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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玉峰便瞪着眼睛训斥马中玉:“你还上访?上什么访?随便上访是犯法的,你懂不懂?”
马中玉虽然没有上过访,但是他却听过不少别人上访的精彩故事,听说有的上访户跑到省城上访之后,截访的人员找到他们之后,不但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还会用专车把他们接回来,最后还会给他们解决问题!
这简直就是五星级待遇啊!
正是因为这些“心灵鸡汤”般的故事做支撑,马中玉才这么有底气的敢来跟镇政府叫板!
因此听了郭玉峰的恐吓,马中玉根本就不害怕,而且还看似很专业的说道:“上访是国家给我们的权力,你凭什么不让我们上访?你要是敢随便派人抓我们,那你才是犯法!”
郭玉峰简直要被马中玉给气笑了,指着马中玉说不出话来!
陈庆东见状,走上前直言道:“马中玉,别说那么多废话,直接说吧,你要什么说法?”
马中玉看了看陈庆东,却还是不好意思说他就是想要钱,便哼哼唧唧的说道:“我二叔不能就这么白白死了,你们得给个说法才行!”
陈庆东心里好笑,不过马中玉既然不点破,陈庆东自然也不会主动点破,便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说道:“行啊,你要说法我就给你们个说法。马胜利的尸体已经被送到县公安局了,估计今天或者明天就能查出来他的死因,到时候就给你们说法。”
马中玉见陈庆东老是说这件事,心里很生气,不耐烦地说道:“我二叔就是上吊死的,还有什么好查的!就是被你们民政所的人逼他上吊的!你们民政所的人扣着给他的救济款不发,他才上吊的!对,就是这么回事!你们要是不给个说法,我们就去上访,中国这么大,总得有个说理的地方!”
陈庆东还想再跟马中玉周旋一番,但是郭玉峰却显然是没有耐心了,说道:“行了!马中玉,你也别在这儿绕圈子了!直说吧,你不就是想要钱吗?”
马中玉被说中了心事,却还既想当表子又想立牌坊,哼哼唧唧的说道:“我主要是想给我二叔要个说法,我就这一个二叔,他一辈子这么可怜,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郭玉峰懒得听这一套,不耐烦的摆摆手,说道:“行了,别那么多废话了!我直接给你们说吧,你们想要钱,不可能!镇政府不会因为这件事给你们一毛钱!”
马中玉本来以为就要拿到钱了,却没想到郭玉峰竟然这么说,不由得大怒,愤恨的叫道:“不给钱是吧?那我就去上访,看谁怕谁!”
郭玉峰把手指到了马中玉的脸上,吼道:“马中玉,我给你说吧,就你这种情况,就算是你跑到首都去上访,都没用!你要是愿意老老实实的坐下来,我倒是愿意给你个甜头吃,你要是再这么大呼小叫,就给我滚出去,爱上哪上访就上哪上访去!我保证不打死你!”
陈庆东听得心惊肉跳,心想这个郭玉峰说话还真是口无遮拦,什么都不顾及啊!
不过,郭玉峰的这番大吼倒还真的起了一些作用,马中玉一时间拿不准该怎么办,果然不敢吱声了。
这一会一直沉默不语的马中林由于有把柄捏在郭玉峰手里,所以投鼠忌器,不敢乱说话,只想着能够和平解决这个问题,现在他听到郭玉峰话中有话,似乎愿意给他们带你好处,然后和谈,便连忙对斗鸡一般的马中玉说道:“中玉,你坐下,老老实实的听郭镇长怎么说!”
马中玉闻言看了一眼马中林。
马中林又对他使了个眼色,说道:“你坐下,有什么话,咱们都好好谈!”
陈庆东这时候也打圆场道:“这就对了,大家都坐下,咱们有什么问题都好好谈。咱们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马叔去世了,我们也很伤心,但是咱们就站在这儿争吵,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商量出一个办法来,尽快让马叔入土为安,你们都是他的侄子,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吧?”
陈庆东说这番话故意给了马中林、马中玉兄弟俩一些道德资本,情绪比较冷静的马中林也很快买账的说道:“对,陈镇长说得对!中玉,你坐下,咱们好好商量出来一个法子,让咱们二叔入土为安!二叔现在已经死了,老是让他的尸体在外面放着,对咱们老妈家没有什么好处!”
马中玉其实已经没有了什么主意,见他们都这么说,便只好说道:“行,那你们说怎么办吧。”然后又非常直接的说道:“不过,我得先说明一点,不管你们说出什么花来,要是你们连一分钱都不出,我绝对不算完!”
说完,马中玉一屁股坐在了马中林的旁边,但是黑着脸,根本就不去看马中林。
郭玉峰也气的够呛,满肚子的火气,他知道自己一开口,估计又要把事态搞得火星四溅,便对陈亲东说道:“庆东,你给他们说吧,怎么办!”
陈庆东对郭玉峰点了下头,然后从桌子上拿起一根烟,点上火之后慢悠悠的抽了一口,让自己的情绪完全冷静下来,才说道:“马中林、马中玉,首先我得先说明一点,马胜利的死,具体是什么原因,到底是不是自杀,现在还没有定论,必须以法医的检验结果为准。如果到时候发现马胜利是死于他杀,你们都是他最亲近的人,在他去世以后,你们也是最直接的受益人,所以你们必须要接受配合调查。”
马中玉一听急了,马上站了起来叫道:“我们怎么可能会杀我们二叔?你别在这儿血口喷人!”
陈庆东也不急,仍然平静的说道:“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如果经过法医检验,马中玉确实是死于自杀,那你们自然是不用再接受调查,但如果需要你们配合调查的话,你们必须要无条件的配合。这是我们能接着往下谈的条件。要是你们连这一点都不愿意接受,那咱们也就不用再接着往下谈了。”
说完,陈庆东便拿起杯子去一边的饮水机上倒水,故意不再看他们。
其实,陈庆东也很清楚,马胜利肯定就是自杀的,但是他还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在一开始就给马中林和马中玉的精神上造成一定的压力,让他们不要那么放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才比较好谈。
而陈庆东也相信,他们为了继续谈下去,一定会接受自己的这个条件的。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其他的选择,难道他们还真的去上访?呵呵,别闹了!他们就是为了讹点钱而已,才没有那么多精力真的去上访闹事!
而事情的发展也完全不出陈庆东的预料,在马中林和马中玉嘀嘀咕咕的商量了一番之后,马中林说道:“行,陈镇长,我们接受你这个条件!”
第四百五十三章 妥协
陈庆东背对着他们微微一笑,然后拿起茶杯喝了两口水,才慢悠悠的走到了马中林他们的面前,坐在了椅子上,微笑道:“嗯,那下面可以接着谈了。”
马中林和马中玉都不说话,等着陈庆东接着说。
而郭玉峰则给陈庆东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陈庆东按照自己的意思去谈就成。
陈庆东给郭玉峰回应了一个眼神,才对马中林和马中玉说道:“你们都说马叔是因为民政所和你们村支部的干部合伙克扣了他的东西,他才上吊自杀的。嗯,我现在可以给你们承诺,我们一定会彻查这件事,如果真的是这方面的原因,那么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当事人。到时候,我们也会把具体的处理情况给你们通报一下。”
马中林和马中玉都不说话,虽然他们口口声声要求的就是镇政府给他们这个说法,但是当陈庆东真正给了他们这个承诺之后,他们也没有任何感到高兴的意思,因为他们的最终目的还是要钱,镇政府是不是处理那些人,他们真是没有什么兴趣来关心。
看到他们这幅样子,陈庆东心里好笑,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另外,马叔出现了这种事,我们都很痛心,又考虑到马叔是五保户,没有孩子,那么他的后事估计也要落到你们这些侄子身上。”
马中玉一听急了,马上站起来叫道:“谁害他上吊的,谁应该出钱给他发丧!我们家里也穷的叮当响,可拿不出来这笔钱。”
“你急什么?能不能听我说完?”陈庆东面色冷漠的看着马中玉说道。
马中林这时候拉了拉马中玉的衣服角,马中玉便又悻悻的坐了下来,往一边扭着脸,故意给陈庆东脸色看。
陈庆东也不理他,看着马中林说道:“我们其实是有全盘考虑的,你们或许每家都有各自的困难,所以马叔的后事交给你们处理,你们在经济上可能会有压力,所以我们镇政府愿意拿出一万块钱来,帮助你们处理马叔的后事。不过,这笔钱并不是给马叔的赔偿,而是因为马叔是五保户,所以镇政府才出这笔钱替马叔下葬,这一点你们要清楚。”
得知镇政府愿意给一万块钱,马中林和马中玉都很高兴,他们刚才都以为镇政府真的一毛钱都不愿意出呢!
但是,陈庆东只承诺给一万块钱,他们又觉得有点少。
对于马胜利的发丧,就算是再精简形式,那也得花费个两三千块钱,剩下的七八千块钱,他们这么好几个堂兄弟一分,每个人实在是分不了几个钱。
马中玉便不甘心的嚷嚷道:“就这么点钱,也太少了吧!”
陈庆东瞪了马中玉一眼,道:“少?你们就算是给马叔发丧的风光一点,一万块钱也用不了吧?”
“光是发丧倒是用不了,但是……”马中玉的话说到一半,没好意思接着说下去。他毕竟还是脸皮不够厚,不好意思把自己想要钱的想法完全挑明。
既然马中玉还要点面子,陈庆东自然也不会完全挑明这件事,接着说道:“马中林、马中玉,我刚才已经强调过了,这一万块钱其实就是镇政府看在马胜利是五保户的份上,没有孩子给他养老送终,出于人道主义考虑,才愿意拿出的这笔钱!其实你们也应该清楚,平常的时候有五保户去世了,谁出钱给他发丧?按理说,是应该村集体给他发丧,但是你们见过有几个庄这么做的?最后还不是这些五保户的亲戚凑钱给他发了丧!”
马中林和马中玉都低着头不说话。
陈庆东感觉到自己的这番话已经起了很大的作用,又乘风追击般的说道:“马中林,我这么说,也许你们会不信,但是我还是得告诉你们,可能你们觉得来政府闹一闹,或者去县城上访,就能让政府屈服,你们随便谈什么条件,我们都能接受,但是你们再仔细想一想,这可能吗?要是随便什么人来闹一闹,镇政府就赔礼赔钱,呵呵,那镇政府就不用干别的事了,老百姓也不用干别的事了,天天来镇政府闹事就行了!”
“你们不要听了一些个上访成功的故事就当真了,那些都是真的吗?你们都亲眼见到的吗?不过是被大家添油加醋的传说出来的罢了!实际上,还有很多闹上访的人,闹了好几年,钱倒是花的不少,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解决问题,家也弄得不像个家了,自己也弄得跟个流浪汉一样!这样的故事你们听过吗?”
马中林和马中玉还都是微微低着头不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都都严肃了许多,显然是都在思考这件事的利弊。
陈庆东见火候