桑迪伦到波士顿去,他就是我们刑案侦察小组的组长。我一定要逮到这恶魔,爸。机会终于来了。」
她激动地喘着气,电话那头却是全然的寂静。她深吸了口气,必须冷静下来。她不希望自己像个走火入魔的疯子。
但她的确是,那个恶魔夺走她的一切,留给她这辈子再也摆脱不掉的恐惧。不,不只是为了自己,她想要将这人渣逐出社会,她要亲手喂他吃子弹。
「蕾琪?妳是什么意思,妳要去逮这家伙?妳不该涉入的,让那些专家去操心吧!」
「我就是专家,爸爸。」
「不,」他生气了。「不,妳不是。妳是个惊恐的小女孩。我认为妳应该立刻回家来。听我说,妳姊姊已经死了七年。整整七年了,蕾琪。道格把妳的工作情形告诉我,但我不愿相信。我们都知道为了这件事妳牺牲了七年的青春岁月,现在该是放手的时候了。忘了吧,回家来吧,我会照顾妳的。妳可以重新开始弹琴。妳一向喜欢弹琴,而且它确定不会让妳冒生命危险。我不会再提要妳念法律学院的事。回来吧!」
忘了?忘了那个屠夫对贝琳和她所做的一切?她深吸了口气。「妈妈好吗?」
「什么?噢,妳母亲。今天她过得十分平静。她的护士汉兹小姐告诉我,她晚餐吃得很顺利,还看了电视节目,似乎看得相当入神。」
「我不像母亲。」
「不,妳当然不像。但妳得立刻住手,蕾琪。」
「为什么?」
「让警方去逮那家伙。」
「我就是警方。最高警政单位。」
他沉默许久,才轻声说道:「妳母亲就是这样开始的。」
「我得走了,爸爸。原本我以为你会很高兴我终于有机会抓到他。」
她父亲没有回应。
接着,一个细弱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是妳吗,蕾琪?」
「哈啰,妈妈,妳的声音很有精神。妳觉得如何?」
「我饿了,可是汉兹护士不给我东西吃。我好想吃巧克力脆片饼干。妳小时候也爱吃巧克力脆片饼干,我记得。」
「我也记得,妈妈。」
「别去抓那个谋杀贝琳的人,他太危险了,他精神不正常。他会连妳也一起杀了,我无法忍受这种事。他——」父亲说。
电话突然中断,只剩熟悉的呜呜空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